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之鑒：足球運動發展的若干思考*

蔣東升黃書朋梁 鋒

(1.廣西民族大學 體育與健康科學學院,廣西 南寧530006;2.廣西職業師范學院 基礎教學部,廣西 南寧530007)

在過去相當一個時期內,中國足球運動的發展可謂“江河日下”,由20世紀80年代以前的亞洲種子隊淪落為亞洲二三流球隊,其國際排名已落于100名以外.過去,期待通過聯賽的方式來拯救中國足球,不想聯賽猶如一劑“毒藥”,二十余年中國足球目漸羸弱.期間偶爾的一兩次的“回光返照”,但始終未給國人以期待,終究“病弱之身”,難擋強敵.然而,足球的“頂層設計”振聾發聵,猶如給國人一副興奮劑,為中國足球的發展帶來了曙光.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雪片般的“建言”難免泥沙俱下,或紙上談兵.足球未來的發展或許能從中國古代蹴鞠的發展軌跡得到一絲借鑒.

1 足球運動源自中國,中國古代蹴鞠也曾興盛一時

1.1 中國古代蹴鞠是現代足球運動的雛形

2004年2月4日,國際足聯根據國內外歷史學家的研究成果宣布：“足球最早起源于中國——中國古代的蹴鞠就是足球的起源”,這是中國對世界足球運動的貢獻.據相關資料顯示,中國蹴鞠起源于春秋戰國時期的齊國都城臨淄.《西京雜記》就有關于生活在戰國末期劉邦的父親喜愛蹴鞠運動的記載.[1]34《戰國策》也記載了：“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筑、斗雞、走犬、六博、蹋鞠者”,[2]61這段記載描繪了據歷史學家稱為足球發源地春秋戰國時期的齊國都城臨淄(今山東淄博),當時人民富裕而殷實、民間流行蹴鞠運動的情景.從古籍對中國古代蹴鞠的描述分析,說明了春秋戰國時期蹴鞠運動的普及.

1.2 中國古代蹴鞠的興盛時期

中國古代蹴鞠在春秋戰國時期,不管是宮廷還是民間都非常流行蹴鞠運動,至秦漢時期,開始出現競技形式的蹴鞠,這一時期的蹴鞠競技已有明確的場地、器材,以及對裁判員的職業素質提出了要求,后漢李尤在其《鞠城銘》中就比較詳細地描述了當是蹴鞠競賽的狀況.蹴鞠運動已出現不同形式的蹴鞠：軍中蹴鞠、宮廷貴族蹴鞠和民間蹴鞠,可見,當時蹴球的普及情況.

唐代時的蹴鞠運動開展比賽普遍,上至王宮貴族,下至庶民百姓都喜愛蹴鞠,可以說是達到全民普及的程度,可以稱之為“國球”了,唐代蹴鞠開始使用充氣的球,設置了球門,充氣球的使用,提高了蹴鞠比賽的節奏,球門的設置,使比賽有了更多更直接的身體對抗,踢法也多種多樣：既有有球門踢法,也有無球門踢法,其競技蹴鞠已有較高水平,而相當于唐代后期公元9世紀,現代足球的雛形才在英國出現,公元913年,英國人戰勝丹麥人后,曾以踢敵人頭顱為樂,這被認為是英國足球的起源.[2]141

宋代蹴鞠較唐代更為普及,從宮廷內院到平民家庭,都以蹴鞠為樂,[2]29宋太宗就喜愛蹴鞠,高俅因善蹴鞠和阿諛奉承深受宋太祖的寵信而升官發跡,官至衙內,可見官場中蹴鞠活動的盛行.在民間,我們可以從一幅幅宋代的蹴鞠圖,窺視宋代蹴鞠的壯觀場面.然而,宋代蹴鞠相比唐代蹴鞠的一大變化,就是宋代蹴鞠取消了雙球門的比賽方法,使蹴鞠運動的對抗性后退了一大步,不過宋代蹴鞠的技巧卻比唐代高.[1]93比賽中取消了雙球門后,比賽雙方對抗的激烈程度降低,首先,多球門導致雙方進攻目標的分散,造成易攻難守,其次,單球門比賽使防守瞬間轉為進攻,就如比賽雙方互不設防.后期還出現無球門的蹴鞠活動,當然,更多的是蹴鞠技藝的表演.

1.3 中國古代蹴鞠的衰落時期

至明清時期,中國古代蹴鞠逐漸衰落,直至消亡.這一時期,沒有任何的文獻記載中國古代蹴球運動的情況,或者是可以為考古之物遺留至今.

2 中國古代蹴鞠興衰的社會學分析

縱觀中國古代蹴鞠的發展歷程,它源于先秦,興盛于唐宋,消亡于明清.中國古代蹴鞠與世界上其他事物一樣都有其產生、發展和滅亡的過程,這一過程受制于一定的社會文化背景.先秦戰國時期,是中國傳統文化成熟時期,也是中國古代體育基本格局形成時期,孔墨老莊以巨大的熱情、雄偉的氣魄和無畏的勇氣,開創學派,諸子百家的爭鳴使中國文化精神的各個側面得到充分的展開和升華,為中國古代蹴鞠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社會文化基礎.

翻開中國文化史卷,隋唐時期被譽為隆盛時期,“有容乃大”的文化氣派,風采輝煌的藝術成就,不僅在中國文化史上,將之與世界文化相比也堪稱卓越范例,其藝術成就汗牛充棟,也可以說,唐代的文化發展其輝煌令后世追慕不己.所以,這一時期蹴鞠的興旺發達是因為它的精神內涵迎合了當時社會的需求與期望,因而,受到人們的歡迎,得以健康、良性的發展.中國文化曾長期領先于世界,特別是唐朝出現過長期的繁榮昌盛,唐朝文化因而具有一種明朗、高亢、奔放、開放、熱情的時代氣質.[3]也因此造就了豐富濃烈的體育文化.

明代至1840年前的清代,是中國漫長的封建社會的晚期,也是中國古典文化的衰落階段,主要體現在文化專制和思想桎酷以及文化主流方向上沉暮.明清統治者一手推行文字獄,在文化領域制造恐怖,另一手則推崇“主敬倡靜”的程朱理學、滅異端,[4]致使“鄙視肢體之風日盛一日”.[2]91社會的主流文化體現出的特性在貧乏的土壤中,不能期待長出技繁葉茂的“莊稼”.在重文輕武、缺乏“逞力倚強”的霸道氣勢的民族性格的社會環境下,體現野性、崇尚個性的唐宋蹴鞠,在明清時期逐漸消亡也就不足為奇了.

3 尋找“病根”

十年前的2008北京奧運會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給全世界留下了強烈的震撼.那屆奧運會我們也發現一個有趣的“插曲”,就是牙買加短跑隊由于成果輝煌,整個鳥巢變成了牙買加的主場,在我國刮起了一股不小的“牙買加風”.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中國男、女足在賽場上“令人不滿”的表現,被中國觀眾喝倒彩.

牙買加短跑隊在那屆奧運會上,他們在短跑項目上共獲五枚金牌,并且打破了三項世界紀錄.人們不禁要問,一個島國,竟在這個項目上能傲視群雄稱霸世界.據中國中央電視臺報道：在牙買加你可以看到,只要有一塊稍微像樣的空地,上面就有年輕人在安排即興的短跑比賽,因為他們都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成為“短跑之王”.短跑在這里已不再是單純的身體練習,儼然經成為一種文化符號.牙買加短跑運動發展的成功經驗,給中國體育事業的發展起到了榜樣作用.

“天人合一”、“貴和尚中”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主色調,但是,中國傳統文化中不乏堅韌、自強不息的精神,競技文化豐富多彩.中國是一個有13多億人口的泱泱大國,許多體育項目在世界大賽中取得過輝煌戰績,甚至在奧運會和世錦賽這種頂尖賽上包攬單項金、銀牌的戰績,就是最好的證據.

中國足球職業化三十年以來,中國足球相對于世界足球來說,非但沒有進步,反有江河日下的感覺.對于中國足球來說,它的落后與倒退,固然與很多因素有關,諸如教練員水平、聯賽的環境、隊員的素養等等,然而,中國足球大環境,中國足球的文化氛圍,才是影響中國足球發展的關鍵因素.中國現代足球畢竟只有幾十年的歷史,相比于歐洲足球,他還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而我們卻將其棄之荒野,漠視他的成長.吾輩一代,或者對中國足球稍有了解的,對中國80年代的足球情況,當時,中國足球隊亞洲區域賽中是種子隊,與日、韓足球隊“三足鼎立”.然而,90年代,只能用“抗擊”日、韓,來概括中國足球在亞洲的水平狀況.進入21世紀后,“群狼來了”,中國足球隊跌出了亞洲十強、世界百名之外,淪為亞洲的二三流隊伍,記憶猶新的是2013年中國國奧隊1∶5慘敗給名不見經傳的泰國國奧隊,更引起了廣大球迷的“吐槽”,2017年亞洲杯12強賽,不勝多年戰亂臨時拼湊成隊的敘利亞隊,2018年亞運會上,對陣沙特隊,前60分鐘被灌4球.一組數據的背后,也許能幫助尋找到中國足球的部分“病根”,20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當時有注冊的足球運動員為65萬左右,然而,前兩年的數據統計,在冊的足球運動員約為3萬名.我們不期望中國足球能像乒乓球一樣成為國球,但是要能體現出中華民族參與世界第一運動的智慧.

4 中國現代足球運動發展落后的重要原因是中國足球文化的缺失

從競技體育的起源來看,大多與戰爭有關,隨著社會文明進程的不斷加深以及人們對“和平”理念的追求,戰爭這種野蠻“競爭”行為,逐漸被文明化、規范化,而演變成了競技體育,“就戰爭而言,她是人類競爭意識的外化形態”.[5]正是“野蠻——規則”的轉變,人類社會增添幾分文明,因而,競技運動也往往被視為人類競爭欲的良性表現形態,而被人們所推崇.盡管人類已經將人的競爭方式公平化、規則化、象征化,但人們對競爭的本能情節卻是永恒的,這就是競技體育長盛不衰且有愈演愈烈趨勢的原因.足球以其“野性”和激烈的對抗性,被譽為世界第一運動.

文化所體現出的性格往往表現在人的社會行為中.中國文化是建立在農耕文化基礎之上,經過長期演化,定型為內斂型文化,[6]以“天人合一、貴和尚中”為其基本精神,強調的是“和諧”“內斂”“含蓄”的追求理念.所以,真正意義的競爭觀念、競爭文化在中國是很稀薄的.具有強烈競爭集團競爭特點的足球,似乎與中國國民性傳統格格不入,競爭文化是競技精神的文化底色,競爭文化的缺乏,自然會鉗制包括足球文化在內的競技精神的發展,導致足球文化的缺乏.[7]中國足球在這種稀薄的競爭文化氛圍內艱難地生長,中國足球又缺乏個性,既無“桑巴”足球的想象力、歐洲足球的嚴謹和“海盜”精神,也無“太極虎”永不放棄的韌性.中國足球運動員對足球運動的理解僅僅停留在初級的外在模仿的水準上,絲毫沒有足球的文化內涵可言.就目前而言,中國人是為了踢球而踢球,根本談不上享受“世界第一運動”——足球的內涵：桀驁不馴與狂野.一個對足球文化蒼白的大腦,不可能期望他在足球賽場中充滿活力、敬業動機和靈感.足球文化的貧乏,無疑是中國足球舉步維艱的重要原因.

5 中國足球發展的思考

5.1 國家自信：營造濃郁的競技氛圍

綜上所述,中國足球的發展必須依賴于濃郁的足球氛圍.可喜的是,中國足球“頂層設計”者們,看到了世界第一運動對塑造民族精神的作用以及它們之間互動的內在聯系.隨著我國國力的不斷增強,要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實現中國夢,中華民族在世界事務中就要承擔更多的擔當.中華民族實現中國夢的道路并不是一路坦途、一帆風順,而是路途坎坷、布滿荊棘,需要全國各族人民凝聚同心,需要開拓進取、永無止境的精神.

足球之所以被譽為世界第一運動,就是因為其狂野之性符合人類的本能需求、塑造人類進取精神,深受人們喜愛,成為關注度最高的體育項目.毛澤東同志提出了“……德智皆寄于體,無體是無德智也”的觀點,認識到體育對于塑造人的特殊作用.社會學家將人類鐘情體育歸結于體育將“野蠻”文明化和規則化,不管它們之間是否具有因果關系,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體育對人類精神塑造的意義.“狂野”足球廣受年輕人的擁躉,其這方面的意義不言而喻.

設計者們將實現中國夢這一偉大宏圖與足球運動的發展進行契合,當下,以“國家在場”的形式發展足球,給予了足球在中國良好的發展機遇.

5.2 “校園足球”：強有力的推力

當社會一直在抱怨學生體質逐年下降之時,更深憂的是民族未來的前途問題.“少年強,則民族興”,可喜的是,足球運動的發展已置于高度戰略地位.當下關于學校體育的相關熱詞莫過于“校園足球”一詞,事實上,校園足球開展的各項工作已有序的展開,一些扶持政策陸續頒布實施.

校園足球定位為學校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是育人的重要手段,是中國人對足球運動新理解、新的期待.眾所周知,任何一個體育項目的普及,都離不開學校這塊寶地,不僅是因為極大地增加了該項目的體育人口,也是將體育項目切入青少年生活的有效手段.縱觀近年的我國學校體育工作,校園足球活動可以用“風生水起”形容,以廣西南寧市為例,有足球場的小學基本被立項為足球基地,將會得到主管部門的相關支持;中小學的足球賽事此起彼伏.“校園足球”計劃將會為中國足球運動發展的提供推力.

6 結語

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期,相關部門也用了大力氣抓足球工作,請洋教、派運動員出國留學、搞聯賽等等,始終不見起色,而且,中國足球水平有每況愈下的態勢,20世紀八九十年代,在亞洲足球賽事中,中國隊還是種子隊,而現今,輸給泰國隊、越南隊、敘利亞隊也見怪不怪了.從我國古代蹴鞠的發展軌跡來看,一個項目的發展其氛圍非常重要.足球的頂層設計已經為我國足球運動的發展定位,但并不意味著中國足球運動的發展就萬事大吉,“路漫漫其修遠兮”,相信為足球運動發展播下一片種子,精耕細作,秋天定會有不小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