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順篇

董國財

閱讀訓練一

歸鉞早喪母

歸鉞①，早喪母，父娶后妻，生子，由是失愛。家貧，母即喋喋②罪過鉞，父大怒逐之。鉞數③困，匍匐道中。比歸，母又復杖之，屢瀕于死。鉞依依④戶外，俯首竊⑤淚下，族人莫不憐也。

父卒，母與其子居，鉞販鹽市中，時私其弟，問母飲食，致甘鮮焉⑥。后大饑⑦，母不能自活。鉞往涕泣奉迎⑧。母內自慚，從之。鉞得食，先予母、弟，而己有饑色。奉母終身怡然。既老且死，終不言其后母事也。

歸氏孝子，予既列之家乘矣，身微賤而其行卓⑨，獨其宗親鄰里知之，于是思以廣其傳焉。

——《歸氏二賢傳》（選文有改動）

注釋

①歸鉞：人名。②喋喋：說話沒完沒了。③數：屢次。④依依：依戀的樣子。⑤竊：偷偷地。⑥致：送達。⑦饑：饑荒，年成不好。⑧奉迎：迎接。奉，敬辭。⑨卓：高。

譯文

歸鉞，早年喪母，父親又娶了后妻，生個兒子，歸鉞從此失去父愛。家里貧窮，后母就沒完沒了說歸鉞的過錯，父親大怒，趕走了他。歸鉞屢次困頓不堪，在路上爬行。等到回家，后母又用棍子打，（他）屢次差點被打死。歸鉞在門外留戀不舍，想進屋又不敢，低著頭偷偷流淚的時候，鄰居沒有不憐憫他的。

父親死去，后母只和她親兒子居住，歸鉞就在集市上賣鹽，時常偷偷地見他的弟弟，詢問后母的飲食，送給他們甘甜鮮美的食物。后來發生嚴重饑荒，后母不能養活自己，孝子歸鉞前去，流著淚恭敬地去接她。后母內心自感慚愧，終于跟隨歸鉞去了。歸鉞有了食物先給后母和弟弟，而自己有挨餓的臉色。他很高興地侍奉后母，養老送終。歸鉞到老，甚至到死，始終不說后母（愧對他）的事。

歸氏家族的孝子，我已經把他們寫在家族史里了，他們身份低賤可是行為高尚，只有他們的親族鄰居知道他們的事跡，于是想擴大他們的美名。

【模擬演練】

（1）解釋加點詞的含義。

父娶后妻，生子，由是失愛（ ）

鉞販鹽市中（ ）

而己有饑色（ ）

奉母終身怡然 （ ）

（2）發生嚴重饑荒的年月，歸鉞去接母親，請展開合理想象，寫一段對話，表現人物真情實感。

（3）孝子歸鉞的美好品行體現在哪里？請分析一二。

【參考答案】

（1）因為這樣，因此；市場，集市；臉色；高興的樣子（2）歸鉞流著淚說：“母親，我接您來了。現在鬧饑荒，請您住到我家去吧！我會好好照顧您的。”后母說：“孩子，過去都是我糊涂啊，讓你受那么多委屈。以后我們一起好好生活，那我就跟你走吧。”（3）關心后母送食物；災荒年接后母；忍餓讓食物給后母；侍奉后母始終很高興；從不說后母不好。

閱讀訓練二

緹縈救父

文帝四年中①，人上書言淳于意受賂，以刑罪當傳②，西之③長安④。意有五女，隨而泣。意怒，罵曰：“生子不生男，緩急⑤無可使者！”于是少女緹縈⑥傷父之言，乃隨父西。上書曰：“妾父為吏，齊⑦中稱其廉平⑧，今坐法⑨當刑⑩，妾切痛死者不可復生，而刑者11不可復續12，雖欲改過自新，其路莫由。妾愿入身13為官婢14，以贖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上聞而憫15其意，此歲即除肉刑法。

——《史記·孝文本紀》

注釋

①文帝四年：公元前169年。 ②傳：驛站的車馬，此指用專車押送。③之：往，到。④長安：漢朝國都，今陜西西安市。⑤緩急：緊急。⑥少女緹縈：最小的女兒緹縈。⑦齊：古地名，今山東省。⑧廉平：廉潔公平。⑨坐法：因為觸犯法律。⑩當刑：判處肉刑。當：判決，判處。11刑者：此指遭受砍手足刑罰的人。12續：連接，接續。13入身：古時刑律可把罪人收入官府為奴，此指這種懲罰。入：沒收。14官婢：官府中的女仆。古有規定，若子女愿做奴婢，可贖父罪。15憫：悲憫。

譯文

漢文帝四年的時候，有人上書告發淳于意接受賄賂。按照刑法應當專車押送他向西到長安。淳于意有5個女兒，跟著（囚車）在哭。淳于意生氣，罵道：“生女兒不生男孩，危急時沒有人能幫忙。”這時小女兒緹縈因父親的話而悲傷，就跟父親向西行，上書說：“我的父親做官吏，齊地的人都說他清廉公平，如今犯法應當獲罪受刑。我為（受刑而）死的人不能復生感到深切的哀傷，而受過刑的人不能再長出新的肢體，即使想改過自新，也沒辦法了。我愿意舍身做官府中的女仆來贖父親的罪過，讓（他）能改過自新。”皇上聽到后為她的意愿感到悲憫，這年就廢除了肉刑法。

【模擬演練】

（1）解釋加點詞的含義。

西之長安 （ ）

今坐法當刑 （ ）

緩急無可使者 （ ）

（2）將下列句子翻譯為現代漢語。

生子不生男，緩急無可使者！

雖欲改過自新，其路莫由。

（3）從文中可看出緹縈是怎樣的一個人？原文中哪一句最能體現她的孝心？

【參考答案】

（1）到；觸犯；緊急（2）生女兒不生男孩，危急時沒有人能幫忙！即使想改過自新，也沒辦法了。（3）緹縈是孝女，不怕千辛萬苦，為父申冤，能舍身救父，此外，她還是俠女，敢為天下苦于肉刑者仗義執言。妾愿入身為官婢，以贖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

【妙筆點評】

“鴉有反哺之義，羊有跪乳之恩”，動物尚且如此，何況我們人呢？歸鉞憐母和緹縈救父，把孝順父母這件事做到了圓滿。

歸鉞的舉動讓人不由得想起一則小故事：一老僧見一只蝎子在水流中掙扎，迅速將其撈起，怎奈被蝎子咬傷。次日，這位老僧又遇見一只蝎子在水流中掙扎，不假思索，又迅速將蝎子撈起，又被咬傷。路人不解，問：“大師為何不吸取教訓？老僧微微一笑：蜇人是蝎子的天性，而愛是我的天性，我怎么能因為蝎子有蜇人的天性就放棄我愛的天性呢？”后母的本性自私自利，只疼愛自己親生的孩子；而歸鉞天性善良，寬容待人，孝順父母。他視后母如生母，以博大的胸懷包容后母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公，以德報怨，感天動地。緹縈救父，從另一個角度展示了女兒的一片孝心。有詩寫得好：“欲報親恩入漢關，奉書詣闕拜天顏，世間不少男兒漢，可似緹縈救父還。”父母含辛茹苦把兒女拉扯大，甚至為孩子可以舍生忘死，而父母有難時，兒女怎能坐視不管？哪怕是付出巨大的代價，也應在所不惜。這兩則故事都通過具體的事例來展現人物的孝心，運用對比的手法，將人物的精神品質寫得深刻動人。

說起來，漢字中“教”字的寫法就非常耐人尋味，左邊是“孝”，右邊是“文”，也是暗示對孩子的文化教育應從“孝”開始，不孝不教也。古人說：“求忠臣于孝子之門。”為什么呢？《孝經》上曾講：“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一個人對他的父母親——對他有天大恩德的人都不愛，怎么可能真心實意地愛家人、愛人民、愛祖國呢？

愿花季少年的你，在成長的路上留下一瓣瓣心香，讓孝順父母的美名萬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