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爾“退群”，歐佩克何去何從

伊拉克石油部長寄望減產能提升年油價

2018年12月3日，卡塔爾能源事務國務大臣薩阿德·卡比宣布，卡塔爾決定2019年1月1日正式退出石油輸出國組織，即“歐佩克”，并專注于天然氣開采和液化天然氣生產。卡塔爾退出歐佩克的消息震動了世界，這是該組織1960年成立以來，首次出現中東國家宣布脫離。盡管在石油輸出國組織里，卡塔爾的石油產量并不算高，其影響力比較有限，但是對于歐佩克來說，在低油價時代，其所面臨的發展轉型困境十分艱巨。

卡塔爾宣布退出歐佩克

2018年12月初卡塔爾宣布退出歐佩克的消息讓世界感到震驚。盡管自2017年6月以來卡塔爾因為和伊朗關系密切而與中東鄰國交惡，但作為石油凈出口國，卡塔爾似乎并沒有太多需要退出該組織的理由。根據薩阿德·卡比的說法，這項決定與政治無關，只是為了維護卡塔爾的能源利益而已。據他所說，卡塔爾將繼續擴大天然氣生產，以確保卡塔爾的全球天然氣生產大國和清潔能源出口大國地位。

卡塔爾宣布退出歐佩克

分析認為，卡塔爾的“退群”，是為了謀求在天然氣生產和出口方面的利益。卡塔爾的天然氣儲量非常豐富，占全球總儲量13%，而且是世界最大液化天然氣出口國。盡管歐佩克對成員國的天然氣生產并無量化約束，天然氣儲量巨大的卡塔爾仍長期懾于歐佩克內部壓力，不敢開足馬力生產天然氣。卡塔爾此番“退群”，意在謀求更大自主權。近期以來，國際市場價格疲軟，卡塔爾天然氣出口收入大幅減少，經濟壓力增大。卡塔爾拉動經濟的重要措施之一就是提振天然氣產業。

卡塔爾的石油產量不多，據報道，卡塔爾石油日均產量不足61萬桶，在歐佩克成員國中占比很小，因此其對歐佩克的影響有限。但是天然氣價格與油價密切相關，作為最大的天然氣出口國，卡塔爾可能寄希望于退出歐佩克、大幅提升天然氣產量，影響能源市場走勢，掌握自身在能源領域的話語權。同時，盡管卡塔爾聲稱“退群”決定與政治無關，但在和沙特交惡的局勢下，提升自身在能源領域的話語權，無疑能在與沙特的博弈中提升籌碼。

歐佩克組織轉型困難

2018年12月7日，歐佩克會議在維也納落下帷幕，這是首次出現中東國家宣布脫離歐佩克及近期油價暴跌之后的歐佩克會議，因此也吸引了各方關注。據報道，在此次會議中，歐佩克和包括俄羅斯在內的非歐佩克產油國就石油減產達成一致，最終敲定了減產協議，此次會議的成果超過了之前的市場預期，受此影響，國際油價開始走高。但是，這一趨勢卻未能維持，到2018年12月下旬，油價還是持續大幅下跌，這與它們此前干預后出現的反彈形成了鮮明對比。

近年來，隨著新能源革命勃發以及美國由主要石油進口國轉變為出口國，世界能源格局正在激烈重構，歐佩克市場份額被逐步蠶食并降至全球總量40%，歐佩克正面臨著發展轉型的重要危機。美國、俄羅斯和沙特這三個產油大國對國際石油市場的影響力日盛，使得歐佩克單獨調控油價的能力和石油定價權日益下降。

雖然歐佩克初步達成減產協議，但其執行卻仍然有著許多未知數。受“卡舒吉”事件影響，沙特近期致力于迎合美國的利益，應美國的要求不減產乃至增產石油，未來沙特是應協議要求進行減產，還是持續迎合美國，還是未知數。伊朗正在受美國制裁，其能源政策也很可能在與美國的博弈中有調整，能否落實協議也很難說。非歐佩克成員俄羅斯也只是計劃“逐步減產”，理由是俄羅斯的極寒天氣里不宜迅速減量，因為此舉會破壞石油生產設備，對油井造成極大損害。

此外，美國在頁巖油開發和出口上已經突破瓶頸，頁巖油的增產和出口已經成為美國石油的發展趨勢。在這一背景下，歐佩克的減產對全球石油市場的影響或更為有限。減產或無法抵消非協議內的產油大國的新產出，這也使得國際社會擔心歐佩克的轉型困難重重。

歐佩克在全球石油市場中的話語權越來越弱

歐佩克的困境與未來

在卡塔爾宣布將退出之后，歐佩克剩下的14個成員國中只有沙特阿拉伯能夠削減所需產量以推升油價。但就連沙特對市場的影響力也是有限的，以至于需要俄羅斯的支持，而俄羅斯并非歐佩克成員國，其能源政策不會太順從歐佩克的主張。若沙特都難以影響石油市場了，那歐佩克成員中的小國為了自身利益，也很可能不會嚴格遵守歐佩克達成的協議了。這樣一來，卡塔爾的“退群”，或許還會有更多的效仿者。

對于目前歐佩克的困境，英國《金融時報》認為，歐佩克已經雄風不再。其評論稱，歐佩克的地位已不復往昔。對卡塔爾和其他幾個國家而言，這意味著在當前這個通過限產控制油價的舊方法已不再奏效的世界里，它們將必須自己照顧好自己。每個國家都必須充分利用自己的資源。在揮霍能源出口收益50年后，這些國家必須將這些收益投入到能夠創造就業機會以及未來收入的行業中，以培養相對優勢和貿易的另外來源，并實現本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對于歐佩克和沙特阿拉伯現任領導層而言，這將是一個新的挑戰。卡塔爾政府決定離開歐佩克不僅僅是對該組織投出的一張不信任投票，也是對市場已經發生改變的承認。卡塔爾是第一個離開歐佩克的成員。它不會是最后一個。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數據，在所有歐佩克成員國中，只有科威特能夠在油價低于60美元/桶的情況下滿足預算。隨著油價下跌，歐佩克內部的風險正在上升。就目前來看，歐佩克的前景正日益暗淡。■（本刊綜合整理）（編輯陳勝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