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城市瓦埃勒的韌性行動計劃與啟示

王江波，茍愛萍

（1.南京工業大學建筑學院，江蘇 南京 211816；2.上海應用技術大學生態學院，上海 201418）

1 引言

長期以來，北歐在城市可持續發展理念和建設實踐上，都是全世界的先驅，在韌性城市方面，也不例外[1]。2013年，丹麥城市瓦埃勒（Vejle）被選中加入100韌性城市全球網絡，這是由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發起的一個韌性合作活動，目的是將世界各地的城市連接起來，形成一個韌性知識網絡，為各地制定一個韌性路線圖，并分享最佳實踐，以解決21世紀面臨的自然、社會和經濟方面的重大挑戰[2-4]。

瓦埃勒是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唯一一個被選為加入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100韌性城市網絡的城市，也是全歐洲第一個發布韌性戰略的城市。瓦埃勒位于丹麥日德蘭半島東部的港口城市，也是丹麥的第九大城市。近幾十年來，許多創意企業和科技公司崛起，這里是丹麥最大的創新環境之一。

瓦埃勒韌性戰略的核心是共同將挑戰轉化為新的機遇，提高瓦埃勒的韌性能力。其韌性戰略聚焦在4個發展領域，每個領域都制定詳細的行動計劃清單，共計有100項。其中，在2016～2020年間，計劃完成41項，其余項目計劃將在后續時間完成。通過實施這些韌性行動，來應對未來的挑戰。

2 挑戰與需求

瓦埃勒面臨的核心挑戰來自環境、社會和經濟三個方面，例如氣候變化、洪水風險、城市化對生活質量和基礎設施產生的壓力、動蕩的就業市場、難民和新移民數量的增長等。這些挑戰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城市的社會福利，并將終究影響城市的未來。

基于此，當地政府希望借助韌性戰略的制定，考慮以下問題：如何確保孩子和青年的明天，特別是弱勢群體和新移民？如何才能將挑戰轉化為新的機遇？如何在社會和人口發生變化的條件下，繼續維持一個包容的、安全的社會？如何創造一個有吸引力的城市環境，同時保護瓦埃勒免受氣候變化的影響？如何才能跟上區域城市化、不斷變化的產業、新技術和全球經濟的發展？如何合作使瓦埃勒成為一個有活力的城市，確保繁榮？

3 韌性戰略與行動

瓦埃勒市政府發布了城市的長遠發展規劃，即《瓦埃勒2050》。在該規劃中，提出了將韌性融入瓦埃勒2050的愿景和城市發展規劃中，以確保與未來的城市發展規劃充分融合，應對面臨的挑戰，包括人口、住宅、社會和技術進步帶來的變化。

瓦埃勒的愿景是建立一個有凝聚力的、強大的、可持續的城市。其韌性策略的主要內容包括4個戰略支柱、12個目標和100個行動計劃。韌性戰略支柱是共同創造城市、氣候韌性城市、社會活力城市、智慧城市[5]。

3.1 戰略1：共同創造城市

3.1.1 目標1：把韌性作為本市的愿景和規劃的核心

在該目標下，第一個支持行動計劃是建立韌性瓦埃勒委員會。瓦埃勒市政府將與住房、商業和教育機構合作建立“韌性瓦埃勒”委員會，負責監督該戰略的實施，協調不同利益相關者的行動，應對任何新的挑戰。

其次，制定新的教育戰略。2016年，市政府與教委合作，把瓦埃勒定位為教育中心。城市的教育機構提供廣泛的、包容的合作教育計劃，惠及那些最容易受到傷害的群體，如弱勢群體。

3.1.2 目標2：將使用共同創作打造韌性能力

福利實驗室是在2015-2016年福利管理中10個創新目標的一部分，用來標識新的方法、技術和解決方案。它是針對人遇到嚴重的身體殘疾，一個專家小組將確定整體解決方案，以提高福利標準，并建立應對的潛在沖擊的應變能力。

2017年，通過組織一個韌性藝術節來促進積極的公民意識，并被用來檢查、探索和展示瓦埃勒的韌性。

3.1.3 目標3：開發創新的韌性解決方案

瓦埃勒市發起成立氣候變化適應和防洪實驗室。瓦埃勒的社區主要受到來自峽灣的洪水威脅。要探索創新的綜合解決方案，比如新的公共空間改造，改善水資源管理。目標是鼓勵經濟增長，同時降低風險。

為學校和投資者舉辦一個韌性主題的展覽，包括關鍵戰略支柱、目標和行動計劃。展覽的目的是發起有關行動的對話，并確定可實施的韌性建設思路。

在瓦埃勒和其他100RC城市，舉辦年會，展示廣泛的韌性工作。這包括分享知識和案例研究，如城市發展，福利等最新研究。目標是使瓦埃勒成為歐洲北部地區的一個韌性中心。

結合韌性納入年度創新暑期學校。瓦埃勒市將在韌性方面增加一個模塊，每年的暑期創新學校教給學生應變能力方面的理論與應用，以引導他們選擇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此外，為孩子設立的一個韌性夏令營，去激發他們的韌性創造力。

3.2 戰略2：氣候韌性城市

3.2.1 目標4：把水變成一種資產來改善城市

成立丹麥韌性實驗室，充分利用現有知識提供解決方案。丹麥韌性實驗室是一個能源、水和數據的創新伙伴關系。瓦埃勒將作為一個示范城市，進行模擬和解決方案的實施。每年夏天在瓦埃勒峽灣新鎮，舉辦以水為主題的社區活動，包括水上運動，時裝表演，音樂，藝術和建筑，使社區團結在一起。

努力進行防洪可行性研究，以了解其經濟性，修復洪水損害的成本可能比預防性投資大得多。防洪方案應為公民的日常生活增加價值，例如，為市民提供新的休閑活動機會。設計并安裝一個水閘和配水系統，減少瓦埃勒市中心遭受洪水的風險。在市區安裝透水鋪裝，比升級現有污水系統更具成本效益。在瓦埃勒，許多新建筑物都架空建設；在濕軟地基的地區，有必要用鋼筋混凝土樁，來確保基礎的堅實。同時，那些生活在高海拔的山谷、海灣和港口地區的公民，必須采取行動對自己土地上的雨水進行管理，這將減少洪水淹沒風險。

3.2.2 目標5：建立公私伙伴關系的韌性工具

瓦埃勒綠色科技中心開發了一個新的“韌性之家”項目，目的是吸引城市韌性合作組織，來共同應對韌性挑戰，找出解決方案并加以實施。在丹麥，瓦埃勒市是少數制定了一個全面的污水處理策略的城市之一，解決了氣候變化、供水、現有的城市供水計劃和水質的挑戰，為其他城市樹立一個標桿。

瓦埃勒市將計劃跨越市中心建設超級公路，以緩解交通擁堵，減少二氧化碳排放量，改善市民的健康和福祉，并將尋求機會來改善整個城市的自行車設施。

3.2.3 目標6：通過可持續的資源、可再生能源和綠色交通，來獲得增長

首先，是探索自主汽車的利用。目的是為了緩解交通擁堵，減少能源消耗和城市減少排放。推廣實現能源中立的垃圾收集車，垃圾收集車使用由垃圾轉化而來的生物燃料，促進減排。實施自行車共享計劃，目的是促進運輸的可選模式，作為出行行為改變的催化劑。鼓勵在全市范圍內有更多的自行車和自行車停放設施，改善市民的健康和福祉，支持積極的生活方式。

要開發和應用一個動態的社會風險評估工具和模型，以評估未來的城市發展中，有可能面臨高風險的敏感資產。該方法可以改善城市增長和風險評估之間的平衡。開展區域供熱合作，把垃圾轉化為生物燃料。四個城市合作，建立一個獨特的生物燃料區域供熱系統。在所有市政物業，廣泛采用智能方法，投資能源的改進，如建筑改造，需求管理和提高能源效率。為市民提供資訊和獨立的廢物箱，以提高市民對廢物隔離的意識。從2016開始，改善廢物管理，重點回收，支持長期計劃，營造一個可持續的社會。

地方當局作為發展教育和提高意識的驅動力。歐盟項目的目標是促進地方當局和民間社會組織在歐洲開展教育，提高歐洲公民的意識，批判性地理解世界的相互依存關系，他們的角色和責任。開設為期10周的自然科學課程，期望找到解決科學問題的方法。這將鼓勵學生考慮可再生能源，回收和替代資源的利用。

制定生物多樣性和社區的整合計劃，包括一個工作組一起來做園藝，建立一個昆蟲酒店，分享知識，舉辦種植日、蘋果汁活動。確立聰明的自然的倡議，以保護動物和植物。該倡議將開發土地所有者，農業顧問和城市之間新的合作關系。發布一個整體的“休閑與自然”網絡的創新規劃。希望確保綠色網絡，為社區提供戶外活動；同時，支持住房需求目標。

3.3 戰略3：社會活力城市

3.3.1 目標7：加強瓦埃勒的社會韌性值

市政府與警方合作開發跨學科教育試點項目，目的是在瓦埃勒專業的社會心理咨詢師的幫助下，解決在小學教師、員工、護士、工人等群體的心理問題，旨在進行早期預防和識別可疑行為。把西城區作為社會凝聚力實驗室，努力整合出一個全面的方法，來提高現有項目的減災能力。

3.3.2 目標8：將使城市公共空間和社會住房中心具有社區凝聚力

發展瓦埃勒協會是一家成立于2013年的社區驅動協會，旨在促進健康和認識新鮮食品的價值，最大限度地減少對環境的破壞。協會為那些沒有機會或時間擁有一個花園，在空置土地和停車場上為城市居民提供流動的花園。食品種植成為使市民團結在一起的一種催化劑。在受歡迎的城市公園里建立使館咖啡廳，為那些困難的人提供學習的機會。

社會住房總體規劃。從外部融資機構獲得可能的投資，發展社會住房不動產權。保障房總計劃是4年的計劃，以改善社會住房環境。總體規劃側重于四個主要領域：安全和福祉、就業和教育、父母的責任，犯罪預防。社會住房計劃大大促進了城市的凝聚力，加強地方認同和積極參與當地社區創造一個韌性的城市。目的是使用當地的資源，創造出有吸引力的地區。

發起樓梯大使倡議，瓦埃勒當地居民歡迎新來的移民，并幫助他們在新家園定居，目的是建立包容性的社區。推出健康代理計劃，目的是想收購健康培訓，幫助那些想要過上更健康生活方式的志愿者。培訓結束后，志愿者將有機會參與創造其他社區健康推廣活動。

3.3.3 目標9：將投資于瓦埃勒的青年

育兒能力支持。幫助那些需要額外支持的家庭，提高育兒能力，確保兒童的福祉和發展。

酒精問題家庭的早期干預。該行動旨在通過早期干預，在酗酒問題家庭采取預防措施，幫助家長減少應激因素，改善兒童的生活環境。

幫助城市中的弱勢青年群體。將針對弱勢群體，如有精神脆弱性的人，無家可歸的或吸毒的人，研究可以推出的舉措，防止激進，鼓勵他們完成中學學業，并積極融入社會。

消防培訓計劃。該計劃始于2007年，目的是給學校里13～16歲之間的弱勢青少年開展消防員培訓課程，包括急救、消防、煙霧潛水等方面的知識。目標是要建立他們的自尊，自信和灌輸社區精神的感覺。

“一個生命的主人”計劃。允許公民和公共雇員找到新的方法來幫助殘疾人士，包括：更好地實現自己的目標；使他們減少對別人的依賴，盡可能獨立地開展自己的生活；幫助他們成為積極的公民，有助于社會的發展。成立一個殘疾人體育協會，為改善殘疾人的體育運動，參與體育運動有助于提升城市的包容性。

為難民和移民成立討論小組。瓦埃勒圖書館將為難民和移民問題設立小組討論。邀請志愿者和能說丹麥語的難民來參加對話，至少已經成立了10個小組。經驗將通過主題日傳播給來自全國各地的參與者。

心理健康課程設置。這是國家項目的“年輕人和心理健康”的一部分，提供個人課程，有助于學生的個人、社會和專業技能的發展，也有助于培養學生的興趣和能力，積極參與民主社會。

成立有心理健康問題的親屬參加的閱讀小組。匯集了精神脆弱的人的親屬，就自己的生活經驗開始對話，將有助于建立更廣泛和有凝聚力的社會網絡。

加強日托服務和家庭輔導的合作。將更好地促進育兒中心的合作，支持家庭輔導。該計劃將允許家庭和兒童從其他家長的網絡，通過公共晚餐來獲得咨詢和指導。

青年的人生導師。該計劃的重點是邊緣化的青年，為其配對與一個志愿者的祖父，作為個人的導師，指導青年人的教育和就業。

匯集瓦埃勒青年。這一計劃匯集了來自不同種族背景的年輕女孩，參加一系列的活動，如創意研討會和烹飪班。福利包括學習語言，促進各民族青年的社會融合。一個類似的針對年輕男孩的倡議由紅十字會志愿者發起。

就業計劃。瓦埃勒正在實施一個為期三年的項目，選定公司與脆弱的公民在就業領域開展合作。這將加強當地企業的社會責任，創造一個當地的勞動力市場，增強凝聚力和包容性。就業中心已收到來自住房部的資金支持，支持移民就業。將繼續支持瓦埃勒當地就業委員會和就業中心，為最具包容性的企業頒發年度獎章。尤其是對那些身體或健康障礙的人開放就業機會的企業。

3.4 戰略4：智慧城市

3.4.1 目標10：將使用智能技術來創建高效的社會

先進的智能照明、路燈智能技術集成應用。探討智能交通管理，交通信號燈上有大量的時間在被浪費。希望通過開展研究一個智能交通系統來解決這個問題，并對形成更環保的城市環境做出貢獻。

制定智能停車場戰略，包括一個應用程序與功能的開發，如通過電話付費，以及最近的可用停車位的位置標識。

建立公開數據倡議。將在瓦埃勒免費提供數據，以支持城市的經濟增長，確保公共管理的透明度。開放數據將讓企業和企業家發展新的商業服務和商業模式。

眾包數據。瓦埃勒市將推出眾包活動收集數據，目的是促進響應和操作。眾包通過一個應用程序允許公民提供信息，如在瓦埃勒地圖上標出公用事業設施的故障點。

犯罪預防地圖。希望建立一個數據地圖，來識別當地的風險，并采取適當的預防措施，防止當地的犯罪。

為青年和老年人提供必要的數字技術支持。“數字包容性”項目將專注于發展解決方案，使瓦埃勒的公民成為“智能公民”和數字社會的一部分。這包括老人、易受傷害的人、移民、小企業和年輕人。

3.4.2 目標11：將支持數字技術的青年教育

高校實驗室合作計劃。瓦埃勒市與奧胡斯市、錫爾克堡自治市、斯坦福大學和奧胡斯大學合作，給學生有機會檢驗、測試和設計新的數字技術。目的是讓學生把自己看作設計師和解決問題者，而不僅僅是用戶。通過這次接觸，目標是讓他們做好準備，并給他們未來的就業增長見識。

機器人實驗室。南丹麥技術學院與瓦埃勒市合作成立了一個新的數控技術中心，包括一個數控技術區和一個機器人加工中心的教學培訓。學生可以通過概念開發，編程和使用小型工業機器人來獲得培訓。該中心的目的是確保技術工人獲得未來的就業機會。

3.4.3 目標12：促進數據對公眾開放，以創建一個數字化的社會

更新現有的應急信息網站。更新現有的應急信息網站，以更方便用戶，重點是改善市政府和公民之間的互動，加強溝通。

開發瓦埃勒開放數據倡議。將免費提供數據，以支持城市的經濟增長，確保公共部門的透明度。開放數據將有助于企業和企業家開發新的業務服務和商業模式。

智能韌性項目。智能韌性（SMR）是歐盟項目，旨在制定應變能力評估和實施準則，以提高歐洲抵御沖擊和壓力，將覆蓋安全部門、氣候變化和社會動態的三個試點項目領域。

4 啟示

第一，高度強調社會韌性的重要性。在瓦埃勒4個韌性戰略中，有2個跟社會韌性直接相關。在共同創造城市部分，非常強調跟各類公私機構合作，制定各類計劃，將韌性理念與現有各類城市規劃充分融合。在社會活力城市部分，特別關注弱勢群體和社會邊緣人，對殘疾人、青年、幼兒、老人的社會需求，制定了非常有針對性的行動計劃，用來提升社會凝聚力。

第二，高度關注氣候韌性。對瓦埃勒而言，水既是資產，也是風險。把水和氣候變化作為城市發展的驅動力，制定了很多具有創新性的行動計劃，旨在減少水的風險，創造有吸引力的城市環境，打造氣候韌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