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呂若琦

2019年2月2曰,筆者來到江蘇鎮江方圓小區林桂蘭家時,有那么一刻懷疑自己敲錯了門。因為林桂蘭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得多,衣著打扮也透著時尚。“她真的有70歲了?”這個念頭在筆者的腦子里閃過。兩個多小時的采訪后,筆者確定,林桂蘭是一個年輕的古稀老人,因為無論何時都能心向陽光微笑生活的她,有一顆年輕而豁達的心。
A
與共和國同齡的林桂蘭,最早的一張照片拍于1967年,這時她已經工作兩年了。是的,1949年出生的她,還不滿16周歲就在鎮江市建筑二站當了一名保管員。
“沒有辦法,家里兄弟姐妹五個,我媽有肺氣腫,不能干活,也沒有工作單位,全家主要靠我爸一個人的收入生活。我爸去世時,姐姐已經結婚了,大哥下放農村了,二哥在運輸二站學徒,弟弟才10歲,家庭經濟困難,我必須工作。”林桂蘭笑著說,她這叫“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確實,年少的林桂蘭早早就當了家。由于交不起學費和書本費,她直到10歲才上了一年級。盡管如此,她放學后要幫忙照顧幼弟和姐姐的兒子,每晚睡覺前還要糊好1000個火柴盒。“糊1000個完整的火柴盒能掙幾毛錢,不少了。不然家里就揭不開鍋了,我也就沒錢交學費了。”林桂蘭笑瞇瞇地說。
說起上學的時光,林桂蘭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我那時候成績很好,一直是班長、大隊長,畢業時學校保送我去上鎮中,可惜家里的情況不能讓我繼續讀下去了,不然我也想去考大學呢。”
“我那時是班級的文藝骨干,常參加學校組織的文藝表演。有一年兒童節,我們排了一個舞蹈,要穿白襯衫、黑裙子。我家那時條件很差,衣服都是補丁摞補丁,連件沒補丁的衣服都沒有,更不要說什么白襯衫、黑裙子了,我只好跟鄰居借。”
“我雖然小學畢業就工作了,但我沒放棄學習,我報了市總工會辦的職工夜校,白天上班,晚上學習,我在班上前五名是常態。所以我現在也有中學文憑哦。”
B
對于林桂蘭來說,生活中,沒有什么是不能微笑面對的。她笑著回憶完學生時代,又笑著回憶起自己忙碌的家庭主婦時光。
“我是1970年結婚的,嫁了個工資比自己還低、但好學上進的廚師。結婚后沒多久,我愛人就忙起來了。尤其是我們有了孩子后,他一直負責市里接待工作,包括接待中央領導和國內外嘉賓,基本上每天清晨七點就要到單位,時常晚上十一二點了還沒到家,節假日也時常加班。所以,家里的事基本上都靠我一個人。我那時買米一次就買50斤,和男同志一樣,用自行車馱到家門口,再扛進家門。買煤球也是的,我請人做了兩個掛在自行車后座兩邊的鐵筐,一買就可以買幾十個煤球。”
“我做家務時,往往是一邊摘菜,一邊燒飯;一邊炒菜,一邊燒水;有了洗衣機以后,我是一邊洗衣,一邊拖地……在生活中,我掌握了最簡單的統籌法,能用最恰當的順序,做到用時最短、效率最高。”
“有一次,大兒子晚上發高燒,第二天早上,二兒子又發了燒,也是我一個人搞定的。后來,在上海工作的公公退休后到鎮江居住,他生病了,也是我來照顧,包括送老人家去醫院看病。”就這樣,林桂蘭依然能在忙碌而繁重的家務活中發現快樂。

“我上學時一有空就照顧弟弟和侄兒,到我生了兒子時,白天要上班,他又不夠上幼兒園的年齡,我就只能把他送到一個老太太那,請人家代為照看。上班前送過去,下班時接回家。有時我工作忙,就托我二哥去接孩子。我那時覺得老太太經濟條件不好,逢年過節會額外送點東西給她,我二哥對她也很客氣。她覺得我們家人品好,看中了我二哥,把她在上海工作的外孫女介紹給我二哥。后來,我二哥的岳母覺得我小弟人不錯,又給他在上海張羅了一門親事。你說,人生是不是很奇妙?”
C
“我這一輩子并沒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可以這么說,我就是圍著家人轉的,我愿意為他們犧牲、奉獻。所以,他們在學習上、工作上取得了成績,我就會高興。我更高興的是一家人能夠和和美美地聚在一起,特別是小孫子陪著我的時候。”林桂蘭說。
不過,退休之后的林桂蘭還是有了一點“進步”——她的生活中除了家人,也有了屬于自己的一塊天地。在鎮江市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崗位上退休的林桂蘭的老伴周永翔深情款款地說:“她有一次跟我說,兩個兒子從小到大,你就陪他們去過一次金山公園。現在我們都退休了,兒子也不要我陪了。我很感激她多年來對我工作的支持,所以,這幾年我陪著她去了不少地方旅游,把年輕時沒有做的都彌補起來。”
最近幾年,林桂蘭還有了新的愛好——上網。她嫻熟地上網買東西,筆者采訪時她穿著的毛外套就來自淘寶;她熟練地發著微信,內容是自己在K歌網上錄制的三百多首歌的演唱音頻。筆者在林桂蘭的微信朋友圈里看到,她演唱的《同桌的你》在K歌網上的“打CALL”進入了當日前十。
“我的人生信念就是快樂每一天。”林桂蘭說。這不,筆者采訪后的第二天,林桂蘭又通過微信給筆者發來了她在K歌房唱歌的照片。她確實是快樂而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