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凌云：打造未來出行新變革

張配豪

在北京亦莊一個僅80平方米的實驗室里，4個人開始了互聯網時代的“閉門造車”，零部件全部對外采購、定制。成立于2014年1月的北京凌云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專注于兩輪電動汽車整車開發，被稱為未來城市出行方式的探索者。

從創立至今，凌云汽車團隊由最初的4個人擴充到了30多人，創始人祝凌云說：“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扎扎實實把產品做好，不讓‘立足科技、實業報國成為一句空話。”

“我是一名愛好科技的‘極客”

2001年祝凌云從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機械專業畢業，工作5年后辭職。“希望有更多的空間做自己喜歡的東西。”他說，當時還不能叫“創業”，因為并沒有明確的項目或目標，只能說選擇做一個設計領域的自由職業者。這些年，他在北京中關村“折騰”，設計了強光手電筒，制作了采用每分鐘12000轉噴氣發動機的自行車，參與生產出國內領先的自平衡獨輪電動車。

設計手電筒，實屬偶然。2008年，他發現回家的最后一段路沒有路燈，在購買、試用了各種強光手電筒后，決定自己設計制造“更完美的”。憑著機械設計的底子，他查閱資料，設計圖紙，購買配件，聯系加工，自己在家磨、挫、割、焊、粘……兩個月后，當時業界最小的HID（高強度氣體放電燈）手電筒問世。網絡論壇上，手電愛好者集資要求他批量生產。之后，二代、三代、四代陸續問世，并注冊了商標，現在仍在銷售。

有成功也有失敗，收入僅能維持生活，但祝凌云的興趣還是設計創造。從早期智能手機上的閱讀軟件，到手機設計者的專業討論網站，一些“有意思的產品”即使沒有太多商業價值，他同樣傾注激情。成功了繼續，失敗了也繼續。

最初想做兩輪汽車是一個偶然的機會。2013年，祝凌云看到福特（Ford Motor Co.）汽車1961年利用陀螺儀來保持平衡設計的一款兩輪汽車，當時就被深深吸引。“我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在我個人的興趣愛好基礎上。即便一件事情可能很賺錢收益不錯，但是如果我自己不感興趣，我是不會去做的。”講起制造兩輪汽車的初衷，祝凌云坦言，自己是一名愛好科技的“極客”，對速度、力量有著狂熱的追求，從小就對宇宙的誕生、黑洞、超自然力量、時空穿梭，非常癡迷。

“100多年前，英國曾經出現過兩輪汽車原型，但當時的技術無法實現。而現在，電動技術、陀螺儀技術、自動平衡技術逐步成熟，科技讓汽車可以不需要四個輪子了。”他注意到，城市道路擁堵、停車困難、環境污染等，正要求汽車產業變革。“當時我就覺得，這一定是未來出行的一種新模式，是一定會成功的。”祝凌云說。

“初心是解決未來城市出行的問題”

祝凌云回憶道，當時和一個投資人朋友聊起兩輪汽車的想法，給的評判是：“凌云，你做這個事情成功的概率不是幾乎為零，不是接近零，而是就是零。”首先，技術，這個概念100多年前已經有人提出來，但是到現在技術上沒有解決方案。第二，產業化，汽車是批量化產品，產業化復雜，產業鏈很長。第三就是資金，作為一個重資產的行業，投入很大。第四就是法律政策，全世界沒有先例。基于上面這四點，沒一點要做成都很難，所以成功概率是零。

聽到這樣的評價，祝凌云有些失落但并沒有放棄，“對于我來說，初心就是做出兩輪汽車，做出成熟的產品，解決未來城市出行的問題。既然決定做了，那么這些困難一一克服。”

最初的時間里，困擾著祝凌云團隊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錢，而是面對兩輪汽車這個物種，根本沒有什么設計的參考。“翻遍互聯網也沒有多少有價值的資料，用兩眼一抹黑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早期的原型車基本采用燃油驅動，身材和體重都非常夸張，車體結構基本沒有借鑒價值；而控制系統甚至采用機械方式編程，就像早期的機械式計算器，也沒有什么研究意義。當時就在想，如果項目沒有選擇兩輪，而是四輪就會好的多，就算逆向也能干出來。說起來‘逆向，是比較文藝的說法，說白了就是照抄，我們選則了兩輪，抄都沒處去抄。”

兩輪汽車的核心器件是力矩陀螺，英文名稱CMG，目前全世界只有兩種商用場景，一種是航海，多用于游艇的減搖；一種是航天，用于衛星或空間站的姿態調整。“前者的主要供應商是日本三菱和美國Seakeeper，價格區間在幾萬美元到幾十萬美元，我們承擔不起，另外體型也相當笨重，不適合車用；后者就更夸張了，國內航天院所報價六百多萬，至于進口的我們都沒敢去問。最后的決定就是——自己干。因為發現最適合我們產品的技術，還是要靠自己解決。過程中的艱辛就多了去了，就說電機的選型，幾乎試過了所有的類型，最后堆到墻角有一大堆。”祝凌云說。

“凌云汽車的從零到壹具有開創性”

不同于其他領域創業者，凌云汽車從零到壹似乎更加艱難，也更加具有開創性。

2017年底，祝凌云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平衡問題得到了良好的解決，總體技術方案基本上大局初定，2018年4月，凌云汽車召開了技術發布會，隨后提供了公開的試乘試駕。

截至目前，基于強大的研發團隊，凌云智能兩輪汽車已在中國和美國成功申請了60余件專利。與此同時，凌云智能兩輪汽車十分重視軟實力的建設，獲得了中關村高新技術企業、國家高新技術企業等稱號。“其中很多專利和技術，都可以拿來應用，市場也有需求。”祝凌云所說的造血機制，也在逐步建立。

盡管如此，祝凌云仍認為他們的企業目前還沒有到達“壹”這個階段，可能還需要兩年左右。兩年的核心任務還是把一完成好，達到實用階段，讓大眾認可。特別是牌照問題和政策法規問題，這也是大多數99%的投資人不愿意投的原因。“我們的車在技術、可靠性、安全性都還可以了，這對于推動政策法規的實施是最有效，而通過其他資源來推動，反而沒有什么效果。因為全世界都沒有先例。我們的方法比較慢一些，但是我們覺得慢才是快，特別是既然選擇了零到壹這么一個新事物，傳統商業上的市場、營銷、推廣，在新事物上都不太實用。”

有很多人認為，搞技術的人不適合創業，對此，祝凌云說：“不管你專長于技術還是市場，只有在這個前提下才能夠把事情做好。我覺得最重要的一個東西就是你的初心。你能不能把自己最初的想法一直做下去，而不是跑偏了。”也有人認為這種科技極客更適合發明創造，而不適合去創業。祝凌云說：“我去做一件事情并不一定是因為有商業利益才去做，只要讓我的內心能夠迸發，我就去做。有時候創業本身就需要更多的熱情、沖動、非理性，天真一些傻一些。”

對于未來，祝凌云說：“任何人都不能作出精準的判斷，‘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最重要的就是把該做的事盡力去做好。從長遠來看，兩輪這件事是利國利民的，服務于社會大眾只是早和晚的區別，即便凌云失敗了，以后也會有‘飛云‘天云將這件事繼續下去；我不在意最后成為‘先驅還是‘先烈，因為我們的努力，攻克了汽車歷史上一百多年都沒有解決好的問題，這是不可以被磨滅的，歷史會記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