劉清潔,劉友田
(山東農業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山東 泰安 271018)
在第二國際馬克思主義中,羅莎·盧森堡作為其極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為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奠基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動了馬克思主義的發展進程。盧森堡提出的總體性方法是主體與客體、理論和實踐的統一。馬克思的辯證思維在盧森堡的思想中影響極深,并在其研究資本主義政治經濟的基礎上不斷向前推進,對我們研究社會歷史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也啟發我們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商討出更多方案。
在資本的積累問題上,羅莎·盧森堡受到了馬克思主義總體性思想的啟發。她將整個資本主義社會環境視為總體,再在其中考察資本積累問題,發現資本主義的無限積累是無法實現的,這是她站在總體視角上得到的結論。進一步探究后,她又得出結論:資本主義將不可避免地消亡、無產階級革命必定將會成功。無產階級的革命性既在內容上與資產階級抗衡,又在方法上有革命性的對立。馬克思主義與資產階級科學,二者存在的關鍵性差異在于總體的觀點,“總體范疇,整體對各個部分的全面的、決定性的統治地位,是馬克思取自黑格爾并獨創性地改造成為一門全新學科的基礎的方法。”[1]70
總體性方法是方法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對馬克思主義進行研究的過程里,羅莎·盧森堡又領悟到:“馬克思的思想作品,之所以具有這種不尋常的作用,不僅是他本人的天才,而且也因為他始終按他所論述的一切問題之間的最重要的辯證關系,從最全面的歷史觀點去闡明它們。”[2]403盧森堡認為,雖然馬克思學說的某些觀點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社會的發展而變得過時,但從社會歷史的視角上來看,馬克思運用歷史的觀念去考察和剖析問題,使得馬克思主義能夠做到與時俱進、歷久彌新。“因此,對馬克思主義來說,歸根結底就沒有什么獨立的法學、政治經濟學、歷史的科學等等,而只有一門唯一的、統一的——歷史和辯證的——關于社會(作為總體)發展的科學。”[1]71
在《機會主義的前提》中,伯恩施坦把馬克思主義作了扭曲,將其看作是資產階級的“科學”,他第一次公開表明使馬克思主義膚淺化。他將總體觀點、辯證方法和目的前提、要求等棄之不顧,將革命看作是靜止的、孤立的運動。然而,若按照伯恩施坦闡述的開展,馬克思主義體系將會隨著總體范疇占統治地位的產物的革命準則一起解體。伯恩施坦等機會主義者試圖極力革除的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辯證的進程,然而資本主義經濟的迅速發展,令他們虛偽地鞭撻資本主義制度是不可能實現的。這種態度是:“或者從馬克思主義方面把社會的整個發展作為總體加以考察,然后再從理論和實踐上把握帝國主義的這種現象,或者采用只限于從個別科學方面研究個別因素的方法,來回避與這一現象的相遇。”[1]73面對伯恩施坦機會主義的傳播,盧森堡在黨內“一片沉寂”的時刻勇敢地站出來對伯恩施坦主義采取了從理論起點和核心到論證方法、邏輯和實質地批判。盧森堡指出,提出資本主義“適應論”的伯恩施坦是將這些現象看作獨立的存在,而沒有站在整體視角,將其放到整個資本主義經濟關系結構中去理解。
作為一種歷史辯證法,總體性方法實際上是以一種總體視域來看待整個世界。它并不僅限于研究特定的科學和具體問題,而是運用總體的方法將其應用于歷史與實踐。
盧森堡認為,整體性在馬克思主義中是第一性的特征。“馬克思的創造作為科學成就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整體。”[2]476她強調,要將事物視為有機整體把握。整體性就是將所有事物都看作有機整體,總體與部分是對立統一的。盧森堡的總體性方法與形而上學方法的根本性區別在于總體性方法中整體對部分具有優先性和整體優勢。“馬克思學說是一個整體,是一個以科學社會主義為理論目標,以資本主義社會政治經濟現象為現實內容,運用辯證法貫穿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和政治經濟學而組成的有機整體。”[3]關于整體性特征,如果缺乏整體性視野,就不能把握好盧森堡整個的革命理論和思想路線,從而不能探究其深刻的思想內涵。盧森堡采用總體性方法來看待資本主義的發展命運。在《資本積累論》中,她解釋道,人類社會的開展是從非資本主義社會到資本主義社會再到共產主義社會。因此,資本主義社會的發展是有向度的。盧森堡提出的資本主義空間向度理論具有創造性,反映了整體的總體性方法。因此,從整體上來看,世界歷史是由非資本主義和資本主義組成的統一體。
盧森堡運用總體視角去觀察、剖析問題,審視事物發展的過程并看到了主體和客體之間的辯證關系。盧森堡認為,人是歷史的積極參與者。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歷史觀重視人所起的作用,倡導人主觀能動性的發揮。歷史的主體與客體具備辯證統一關系,既相互對立,又相互統一,其辯證統一關系是盧森堡總體性方法的主要特征之一。在對伯恩施坦修正主義的反對斗爭中,盧森堡運用總體性的歷史辯證法來批判伯恩施坦資產階級的理論本質。伯恩施坦的修正主義沒有將資本主義看作一個整體的過程來分析,不承認辯證的歷史過程。在抨擊伯恩施坦的修正主義時,盧森堡說道:“把研究的一切經濟生活現象,不是看作全部資本主義發展中的有機要素,而是把它們從與整個經濟結構中的聯系中割裂,當作獨立的存在,當作一部死的機器的拆散的零件。”[4]伯恩施坦在摒棄科學社會主義的同時也因而失去了在一個徹底世界觀中將一般事實結成有機整體的結晶軸。這種錯誤在于他認為能在歷史個體中發現具體的事實,卻忽視了歷史主體所發揮的作用,從而沒有堅持歷史的辯證主義,也就忽略了主、客體之間的辯證統一關系。
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提出了“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5]61的觀點,強調其實踐性。盧森堡提出的總體性方法,可以看作是理論與實踐的統一以及對革命實踐經驗的總結,其總體性方法絕不是理論的簡單堆砌,而是與當時的革命實踐緊密相連,并與當時的社會環境密切相關。這種理論與實踐的統一也是建立在堅持歷史主體能動性的前提下的。盧森堡認為,在歷史進程中承認主體的能動作用,就是堅持辯證法的歷史觀。在無產階級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過程中,她認為純粹的理論批判和社會的點滴改良不僅沒有理解馬克思主義的本質,還否定了其“改造世界”的歷史任務。盧森堡否定理論脫離實踐的觀點,對羅莎·盧森堡作出高度贊揚的盧卡奇認為她對總體性方法理論與實踐的統一有著深刻的理解,她對理論與實踐相統一的堅持使其總體性方法具備社會歷史性的特點。
盧森堡的總體性方法為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提供了一些方法啟示,它啟示我們站在社會歷史的整體范疇上、以一種社會整體視角,全面分析我國政治、經濟、文化和生態等。只有社會各方面得到充分的協調和提升,社會主義建設才能不斷向前發展。
“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包括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文明五個方面。這個總布局著力于使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和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我們黨結合時代要求,注重總體的視域、整體性、歷史辯證法等方面所提出的。這個總布局的提出有助于我國的五大領域相互協調,促進我國經濟發展,完善政治建設,加快文化發展,引導社會建設和維護生態文明。同時,要我們體現總體性方法的實踐性,堅持理論和實踐的統一,在實踐中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的建設發展,我們應重視新發展理念,在經濟建設中,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繼續堅持對外開放,同時要注重發展觀念的正確性,不斷增進發展質量和經濟效益。堅持優化我國的經濟結構,加快“一帶一路”建設,促進京津冀協調發展,協調區域之間的發展速度,堅持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健全開放的新經濟體制。在完善政治建設中,注重總體性方法的主體和客體的辯證統一性,發揮主體的作用,積極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堅持黨的領導和人民當家作主,完善黨的領導體制機制,不斷完善我國現行的法治體系。在文化建設方面,要堅持黨對意識形態的領導,使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有更為鮮明的指導地位。在推動社會進步方面,繼續堅持主體性的作用并付諸實踐,發展思想應以人民為中心,實施惠民措施,加快推進脫貧攻堅戰,堅持改善人民生活條件,增強人民的獲得感,使社會治理體系更符合社會需要,保持社會的和諧穩定。大力推動生態文明建設,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觀念,使綠色發展理念更好的得到貫徹落實。堅持資源節約,杜絕資源浪費,降低能源消耗,使整體性的特點得到充分落實,堅持整體發展布局和總體視域。
總體性方法對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提出的“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有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結合我國現狀,提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6]的四個全面的發展戰略。在“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中,總體性方法的內涵得到了極大地體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注重統籌規劃,要求完善我國的社會保障體系,堅持提高我國的醫療衛生水平,以推動全面發展。全面深化改革體現了社會主義改革的理念,它不僅是對改革開放政策的繼承,也是對改革開放政策的發展,這體現了總體性方法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內涵,啟示我們在實踐中不斷優化我國的社會制度,繼續堅持對外開放,完善我國多層次、全方位的外交格局。全面依法治國繼承了我國的時代精神,弘揚了法治理念,法制建設充分依據我國國情開展。十九大后,作為我國基本方略的“全面依法治國”,也充分體現了總體性方法的實踐性內涵,與歷史和實踐相結合。全面從嚴治黨效果顯著,發揮了總體性方法的主體能動性,全面增強黨的領導,完善黨的建設,堅持落實好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原則,堅持“三嚴三實”。三嚴即:“嚴以修身、嚴以用權、嚴以律己。”三實即:“謀事要實、創業要實、做人要實。”[7]381黨員干部應努力落實個人職責,發揮帶頭作用。總體性方法為協調“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提供了理論指導,推動了該戰略的發展。
當前,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破解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成為我們急需解決的重要問題。當前,總體小康已經實現,我們即將邁入全面小康。與此同時,人民對美好生活需求的增長,對物質、文化以及社會各方面的要求也不斷加大。生產力的大幅增長使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更加突出,也制約了人民對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的滿足。面對社會主要矛盾的轉變,我們應堅持總體性方法,保持黨的基本路線不動搖,繼續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完善依法治國方略,維護社會穩定。要立足整體,堅持歷史的辯證法,發揮理論和實踐相統一的作用,使其在推動我國社會發展中展現成效。
總之,羅莎·盧森堡的總體性方法繼承了馬克思主義的總體性方法并基于整體,站在社會歷史的范疇上以總體視角來審視社會歷史發展的進程。總體性方法是無產階級的一種堅定立場。因此,對總體性方法的堅持實際上就是對無產階級立場和無產階級世界觀的堅持。總體性方法的整體性、歷史辯證、主體與客體統一和理論與實踐相統一等特征對于我國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發展“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完善“四個全面”的戰略布局等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我們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中,應運用總體性方法對其進行理論指導,在社會主義建設中,統籌規劃、協調推進,不斷加快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建設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