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先導論下廣東省流通效率的比較分析與空間溢出

李會玲

中圖分類號：F724? ?文獻標識碼：A

內容摘要：本文比較分析了廣東省21個地級市的流通效率，以及廣東省流通效率的影響因素。研究發現，廣東省內流通業存在一定的發展差距，并且市場效率、企業效率、資本效率與人力效率都有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地區經濟發展、市場化、對外開放以及城鎮化也對廣東省地級市的流通效率存在顯著積極影響，從而對廣東省的流通產業提出了相應的政策建議：第一，推動省內流通市場化，減少不平衡;第二，優化流通業的產業結構，以提高盈利能力;第三，積極推進政策落實，以改善流通業資本效率。

關鍵詞：廣東省? ?現代化流通業? ?流通效率? ?流通市場

研究背景

自古以來，廣東省是中國連接歐洲、非洲、東南亞等地的港口，也是我國改革開放后率先取得領先經濟成果的地區之一，未來還將是開辟“海上絲綢之路”的關鍵（王惠琴等，2018）。因此，商貿流通業也是廣東省最為重要的產業之一。隨著貿易經濟的發展，以及我國對流通理論的功能研究趨于成熟，廣東省也將率先成為流通先導性經濟的大省。尤其是我國已經步入經濟新常態以后，廣東省的流通現代化水平穩固向前，早在劉根榮和付煜（2011）的研究中就已經得出，廣東省流通業效率在全國范圍內是排名第一的。

2017年，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進出口總額達到了73745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17.8%。而廣東省于2018年1-2月內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進出口為2443.3億元，同比增長24.8%，達到了廣東省全省進出口的23.8%。由此可以看出，隨著我國對“一帶一路”倡議的實踐，我國的貿易經濟迎來了新一輪的發展熱潮，這對“流通大省”廣東而言更是一場機遇，將拉動廣東省的產業轉型，助力我國“供給側改革”和“一帶一路”倡議的持續推進。

然而，盡管廣東省商貿流通業的發展是屬于全國領先的，廣東省地級市的流通差距并沒有縮小，部分地級市仍然暴露出內生動力不足的問題，流通差距的過大形成了內貿與外貿壁壘，將不利于“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而廣東省如何充分發揮好在“海上絲綢之路”的樞紐作用，還是當地商貿流通業迫切需要解決的頭等大事，因此，本文將廣東省21個地級市的商貿流通業作為研究對象，比較廣州市、韶關市、深圳市、珠海市等地級市的商貿流通業效率，并進一步研究廣東省商貿流通業效率的影響因素，最后為廣東省的商貿流通業發展思路提出相應的對策。

文獻回顧

現在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方法主要存在三種，其中包括了基于科布道格拉斯函數的索羅殘差法、隨機前沿分析法（SFA）、基于數據包絡分析法的Malmquist指數法。

王琴梅和譚翠娥（2013）借助DEA模型研究西安市的商貿流通產業效率，發現商貿流通資源的利用率與商貿流通業市場化水平對商貿流通產業效率存在較大的影響。王蕾等（2014）借助了DEA分析法來研究了新疆現代商貿流通的地區行業效率，發現新疆不同地區的商貿流通產業效率存在較大的差異，由于北疆等部分地區的較低純技術效率拉低了整體行業平均水平，這說明了北疆地區的商貿流通業存在投資結構不合理的現象。舒輝等（2014）通過Malmquist指數法分析了國內不同省市商貿流通業的全要素生產率，發現商貿流通產業集聚促進了商貿流通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空間溢出效應，說明了不同省市之間的商貿流通業地方保護行為將會抑制商貿流通業技術外溢效應的發揮。馬盼（2015）通過Malmquist指數法分析了國內上市商貿流通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研究得出近年港口商貿流通運輸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均大于1，說明近年中國采取對外開放的貿易政策推動了港口商貿流通運輸業的資源利用能力。韓劍塵和夏濤（2016）通過Malmquist指數法分析了國內滬深上市物流企業，發現港口物流運輸業的全要素生產率相比倉儲物流運輸業要更高，這說明非港口物流企業更需要通過技術進步的推動，來實現物流行業的全要素生產率。

從過去的文獻可以看出，國內對商貿流通效率的研究大多基于生產函數法，研究對象開始從全國流通視角轉為區域流通視角、地區流通視角以及微觀企業視角。流通效率是研究流通創新升級的一種可靠理論，而基于數據包絡分析法的效率是一種較為科學綜合的效率評估方法，但缺乏對多層面指標考量，而隨著流通產業的發展，流通結構也開始變得復雜，以綜合性指標來評估效率已經難以滿足現階段的需要?；诖耍疚膶⒔⒁惶锥鄬哟涡缘牧魍ㄐ蕼y度體系，從而考察廣東省地級市之間流通效率的具體差異，為廣東省協調省內流通發展提出建設性建議。

廣東省流通效率的實證研究

根據本文的數據可獲得性，本文借助了2007-2016年《中國統計年鑒》和《廣東統計年鑒》來獲得廣東省地級市的數據，測算廣東省地級市的流通效率。

（一）流通效率定義

由于在流通產業的各基礎指標存在單位不同、正負性不同的情況，促使不同指標難以橫向比較，由此本文在測算流通效率之前，應當對各基礎指標值進行標準化處理。第一，對于流通效率層面的正負性，負向指標都經過了倒數化的處理，令所有流通效率的層級指標下的基礎指標方向一致。第二，對于單位不同的基礎指標，本文將所有的指標再進行歸一化處理，歸一化也是最常見的無量綱化方法之一。表1為本文所設計的流通效率指標定義。

本文使用的分析軟件是SPSS19.0，將采用因子分析法來得到各個基礎指標（經過標準化處理）的權重指數，從而分別測度廣東省21個地級市的市場效率、企業效率、資本效率和人力效率。在進行因子分析以前，先通過KMO抽樣適合性指數與Bartlett球形檢驗來比較變量之間的相關性。可以看出，KMO檢驗值達到了0.703，大于0.6的最低閾值水平，Bartlett球形檢驗的結果是280.45，通過了0.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這都代表了基礎指標之間有明顯的相關性，說明適合下一階段的因子分析。

表2中給出了因子載荷矩陣，總共得出四組公共因子，每一組公共因子基于最大方差法旋轉而得的因子載荷都達到了0.6以上：第一組的公共因子為市場效率F1，由行業集中度、流通流動性、地級市的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組成，這與理論假設相符，代表了廣東省的流通市場層面的效率指標;第二組的公共因子為企業效率F2，由批零企業銷售效率、批零業庫存比例、批零企業資產負債率、批零企業存貨周轉率來組成，代表了廣東省流通業的微觀企業層面的效率指標;第三組的公共因子為資本效率F3，包括了批零業的資產報酬率ROA以及投資回報率ROI，表明了廣東省流通產業的資本運作效率;第四組的公共因子為人力效率，由人均利潤以及人均銷售組成，代表了廣東省流通業單位從業人員所創造的收益。

（二）廣東省流通效率演進趨勢分析

本文通過因子載荷所代表的權重分別測算了廣東省21個地級市的市場效率、企業效率、資本效率和人力效率。出于篇幅限制，只展示2016年的測算結果，由表3中可以看出，廣東省各地市的四大流通效率指數差異較大，說明廣東省的流通業發展較為不均衡，如深圳市、廣州市、珠海市等來自珠江三角洲的地級市的整體流通效率相對較高，而其他地級市的流通效率則相對較低，而粵東地區的揭陽市、汕頭市、潮州市、普寧市等排在其次，再排在其次的則是清遠市、韶關市等粵北地區，而云浮市、陽江市等來自粵西、粵中的地區則流通效率最低，排在末位。

從廣東省流通效率的整體地域分布看來，各地市流通效率根據經濟發展而分布，在經濟發展較好的地級市，往往流通效率較高，比如珠江三角洲地區的地級市;而經濟發展程度交較差的地區，流通效率指數則整體相對更低，比如粵西與粵北地區。本文認為，可能是由于流通業發展的宏觀環境造成了這種差異，往往經濟發展較好地區內流通市場較為有序、完整，有較為豐富和完善的公共設施，吸引海內外優質的流通企業進入，以珠江三角洲為例，珠江三角洲毗鄰香港和澳門，是我國著名的通商口岸，并集中了國內領先的高新基礎產業，是出口外貿商流的集中要地，流通市場的法制化較為完善，為珠三角流通業提供了可靠的外部環境，集中了全國領先的現代化流通業的產業集群，促使珠三角流通業的發展遠高于粵北、粵西等地。另外，廣東省的地級市經濟發展差異也造成了珠三角地區對人才、資本、技術的虹吸效應，人才追求薪資更高、發展前景更好的地區工作，資本也傾向于投資更快得到回報的項目，為珠三角流通業集聚了整個廣東省內核心的流通資源。

廣東省內流通效率差異的影響因素

通過上文對廣東省21個地級市的流通效率的分析后可以看出，廣東省內的流通效率存在省內區域差異，但總體上看來，2010年以后廣東省的流通業效率持續增長，尤其是我國經濟已經進入了新常態，供給側改革與“一帶一路”都將是廣東省流通業發展的主要動力。因此，進一步從宏微觀層面選取了解釋變量來分析廣東省省內流通效率差異的影響因素，以助于本研究提出更確切的政策建議。

（一）人力資本

無論是宏觀經濟發展還是微觀產業發展，人力資本都是內生驅動產值增長的關鍵因素，人力資本指的是專業人才的比例，專業人才代表著素質更高的勞動者，并且勞動技能與產業需求相契合，因此，專業人才和資本投入、技術投入存在較強的協同效應，人力資本越高的地區內勞動生產率也會隨之更高。在本文中，采用大?；虮究萍耙陨蠈W歷所占比例作為人力資本的變量。

（二）地區經濟發展

廣東省內的經濟發展差距是決定流通業規模的重要外部環境，往往省內經濟產值更高的地級市中人均收入水平更高，人均收入更高的地區內人均消費水平也將更高，居民的商品消費將決定了流通業的所需規模。在珠江三角洲地區，人均經濟產值較高，居民消費需求也較為旺盛，現代化流通業發達程度高。本文借助人均GDP來度量廣東省內的地級市經濟發展。

（三）產業結構

省內產業結構的分布不同將造成基礎性產業與配套性產業結構的不同，往往制造工業發達的地區能與流通業產生良性循環的效應。本文的產業結構的測量方法是工業增加值與當地GDP比值。

（四）市場化

市場化是流通業立足的根本，我國的流通先導論建立在市場化程度高的地區，代表了市場能在資源配置中起到決定性作用，這將構建當地流通業更為公平、有序的競爭環境，減少惡性競爭與行政壟斷，從而提高地級市的流通效率。本文借助樊綱和王小魯（2003）構建的市場化指標來測度廣東省地級市內的市場化程度。

（五）對外開放

對外開放也對流通產業帶來了多種影響，首先對外開放擴大了進出口貿易額，促進了流通業的營收規模，同時也能引入海外的先進的硬件、技術以及管理模式。不過，由于隨著海外的跨國流通企業進入我國市場，將在短期內淘汰國內落后的流通企業，對本土流通業造成顯著的不利影響。在本文中，采用進出口貿易額與當地GDP的比值來度量對外開放。

（六）政府干預

政府干預與市場化是相矛盾的存在，政府干預是通過政策制定、資金扶持、政府采購等多方面來為商業企業創造更優質的利好，但是其負面作用在于令市場機制失效，利好行業與其他行業的資源配置扭曲，不利于市場的公平性。在本文中，采用地方財政支出與GDP的比值來度量政府干預。

（七）城鎮化

城鎮化將會促進公共交通設施的建設，集約化當地居民的人口密度，規?；用裣M需求，為流通業創造發展的基礎環境，并釋放出消費升級的需求提升，有利于流通產業的創新升級，本文采用地級市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來度量城鎮化。

廣東省內流通效率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

（一）空間計量分析

本文采用空間滯后模型來分析廣東省流通效率是否存在空間溢出效應，其數學形式為：

Y=ρWY`+Xβ+e

Y代表了廣東省各地級市的流通效率，Y`代表了周邊地級市的平均流通效率，W為空間權重矩陣，X為所有的外生解釋變量，e為隨機擾動項。

首先本文采用了隨機效應模型（RE）來估計，在估計分析后再進行Hausman檢驗，檢驗得到Hausman檢驗顯著性為0.000，通過了0.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這拒絕了隨機效應模型估計系數與固定效應模型（FE）相同的原假設，因此以固定效應模型作為最終的分析方法。

表4是空間誤差模型（FE）的回歸結果，以市場效率為例，市場效率的空間相關系數為0.3652，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代表了廣東省省內流通效率水平起到了顯著的涓流效應，廣東省內某地級市的鄰近地級市平均流通效率水平每提高1%，促使該地級市的流通效率水平提升0.3652%。具體來說，廣東省內的鄰近地區流通效率將會提升地區內的流通效率，這可能是因為廣東省內經濟條件和制度條件較好的地區容易形成省內流通業的產業集群，流通資源自發集中流入發展環境較好的地區。

其次，地區經濟發展、市場化、對外開放以及城鎮化也對廣東省地級市的流通效率存在顯著積極影響，系數基本通過了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第一，這說明地區經濟發展能有效帶動流通業的外部環境和企業規模擴張，帶動市場效率和企業效率;第二，市場化程度越高，流通資本、人才、技術等資源能得到最優配置，進而提高了流通市場效率;第三，廣東省的對外開放對流通效率整體上造成積極影響，有利于流通業的市場效率、資本效率和人力效率;第四，城鎮化的過程中會完善公共基礎設施，提高人員流動和密度，集中居民的規模消費需求，有利于人才資源的自由流動，對省內流通業的市場效率與人力效率都有顯著的積極影響。

廣東省流通業的發展對策

（一）推動省內流通市場化，減少不平衡

根據產業生命周期理論，我國的流通產業正在效率主導型轉型的關鍵時期，粗放型的規模擴張已經不適應現階段的市場環境，在轉型期間，當下最終重要的還是流通市場化體系建設，堅持用法律環境以及制度環境為主線，為市場建立公平、有序的營商環境，才可在長期上破除發展不平衡、政府不重視等問題。尤其是對于廣東省內，粵西、粵北等流通落后地區應當加大政策扶持力度。

（二）優化流通業的產業結構，以提高盈利能力

“一帶一路”的背景下，廣東省應當加強對政策落實以積極迎合對外開放，而廣東省政府也應當重點培育大型流通企業，使本土流通業能與國際領先的流通業的競爭中不落下風，提高我國流通業在“一帶一路”中的國際市場地位。另外，出于流通業發展平衡的考慮，省內也應鼓勵中小流通企業的連鎖化經營，全面落實對現代化流通企業的土地稅、房產稅等稅制優惠與貸款補貼等優惠政策，積極迎合電子商務、“互聯網+流通”的發展，大力引導廣東省內流通業的轉型升級，發揮出新型流通業態與傳統流通業的互補性，

（三）積極推進政策落實，以改善流通業資本效率

在“十三五”規劃中，我國已致力于打造流通大國，現代化流通業對資本效率也有所要求，完善的金融體制才能有利于“互聯網+”、物聯網、人工智能等現代化技術與流通業融合的商業模式發展。比如，廣東省應當加快對“粵港澳大灣區”的灣區經濟建設，積極發揮廣州與香港成熟金融業的條件，破除流通創業的資本障礙，提高資本市場對流通業的關注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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