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CLIL教學研究的現狀、熱點及趨勢
——基于CiteSpace的可視化分析

劉雨溪

（大連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遼寧 大連 116000）

本研究以CNKI于2008-2017年收錄的相關載文為研究對象，對近10年來我國CLIL教學研究現狀、研究熱點、研究趨勢進行分析，以便為未來CLIL教學研究提供借鑒。

一、文獻回顧

（一）CLIL教學模式研究現狀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指出,高校要“適應國家經濟社會對外開放的要求,培養大批具有國際視野、通曉國際規則、能夠參與國際事務和國際競爭的國際化人才。”為此，英語教學起著關鍵性作用。但目前國內外語教學中學生英語學習動機偏弱、學習效能不強、“費時低效”的現象普遍存在。

在這種背景下，CLIL教學（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ed Learning，亦稱內容與語言融合型教學、內容依托式教學、CBI或Content-based Instruction)研究逐漸得到了國內外語教學者的重視。該教學理念倡導以學科知識為核心，外語為傳授工具，外語與學科知識進行融合式教學，這為我國外語教學提供了一個新思路。實踐證明，CLIL教學能夠有效提升學生的英語能力、綜合文化素養，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并滿足國家、社會發展需要。

由于CLIL教學的突出優勢，近些年來，許多國內學者對CLIL教學進行了大量的教學和科研方面的探索與研究。但至今尚無研究對CLIL教學的整體研究情況進行分析。因此，本研究使用CiteSpace V這一可視化文獻分析工具，對2008-2017年CNKI期刊數據庫中收錄的826篇論文進行梳理，分析出CLIL教學中的研究現狀、熱點與趨勢，以彌補上述不足。

（二）可視化分析

可視化指將數據、信息和知識轉化為可視化表現形式，并獲得對數據更深入理解的過程。CiteSpace是國際文獻計量分析領域公認為最具特色的信息可視化軟件。該工具由美國德雷塞爾大學信息科學與技術學院陳超美博士與大連理工大學WISE實驗室聯合開發。CiteS-pace可通過強大的共引分析功能，分析出高頻關鍵詞、高中心性關鍵詞、高突變性關鍵詞，幫助研究人員了解研究領域的研究現狀、熱點與未來趨勢。

21世紀初期，國內便有學者運用CiteSpace進行可視化分析，第一篇被CNKI收錄的該領域論文發表于2008年。隨后，CiteSpace在中國得到了蓬勃的發展，并被廣泛應用到各個研究領域。然而，在CLIL教學研究中尚無運用這一可視化分析工具的科學研究。

二、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

由于CLIL教學是一個相對較小的研究領域，因此為了確保數據的信度與效度，本文采用CNKI期刊數據庫為數據源，以“CLIL”“CBI”“內容與語言融合式教學”“內容依托式教學”為關鍵詞，時間段設置為2008-2017年（共10年），在CNKI期刊數據庫進行檢索，經過人工仔細核對，最終得到了826條有效數據。數據檢索時間為2018年7月23日。

圖1是國內2008-2017年間收錄于CNKI的CLIL教學相關文獻年發表情況。如圖1所示，近10年來，國內在該領域的研究數量總體呈現上漲趨勢，并在2014年出現最高峰，為136篇。在此之后呈現波動趨勢，在2017年降到102篇，但仍有很多外語教育學者對此關注。

圖1 CNKI 2008-2017年CLIL教學相關文獻年度分布圖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通過對CLIL教學相關文獻的可視化分析，得出該領域內的整體研究現狀、研究熱點與前沿方向。首先以Refwork格式將選取的826篇有效文獻從CNKI中導出，然后導入CiteSpaceV中，并分步進行高頻關鍵詞、高中心性關鍵詞、高突變關鍵詞的可視化知識圖譜分析。

三、研究發現

（一）CLIL教學研究熱點分析

研究熱點指在一段時間內某一領域學者所普遍關注的焦點。關鍵詞是核心文章思想與精髓的濃縮。通過分析CLIL教學研究中的高頻關鍵詞，能夠了解該領域的總體現狀與研究熱點，并為今后CLIL教學研究的發展方向提供理論依據。

通過對2008-2017年國內CLIL教學研究的文獻進行關鍵詞共詞分析，生成了2008-2017年CLIL教學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圖2），共有160個節點，561條線。每一個節點代表一個關鍵詞，節點越大說明關鍵詞出現的次數越多，節點的連線代表關鍵詞之間的共現關系。

圖2 關鍵詞共現圖譜

另外，從圖2可以看出，上述關鍵詞同時具有明顯的突顯外環，說明這些節點具有較高的中介中心度。這表明以上關鍵詞是當前CLIL教學研究中的重要橋梁和紐帶。表1匯總了排名前10的高頻和高中心性關鍵詞。

通過高頻關鍵詞和高中心性關鍵詞可以看出，當前，多數關于CLIL教學的研究仍處于理論探索層面，實證研究不足。且研究范圍、應用領域狹窄，絕大多數研究者僅關注于大學英語這一外語教學環境。另外，當前研究對CLIL中教學主體（即教師和學生）的關注不足。

表1 高頻關鍵詞和高中心性關鍵詞（2008-2017）

上述現象存在的原因，可能與我國外語教學環境有關。我國是非二語國家，不具有二語教學環境，因此不能機械地復制照搬國外CLIL教學案例，應做到“因地制宜”，將CLIL學習者和CLIL教師置于本土化語境中，通過實證方式探究CLIL教學的有效性。此外，上述現象還很有可能與我國當前外語師資力量有關。從CLIL教學法定義可知，CLIL教師不僅需要具有扎實的語言功底，還需要具有一定的學科知識基礎。而實際中，CLIL教師多由外語教師擔任，其中絕大部分外語教師畢業于外語相關專業，受環境限制，欠缺其他學科知識，所以無法很好地滿足CLIL教學需求。因此這種情況下，十分需要已進行CLIL教學改革的學校提供教學范本或一定的教學指導，以幫助推進CLIL教學的本土化發展。

（二）CLIL教學研究前沿分析

研究前沿指某一領域的研究發展趨勢與未來發展方向。通過分析突變關鍵詞（burst term），能夠準確地得出在特定時間段內某一學科的研究前沿。

本研究通過分析CLIL教學相關文獻中的高突變關鍵詞，了解該領域的未來趨勢，試圖為CLIL教學提供新的研究視角。從圖3可以看出，2008-2017年間CLIL教學領域的關注前沿不斷地變化。“高職英語”與“思辨能力”是當前也是未來一段時間內CLIL教學研究的發展方向。

圖3 高突變關鍵詞圖譜（2008-2017）

“高職英語”是大學英語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技術應用型人才培養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與關注學術交流與研究的本科英語不同，高職英語的教學應更關注學生的就業需要，教師提供的教學內容應更具有實用性與技術針對性，學生應該以英語為工具，學習自己的專業技術。這一要求與CLIL教學倡導教學理念相吻合，即以語言為工具、學科內容為核心、內容與語言相融合進行教學。對“高職英語”的關注突顯于2015年，這與2014年末頒布的《教育部關于深化職業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若干意見》密切相關。該意見稿要求，職業教育要系統培養技術技能型人才，將英語等文化課與專業課相互融通和配合。該詞的突顯，可以看出高職院校的外語教學者與管理者已意識到CLIL教學法是實現英語與專業課相互融通和配合的有效途徑之一。因此在時代背景與國家政策要求下，對“高職英語”的關注將是未來我國CLIL教學研究的熱點。

此外，“思辨能力”是CLIL教學研究另一前沿領域。思辨能力指根據標準，對事物或觀點做出有目的、有理據的判斷的能力。長期以來，我國的外語教學以提升學生語言基本功為主，很大程度上忽視了學生思維能力的培養。尤其對于外語專業學生來說，他們在邏輯思辨方面出現了明顯的“思辨缺席”現象。若該問題不及時得到重視，將成為學生成長、發展路上的絆腳石。而CLIL教學強調將語言與學科知識學習相結合，將語言技能培養與思維發展相結合，以幫助解決上述問題。思辨能力成為當前CLIL教學研究中另一突變性詞語，反映出外語教育學者們對通過語言教學提升學生思維能力的重視。因此在CLIL教學研究中，“思辨能力”將是未來研究的熱點話題。

四、結論與展望

本研究利用CiteSpace可視化研究軟件，對2008-2017年間CNKI 826篇CLIL教學的相關文獻進行分析。從獲得的高頻關鍵詞和高中心知識圖譜可以看出，目前的研究熱點包括“大學英語”“教學模式”“CBI教學理念”等。這表明當前多數關于CLIL教學的研究仍處于理論探索層面，實證研究不足。且現有研究多集中于大學英語這一外語教學環境，研究范圍比較狹窄。另外在CLIL教學研究中，對于教學主體（即教師和學生）的相關研究明顯不足，說明CLIL教學在中國尚未得到廣泛的應用。原因可能是，我國當前外語教學環境與外語師資力量還不能滿足內容與語言融合的教學要求。

高突變詞圖譜顯示，“高職英語”和“思辨能力”成為2015年以來該研究領域的研究前沿，“高職英語”教學要求與CLIL教學理念不謀而合。這一關鍵詞的突顯體現出相關教育者與管理者已意識到CLIL教學對于提升高職學生就業能力的重要性。同時，表明我國應用CLIL的外語教學環境得到了拓展。但CLIL教學法作為一種“舶來品”，在未來研究與應用過程中應注意其實用性，根據實際教學環境進行具體調整。

“思辨能力”的突顯與CLIL的教學優勢相契合。該詞的突顯表明，我國外語教育者與研究者對于解決學生外語學習過程中“思辨缺席”的重視以及CLIL教學對于解決這一問題的積極作用。此外，這一關鍵詞也顯示出當前已有研究者開始將研究焦點轉向教學主體。未來研究中應從不同能力角度出發，探索CLIL對學生的影響。并應加大對CLIL教師的研究，因為只有教師具備了CLIL所需的教學能力，才能有效促進CLIL教學的本土化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