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喚醒植物人

陸成寬

近日，車王舒馬赫醒了！這一個消息瞬間占據了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據英國《每日郵報》消息，在遭遇事故5年后，車王已經從昏迷中蘇醒！

其實，關于植物人蘇醒的類似報道也不時見諸報端，但是這些植物人到底是因為什么蘇醒的？為什么同樣是植物人，有的能醒有的就不能醒？這些問題至今還難以解釋清楚。長久以來，如何喚醒植物人的問題就像謎一樣一直困擾著神經科學研究人員。

真正的植物人蘇醒非常困難

“植物人又稱植物狀態、睜眼昏迷，實際上就是人活著像植物一樣，除保留一些本能的神經反射和基本的新陳代謝外，喪失了與外界溝通的能力，沒有了意識和思維能力。”中國康復研究中心北京博愛醫院神經康復三科主任、主任醫師張皓告訴記者。

植物人或植物狀態是嚴重腦損傷后出現的一種特殊意識障礙。不同于昏迷患者，植物人具有正常的睡眠覺醒周期，但睜眼時與外界無法進行語言或其他方式的有效交流，只可能存在輕微的疼痛或者聽覺驚嚇等反應。目前醫學上將一部分意識水平稍好于植物狀態的患者稱為最小意識狀態或微意識狀態，這類患者可能存在稍好的反應，比如有表情、發聲、視覺追蹤、聽覺和疼痛定位等，但仍然無法進行語言交流或者正確使用物體。

與此同時，植物人也與腦死亡不同，植物人的腦電圖顯現腦細胞活動的跡象，而腦死亡的腦電圖則呈一條直線。

在張皓看來，雖然國內外都有植物人蘇醒的新聞見諸報端，但是真正的植物狀態蘇醒過來的幾率是非常低的。“相比醫生眼中的植物人，公眾所說的植物人的概念可能更廣一些，有些昏迷患者或最小意識狀態的患者醒過來，也可能會被看作植物人蘇醒。事實上，真正的植物人，特別是持續植物狀態的患者醒過來是非常困難的，持續植物狀態的時間越長，患者醒來的幾率也就越低。但是，對最小意識狀態的患者，很多通過規范治療，喚醒機會明顯高于植物狀態的患者。”張皓說。

據有的研究統計，如果病史在半年之內，患者蘇醒的比例大概在6%左右；如果是超過半年不到一年，患者蘇醒的比例就降到3%左右；如果超過一年可能就更低了，也就是2%左右。

所以，那些植物狀態幾年甚至十幾年蘇醒的事件，真的堪稱奇跡了。

哪種喚醒方式最有效很難說清

女子車禍后成了植物人，被打麻將的聲音喚醒；小伙熬夜上網變植物人，百元鈔票將其喚醒；女生變植物人，醫生在舌尖滴醋將其喚醒……這些喚醒植物人的奇葩方式真可謂是“腦洞大開”，為了讓植物人醒來，醫生和家屬也嘗試了各種方法。但是每個植物人的情況不一樣，醫生只能依據患者情況，有個大體的治療方案，但是具體到什么樣的方式對患者喚醒最有效，還真是謎一樣的存在。

專業上，植物人被喚醒又稱為意識狀態的恢復，只有通過積極的治療和康復，并運用各種可能有效的手段，才能增加意識恢復的概率。“截至目前，植物人的促醒是沒有特效方法的，臨床上也是多種方法綜合應用，比如藥物、各種聲光電磁的刺激、高壓氧治療、音樂治療、中醫中藥治療等，療效也是因人而異。”張皓說。

聲光電磁各種物理刺激是臨床上植物人促醒常用治療方法，治療的基本原理是利用各種刺激對身體器官和腦組織施加持續干預，使神經細胞恢復原有的活力和功能。而高壓氧治療則是用高壓的方式給植物人體內打進氧氣。“讓每個細胞的環境變得很好，相當于施肥，有利于增加血流代謝和新的神經遞質。”陸軍總醫院附屬八一腦科醫院二區主任何江弘表示。

除了這些傳統的治療手段，現在對于植物人的喚醒又多了一種方法——藝術喚醒。“藝術喚醒目前來說在臨床上還是一種較新的方法，也是一些有志之士在這個領域進行的積極有效的探索，并且有過成功的病例報道。”張皓說。

她表示，藝術喚醒里邊涵蓋了我們臨床用的一些聽覺刺激和視覺刺激。實際上音樂治療已經很早用于臨床促醒，國內外都有一定的研究，尤其通過讓患者聆聽熟悉的音樂，通過監測腦電圖和功能核磁共振，發現有些患者的某些腦區會被明顯激活，證明治療是有效的。通過視覺刺激或者視覺、聽覺同時刺激的藝術喚醒方法，也是目前值得積極去探索的治療手段。但是這種治療手段沒有做過真正的臨床實驗，也沒有一些很客觀的統計。

醫學上的“醒來”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樣

影視作品中經常有處于植物狀態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患者醒來的橋段，可能有些人會認為，植物人在被喚醒之后，就會像正常人一樣，能夠聊天，可以走動。但實際上醫學上的“醒來”與普通公眾想象中的醒來是兩回事。

“其實，醫學上的醒來可能只是對外界的反應更強烈而已，患者可能從一個對外界刺激完全沒有反應的狀態變得有所反應。比如，在聽到親人的呼喚以后會追著聲音去尋找。也就是脫離植物狀態往清醒上過渡，但是患者的反應還很微弱，對語言的理解也很弱。雖然此時患者只有微弱的意識，但跟完全沒有意識的植物狀態相比，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張皓說。

那么，判斷植物人是否恢復意識的最重要的證據是什么呢？科學家發現，那些最終擺脫植物狀態得以康復的患者，最初表現出來的意識是非常微弱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慢慢明顯起來。一開始，患者也許會有意識地對周圍環境刺激做出一定的反應，但仍然無法表達語言和交流思想。這種狀態醫學上一般叫“微意識狀態”，意思是說患者只有微弱的意識。

判斷一個患者的意識有沒有恢復，需要臨床的準確判斷，并結合腦電圖、功能核磁共振等輔助診斷方法。

植物人醒來后能恢復到什么狀態，還得看后續的康復和治療。很多患者從植物人恢復到重度殘疾，就很難再恢復了。一般來說，昏迷的時間越久，殘疾的程度越重。現實中也有很多病例，雖然患者醒來了，但是留下了嚴重的并發癥和功能障礙，導致無法自理，生活質量極差。“從經驗看，昏迷6個月以上才醒來的患者，最終恢復程度可能就是重殘。當然，患者從植物狀態也有恢復到正常狀態的，但絕大多數是早期就醒來的，因為這些患者一般傷得較輕。”何江弘說。

（摘自《重慶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