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洋



【摘要】? ? 文章選取我國滬市A股制造業708家上市公司的數據,以2014—2016年三年的財務數據為基礎,對高管持股和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進行了實證研究。實證結果表明,高管持股比例與企業盈利能力呈正相關;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盈利能力呈負相關。
【關鍵詞】? ?高管持股;企業社會責任;盈利能力
【中圖分類號】? ?F27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5812(2019)02-0071-03
一、引言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完善,我國經濟得到了迅速發展,經濟增長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各行業企業的健康發展與經營。良好的公司治理機制是保障企業平穩發展的基石。現代企業將利益分配給股東、董事、高管以及其他利益相關者,利益通過相關的公司治理機制進行傳遞與分配。此外,隨著我國經濟的崛起,企業扮演的社會角色越來越重要,隨之而來的社會責任問題也日益凸顯,各行業應當對其所承擔的社會責任予以披露和履行。從單個企業來看,在履行自身的社會責任、付出一定成本代價的同時,也獲得了良好的口碑效應和品牌溢價,從而影響企業整體的獲利水平。
從行業來看,制造業在經歷了改革與發展后取得了顯著的進步。制造業的欣欣向榮豐富了國民經濟的內容,產業興盛的背后帶來了行業的盈利,不僅發展了經濟,還促進了社會各個方面的發展。對制造業企業盈利能力問題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二、文獻綜述
劉國亮、王加勝[1]實證研究得出高管持股比例與公司盈利(績效)正相關,即高管持有的股份份額越高,公司業績越好。邱世遠、徐國棟[2]的實證研究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魏剛[3]等的研究卻得出高管持股比例與公司盈利(業績)之間沒什么關系的結論。有學者分析得出該結論的原因在于我國管理層持股制度尚不成熟,很多企業的高管持股比例為0,造成實證研究結果不具有實際價值或者較低的持股比例造成分析結果不具有代表性。溫素彬、方苑[4]從社會資本、人力資本、生態資本以及貨幣資本等幾個維度對社會責任進行衡量,實證分析結果表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對企業盈利水平具有正向影響。朱金鳳[5]利用2005和2006年的滬市A股數據,得出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與其盈利狀況正相關。吳磊[6]的實證研究表明公司治理結構的完善對于我國上市企業的成長具有促進作用。此外,企業社會責任也可以促進企業的成長;公司治理對企業社會責任和企業成長的調節作用顯著為正。李敬[7]研究發現:高管薪酬前三名總額與經營績效指標及管理層持股比例之間呈較為顯著的、穩定的正相關關系。米妍等[8]研究發現,公司信息披露質量與董事會規模以及大股東持股比例均呈正相關。
三、研究分析與假設
企業盈利能力是指企業在一定時期內資本增值或者獲取利潤的能力。企業的再投資、職工薪酬的發放、上繳的相關稅費以及為社會做出的貢獻等都需要企業盈利作為基礎。企業在盈利后除了按規定上繳稅費,還有剩余可以進一步增資擴股,擴大再投資,為未來權益的增加奠定基礎。本文著重研究企業盈利能力的部分影響因素,即高管的持股比例和企業履行的社會責任。
在職高管為企業創造了財富,但也會為了自身的利益而做出利己的決策,該決策對企業或者股東來說不一定意味著價值最大化。很多上市公司會采取向高管分配一定數量的股份的辦法來激勵其朝著股東利益最大化的方向經營企業。因而高管持股比例越高,相對而言會越盡力經營企業,企業的盈利水平會得到進一步的提升。本文提出假設1:
H1:高管持股比例與企業盈利能力呈正相關。
企業作為社會經濟產出的重要組織,在履行社會責任時需要付出相應的成本代價,但也會給企業帶來其他方面的效益,而且這些效益在很多情況下是隱性的、潛在的和巨大的,如擴大品牌效益、培養提高顧客忠誠度、降低企業貿易壁壘等,因此衡量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與盈利能力是否相關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本文提出假設2:
H2: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與企業盈利能力呈正相關。
四、高管持股、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對企業盈利能力影響的實證研究
(一) 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1.數據來源。本文選取2014—2016年我國滬市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篩選過程如下:(1)剔除財務狀況不良的ST和*ST公司。(2)剔除財務數據不具有代表性的當年IPO公司。(3)剔除財務數據缺失的部分公司。符合條件的樣本公司有708家,最終得到1 177個樣本數據。
2.被解釋變量的選取。衡量企業盈利能力的指標有很多,比較常用的有凈資產收益率。凈資產收益率,又稱股東權益報酬率、凈值報酬率、權益凈利率,是凈利潤與股東權益的比值,用于衡量股東權益的收益水平,同時也是杜邦分析法的核心,即權益凈利率=營業凈利率×總資產周轉率×權益乘數,該指標不僅能夠反映凈資產的獲利能力,也包含了企業的資產結構、經營能力和償債能力,具有很強的綜合性。從股東的角度分析,凈資產收益率指標最能代表企業所有者權益在企業中的盈利能力,并且該指標具有很高的綜合性,因此本文選擇凈資產收益率作為被解釋變量。
3.解釋變量的選擇。影響企業盈利能力的因素有很多,與財務相關的因素大致包括資產盈利能力、生產經營能力、高管薪酬和所有者投資盈利能力;非財務因素大致包括市場占有率、顧客滿意度、企業創新和盈利模式等。本文以樣本公司的高管持股比例以及社會責任的履行作為解釋變量,來分析其對企業盈利能力是否有影響,其中社會責任的履行以企業是否披露社會責任報告來衡量。
4.控制變量的選擇。不同規模的企業,經營產生的盈利效果也不同,本文沿用國內學者的方法,使用總資產的對數來衡量企業規模,并作為其中的一個控制變量。資本結構的差異會造成盈利狀況的波動,本文使用資產負債率來衡量。償債能力揭示了企業在經營過程中的利弊得失、展現了企業目前的財務狀況及預測企業未來的發展趨勢,幫助企業更好地規劃未來,優化投資決策,促進企業改善經營管理,提高經濟效益,本文選擇現金比率衡量企業的償債能力。未來發展是每家企業在經營過程中都需要考慮的問題,整體發展的好壞也會影響企業的績效,本文研究的行業是制造業,所以固定資產增長率是一個很好的發展能力衡量指標。高管的薪酬水平會影響高管在經營企業時所付出的努力,高管在職消費程度的高低也可能會直接或間接地造成企業的發展和收益產生相應的波動,因此本文以企業前三名高管薪酬總額和管理費用率(代表高管的在職消費程度)作為控制變量。此外,企業的經營狀況直接影響其盈利效果,也是企業長久發展的基礎,制造業企業的存貨周轉狀況能夠很好地反映出企業的經營狀態,因此本文選取存貨周轉率作為控制變量。
上述被解釋變量、解釋變量以及控制變量的名稱及公式如表1所示。
選取相應指標后,本文建立如下對應模型:
ROE=β0+β1Stake+β2CSR+β3MFR+β4Salary+β5Size+β6LEV+β7CR+β8IRFA+β9ITR+ε
(二) 描述性統計分析
為了研究高管持股比例以及與其相關的費用率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本文根據選取的樣本整理出2014—2016年的全樣本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高管持股比例(Stake)的平均值為4%,其中,最小持股比例為0,最大持股比例為61%,極端值之間的差異較大,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可能是樣本公司之間經營的業務以及管理方式不同,持股比例較高的公司高管很可能是公司的創始人,既是經營者又是股東。管理費用率(MFR)占比的均值為9%,該指標處于一個較為正常的范圍,其中最小值為1%,即樣本公司日常管理相關的費用耗費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最大值達到32%,即包含高管在職消費的管理費用存在異常,說明樣本公司的日常經營管理活動出現了較為嚴重的核算或監管問題。
(三)相關性分析
本文采用Stata 12對樣本公司的盈利能力與高管持股等眾多因素進行相關性分析,變量間的相關系數矩陣如下頁表3所示。
由下頁表3可以看出,凈資產收益率(ROE)與高管持股比例(Stake)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171,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高管持股對企業盈利能力具有一定的提升作用,股權激勵制度在公司治理中具有一定的效果。企業盈利水平與企業社會責任(CSR)在1%水平上正相關,相關系數達到0.117,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之間的相關性與假設一致,說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也對盈利能力具有正向促進作用。一方面,隨著企業經營能力的逐漸提高,規模擴大,為自身承擔社會責任而付出的代價在一定程度上會提升企業的整體形象,營造良好的品牌效應,繼而提高企業收益。另一方面,政府有可能在某些方面對于那些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給予一定的優惠政策,減輕相應的經營稅負。此外,某些企業的社會責任與節能減排相關,促使企業改進設備或者進行技術優化,企業在履行社會責任的同時能夠提升能源利用效率,減少原材料等的耗費,進而間接地有利于盈利水平的提升。由VIF指數可以看出,解釋變量間的方差膨脹因子很小,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綜上,高管持股比例與企業盈利水平正相關,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與企業盈利能力正相關。
(四)多元回歸分析
為了進一步驗證高管持股比例以及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本文分別對高管持股比例、是否履行社會責任以及二者共同構成的全樣本進行了回歸分析,回歸結果見表4。
由表4列(1)可以看出,高管持股比例在0.1%水平上顯著,回歸系數是正值(0.104,t=4.06),表明高管持股比例(Stake)與企業盈利能力正相關,高管因持股成為了企業的股東,自然會盡力提高企業的價值,也相當于為自己創造了更大的價值,該回歸驗證了假設1。表4列(2)的回歸分析得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CSR)的系數是正值(0.0231,t=4.30),且在0.1%水平上顯著,回歸系數大于0,說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對企業的盈利效果起到了推動作用,該回歸結果支持了假設2。表4列(3)是全樣本的多元回歸結果,顯著性程度與前兩列一致,且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變化不大,說明了二者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強度,其中高管持股比例(Stake)的系數為0.118,企業社會責任(CSR)的系數為0.0259。
(五) 穩健性檢驗
為了進一步檢驗模型的穩健性,本文使用總資產收益率替代凈資產收益率,重新評估該模型。分析結果見表5。
由表5列(1)可以看出,高管持股比例(Stake)的系數是正值(0.0674,t=5.75),且在0.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支持了假設1。表5列(2)中,企業社會責任因素(CSR)的系數是正值(0.00729,t=2.93),且在0.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支持了假設2。表5列(3)中,高管持股比例(Stake)(0.0723,t=6.16)與企業社會責任(CSR) (0.00902,t=3.66)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也進一步支持了之前的結果,說明模型的穩健性符合要求。
五、結論與建議
(一) 研究結論
上述實證分析結果表明,高管持股比例與企業盈利能力呈正相關,即高管持股比例越高,越容易激勵高管作為企業的一份子而積極工作,提升企業業績;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與企業盈利能力呈正相關,表現為企業承擔屬于自身的責任后,并不會因為承擔責任付出一定的成本而導致盈利下降,反而會因為技術、效率或者品牌價值的提升等而對企業業績有利。但是本文對于企業社會責任這一因素僅依靠企業是否披露了社會責任報告來衡量,缺乏深度的社會責任披露分類與研究。最后,影響企業盈利能力的因素有很多,本文只選取了其中的幾個進行簡單分析,要詳盡分析需要結合其他學者的研究成果及方法,以更加深入地了解各個經濟變量之間的微妙關系。
(二)相關建議
股權激勵方式作為代理問題的緩沖劑而被引入到現代公司治理機制中,這是一項管理創新。該治理機制有利于優化企業的股權和資本結構,促進高管貢獻自身的最大價值。所以在企業的經營管理過程中,股東可以在維護自身權益的同時犧牲一定比例的份額,引進高素質、有能力的經營管理者,可以在提升盈利的同時相對降低代理成本。此外,政府要加強法制化建設,引導和監督企業履行社會責任,使企業規范化生產經營,相關監管部門也要加大宣傳和監管力度,提高企業對社會責任的認知。社會責任的履行,對于企業來說,有利于自身品牌和形象的維護、社會責任意識的加強以及整體經營效果的改善,對于社會來說,能夠促進自然和社會環境的改善以及國民經濟的健康發展,為社會創造更多的價值。S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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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李敬.公司績效、高管持股與高管薪酬[J].商業會計,2016,(12):69-71.
[8] 米妍,謝瑞峰,李潔.上市公司治理結構與信息披露質量關系研究——以深市主板A股上市公司為例[J].商業會計,2017,(24):4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