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樹

■蔡泗明

南方佳藥隱，隱處覓丘陵。

夏日花香漫，秋時果粒輕。

細(xì)嚼知葉苦，炒制似香茗。

入質(zhì)神精在，歸脾胃腎經(jīng)。

香行疼痛止，氣納喘呼平。

霹靂傷痕創(chuàng)，樹脂優(yōu)質(zhì)凝。

邀君榮陋室，鎮(zhèn)惡勝神靈。

爾本一嘉木， 堪稱樹世英。

頻婆渾身是寶。樹皮含纖維，可以代替麻制作繩索、編織麻袋，也可作為造紙原料。木材可做家具、箱盒及一般建筑材料；蒼莢果殼“研末外敷治爛耳，煆灰沖酒飲治小腸疝氣，煎水洗痔瘡”，下蜜棗、陳皮共煎可治血疾；鳳眼果根可治胃潰瘍；葉子大而且厚，兩面光潔，可以拿來裹粽子、包娥姐粉果、包糍粑；種子入藥，有溫胃、殺蟲、健脾、止瀉、明目及壯陽等功效。民間還有用鳳眼果浸酒治療胃病的。

據(jù)《佛光大辭典》說，頻婆是梵語及巴厘語bimba 的音譯。頻婆在中國生長的記載，首見于宋代周去非的《嶺外代答》。元代陳大震等編的《南海志》記載：“頻婆子……味如栗?！l，一作貧，梵語謂之叢林，以其葉盛成叢也?！?/p>

有趣的是，頻婆后來又寫作“蘋婆”，也許由于這個字的誤導(dǎo)，讓清代一些人把“蘋婆”與小蘋果“林檎”混為一談。

例如，屈大均在《廣東新語》中記述：“蘋婆果，一名林檎，樹極大，葉大而光潤，……肉黃，熟食味甘，蓋軟栗也。相傳三藏法師從西域攜至，與訶梨勒、菩提雜植虞翻苑中，今遍粵中有之?！?/p>

其實，林檎又名花紅、海棠、沙果，是一種長不大的小蘋果?！段饔斡洝返谝话倩兀骸皬交貣|土 五圣成真”，唐太宗款待取經(jīng)歸來的唐僧師徒的盛宴中，有“……核桃柿餅，龍眼荔枝?！蠙炝珠眨O婆沙果。慈菇嫩藕，脆李楊梅。無般不備，無件不齊?！碧O婆與林檎分列，可見是兩種不同的水果。

又如：光緒年間，余杭褚維凱撰《人境結(jié)廬詩稿》有一首“燕京雜詠竹枝詞”寫道：“沙土疏松木易栽，灌園多半作生涯。鴉兒梨子蘋婆果，風(fēng)物燕京此最佳。”燕京不產(chǎn)頻婆，從詩句的描述看，這里的“蘋婆果”其實應(yīng)是林檎。

如今土地值錢，而鳳眼果產(chǎn)量不多，效益不高，故已幾近絕跡。即便有果樹的地方，果熟會連莢一同掉下來，因為拆果肉麻煩，也沒人撿拾拿去做菜。據(jù)說在廣州，也只有少數(shù)飯店有頻婆菜品供應(yīng)。

菠蘿蜜是熱帶水果，幾十年前廣東只有湛江地區(qū)和海南有種植，又稱為樹菠蘿、大樹菠蘿。那果包甜得發(fā)膩，含有豐富的糖分、蛋白質(zhì)、維生素B 族和礦物質(zhì)等。菠蘿蜜全身都是寶，吃果肉時核不要丟掉。菠蘿蜜的核洗干凈后，去掉黃色軟膜，可用它煲湯。煮熟的核再剝?nèi)グ咨耐鈿?，吃起來粉粉、松松的，就像板栗一樣，很好吃?/p>

和頻婆相似，菠蘿蜜樹也是幾十米高，樹形整齊，冠大蔭濃。樹木材質(zhì)堅硬，可制作家具；樹液和葉藥用，可以消腫解毒；葉子還可以浸泡在米湯里，治療肚痛；種仁可以用鹽水煮熟、用粗鹽爆炒、煮粥、煲湯，有止渴、通乳、補中益氣功效。

回頭再說板栗。板栗樹高也是數(shù)十米，和頻婆相似，它的堅果也是包藏在密生尖刺的總苞內(nèi)，一個總苞有一到七個堅果。板栗同樣全身是寶，樹木材質(zhì)堅硬，紋理通直，防腐耐濕，是制造軍工、車船、家具等的良好材料；枝葉、樹皮、刺苞富含單寧，可提取烤膠，是皮革工業(yè)的重要原料；樹皮煎湯可洗丹毒，根可治偏腎氣等癥；花是很好的蜜源；果殼是收斂劑，可治反胃；板栗能健脾益氣、消除濕熱。

不過，板栗是山毛櫸科栗屬，頻婆是梧桐科頻婆屬，樹菠蘿則是桑科、波羅蜜屬，它們是不同種類的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