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用航空運輸中承運人侵權責任研究

□趙紫荊 韓曉涵 張曉燕

近十年以來，民用航空運輸業成為全球范圍重要的交通方式之一，而在民用航空運輸過程中，承運人對旅客的人身財產侵害行為屢見不鮮，但我國現行法律對民用航空運輸中承運人的責任認定以及對被侵權旅客的賠償制度并不完善且不成體系。當下，承運人侵權問題研究較少，以致民航工作人員在處理侵權問題時無法形成一個標準的規范和流程，當旅客遭受到突發的侵權事件時只能自認倒霉，無法在第一時間運用法律或合理制度來保護自己。

一、民用航空運輸承運人侵權責任的相關概念

根據《合同法》規定，航空公司一方需要依照事先約定的路線進行運輸、不依照個人意愿單方變更路線的義務；發生相關事件后的及時告知義務；運輸過程中出現緊急情況后及時救助傷亡人員、保障損失最小化的義務；安全運送旅客到達所約定的目的地的義務。另外，在貨運合同中，承運人一方還附有以下義務：及時接受托運人通過規定方式運送的貨物；依照合同中的約定，準時地將所托的指定貨物送達到合同中作出指定的目的地。承擔侵權責任最常見的方式是對于造成損失的賠償。賠償的承擔方式主要有以下三種:財產損害賠償、人身損害賠償以及精神損害賠償，這其中還包括其他承擔責任的方式，現行的法律中主要包含以下幾種形式，如侵權責任法規定的停止正在進行的侵害、消除帶來的危險、恢復名譽以及消除負面影響等九種承擔方式。

二、民航運輸承運人侵權行為及適用賠償制度

(一)客票超售問題。客票超售是通過賣出少量超出實際座位數的機票來減少行程空位，同時這也是大量航空客運公司用來降低座位空缺帶來虛耗、提高其單次航班收益率、保證利潤最大化的一項重要手段。這一行為本身并無任何問題，但是航空公司追求效益的前提是已經充分地考慮了消費者的利益。2018年劉女士購買了18日太原到重慶機票，但在5月17日，劉女士卻接到了通知說“劉女士所購買的機票屬于超售的機票，航班不能確定能否為二位乘客提供順利出行的服務。當然，也有很大的可能不能順利啟程。”因此，劉女士只能獲得200元賠償并取消安排的活動。對比國內外對于超售賠償的制度，美國的達美航空所規定的高額賠償志愿乘客的做法，對主動讓出自己機位的志愿乘客，能夠提供最高接近一萬美元的高額賠償[1]。而我國，除了大部分情況都是被動通知以外，所賠付的費用往往也是象征性的。從《合同法》的角度來看，航空公司的行為一是存在締約過失責任。如果是因為一方原因導致合同無法履行，另一方就基于誠實信用原則產生相應的請求權。二是機票超售還存在違約責任的賠償問題，這些損失都需要航空公司給予適當的補償。

(二)航空公司黑名單制度。一方面，我國雖然在法律上針對危害航空安全的行為建立了嚴格的處罰制度，但是法律本身是有局限性的，其滯后性決定了需要事前預防的制度，事前預防制度能夠從根本上減少機上人員傷亡，甚至機毀人亡這樣嚴重后果的發生。所以，必須承認建立“黑名單”制度是現階段保障民航安全的一項合理舉措。另一方面，人們發現這一制度在被一些航空公司所濫用[2]。在2015年民航局研究提出并發布的《加強民航法建設若干意見》中，我國確認了黑名單制度的理論依據，即航空公司具有拒絕與乘客締約的權利，航空公司有權在可能發生的嚴重后果和個體的締約自由之間做出選擇。黑名單制度中航空公司的責任應該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航空公司應該把列入黑名單的相關標準進行公示，讓乘客能夠以此來約束自己的行為，“黑名單”制度的初衷在于預防而不是事后懲治。第二，在乘客因為某些不適當或者不合法的行為被列入黑名單后，航空公司負有及時把信息通知到相關當事人的責任，避免乘客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購買了機票卻又不能正常登機，這樣無論對乘客的出行計劃還是航空公司的信譽都是莫大的損害。第三，需要建立起相關的審查制度，對被劃入黑名單乘客的不法行為進行客觀公正的評判，避免承運人的任意專斷。

(三)旅客信息安全。在2015年通過的刑法修正案(九)中第二百五十三條正式規定了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我國對個人信息安全的重視程度得到了進一步的提高。當人們在使用第三方訂票軟件訂機票的時候，其實是在委托服務機構來為自己選購商品服務，使用這類第三方服務平臺時，往往需要詳盡地填寫如身份證、手機號碼等一系列公民個人信息，在這類格式條款合同中，提供格式條款的一方對條款中重要的內容，在合同訂立時應本著誠實信用原則的規定，采用足以引起對方注意的文字、符號、字體等特別標識(《合同法》第40條規定)。服務平臺這樣做無非是為了讓自己處于合同關系中的優勢地位，以掌握所謂的“合同解釋權”。

2014年龐先生購票信息被泄露給詐騙公司，于是起訴了提供服務方“去哪兒”和東方航空[3]，雖然最后結果只是判決了服務方進行賠禮道歉，沒有支持龐先生的1,00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的請求，但是龐先生敢于維權的行為是絕對值得肯定的。但是良好的法律不僅要求所制定的法律是良好的，更無時不刻在要求每一位公民成為法律的使用者。

三、完善我國民航侵權責任制度的思考

第一，明確我國法律在各類民用航空運輸侵權中的概念規范和細化我國法律民航運輸中侵權責任的概念。第二，制定適行統一的航空公司賠償制度。航空公司的具體賠償制度，協調主體之間的利益關系，以有效的方式保證賠償制度公平正義的實現。第三，完善相關民航運輸中侵權責任的法律法規，形成完整的法律體系。我國民航運輸業的起步較晚，發展速度卻較快，因此在發展過程中并沒有形成完整的體系，相關法律雖多，但法律條文中也存在許多沖突，并且未對于當前的發展現狀做出相應的調整，許多法律規定并不能適應當前的社會前景和人們的價值觀。第四，運用媒體手段對航空公司進行監督。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接收、傳遞、感知最新的信息，這一特點可以使被侵權旅客及時反映自己的情況，并盡快收到處理方法。第五，加大賠償力度，提高補償標準。我國在當時所制定的賠償制度已無法順應當今市場經濟的飛速發展。第六，提高法律意識，營造積極健康企業氛圍。法律是社會關系的調機器，調節主體之間的利益關系，市場主體的行為需要法律來規制，市場經濟的運行也依賴法律提供的正常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