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學 四川 成都 610225)
從古至今,女性被偏執的認為是作為社會的“第二性”的存在群體,女性的地位受到了歧視,更不用提及遭受犯罪侵害的女性刑事被害人。所以建立規范化的女性被害人救濟制度,保護她們在刑事訴訟中的權利是完善司法制度的重要機制,同時這也是法律追求公平正義的需要。刑事訴訟法不但應全面保障被告人,也要保證被害人的各項合法權益,使正義的天平不會被傾斜至一方。由于女性在生理方面的特殊性,當面對異性的暴力行為時,更加難以反抗,更容易受到性犯罪行為的侵害,但是司法機關或者被告方律師未能充分認識到保護被害人隱私的重要性,踐踏了她們的隱私或情感尊嚴,使被害人在訴訟活動中或以后的生活中承受巨大的壓力,嚴重影響她們正常的社會生活,也會使她們對司法機關失去信心。從法律上保護女性被害人的合法權益,維護她們的隱私,才能真正做到尊重和保障女性人權。
我國對婦女權益的特殊保護,在憲法、刑法、民法、婦女權益保障法等法律中都有所涉及,這一系列的立法規定大大地提高了我國女性的地位,為實現男女平等提供了法律保障。然而在中國的司法實踐中,對女性被害人的保護嚴重不足,而且常常發生來自警察和司法機關的“二次傷害”,讓本已受到犯罪傷害的女性被害人的處境雪上加霜。所以要實行有效的救助首先必須發現當今女性刑事被害人救濟領域方面存在的問題。
1.對女性被害人的救濟途徑單一。根據我國現有法律的規定,刑事被害人享有損害賠償的請求權,被害人因犯罪行為遭受損害的,主要是通過兩種途徑進行救濟:一種是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方式(根據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我國女性被害人在遭受犯罪侵害后,有權通過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程序獲得賠償。);另一種是采取政府協調的方式,通過民政單位使遭受犯罪直接侵害,造成生活困難又無法得到賠償的被害人,通過地方政府民政部門或由被害人所在單位給予適當救助。這種方式雖然能解決被害人的實際困難也能使得被害人的心理有所平衡,但是由于缺乏法律的規定,發揮的作用仍是有限的。并且,由于女性刑事被害人的一些獨有特征,在司法實踐中缺乏對女性刑事被害人的特殊保護,而讓公開被害人隱私或描述其被害過程而導致被害人權益再次受損的情形大有存在。
2.尚未建立針對女性被害人的法律援助機構。作為一些性犯罪等案件的受害者,應該充分考慮到被害人的身心健康和心理承受能力,為了撫平創傷的心靈,我國缺乏針對女性刑事被害人的心理咨詢服務機構;另外在訴訟中為了減少遭受到二次傷害,加之有的案件本身的認定往往比較敏感復雜,因此在訴訟中如果有一個專門的援助機構可以對女性被害者其合法權益的維護就顯得更為重要。
3.賠償范圍過于狹窄。我國刑事訴訟法的司法解釋規定,不予支持附帶民事訴訟的精神損害賠償金,甚至連造成被害人傷殘的殘疾賠償金也都不予支持。可以看出我國從立法上就徹底阻礙了被害人獲得精神損害賠償和殘疾賠償金的可能。然而從常理考慮,一般刑事案件的受害者遭受的傷害大于民事案件,但是刑事案件被害人不可以獲得精神賠償,何況是處于更為被動的女性被害者,這一系列的規定明顯造成了不公正的后果,也讓我國刑事被害人的賠償范圍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而對于因為特殊犯罪遭遇不幸的女性受害者而言更加不利于保護她們的合法權利,同時這些規定也破壞了我國法律之間的協調統一。
1.涉案女性被害人的人員構成復雜。不同年齡段的女性刑事被害人的被害情況各有不同,針對幼女犯罪主要有拐騙、猥褻、強奸和遺棄等;而成年女性的領域中,因為年齡和生理的特殊性,性犯罪案件和家庭暴力的案件較為普遍;年齡再往上,在中老年這一部分中,與外界接觸較少,腦力退化等原因,她們容易成為詐騙罪和虐待遺棄罪,在相對落后的地區甚至出現針對孤寡老人的強奸犯罪,對于這類案件她們多是隱忍型的,因為倫理道德等因素對自己面臨的犯罪加害隱忍不發,以躲避罪犯的報復或恐于社會的輿論。
2.涉案女性被害人容易再度被害。由于再度被害是以被害人隱私被揭露為前提的,因而不同類型的刑事被害人其被害的程度不同。在司法實踐中家庭暴力犯罪和性犯罪被害人再度被害的比例大于其他一切刑事被害人。在我國封建和傳統的思維模式下,民眾對于家暴、性犯罪等都普遍認為是“見不得人”的事情。無論是在農村還是城市,家庭暴力的現象更是如此,部分女性對于此種遭遇選擇了沉默,這是在“男權社會”下女性對自我價值的否定和忽視,因此更加給施暴者有了可乘之機。
3.涉案女性被害人的自我保護意識不強。被害的女性的自我防范意識的薄弱讓犯罪分子有了可乘之機,在眾多的女性被害的案件中,夜晚一般是女性被強奸和搶劫侵害的高峰時段,比如近年來時常發生的女大學生遭遇的黑車事件,自我防范意識的淺薄和過度自信等原因使很多女性遭受了本可以避免的災難。女性原本應該具備基本的自我安全保護意識,但多次“黑車”事件表明,這些被害人有的因為貪圖便宜,最終導致悲劇的發生。
完善我國的女性被害人救濟制度,必須做到既要解決被害人的燃眉之急,又要適合我國各地經濟社會發展不平衡的實際情況。刑事被害人尋求國家救濟的最先的目的就是緩解因為犯罪行為帶來的生活困難,對刑事被害人的迫切需要國家應當提供最為及時的救濟。但是同時國家的責任不是無限的,對于被害人的幫助應當從整個社會和被害人自身狀況出發,根據其受到的具體的傷害和家庭承受能力等方面綜合考慮,實行合理的差別對待。
其一,我國現行的法律法規是遠遠不夠的,單單在女性被害人這一方面,就必須針對她們被害的特點,建立有利于維護婦女合法權益的刑事被害救濟制度。在某些犯罪領域里,女性因為此種罪行精神遭受到了嚴重的消極影響,但是我國并沒有因此支持女性被害人的精神損害賠償,但是這類犯罪,如強奸、虐待等,被害人自身的心理傷害的治愈單單憑借懲罰犯罪者是不行的。所以,應當通過法律制度來確立女性刑事被害人請求賠償與獲得幫助的權利。
其二,應該增設家庭暴力犯罪的規定,雖然我國頒布了《反家庭暴力法》,為家暴被害者帶來了福音,然而懲罰的力度還可以加強。現在我國刑法尚未將家庭暴力行為界定為犯罪,最多會被納入虐待罪的范疇,嚴重的受傷者才會被列入故意傷害罪。但現實往往會出現被害人的傷勢達不到輕傷標準,無法立案的情況,反而會助長施暴者,讓他們變本加厲的毆打、摧殘被害人。
其三,從各國實踐看,也應該對救助金額有一個高限額的規定,無論被害人的被害程度有多么嚴重,補償金額不能超過這個最高限額的規定。如新西蘭的補償法規定,金錢損失及費用開支的補償不得超過1000英鎊,精神痛苦補償不得超過500英鎊。而在英國,法律規定,最高的補償限制額度為被害發生時被害人的平均工資的兩倍,筆者認為這種規定在一定程度上帶有歧視色彩,因為無論從事的何種職業、收入多少,被害者遭受到的痛苦是不能以此來計算的。而且普遍而言女性的工資水平是低于男性的,這種規定不利于平等的實現對女性被害人的妥善救助。相比英國這種算法,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法律更為清晰具體,規定補償的總金額為10萬美金。所以,我國在制定對刑事被害人的精神補償時就應該綜合考慮決定最后的救助額。同時,對女性被害人若因為性犯罪造成的精神損害得不到彌補與安撫,被害人也會因為精神損害而直接或間接地遭受物質損失,比如精神治療費、誤工費,及因精神損害而導致收入的減少。所以,無論是采用以上哪種經濟范圍的模式,對精神損害的被害人應該給予適當的物質補償,這也體現了對她們權利的全面保護。
國外的社會在被害人的救濟的相關制度的制定上比較成熟,像幫助、服務都有相對固定的專門的組織或機構來承擔,這樣有利于實現被害服務和保護的制度化、普遍化。世界上第一個被害人服務機構是1975年在美國成立的“全國被害人救助組織”。自此以后,許多國家和地區都成立了類似機構。但是在我國,對于刑事被害救濟問題的探究目前仍限于在學術上,也就更談不上成立專門的刑事被害人服務機構。事實證明,如果僅僅依靠訴訟程序和受害者自身的努力難以消除有些特別犯罪對女性被害人的影響,設立女性被害人服務機構可以從專業化、專門化的角度為女性被害者提供幫助。
例如,針對家庭暴等家庭內部案件,可以在社區建立投訴點或女性維權投訴站,其工作人員應該由具有專業知識的人來擔任,及時為受害婦女提供準確的建議,還應勸說被害婦女去醫院接受傷害鑒定并及時聯系警方。除此之外,對于被害者的感情支持、醫療支持和加大宣傳力度也是必不可少的。作為女性受害者在某些情況下當她們從他人那里得到感情上的理解和支持時,才能漸漸緩解心理的傷痛,也有助于她們走出陰影。相反,如果她們被社會冷落或者是歧視那么可能導致她們出現逆反社會的心理,不僅不利于被害人自身甚至對社會造成危害。
特別在暴力犯罪中,被害人肯定會在心理留下陰影。有的經濟條件不富裕的女性被害者往往在受傷后得不到有效的治療,大大影響了身體健康。并且就算外傷會隨著時間痊愈,但是心理的康復卻是持久的,對被害人的負面影響也最大,嚴重的會影響其生命,加強對女性刑事被害人的心理疏導至關重要。
當然對于一些犯罪,女性是可以避免的,很多情況是因為自己防范意識的缺失,政府、學校等單位也應該擔負起責任,呼吁提高全社會共同關愛女性的意識。如相關部門加強治安工作的綜合治理和有效落實;完善公共交通系統、方便人們的出行,同時加大打擊黑車的力度;學校多開展一些安全交流會和講座,加強對學生安全意識的重視與培養;社區多多宣傳一些有利于家庭和諧的內容,定期開展一些法律講座,張貼有關于法律援助的信息。
但是建立一個成熟的統一的女性被害人的救濟機制不能全權交于一方,它需要國家、社會和女性自我三方的努力,一起推進我國刑事制度現代化的進程。國家應該綜合理論和實踐,創建一套真正適合女性刑事被害人救濟程序,幫助女性刑事被害人,重視遭受犯罪侵害的女性被害人,正視她們的合法權益,切實做到對其權利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