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大學商學院 廣西 南寧 530004)
近些年來,全球價值鏈始終受國際組織和政府的高度重視,為度量一國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國內外大量學者相繼展開研究,Hummels等(1999)創建垂直專業化指標,并將其劃分為向前向后兩類,來測量一國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的地位,為該領域以后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礎。Koopman(2010)在此基礎上將增加值貿易理論與向前聯系結合一起創建出總出口數據分解模型,將一國總出口分為國外增加值、國內增加值以及重復計算部分的基礎上用“GVC位置指數”和“GVC參與度指數”來準確衡量一國國際分工地位與參與度。而程大中(2015)認為HIY模型需要嚴格滿足“同比例”假定和“百分百來自外國”兩個假設條件,其限制了該方法的應用,對現實情況的解釋能力有限。
Hausmann等(2005)認為國家的出口復雜度代表著出口高技術含量,出口復雜度高的國家在國際分工中占優勢地位。劉遵義等(2007)通過創建非競爭型投入占用產出模型來判斷國家在國際分工中處于何種地位。黃先海等(2010)認為一國對外貿易的獲利能力能夠充分展現出其在國際分工中的地位。Antràs等(2012)則認為一國出口上游度越高,其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越高。
盡管上述測量方法在研究中被廣泛應用,但總是存有局限性,與全球價值鏈的具體情形不大相符,直到Koopman等(2014)完善了出口分解模型(KWW模型)修正VS、VAX等指標的缺陷,將出口貿易細分成九個部分,但KWW模型只適用于國家層面的加總分析。王直等(2015)進一步擴展了出口分解模型(WWZ模型,提出多層面的出口貿易分解法,并創建了從貿易總值統計到貿易增加值統計的完整核算法則,為全球價值鏈研究提供了一個更加全面、系統的量化評價體系。隨后王直等又于2017年構建了生產分解模型,校正了分解模型忽略國內需求環節的不足之處,能更精準的定位國家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陳東陽等(2018)認為目前雖然通過將前向產業關聯視角轉換為后向產業關聯視角,解決了雙邊和行業層面實現總值出口的完全分解問題,但將兩種關聯視角結合的相關研究還較為缺乏。可以看出各國對全球價值鏈都很重視,盡管對此研究眾多,但還是存在著不足。
眾多外國學者對中國參與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展開研究,發現中國在參與過程中一直被鎖定在全球價值鏈的底端。Lardy(1994)認為中國是由于積極參與國際分工進而使貿易規模長足增長。Schmitz(2000)指出中國通過貼牌方式參與國際分工阻礙了中國價值鏈的升級,在全球價值鏈中處于底端地位。Tschang等(2010)指出大部分發展中國家對先進技術等戰略性要素的缺失,使其創新能力不足,難以提升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占領高地。2013年聯合國貿發會議表示中國整體仍位于全球價值鏈的低端和低附加值環節,但中國通過大力吸收外資和升級出口模式,使中國成功融入高技術含量環節,成為世界工廠和全球制造第一大國。
國內學者也從各方面對中國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張汝慶(2010)分析東南亞各國數據,指出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有了顯著的提升,但零部件貿易失衡顯然說明在產品內國際分工中中國還處于低端地位。施炳展(2010)對比了中國出口產品價格和世界價格,認為中國出口部分產品行業所處價值鏈低端,與中國經濟發展水平極不匹配。陳莎莉等(2012)從市場角度出發,指出中國對技術創新的長期忽視,導致了中國傳統產業集體面臨低創新水平和競次發展的兩難困境。周升起等(2014)運用增加值貿易法分析出中國整體及各行業在國際分工中處于較低的地位,且大部分行業正位于全球價值鏈下游,并且中國整體及各行業在國際分工中的地位呈現先下降后緩慢回升的發展態勢。石冶等(2014)認為部分中國企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并提高了技術和管理水平,戰略性要素優勢得到了提升,細分領域已經位于支配地位,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有了明顯的提升。程大中(2015)認為已有文獻使用的指數來反映產業鏈和價值鏈的上下游實際上并不是“微笑曲線”意義的上下游,其通過應用增加值貿易相關方法分析了中國參與全球價值鏈的分工程度和動態演進。黎峰(2015)從增加值視角研究,結合影響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的因素,實證得出中國出口部門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處于較低地位的結論。胡昭玲等(2016)采用下游度指標對1995-2009年間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后發現參與全球價值鏈后,我國多數行業的分工位置下滑。
盧仁祥(2017)利用WIOD數據庫中的世界投入產出表(WIOT),按照WWZ(2015)最新的總貿易分解框架計算而得的增加值貿易數據測度出中國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整體及各行業都處于相對上游的物理位置和國內增加值(DVA)出口率一直下降、國外增加值(FVA)出口率一直上升的受益比例整體下滑的經濟位置,且研究顯示,1995-2011年中國并沒有提升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王巖等(2017)運用全球價值鏈分工指數分析中國出口貿易概況,在“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的背景下中國強勁的經濟實力帶動綜合競爭力和技術創新應用的提升,實現了中國出口產業逐漸由價值鏈低端環節向高端環節的有效攀升。魏如青等(2018)指出全球價值鏈前向參與指數有了顯著的提高,表示中國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獲得了一定的提高。總之,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中地位一直較低。
隨著中國參與國際分工的深入,學者們開始運用各種方法測算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更多的是通過測算中國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來測度中國在其的地位。文東偉等(2010)運用HIY法測算中國VSS指數十年間增長了72.4%,說明中國制造業的垂直專業化水平始終處于持續上升狀態。施炳展(2010)跨國對比同一產品內部出口產品的價格后得出結論:中國制造業出口產品基本上都位于低端位置,且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中分工地位會隨著產品技術含量的增高而每況愈下。郭晶等(2012)利用非競爭性投入占用產出模型創建“完全國內增加值率”指標,量化32個國家,得出中國高新技術產業的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遠低于發達國家,并伴有下滑的發展趨勢。胡昭玲等(2013)從產品和產品內兩個視角分析出口價格的變動,得出中國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偏低,但“入世”后明顯提高了許多。高敬峰(2013)借鑒Faly(2011)的方法測度出中國出口產品正在向上游的生產環節轉移,按整體還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下游位置。王嵐(2014)運用KWW模型評估出中國制造業在1995-2009年間全球價值鏈的分工地位呈“V”形軌跡先降后升,低技術水平的制造業在GVC中的地位進一步提高,中高水平技術行業地位被“鎖死”。蘇慶義等(2015)借助增加值出口數據來計算中國各產業的出口上游度及其排名,結果表明中國制造業出口地位相對上游。尚濤(2015)研究了中國服裝和電子行業的增加值貿易,指出中國購買者驅動的服裝類部門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地位更高且穩固,而生產者驅動的電子行業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較低且還在不斷的下滑。
尹偉華(2016)運用投入產出法分析出中國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中向上游部分攀升劉艷等(2018)運用OECD-WTO最新國際投入產出表估測1995-2011年中國制造業的GVC指數,得出結論:不同的貿易方式和不同的細分行業都會導致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的顯著差異。劉宏曼等(2018)借助全球價值鏈參與率和地位指數,并結合價格貿易條件指數測度發現中國制造業目前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低端位置。劉佳斌等(2018)采用增加值出口率和GVC地位指數分析驗證出我國裝備制造業陷入“低端鎖定”困境。王英等(2018)也采用此法測算出中國制造業總體處于全球價值鏈分工的下游但有向上的發展態勢。可以從各位學者的研究中總結出中國制造業雖在全球價值鏈中有很高的參與度,但整體還是處于下游位置。
中國學者對提升中國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地位問題紛紛進行研究。黃先海等(2010)認為提升勞動生產率能促進中國高新技術產業在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的大幅度提高。王嵐(2014)認為高新技術行業技術密集環節掌握的研發能力和核心競爭力是關鍵,應對外貿增長結構給予重視,加大培育生產要素、加速要素稟賦結構升級并激勵中國企業對中間品的配套生產來提升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張天天(2015)認為降低有效關稅率有利于推進國家間分工合理,優化各國利益。并提出建立支持科技發展的健全政策體系,引進新制造元素倡導新低碳產業。戴翔等(2016)提出中國應建造綜合性競爭環境優勢,加速對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的建設,加強創新驅動的發展能力,提升整合全球優勢資源能力。陳雯等(2017)認為在“新常態”背景下,中國應努力擺脫“被鎖定”的比較優勢陷阱傾向,推動服務業發展,增強企業的增值能力,培育競爭新優勢。劉志彪(2018)提出利用中國企業嵌入產業集群的優勢,培育世界級先進制造業集群或者充分運用“一帶一路”戰略,基于內需及早簡歷以中國為主的、包容性的、全新的全球價值鏈,重塑全球經濟增長新機制。趙玉煥、李彥敏(2018)為使為中國光電設備制造業更進一步參與全球價值鏈提出提高行業技術水平,改善生產結構,使光電設備制造業向研發、設計等上游生產環節靠近等建議。
近年來眾多學者在中國需加強自主創新研發方面達成共識。丁勇(2010)認為中國應從以引進創新策略和引進學習策略兩點做出努力去提升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尹彥罡等(2015)認為中國制造正在遭受來自于發達國家高新技術和發展中國家低成本的雙重排擠,為了改變這一不利局面,要加大開放式創新和提升全要素生產效率。劉海云等(2016)提出培養中國國內價值鏈和產業鏈,鼓勵企業自主創新,提高勞動者素質和勞動技能,爭取世界貿易話語權。盧仁祥(2017)認為中國若想打破被鎖定在低端的困境就該從培育母市場、加強產業聯動發展效應、累積戰略性要素以及提高自主創研發新能力方面尋求突破。陳東陽等(2018)提出加強自主創新研發能力、增加海外直接投資、高效發揮傳統比較優勢是提升中國在全球價值鏈地位的有效途徑。程惠芳等(2018)指出中國應強化自主創新能力的培養、強力開發科研項目,引進高端技術人才實現向前方式參與GVC分工,充分利用FTA與“一帶一路”展開更高層次的國際合作,延長國內價值鏈提升出口的國內價值比率。鞠宗正等(2018)提出通過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增加自主創新研發投入、推動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發展來提升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分工地位。以上學者的眾多建議中都紛紛提出加強中國企業自主創新,可見自主創新對一國在全球價值鏈中分工地位提升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