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阿莫爾部落(下)①

（美國）貝索爾德·勞費爾 著 劉卓 譯 熊永松 校

（1.萊比錫大學，德國 06520；2.內蒙古藝術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3.西藏大學，西藏 拉薩 850012)

在冬天，他們不用馴鹿來拉雪橇，而是把它們和狗一起驅趕，因為他們要在尼古拉耶夫斯克做買賣，那里不可能為這些大型馴鹿獲得足夠的飼料，而狗可以。在過去的幾年里，流行病摧毀了許多家庭的牲畜。這些部落很久以前就信奉了基督教，在這里，沒有發現薩滿教或者其他更早原始宗教的蹤跡。薩哈林地區的奧爾查人，更多地保留了他們獨特的性格。在奧霍次克海岸和耐心灣附近，我發現了一種從馴鹿或鮭魚皮上剪下的奇怪的護身符。這種護身符是系在繩子上做成項鏈戴在脖子上的。它們可能是由任何一個人制造的，甚至是婦女。但大多數人是在不理解其真正含義的情況下，盲目地復制或仿造它們。他們聲稱是從他們的古代巫師那里學到的這門藝術，并且世代傳承著這種藝術。

圖9所示的一套完整的護身符，是在薩哈林東北部的瓦爾村獲得的，其具體所指如下：

a是兩個木制的人像（較大的代表男孩，小的是女孩）被放在一個新生嬰兒的胸前，以防止他們哭鬧。它們分別被命名為“斯特伍”和“格克斯”。

b～d是戴在脖子上的，目的和功能是止咳，b代表蝙蝠，是用馴鹿皮剪成的（當地人稱“達爾班都”）；c是一個木制的熊（當地人稱“希爾德”），d是一個木制的木蟲（當地人稱“艾科瑞”）。

e代表一種哺乳動物（當地人稱“瓦”），不幸的是，人們對此知之甚少。它的頭部、頸部、身體、腿和尾巴都是可以辨別的，其功能是治胃痛。

f象征著一只海洋龍蝦（當地人稱“泰恩格”），可以治愈肺部疾病。

g代表一種動物（當地人稱“帕塔莎”），每只腳有四個腳趾，在地上爬行。據說它能治髖骨疼痛。當地人說他們從未見過這種動物活著時候的樣子。

h代表一只背上有斑點的青蛙（烏達拉），這是治肩部風濕病的藥方。

i據說象征著生活在水中的蠕蟲（帕夏），能治療腎臟疾病。它有兩個頭和六個尾巴。

j描繪出了人類心臟的輪廓（瑪宛），并很好地表明了交感神經療愈的模式。它適用于所有情況下的心臟疾病。

k是一只七頭怪物（納丘庫），身軀短，尾巴小，有關此事的詳情尚不清楚。它用于緩解胸部灼傷和刺痛。

現在，奧爾查人用和俄國人一樣的方式埋葬他們的死者。在過去，人們習慣于把尸體放在樹上或高高的木架上，我在瓦爾郊外看到了幾個這樣的墳墓：四根垂直梁被插入地面，形成一個長方形。在長方形的較長的一側，離地面大約五英尺的地方，有兩根水平橫梁，棺材就放在上面。這些棺材是船形的，用木頭緊緊地把棺材蓋包裹著封在上面。尸體用樺樹樹皮包裹，放在它里面，臉朝東方。我看見一個墳墓，是一個等邊三角形，只有三根橫梁。有的墓葬高度達七英尺。

村子附近有一個孩子的墳墓，棺材放置在兩根柱子上。這具棺材在離地面大約三英尺的地方，由兩個樹葉形狀的凹槽部分組成，它們像堅果殼一樣組合在一起。在這兩個樹葉形狀的末端打孔，有橫梁穿過其中。尸體用麻布裹著，因此骨架是看不見的。在任何情況下，人們都不允許尸體被接觸或檢查。

在薩哈林島東北海岸一個深海灣北部的一個名叫哈特沃的小島上，我發現了兩個古老墳墓的廢墟。一些殘骸已經從其中一個棺材上掉在了地上。我在其中發現了一把刀刃已經生銹的長矛，還有一把老劍，這把劍無疑是日本產的，從上面的裝飾來看像是守衛佩戴的。它的形狀類似于中世紀和現代的日本武士刀，刀刃只有一邊是鋒利的并且向刀尖彎曲。自十五世紀末以來，這些守衛佩戴的裝飾品在專門培養冶金專業藝術家的學校中興起。

當我拿起這兩件東西時，陪同我的通古斯人（我們是一個狩獵隊）大聲抗議，說死者會生我們的氣。然后他們拒絕帶我上他們的船，因為如果魚看到從墳墓里拿出來的武器，它們就會被嚇跑，村民們就再也不會捕到更多的魚了。最后，我采取了一個權宜之計，就是用舊報紙把這些珍寶包起來，這樣魚就看不到了也不會被嚇跑，這讓我的通古斯朋友沒有了顧慮并且我自己也感到很滿意。

奧爾查人在埋葬溺水者方面有著特殊的儀式。我有幸察看了一座離瓦爾村不遠的墳墓，墓主是一名男子，這起事故發生在前一年，當時他在醉酒狀態下捕魚，而后不幸溺水身亡。他的墳墓上立著一個拉丁文十字架，后面種了四棵一排的落葉松樹。這些樹上裝飾著削了皮的柳條（奧爾查，圖恩德；圖恩格，賽科斯塔），用麻類纖維（奧爾查，艾拉克；圖恩格，艾拉卡）把它們綁在樹枝上。在墳墓前是他被淹死時坐的那條船。船頭指向墳墓入口，船舵放在船上。槳和櫓，交叉在一起，每一副都是用海豹皮做的帶子綁在一起，插在船兩邊的地上。用同樣的帶子將船槳和十字架連接起來，捕獲海豹用的魚叉，懸掛在這條皮帶上，而魚叉上的木桿則留在船上。這是因為他們認為死者在另一邊應該是繼續他生前的生活，并且，在那里有著和這里一樣的需求。這四棵樹后面有一根木樁，它曾是葬禮上捆綁馴鹿的柱子，為紀念死者，這只馴鹿是要被宰殺的。在地上放著一個樺樹皮做的木板，里面放著死去馴鹿的心臟。

在這樣的事故發生后，人們非常害怕大海和河流，暫停捕魚十天。在這段時間結束時，最年長、最強壯的男人會獨自離開三天去釣魚。如果他成功了，或沒有遇到意外，其他人就會在第四天和他一起開始他們正常的捕魚工作。

就目前我所能了解到的關于阿莫爾部落的習俗和傳說而言，可以判斷出大部分的傳說都是從西方帶到東方的。毋庸置疑的是，戈爾德人是神話傳說最豐富的寶庫，而基利亞克人，則是第二大神話故事的孕育群體。奧爾查人，阿姆貢部落和所有通古斯的其他人，他們要么是在流傳過程中丟失了，要么就是從未有過自己古老的民間傳說。他們自己更傾向于后一種觀點。流傳于基利亞克人和阿伊努人中間的大部分神話故事，與戈爾德人的神話故事，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并且，這些神話故事的發源地是非常明確的。此外還有一點事實則更有力地證明了這一觀點，基利亞克人的民間傳說，僅僅是他們西方鄰國民間傳說的節選或濃縮，而且他們保留了原始故事中更詳細的細節。

因此，在研究西伯利亞東部民間傳說的興起和發展時，人們的興趣點主要集中在對戈爾德人，故事情節相當復雜，故事中的男女主角要經歷與惡魔和壞人的斗爭、在荒野中的研究上。戈爾德的口述文學種類繁多：有解釋自然現象的簡述，有關于創世紀和人類起源的傳說，還有描寫勇士與女主人公的冒險經歷的故事，它的結構類似于長篇小說的漂泊等磨難，最終相愛，并且走向婚姻。其中一些故事具有史詩的特征，會穿插大量曲折離奇的插曲來阻礙主人公的行動。戈爾德人相對優良的傳統習俗，必須歸功于他們所有的民間傳說，因為他們的古語與今天所講的方言有很大的不同。從詞源學上和詞典中都可以發現這些差異，從古語與現代口語的比較中也可以表明，這是兩種不同的方言，或者說可以看出同一種語言在發展過程中，至少經歷了兩個不同的時代。因此，戈爾德人很可能在他們移居到現在的居住地時，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傳統習俗。不過，他們的文學作品也不太可能只是他們自己努力的結果。從許多戈爾德人的民間傳說中可以發現，中亞的布里亞特和其他蒙古部落的蹤跡。此外，戈爾德人民間傳說與蒙古和土耳其史詩之間也存在驚人的巧合。

一個非常顯著的事實表明，“戈爾德”故事中所描述的（其中大部分的事例很難用他們現代的生活狀態來解釋）幾乎所有的制度、習俗和禮儀，與蒙古和土耳其史詩中所敘述的文化機制有著明顯的相似之處。

因此，歸根結底，人們普遍認為，發源和傳承戈爾德人和阿莫爾河畔所有其他部落民間傳說的國家是中亞，這一問題與中亞文化起源和發展的諸多尚未解決的問題密切相關。我們還不能說是哪個民族創造或參與了土耳其、蒙古和戈爾德人的傳統文化建設。據推測，因為西藏是蒙古史詩得以展現的舞臺，所以古代西藏的文化和文學作品中，有一首內容龐大的關于格薩爾這個英雄的民族史詩，而蒙古史詩《江格爾》的主題顯然來源于此。不幸的是，那部綜合性的藏文著作還未出版，甚至還沒有翻譯。它必將成為對這些深遠問題進行深入研究的基礎。

希望我學術研究的主要成果之一，就是發現以前在阿莫爾部落和中亞各國之間存在的智力和心理聯系上的缺失環節，從而可能使我們會更接近于將他們放在亞洲和全人類真正的歷史地位上。

薩哈查-奧倫是位于阿莫爾河畔的一個部落，在這里流傳著的一個故事可以作為研究戈爾德民間傳說的一個范例。從故事情節中的一些矛盾沖突中可以判斷，這一部分是后期創作完成的，一般都是單獨成篇，并且主要由宣揚獨立自主的故事組成。故事中女主角被統稱為“富吉”，而男主角則被稱作“瑪爾加”。這個詞無疑是蒙古語和土耳其語中“莫日根”和“米爾加”的融合體，并與英雄的名字相結合而產生的，其原意是“一個好射手或者是獵人”。

故事如下：

很久以前，在那里生活著富吉二姐妹。她們主要靠打獵為生。就這樣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有一天深夜里，富吉姐姐開始這樣說：“在所有的鳥類和野生動物里，甚至是很的小昆蟲中，都有雄性和雌性，而我們倆沒有丈夫，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妹妹說：“我們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p>

姐姐回答說：“我們還是出去找一個男人吧?！钡牵∶妹脜s不同意并且睡著了。當她夜里醒來時，看見爐子上放著一個大鐵壺，姐姐坐在旁邊洗澡。

妹妹問道：“你在那里做什么？壺里煮的是什么東西？”

姐姐回答說：“你為什么不過來呢？讓我好好為你梳梳頭發。”說著，她強行把妹妹拉了過來，為她梳好了頭發，并且給她和自己都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姐妹倆一起出了門。

她們一直走到了一個交叉路口。其中一條路是主干道，馬和馬車可以并排行駛，而另一條則很窄。

姐姐說：“我們在這附近轉轉吧?！钡妹貌辉敢狻＝憬慵泵ο蛩龥_過去，妹妹被撞倒在地。姐姐說：“你走這條小路，我走那條大路?！钡妹眠€是不同意。姐姐就開始打她，打完之后朝著那條大路揚長而去。

妹妹哭著朝狹窄的小路走去，走著走著。她路過一條河并在河岸邊看到一座房子。她走過去把胸膛靠在拐杖上，在門口停了下來，對里面的布爾坎哭喊道：“我想喝水，走到湖邊的時候，我的嘴都被曬干了，現在我嗓子都干的冒煙了?！辈紶柨舶哑邆€裝滿水的用白樺樹皮做杯子拿給了她，水濺出來發出“布拉查，布拉查，布拉查”[8]的聲音。七個樺樹皮杯子的水都被她喝光了。于是，她又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到了另一所房子跟前。那是一個深夜，這個院子里堆滿了尸體。她以為那是人們捕殺的獵物。

當她走進屋子，發現里面滿地都是人的尸體。鮑黑德七兄弟在那里坐著，最小的弟弟正在啃著一個人頭骨?？吹礁患妹茫泵Π讶祟^骨丟到火爐底下，大聲喊道：“雖然我們今天待在家里（沒有去打獵），但我們有新鮮的肉吃，因為有一只小母鹿朝我們走來了?！?/p>

他們一下子都撲到富吉妹妹身上，一把抓住她，緊緊地抱著把她扔到草堆里，然后拿著刀子向她猛沖過去。富吉妹妹把自己變成了一根針[9]跳進了爐灰里，仿佛她已經徹底死去了。

鮑黑德一家拿起了一只潘格芬，[10]開始施展巫術?！八ツ膬毫?？她在屋子里嗎？查扎-查扎-泰庫依！她變成了什么？”

突然，從潘格芬里傳出：“她把自己變成了一根針，跳進了爐灰里，查扎-查扎-泰庫依！”然后，他們開始攪動爐灰，不時仔細地環顧四周。當他們把余燼放在手掌上時，終于發現了她。

富吉妹妹又變成了一個人。他們再一次試圖抓住她，她又把自己變成了一條蟲子，爬進了一根木頭柱子里。

鮑黑德七兄弟又一次讓她逃脫了。那個最小的弟弟搬來潘格芬，并求助魔法?！芭烁穹?，查扎-查扎-泰庫依！她去哪兒了？她是已經走出去到路上了，還是在房子里？”

“查扎-查扎-泰庫依！她變成了一條蟲子，爬進了木頭柱子里。查扎-查扎-泰庫依！”

于是，他們拿起斧頭，把柱子砍成兩半，在中間發現了她。

富吉妹妹變回了她原來的模樣。他們又抓住了她，又要殺害她。于是，她把自己變成一滴血，跳到墻上，在上面俯視著他們。

在再次弄丟她之后，他們又一次拿來了潘格芬，開始施展巫術?！八兓贸闪耸裁?？”

“她把自己變成一滴血，跳到了墻上。查扎-查扎-泰庫依！”

就在這時，富吉妹妹把自己變成了一只小飛蟲，[11]飛走了。她飛來飛去。當她回頭看的時候，她看到七只小飛蟲從她身后飛來。她又變成臭鼬，[12]迅速跑得更遠了。當她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她回頭看了看，看見七個臭鼬跟著她。富吉妹妹瞬間把自己變成了一群上百只的昆蟲，[13]它們向四面八方飛去，后來又在同一地點聚集在一起。鮑黑德兄弟不停地變幻成富吉妹妹的模樣跟著她。

所以他們都跑來跑去你追我趕。晚上，他們來到了一個房子跟前。房子前面有晾魚干的木框。鮑黑德兄弟猛地撞在上面的橫梁上，橫梁從他們的胸膛穿過，緊緊地把他們釘在了那里。

富吉妹妹在這里看到了許多衣服、耳環和項鏈，這些似乎都是那些美麗迷人的女人的東西。她心想：“魔鬼去哪了？魔鬼在哪里？他們死了嗎，我敢肯定。那么現在我該去哪里呢？無論去哪我都感到非常難過。”

她推開那個房子的門走進去。里面除了睡覺的長椅和一些男人用的東西什么都沒有。她來到火爐旁，點著爐火，抽著煙，坐在那里。灶臺的后面有兩個盤子底朝上放著。富吉妹妹把它們拿過來，發現其中一個裝滿了牛油，另一個裝滿了肉。她拿出了一塊肉和一些油，吃了起來。然后她又坐在爐子旁抽起了煙。

突然，森林里的一座山上傳來一聲叫喊：“有人還是有魔鬼跑到我家里來了？我向來都是一個人住，離開的時候也沒生火，怎么會有煙從煙囪里冒出來?！?/p>

富吉妹妹拿著她的帽子和手套走了出去。正巧碰到趕回家的房子主人，于是，他立刻對她說：“我是你的朋友瑪爾加，我不是魔鬼。親愛的富士，[14]你不要生氣！我們不必害怕魔鬼。天色也不早了，今晚請留在這里過夜吧！”

富吉妹妹接過了他打獵收獲的獵物，就走進了屋子。瑪爾加放下他的東西，脫掉了全身的衣服。富吉妹妹煮熟了肉，當她把做好的飯菜放到他面前時，他感覺非常好、很美味。然后，她坐了下來。他對她說：“親愛的富吉，你要去哪兒？”

她回答說：“親愛的瑪爾加，有魔鬼在追我。我從他們那里逃了出來，來到這里。”

他問：“他們是什么魔鬼？”

她回答說：“正是鮑黑德七兄弟?！?/p>

他說，“哦，我認識他們。并且一直對他們懷恨在心。如果你住在這里，魔鬼就不會來傷害你的?！?/p>

富吉同意了?，F在瑪爾加每天都去打獵，并且收獲頗豐。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以后，有一天他沒有出去，而是呆在家里。他說：“親愛的富吉，那些魔鬼今天就要來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走了過來，發出了一個聲音，像是“查扎-查扎-泰庫依！”[15]他們喊道：“賈格達林-桑德，你在家嗎？”瑪爾加保持沉默。他們又叫道：“賈格達林-桑德，你在家嗎？”我們的獵物朝這個方向跑過來了?！?/p>

瑪爾加回答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來拿吧！但是，既然這個動物這么害怕人類，那它又為什么要躲在人類的住處呢？為什么我的鹿不跑去你身邊？但你卻要說這些閑話來煩我呢？富吉就在這里，真的！來，進來把她帶走！”

瑪爾加喊道：“親愛的富吉，過來！”

富吉起身，走了過去。瑪爾加把她變成了一根火捻，然后裝進了一個袋子里，用它來照明。在等待她無果之后，那些魔鬼就求助于潘格芬，“查扎-查扎-泰庫依！”得到了這樣的回答：“他把她變成了一根火捻，然后裝進了一個袋子里，查扎-查扎-泰庫依！”

瑪爾加把袋子夾在了他的手指間，把火捻和打火石扔在地上，喊道：“喂，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魔鬼們說：“艾達霍依，艾達霍依，艾達霍依，我們必須再一次使用巫術；”于是他們拿出了潘格芬，開始施展他們的巫術。“他把袋子夾在了他的手指間，查扎-查扎-泰庫依！不要在這里呆太久，否則事情會很糟的。”

瑪爾加說，“盡管躲過了一劫?！滨U黑德七兄弟中最小的弟弟逃走了?，敔柤幼匝宰哉Z道：“現在的這一切都將以悲慘的結局告終，因為他會來殺了我。”瑪爾加又像往常一樣出去打獵了。

有一天，他沒有出去，而是呆在家里，說：“親愛的富吉，我要和你一起去別的地方?！闭f完這些話，他給了她一根鐵棒（通常是用來軟化魚皮的），于是他們走到樹林里，繼續往前走。最后，他們來到了一所房子跟前。里面有六個富吉（有英雄氣概的女人）。瑪爾加對她們說：“你們都和我的這位富吉朋友一起呆在這里?！?/p>

這六個富吉回答說：“這樣我們就成了七個人。”

瑪爾加說：“我要出去和七個鮑黑德七兄弟作戰。無論白天還是夜晚你們必須把門關上。”于是，瑪爾加就走了。

現在那所房子里有七個富吉。她們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去取柴火，打水，劈柴。她們在把這些事情做完之后就會把門鎖上。于是，從河里傳來一陣咆哮的響聲，戰爭已經開始。鮑黑德七兄弟和瑪爾加夜以繼日地戰斗，當他們中途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鮑黑德七兄弟中最小的弟弟離開了戰斗的地方，來到那所房子。喊道：“開門，開門！”富吉卻一聲不響地坐著，沒有回答。他推開門，走進房子里。然后他對富吉說：“把虱子從我頭上挑出來！”她斷然拒絕。他向她走近，重復道：“富吉，從我頭上挑出虱子來！”[16]富吉開始在他頭上尋找虱子。他把頭放在睡椅邊上。她趁機拿起鐵棒，一棒打在他的頭上。于是，他拔腿就跑。富吉就在那里度過了三個晚上。

上帝是仁慈的。瑪爾加回來了，哭訴道：“我和七鮑黑德七兄弟交戰，把他們全殺了，我是個魔鬼了。我要離開這里去一個偏僻的地方。如果我活著，我就會回來的，但如果我沒有回來，那我一定是死了?！?/p>

七個富吉搬進了瑪爾加的房子，在那兒過了三個晚上。來了七個瑪爾加。其中六個人把那六個富吉帶走，作為他們的妻子。只有一個富吉妹妹單獨留下了。第七個瑪爾加想要娶她，但是遭到了她的拒絕，于是瑪爾加就走了。一年過去了，在這段時間，她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那里。終于，那個遠走的瑪爾加出現了。他問她：“那六個富吉去哪兒了？”

她回答說：“她們所有人都跟著男人走了?！?/p>

瑪爾加說：“那你為什么不和他們一起去？”

她回答說：“我忠誠于你，一直在等你?！?/p>

現在，富吉和瑪爾加成了夫妻。他們幸福地生活了兩年。有一天，富吉流下了眼淚，當她的丈夫問她原因時，她說：“我想我的姐姐了，不知道她是死是活?！?/p>

瑪爾加說：“你姐姐住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去她家作客。”

于是富吉就開始去找她的姐姐。姐姐現在有了一個丈夫。富吉在那里住了兩個晚上，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家。她丈夫說：“你為什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所以瑪爾加和富吉一起去了她姐姐家里。富吉姐妹又一次相聚了。她們帶著自己所有的財產，平分給了姐姐一家，把所有的東西也進行了平分。然后，富吉姐妹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們又過上了像以前一樣平淡的生活，丈夫外出打獵，妻子在家里，就這樣活了很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