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的“總體性”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四位一體”構成要素的總體性,二是不自卑、不自負、不片面的自信程度上的總體性,三是“主題”與“主體”雙向互動中的總體性。立足于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總體性”的判斷,可以看到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之間不是簡單的辯證關系,而是一幅紛繁復雜的圖景: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表現形態來講,“四個自信”之間是一種并行并列關系;從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群眾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來講,“四個自信”之間是一種主從復合關系;從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對“四個自信”的認識過程來講,它們之間是一種漸次遞進關系。
關鍵詞: “四個自信”; 總體性; 并行并列; 主從復合; 漸次遞進
中圖分類號: D61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3963/j.issn.1671|6477.2019.01.0005
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全黨要堅守“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2014年2月24日習近平同志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體學習時指出,要“增強文化自信和文化自信”[1],之后他又進一步闡發了“文化自信”相關內容,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觀點、新論斷,2016年在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的大會上,將文化自信提升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第四個自信[2]。準確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不僅僅限于厘清“四個自信”的科學內涵和把握“四個自信”的辯證關系,還需要從總體性入手,防止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作“碎片化”、“斷裂式”、“特殊主義”的理解。把握了自信話語體系的總體性,方能判斷“四個自信”究竟是何種關系。
一、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的“總體性”
在馬克思主義看來,總體性是指事物諸方面之間的相互性、不可分割性。總體性原則也是馬克思主義認識世界與改造世界的基本方法,它強調把對象與客體納入總體性視域內、置于多重結構與復雜關系之中加以審視與考察。正確認識和深刻理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需要以總體性視野、運用總體性方法科學地認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的內涵及其體系架構。
在認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總體性”之前,我們有必要作為上位范疇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總體性”。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總體性”,“差異的主體”有著不一樣的“學術想象”,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有“三位一體”說[3|7]、“四位一體”說[8|11]、“五位一體”說[12|14]等。事實上,當我們用“總體性原則”來考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時,必須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作為一個總體來加以理解,正確處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總體本質與表現形態之間、各種具體表現形態之間的關系,拒絕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行“碎片化閱讀”。在這里有兩個問題需要進一步深化:一是“一體”究竟是什么?是“中國旗幟”?是“中國實踐”?還是其他什么?我們不能對“總體本質”作“特殊主義化閱讀”,盡管人們在思維上可以走向辯證;二是表現形態究竟是什么?是“中國道路”?是“中國理論”?是“中國制度”?是“中國文化”?是“中國模式”?是“中國旗幟”?抑或其他什么?人們對“位”理解的越多是越全面呢?還是越“碎片化”呢?究竟是哪幾“位”的綜合化就能體現出“總體本質”呢?對上述的解答,是科學認識和準確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總體性”的前提與基礎。
關于“總體本質”,我們認為既不能用“統領于中國旗幟下”的論斷,也不能用“統一中國實踐之中”的論斷,將“一體”作簡單化表述。“舉什么旗”的核心旨趣是“什么是社會主義”,而“走什么路”的核心旨趣是“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它們是同一問題的兩個方面。不論單方面如何強調“統領于中國旗幟下”或“統一于中國實踐之中”,都有失偏頗,只有把二者有機統一起來,從總體性加以把握,方能顯現出“總體本質”。因此,這個“一”、這個“體”、這個“道”、這個“理”,應該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本身,而不是哪一面、哪一極。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作為一個總體性存在,其表現形態是多種多樣的,但并不意味著人們對“位”理解的越多,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解也就越全面;相反,對“位”理解的越多、附加的內容越多,越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作“碎片化閱讀”。“位”是“體”的載體與表征,只有能反映“總體本質”的表現形態才能充當“位”并發揮著“位”的作用。換言之,不是任何一種表現形態都可以占據“位”置的。按照馬克思主義的理解,社會主義具有四層面的含義:第一,社會主義是一種歷史運動,“是一個自然的歷史過程”[15],即社會主義取代資本主義有其歷史必然性;第二,社會主義“是一個多層次的理論體系”[16];第三,社會主義是一種社會制度,馬克思從社會主義自我發展、自我完善的角度闡述了該觀點——他說:“所謂‘社會主義’不是一種一成不變的東西,而應當和其他社會制度一樣,把它看成是經常變化和改革的社會”[17];第四,“社會主義是一種價值”[18]。因此,能充當“位”并發揮著“位”作用的表現形態即為“道路”、“理論”、“制度”以及“文化”(價值觀是其內核)這四者,進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也就是由“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文化”四位一體構成的,這四“位”的綜合化就能充分體現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總體本質”。
基于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總體性”的認識與把握,我們認為作為下位范疇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就是由“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四位一體構成的。也就是說,“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這四個“位”的綜合化就能充分體現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來。所謂“道路自信”,就廣義而言,是指對社會主義道路的合規律性的自信心;就狹義而言,是指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自信心。所謂“理論自信”,就廣義而言,是指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合真理性的自信心;就狹義而言,是指堅定不移地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自信心。所謂“制度自信”,就廣義而言,是指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合正義性的自信心;就狹義而言,是指堅定不移地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自信心。所謂“文化自信”,就廣義而言,是指對中國精神(包括中國優秀傳統文化、中國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的自信心;就狹義而言,是指堅定不移地堅守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自信心。我們說這四個“位”相互依存、相互促進、有機統一,是立足于“總體性原則”;我們說這四個“位”并行并列,或主從包含,或漸次遞進,同樣是立足于“總體性原則”。據此,可以發現,“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關系不是單一的,而是復雜的;不是抽象的,而是具體的。關于從“總體性原則”把握這四個“位”的相互依存、相互促進、有機統一的辯證關系,學界是多有論述且漸成共識的,在此不再贅述。但從這四個“位”在中國的實踐與認識過程、生成與發展過程來看,其“總體性原則”將呈現出另一番圖景: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表現形態來講,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之間是一種并行并列關系;從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群眾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來講,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之間是一種主從復合關系;從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對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認識過程來講,它們之間是一種漸次遞進關系。
這幅“總體性”圖景將向人們展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的動態性、歷史性與具體性。第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是歷史的、實踐的生成,不是純觀念的臆造。這就要求我們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作為一個整體加以把握,必須從歷史環境中把握其生成邏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從總體的歷史關聯性把握堅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的歷史必然性,防止“斷裂化”理解。第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的生成,是一個結構性運動過程,是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之間辯證運動、相互影響的結果。這四個“位”的綜合化作用推動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的總體性生成。這就要求我們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作為一個整體加以把握,必須從系統性把握其結構邏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從總體的結構關聯性把握堅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的整體結構性,防止“碎片化”理解。第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是在實踐與認識、中國與世界、歷史與現實的互動中生成的,并無間地獲取豐富內涵。這就要求我們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作為一個整體加以把握,必須從實踐性把握其認識邏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從總體的認識關聯性把握堅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的認知科學性,防止“特殊化”理解。總之,是“自信”而不是“他信”,是“自信”而不是“自負”與“自卑”,是“總體性自信”而不是“片面性自信”。
二、 判斷“四個自信”邏輯關系的前提與基礎
在科學解讀“四個自信”在何種層面上處于何種關系之前,我們還需要澄清判斷“四個自信”邏輯關系的前提與基礎:一是弄清提出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背景和旨意;二是明確“四個自信”整體的內涵與實質。只有這樣,才能科學判斷“四個自信”邏輯關系。
“四個自信”這一整體性命題是在世情、國情、黨情發生深刻變化的時代背景下提出來的。從世情來看,經濟全球化、政治多極化、文化多元化、科技迅猛發展等是現今時代的基本特征,但同時出現政治戰略、經濟發展、精神等全球東移現象,這就使得國際關系更加復雜化、國際競爭更加激烈化、國際問題更加繁復化,也使得中國同世界的聯系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密切與繁雜,彼此間的影響也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直接與深遠。從國情來看,我國正處于全面深化改革的關鍵時期,也是離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最近的歷史時期,在新的歷史起點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五位一體”總布局將不斷深化發展。但挑戰也是前所未有的,如貧富兩極分化亟待消除、貪污腐敗亟待治理、社會思潮亟待引領、環境污染亟待重視、道德問題亟待解決、顏色革命亟待防范,等等。這些都是黨和國家必須直面并努力化解的現實問題。從黨情來看,在新世情、新國情如此廣泛而深刻的歷史變革和時代變遷背景下,中國共產黨的歷史方位呈現出歷史性轉折、執政環境呈現出復雜性變化、建設任務呈現出緊迫性變革。“四個自信”的整體性提出,就是對新世情、新國情、新黨情背景下的“自負”、“自卑”、“片面性自信”所作出的理論回應與現實關照。
首先,針對“自卑”,強調“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文化”要由“他信”轉為“自信”。眾所周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既不同于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所闡述的、作為共產主義第一階段的社會主義,也不同于傳統社會主義;既不是民主社會主義,更不是中國特色資本主義;它是一種既符合中國具體國情,又具有時代特征的社會主義形態。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過程中,我國的各方向建設都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績,甚至有些是人類史上的奇跡。但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對成績是熟視無睹,置若罔聞,對發展的不足卻品頭論足,妄自菲薄,屈尊就卑,究其原因在于對“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文化”的自信不足,他信有余。科學的態度應該是,決不否決人類文明中的一切優秀成果,而是加以借鑒與汲取,但也決不是自卑的。要堅定“道路自信”,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對民主社會主義、資本主義道路模式的“道路他信”,杜絕走改旗易幟的邪路;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對以蘇聯為代表的傳統社會主義道路模式的“道路他信”,杜絕走僵化封閉的老路。要堅定“理論自信”,必須從根本上放棄信仰非馬克思主義的“理論他信”,樹立對馬克思主義的崇高信念;必須從根本上放棄盲從西方話語的“理論他信”,建起中國特色話語體系。要堅定“制度自信”,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對民主社會主義、資本主義制度的“制度他信”,深刻把握中國制度的本質屬性;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對以蘇聯為代表的傳統社會主義制度的“制度他信”,科學把握中國制度的優勢特色。要堅定“文化自信”,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對以“普世價值”為核心的“文化他信”,弘揚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對以蘇聯為代表的傳統社會主義的“文化他信”,科學把握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中國特色。
其次,針對“自負”,強調“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文化”要由“盲目自信”轉為“理性自信”。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以年平均不低于9%的速度實現經濟增長,現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并削減掉近7億貧困人口,整體上實現了小康社會。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對發展中的問題視若無睹,漠不關心,對發展的成績卻津津樂道,樂此不疲,沉迷不醒。究其原因,在于對“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文化”的自信是盲目勝過理性。因而,科學的態度應該是,摒棄盲目,秉承理性。要堅定“道路自信”,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執著于中國模式的“盲目自信”,科學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在時間上的歷史性和空間上的適用性;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對中國道路的終極性的“盲目自信”,準確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一個自然的歷史過程。要堅定“理論自信”,必須從根本上放棄馬克思主義是萬能的“盲目自信”,準確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絕對性真理與相對性真理的統一;必須從根本上放棄馬克思主義是一成不變的“盲目自信”,科學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系統性與開放性、相承性與時進性。要堅定“制度自信”,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固守計劃經濟體制下制度的“盲目自信”,準確把握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大意義;必須從根本上放棄對社會主義制度的自我效能的“盲目自信”,科學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要堅定“文化自信”,必須從根本上放棄華夏為尊的“盲目自信”,科學把握文化的差異共存;必須從根本上放棄文化中心主義的“盲目自信”,準確把握我們的“文化存貨”。
最后,針對“片面性自信”,強調“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文化”要由其中某一“位”的自信轉為整體性自信。自從中國共產黨在“十八大”提出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以來,學界開始對“三個自信”認知、認同與信心指數展開調查[19|22],從調研數據來看,不論是黨員干部還是普通群眾,對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存在著認識差異,有部分人對中國道路更加自信,有部分人對中國制度更加自信,事實上,文化民族主義者對中國文化更加自信。盡管公民個體甚至特定人群會出現對“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文化”其中某一“位”的自信,但就國家自信而言,任何偏頗都是不可取的。“四個自信”的整體提出,既指明了圍繞“什么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怎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基本問題,在新形勢下堅定中國自信的基本路徑與基本方向,又意在通過“四個自信”建立適合當代世情、國情、黨情、民情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
基于對“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文化”那種“自負”、“自卑”、“片面性自信”的理論回應與現實關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整體的內涵,就是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進程中,全社會對國家發展道路選擇的合理性、指導思想的真理性、社會規則的正當性、精神的崇高性的自信。“四個自信”作為一個有機統一的整體,把握其總體性的切入點在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本身以及中國共產黨與人民群眾。前者是主題,后者是主體。“四個自信”不論如何“信”,都離不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主題與“中國共產黨”、“人民群眾”這兩個主體。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進程中,離開了“中國共產黨”與“人民群眾”這兩個主體,就不能實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離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主題也就背離了“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精神實質。因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的總體性也集中體現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主題與“中國共產黨”、“人民群眾”這兩個主體的實踐互動之中。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群眾開創并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群眾艱辛探索、努力創造和積極發展的根本成就,是當代中國發展進步的根本方向;“主題”與“主體”雙向互動,實現了“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歷史的具體的統一,是“四個自信”整體性與統一性的內在依據。
三、 “四個自信”的確切關系
立足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四位一體”構成要素的總體性,不自卑、不自負、不片面的自信程度上的總體性,“主題”與“主體”雙向互動中的總體性,可以看到“四個自信”的確切關系不是簡單的辯證關系,而是一幅紛繁復雜的圖景: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身的表現形態、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以及中國共產黨對它們的認識等三個不同的角度來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之間分別存在相互并列、主從復合以及漸次遞進三重不同的關系。
在表現形態上,“四個自信”是一種并行并列關系。按形態學觀點,同一事物由于觀測視角的差異往往表現為不同的表現形態。社會主義內含歷史過程、理論體系、社會制度和精神四個層面的內容;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內含道路、理論體系、制度體系和文化四個層面的內容。因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分別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形態、理論形態、制度形態和價值形態。進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分別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話語體系的實踐形態、理論形態、制度形態和價值形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從實踐的角度回答“走什么路”的問題,堅定“道路自信”,就是堅定對選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合理性的自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從理論的角度回答“以什么理論為指導思想”的問題,堅定“理論自信”,就是堅定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真理性的自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從準則的角度回答“用什么樣的制度鞏固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問題,堅定“制度自信”,就是堅定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正當性的自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從精神的角度回答“用什么樣的精神引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問題,堅定“文化自信”,就是堅定對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崇高性的自信。“四個自信”密切關聯,“道路自信”是“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的基礎;“理論自信”是“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的反映;“制度自信”是“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文化自信”的固化;“文化自信”是“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的靈魂。
在建設實踐上,“四個自信”是一種主從復合關系。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之所以能夠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自信,在于自己在態度上自我認同,在行為上自覺踐行,于他者有一種不自覺的優越感、尊榮感、自豪感并寬容他者,從根本上而言,這得益于我們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中國共產黨人建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主旨是把它作為指導思想來解決中國現實問題,建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的主旨是用制度來規約解決中國現實問題的行為,弘揚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主旨是用精神來引領中國的發展。據此,我們可以發現,“四個自信”中存在著“道路自信”為主、其他三個自信為從的復合關系。具體來說,其理由有兩點:第一,從狹義上講,“道路自信”命題內在地蘊含“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的要求。我們堅信的“道路”,“就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立足基本國情,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堅持改革開放,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社會主義生態文明,促進人的全面發展,逐步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23]這條道路是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與當代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產物,它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為行為指南,以鞏固和完善社會主義制度為基本要求,以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為價值目標。正確的道路總會在理論、制度和精神上得以落實與顯現,否則道路就不具備改造世界的功能,更不會成功。堅定道路自信,就內在地要求堅定“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第二,從廣義上講,中國道路,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總稱。堅定“中國道路”自信,同樣內在地要求堅定“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
在認識過程上,“四個自信”是一種漸次遞進關系。雖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四位一體”與“主從復合”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但從認識規律來看,中國共產黨和人民群眾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認識,并不是共時性展開,而是歷時性深入,是在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實踐與發展進程中,先后被認識到的,它們之間存在著漸次遞進的關系,并不是如有學者所認為的“并沒有明顯的先后順序之分,幾乎是同時進行的”[24]。按照實踐決定認識、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歷史唯物主義觀點,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以問題為中心、以問題為導向的,而核心問題就是“道路問題”,因為它是一個“關乎黨的命脈,關乎國家前途、民族命運、人民幸福”[23]的生死攸關的問題。回首中國共產黨90多年的奮斗史,對“道路問題”的探索、認識與求解始終是第一位的,并最終成功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因此,對道路自信的認識自然是第一位的。早在1984年6月30日,鄧小平在會見日本客人時就明確表達了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信心:“我們相信,這條道路是可行的,是走對了。”[25]326即使是在后來遭遇了“八九”政治風波,他也鼓勁打氣:“中國肯定要沿著自己選擇的社會主義道路走到底……我們對社會主義的前途充滿信心。”[25]268為什么中國共產黨人和中國人民最先也最容易堅定道路呢?這是因為從開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起,短短幾年的實踐,我國的社會發展就起到立竿見影的成效,“證明我們的路子走對了”[26],“人民高興,我們也有信心。”[25]29伴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從確立主題到初步開辟再到基本形成與不斷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圍繞著“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實現什么樣的發展,怎樣發展”等基本問題而建構起來。在“堅信,世界上贊成馬克思主義的人會多起來的”基礎上,中國共產黨人和中國人民在理論與實踐的互動中堅定了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信心。當然,道路選擇與中國共產黨執政的制度選擇安排相關,不過,每項制度都有自己的根基鋪墊。例如,中國特色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根基鋪墊于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政權組織形式,中國特色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根基鋪墊于中華人民共和國籌建時期,中國特色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也成型于20世紀50年代初。但作為體系性架構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漸進改進”、“內生演化的結果”[27]。這就是說,“社會主義制度是個好制度”[25]116,“但是,它又還很不完善,這些不完善的方面和生產力的發展又是相矛盾的”[28]215,“我們的社會主義制度還需要有一個繼續建立和鞏固的過程”[28]216。雖說中國共產黨已經提出了制度自信,并在全黨初步形成共識,但從調查數據來看,社會民眾并未能像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那樣堅定制度自信。至于文化自信,在社會民眾、特別是文化民族主義者那里,堅定文化自信明顯地用于堅定理論自信、制度自信,但對于中國共產黨來說,作為一個命題,是習近平同志在2014年提出的,在全黨直到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的大會才形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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