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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黃河中下游水利衰敗與社會變遷(1573-1644)

2019-04-01 12:22:40余加紅
云南社會科學 2019年2期
關鍵詞:水利

盧 勇 余加紅

引 言

眾所周知,水利是農業的命脈。清康熙年間漕運總督慕天顏亦認為:“興水利,而后有農功;有農功,而后裕國。”[注]同治《蘇州府志(一)》卷11《水利三》,《江蘇府縣志輯》第7冊,《中國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1年影印本,第293頁下欄。古代國家通過控制以水利灌溉工程為中心的基本經濟區,有利于增加經濟供應來源,強化政權統治。[注]冀朝鼎:《中國歷史上的基本經濟區與水利事業的發展》,朱詩鰲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第3頁。因而在生產力水平低下,主要依靠農業生產的傳統封建社會中,水利顯得尤為重要,尤其是核心地區水利的毀廢,對一個王朝的打擊往往是致命的。明末黃河中下游的水利事業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理,對當時黃河流域內以及華北地區的社會經濟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中外史學界對本時期黃河中下游水利以及流域內水文、環境和社會經濟歷史的研究著墨不少,成果頗豐。美國學者魏特夫(Karl A.Wittfogel)早在1957年就提出了“治水社會”理論,認為對水資源季節性調控而進行的大型水利工程建設以及組織管理等是制度化統領權力產生的基礎,從而也就為專制主義的滋生提供了溫床。[注]Karl A.Wittfogel,Oriental Despotism:A Comparative Study of Total Power,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57.日本學者谷光隆以明代黃河治理為中心,對明代黃淮運交織的治理及河防工程進行了全面而深入的研究和總結。[注]谷光隆:《明代河工史研究》,《東洋史研究叢刊》,京都:同朋舍,1991年。

國內對明代黃河水利史的研究成果較多。鄒逸麟先生通過對黃河下游河道變遷的考論,認為其與下游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變遷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注]鄒逸麟:《黃河下游河道變遷及其影響概述》,《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0年第A1期。馬雪芹通過對明清時期黃河水患的發生情況、原因、后果、對未來黃河形勢的展望進行論述分析,認為明清時期黃河水患嚴重的原因主要是其時黃河中游流域黃土高原地區的森林草原植被遭到毀滅性的破壞,造成嚴重水土流失,使中游支流挾帶泥沙驟然增多所致。[注]馬雪芹:《明清黃河水患與下游地區的生態環境變遷》,《江海學刊》2001年第5期。池源、汪漢忠認為黃河奪淮導致了蘇北地區的地理環境和作物耕作制度的逆變,對蘇北的長期的農業生產造成了嚴重的影響。[注]池源、汪漢忠:《黃河奪淮與蘇北耕作制度的逆變》,《江蘇地方志》2002年第3期。任重認為明代以保護漕運為根本目的的治黃違反了綜合治水的科學規律,造成黃淮下游的徐淮及周邊地方自然災害嚴重、耕地減少、農業人口下降,對農業經濟產生嚴重制約。[注]任重:《明代治黃保漕對徐淮農業的制約作用》,《中國農史》1995年第2期。卞利的研究表明明代中期抑河、奪淮、保漕方略以及統治的腐朽與天災的結合加劇了淮河流域的自然災害的程度,最終導致淮河流域社會矛盾的激化和在全國經濟發展總體地位的下降,直接促使流域不穩定局面的形成。[注]卞利:《明代中期淮河流域的自然災害與社會矛盾》,《安徽大學學報》1998年第3期。此外,《黃河變遷史》[注]岑仲勉:《黃河變遷史》(第2版),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黃河水利史研究》[注]姚漢源:《黃河水利史研究》,鄭州:黃河水利出版社,2003年。《黃河水利史述要》[注]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編:《黃河水利史述要》,鄭州:黃河水利出版社,1982年。等著作,也對本時期的黃河水利問題進行了深層次的解讀和研究。

整體而言,以上研究鮮有從水利衰敗之視角分析對當時社會經濟的變化者,亦未深入分析由此帶來的系列傳導效應對統治基礎的侵蝕。因此,本文在前賢研究的基礎上意圖從明末黃河中下游水利狀況出發,延伸至水利衰敗帶來的水旱災害以及對當時人口、耕地、稅收等方面的影響,從而探討其水利衰敗對流域內社會造成的變遷,彌補水利史研究與社會史結合研究之不足,以見教于方家。

一、流域中游的農田水利失修及水土流失

黃河流域不僅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而且流域內社會變遷影響著幾千年來中華文明的走向。明末時期,黃河由西向東,出太行山,入華北中原腹地,由徐州南下入淮,二瀆合一,橫穿京杭大運河,于蘇北云梯關入海。在此黃河南下奪淮、黃淮合一的重要節點,明朝政府在為了確保漕運無誤的前提下,對黃河流域以及淮河流域的水利治理下了很大的功夫,但終究還是水旱頻仍,造成了這一地區的動蕩不安。此外,明末農民戰爭的主戰場大部分位于黃河中下游,在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中就有專門記述《中原群盜》的篇幅[注]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75《中原群盜》,北京:中華書局,2015年標點本,第1247頁。。因此,從黃河中下游的社會變遷可窺明末全國政權統治的局勢。[注]就地區而言,這里有必要對本文的研究地域范圍做一個地理上的界定。鑒于明末黃河全面南下奪淮,以及當時的社會經濟發展狀況,故本文的研究范圍主要在于明末時期的黃河中、下游,也就是如今的山西、陜西、河南、安徽北部以及江蘇北部等區域。并以具體縣域的歷史情況為研究對象,采用個體案例分析,以點帶面的研究方式,來分析整個流域內的水利狀況以及社會變遷。另外,就時間而言,整個明王朝長達276年,本文以明神宗萬歷元年(1573)為開端,至明思宗崇禎十七年(1644)明朝滅亡,期間凡72年[注]本文主要研究的時間區間為1573-1644年,但在文章的第四部分為了能夠更好地進行數據分析,根據需要將時間向前或向后稍作延伸。。神宗期間,其“晏處深宮,綱紀廢弛,君臣否隔”,以至于“人主蓄疑,賢奸雜用,潰敗決裂,不可振救。”故明史認為:“明之亡,實亡于神宗。”[注]《明史》卷21《神宗本紀二》,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標點本,第295頁。因此本文研究以萬歷元年為起點。

(一)農田水利失修

務農之首要在于水利,“利用渠道和水利工程的人工灌溉設施成了東方農業的基礎”,然而農田水利設施是具有非排他性的公共事業,在中央集權高度集中的封建社會,大部分水利設施也是由政府來主導修建,但“中央政府如果忽略灌溉或排水,這種設施立刻就荒廢下去”[注]馬克思:《不列顛在印度的統治》,《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9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1年,第145-146頁。。明末黃河流域的農田水利就處于逐漸荒廢的狀態。

首先來看山西。山西位于黃河東岸,黃河在此段并無大的決溢和泛濫,其水利主要在于黃河第二大支流——汾水及其支流。汾水為晉內第一大河,在全省水利上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意義,然而明末在此流域內的水利工程實施并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理維護。

洪洞縣,地處臨汾盆地內的汾河沖積平原上,地勢相對平坦,歷代農田水利修治較他縣要多。查其縣志,記載較為詳細的農田水渠共計35條,這些水渠大多開于宋元之際,在明清時期屢廢屢修。但是從其記載來看,明末萬、天、崇三朝對其治理并不多見,只有區區三條,修治數量僅占總渠數量的8.6%,[注]民國《洪洞縣水利志補》上卷《洪洞縣渠利一覽表》,《山西府縣志輯》第51冊,《中國地方志集成》,北京:教育出版社,2005年影印本,第472頁。嘉靖至順治歷百余年,但是明末并未對其進行治理,可見農田灌溉水利荒廢之極。

另外,從當時汾河流域內水稻種植面積的變化也可見水利之興廢。位于太原附近的陽曲縣水稻種植小有名氣,有史載嘉靖時:“惟陽曲縣之三角村出者粒長而性溫,味為尤美。”[注]中國農業遺產研究室編輯,王達等編:《中國農學遺產選集·甲類·第一種·稻(下編)》,北京:農業出版社,1993年,第1085頁。說明這時陽曲水稻種植面積可觀,到萬歷九年(1581),陽曲縣“清丈水稻平坡沙堿岡地共八千三百七十九頃六十三畝六分五厘……內水稻地七十四頃九十五畝”,如此算來水稻田僅占0.89%;而順治十四年(1657)再進行清丈時,稻田只有“稻地四十頃五十四畝五分四厘六毫”,占地畝總額的0.48%。由此可見,比萬歷清丈時的稻田又縮減了45.9%。[注]道光《陽曲縣志》卷7《戶書》,《山西府縣志輯》第2冊,第257頁上欄-258頁下欄。山西位于半干旱氣候區,水稻種植必須依靠水利灌溉,水稻種植的大面積減少,主要是由于水利設施的荒廢而導致的。

除去汾河兩岸的縣城,晉域內其他小河流域縣城的水利狀況也處于類似情況。[注]康熙《永寧州志》卷2《建置志·河堤》,《山西府縣志輯》第25冊,第37頁上欄。

再把目光轉向陜西。眾所周知,陜西是李自成、張獻忠等農民起義軍的發源地,而他們的起義也與當地的水利有著不可忽視的內在關聯性。水利的作用不僅僅在于防洪,更在于灌溉,因此,看水利失修與否不僅可以從水患和水利工程視角出發,還可從旱災視角加以分析。當時的延安府旱災十分嚴重,“(萬歷)三十七年(1609)延安旱,饑”;“三十八年大旱,饑民多疫死”;“三十九年蝗”。[注]嘉慶《重修延安府志》卷6《大事表》,《陜西府縣志輯》第44冊,《中國地方志集成》,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年影印本,第43頁上欄。又有“(崇禎)二年(1629)四月至于七月,十一月大盜混天王等掠延川、米脂、清澗諸縣”;“三年又旱饑,人相食,各縣掘萬人坑”;“四年春夏大旱”;“五年,春旱”。[注]嘉慶《重修延安府志》卷6《大事表》,第44頁下欄-第46頁上欄。除了旱災,水患也時有發生,如萬歷二十六年(1598)“秋延安府大水,漂人畜”;“二十七年安塞大水,由西川發,沖蕩村落,淹沒人民,抵縣南門止”[注]嘉慶《重修延安府志》卷6《大事表》,第42頁下欄。。又如“天啟六年,大水與城齊,漂去南甕城,沒南關民數家。”[注]道光《清澗縣志》卷1《災祥》,《陜西府縣志輯》第42冊,第38頁下欄。從這樣連續年份的旱饑和水患可以推測出當時延安府的水利蓄水灌溉條件不足以應對較嚴重的干旱天氣,也不能夠調節較大的徑流量,就說明水利設施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理。從而造成了“崇禎元年(1628),陜西大饑,府谷賊王嘉允、宜川賊王左掛等一時并起,攻城堡,殺官吏”[注]乾隆《白水縣志》卷1《地理志·兵寇》,《陜西府縣志輯》第26冊,第438頁下欄。等類似情況的發生,且愈演愈烈。

(二)生態破壞及水土流失

水乃自然資源之一,區域生態環境與水資源的開發利用有著不可分割的利害關系,因此,在水利研究中應將生態環境看作其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黃河下游之所以水患頻仍,與其泥沙含量大有著很大的關系。潘季馴曾說:“平時之水以斗計之,沙居其六;一入伏秋,則居其八矣。以二升之水載八升之沙,非急湍即至沉滯。”[注]乾隆《陽武縣志》卷2《建置志·河防》,《河南府縣志輯》第17冊,《中國地方志集成》,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13年影印本,第43頁下欄。黃河中的泥沙基本來自黃土高原,而明末晉、陜境內生態環境就遭到了不小程度的破壞,導致水土流失嚴重。

生態環境破壞首先表現的是森林植被的減少。宋元之前,汾河上游相對茂盛的森林植被使黃土高原北部黃土地帶在自然植被的保護下維持著脆弱的生態平衡。可是到明成化以后濫砍濫伐森林的風氣日盛,[注]史念海:《歷史時期黃河中游的森林》,《河山集》2集,北京:三聯書店,1981年,第232頁。明末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汾河之源的森林植被就遭到了很嚴重的破壞。如嵐縣,在明中葉及之前森林還是十分茂盛的,萬歷時知縣談應春描述之前的森林狀況時曾說“層巒環視,碧流襟繞,松杉蔚薈,鹿豕儦熙”[注]萬歷《重修嵐縣志序》,康茂生主編:《嵐縣志》,北京: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1991年,第701頁。,雖只有區區16字,但足可見森林之繁茂。可是這片森林在弘治之后就逐漸遭到砍伐破壞,成書于雍正八年(1730)的《重修嵐縣志》中,己查不到本區成片林木的記載,相反多是記貧瘠荒涼之景象。

其次,森林植被遭受嚴重破壞后,隨之而來的必然就是水土流失和災害頻發。有如《榮河縣志》所載:“榮邑多高原,田間無水,每至五、六月間,大雨時行,汗漫衍溢,隨坡直下,橫暴沖決,化平地為溝壑,愈刷愈長,愈沖愈深,下流民田受其害者,不可勝數。”[注]民國《榮河縣志》卷2《溝洫》,《山西府縣志輯》第69冊,第150頁下欄。山西黃土高原水土流失本來就十分嚴重,加之森林破壞就更加不堪了。靜樂縣由于森林破壞,水土流失加重,使得汾河在其境內水患不斷,萬歷三年(1575年)“水沒淹武亭,并官民平地五百余頃,行人六畜,死者不可計”,“萬歷十三年,汾河大漲,沖沒民田三百余頃”。[注]康熙《靜樂縣志》卷4《賦役志·災變》,《故宮博物院藏稀見地方志叢刊》第5冊,北京:故宮出版社,2013年影印本,第178-179頁。至清初靜樂縣(包括今寧武縣南部)汾河段更是“多沖決之患,無水利”[注]康熙《靜樂縣志》卷2《山川》,第98頁。,導致該縣境內“霜災水患屢見……雨旸不時,冰雹屢告”。[注]康熙《靜樂縣志》卷4《賦役志》,第149頁。還有附近的嵐縣境內也植被減少,土壤遭受侵蝕的情況也逐漸嚴重。隨著農耕進一步向山區邁進,生態環境也進一步惡化,“無桑棗利,疫瘩太甚”,田地被“淫雨漂沖,盡成溝渠,寸土難耕……高險陡窄之處,盡皆人作犁,……嵐民山田耕作之苦,又莫過于此矣”。[注]雍正《重修嵐縣志》卷14《藝文》,王尚義、張慧芝:《歷史時期汾河上游生態環境演變研究·重大事件及史料編年》,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380頁。水土流失與土壤退化嚴重影響了區域內農業生產的進行,進而阻礙當地社會經濟的發展。因此,在水利治理過程中,中上游的水土保持和下游的工程措施是缺一不可的,只強調一個方面就會失之偏頗。[注]譚其驤:《實事就是地研究水利史》,《長水集補編》,《中國國家歷史地理·譚其驤全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597頁。

二、流域下游黃淮運治理的失敗

黃淮流域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自從京杭大運河開通以來,黃、淮、運三河交織,共同影響著華北地區水系和社會的發展與變遷,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黃河南徙以來,三河更是膠著難分,相互影響,加大了當時治水的難度,給流域內帶了不盡的災害。

(一)黃淮運交織帶來的治理難題

“金明昌五年(1194),河決陽武,全河北注梁山濼,自濼分為南北二派。一派南趨合泗,歷魚臺經徐、邳至清口,合淮經安東云梯關入海。”[注]光緒《淮安府志》卷5《河防》,《江蘇府縣志輯》第54冊,第55頁下欄。“后數年堵北支,只剩由徐州入泗入淮一道。”[注]姚漢源:《中國水利發展史·中國水利大事年表》,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590頁。自此黃河開始了長達661年的南下奪淮歷史。金元時期河道在黃淮河流域的廣大面積遷徙不定,十分紊亂。明初,雖然比較注重水利的興修,但對治理黃河的態度并不積極。明太祖認為黃河在“平原曠野,則東蕩西坍,使桑田變遷,水勢少慢,亦宜其然歟。”[注]孫富山、郭書學編:《開封府志(整理本)》,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950頁。對黃河決口泛濫持順其自然的態度,并未多加治理。明成祖遷都北京后,每年400萬石的漕運需要運河航道的支持,必須對運河加以整治。而運河貫通南北,縱穿海、黃、淮、長、錢五大水系,其中由于黃河的多變和泥沙含量大,運河在黃淮之間極易淤塞,且黃河南下奪淮后,運河航道在淮陰至徐州540里需借用黃河河道,因此“以五百四十里治運河,即所以治黃河,治黃河,即所以治運。”[注]萬恭:《治水筌蹄》,張含英:《明清治河概論》,北京:水利電力出版社,1986年,第170頁。這樣黃、淮、運三河交織,相互影響,且情勢日趨惡化,給這一地區的水利治理帶來了極大的難題。

首先,明代沒有從黃淮泛濫的根本原因出發去治理水利,因此不可能達到根治黃淮水利問題的效果。有明一代,無論是治黃還是治淮都只是手段,是要通過這一手段達到“保護漕運”的目的。運河縱穿黃、淮,需要黃水和淮水的水源接濟,尤其是“清口以北,徐、邳以南,五百里間,不能不借河以為漕也”[注]張希良:《河防志》,張含英:《明清治河概論》,北京:水利電力出版社,1986年,第23頁。。因此要保證漕運暢通,就必須防止黃河改道北上。此外,也要防止黃河在北岸決堤,否則黃水勢必進入山東沖淤會通河和昭陽湖運道。從“國計”出發,明代治河在主觀上就會加大對黃河北岸河堤建造的投入,因此,黃河只能南行。淮河北岸支流眾多,這樣黃水南行不僅不會沖擊運道,而且可以經淮濟運,有利于漕運。然而這樣一來就在很大程度上人為地加重了黃河中下游地區的災害。

其次,黃河泥沙含量過大,又南奪淮泗,造成黃淮尾閭不暢,洪水橫流四溢,連年不治。黃淮運交織本來就加大了治理難度,又伴隨著黃河的大量泥沙淤積和迅猛水勢,便使得黃淮堤壩屢決,洪水泛濫。“萬歷元年(1573),河決房村,筑堤洼子頭至秦溝口。”[注]《明史》卷84《河渠志二》,第2047頁。同年五月,“淮水暴發,千里汪洋,瀕河民多溺死。”[注]民國《寶應縣志》卷5《食貨志·水旱》,《江蘇府縣志輯》第49冊,第71頁下欄。第二年秋季,黃、淮又同時決溢。對于黃淮河堤屢決,當時的給事中鄭岳做出解釋:“運道自茶城至淮安五百余里,自嘉靖四十四年河水大發,淮口出水之際,海沙漸淤,今且高與山等。自淮而上,河流不迅,泥水愈淤。”督漕侍郎吳桂芳也認為:“淮、揚洪澇奔沖,蓋緣海濱汊港久堙,入海止云梯一徑,致海擁橫沙,河流泛溢,而臨、安、高、寶不可收拾。”[注]《明史》卷84《河渠志二》,第2048頁。針對上述形勢,吳桂芳和給事中劉鉉、李淶等都認為急需“多浚海口,以導眾水之歸”[注]《明史》卷84《河渠志二》,第2051頁。,但這項建議并未得到明神宗的認可。

萬歷六年(1578),潘季馴代替吳桂芳第三次擔任總河一職,開始踐行他“筑堤障河,束水歸漕;筑堰障淮,逼淮注黃;以清刷沙,沙隨水去”[注]《明史》卷84《河渠志二》,第2054頁。的治水主張。經過其治理,黃河從徐州至清口兩岸筑起了遙堤和縷堤,使得黃水無所分,盡從原泗河故道入淮;在淮河上高筑高家堰大堤,一來防淮水東侵高、寶地區,二來可以抬高淮河清口水位,用以全力入黃刷沙。潘季馴認為“黃不旁決而沖槽力專”“淮不旁決而會黃力專”,由此“盡令黃、淮全河之力,涓滴悉趨于海,則力強且專,下流之積沙自去。下流既順,上流之淤墊自通,海浚而辟,河不挑而深矣”。[注]潘季馴:《兩河經略疏》,《河防一覽》卷7。萬歷七年(1579)十月,兩河工成,此次整治后,短期內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在黃、淮安流的六七年期間“兩河歸正,沙刷水深;海口大辟,田廬盡復,流移歸業,禾黍頗登,國計無阻,而民生亦有賴矣”[注]潘季馴:《河工告成疏》,《河防一覽》卷8。。但好景不長,萬歷十四年(1586),“夏大雨,河漲民饑。五月河決郡城東范家口,徑鹽城縣,田廬沉沒。”[注]光緒《淮安府志》卷40《雜記》,《江蘇府縣志輯》第54冊,第635頁下欄。“至十五年,封丘、偃師東明長垣屢被沖決。”[注]《明史》卷84《河渠志二》,第2054頁。又有“河決金龍口,直簿封邱城下,全城幾沒水,……壞田廬官舍。”[注]民國《封邱縣續志》卷9《河渠志·河工》,《河南府縣志輯》第14冊,第353頁上欄。自此黃、淮又回復了之前洪澇頻仍的局面。

再者,從嘉靖年間開始出現“護陵”任務,即要保護鳳陽皇陵、壽春王陵和泗州祖陵不受黃淮水患的侵犯,使得黃淮運的治理變得更加錯綜復雜。“黃河原在碭山縣南,因明大學士沈鯉奏稱黃河水經鳳陽,恐驚皇陵,且入海逶遠,議定將黃河自虞城東之黃固壩堵塞,改開新河于碭城之北,兩岸筑堤。”[注]乾隆《碭山縣志》卷2《河渠志》,《安徽府縣志輯》第29冊,《中國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42頁上欄。為了降低水患對鳳陽皇陵的危害幾率,竟強制使黃河局部改道,這不僅消耗了大筆錢財資費,也增加了該區域內的水患災害程度。萬歷年間謝肇淛在論及治河時就說:“至于今日,則上護陵寢,恐其滿而溢;中護運道,恐其泄而淤;下護城郭人民,恐其湮汩而生謗怨。水本東而抑使西,水本南而強使北。”[注]謝肇淛撰,傅成校點:《歷代小說大觀·五雜組》卷3,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42頁。有了這樣一系列限制性因素的阻礙,明末的治水工作便非常被動,經常顧此失彼,致使“(萬歷)十九年(1591)九月,泗州大水,州治淹三尺,居民沉溺十九,浸及祖陵。”萬歷二十年(1592),“貞觀[注]貞觀,即張貞觀,字惟誠,號惺宇,沛縣人,詩文家。明萬歷元年(1573)舉人,十一年進士。時任工科給事中,奉命前往泗州堪視水情。抵泗州言:‘臣謁祖陵,見泗城如水上浮盂,盂中之水復滿。祖陵自神路至三橋、丹墀,無一不被水’。”[注]《明史》卷84《河渠志二》,第2056頁。祖陵被水,危及龍脈皇運,神宗大怒,以至于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后續治河措施。萬歷二十四年(1596)十月丙寅,在工部回復直隸監察御史蔣春芳的《河工告成善后事宜條》的十六款中就有兩款與“護陵”有關,分別為:“一議修閘以杜陵害”,“一填泗城以護陵寢”。[注]傅澤洪:《行水金鑒》卷38,王云五主編:《萬有文庫》第二集七百種,北京:商務印書館,1936年,第551頁。由此可見,日后泗州城的湮廢與治河護陵有著直接的關聯。

(二)黃淮運治理失敗后的水患頻仍

黃河長期奪淮,清河口以下河床日益抬升,運河又在此交匯,在“保運護陵治黃”的方針下,使得黃、淮水流不暢,導致黃、淮流域內水患災害頻仍。

為了更好地展現出這一時期的水災輕重程度,本文采用“時間分區法”和“災度等級計量法”[注]卜風賢:《中國農業災害史料災度等級量化方法研究》,《中國農史》1996年第4期。來進行研究。[注]萬歷元年至崇禎十七年長達72年,本文擬對此72年進行“時間分區”,以10年為一個時區,共分為7個時區,每個時區均為10年,最后2年忽略不計。如表1所示,第一區間為萬歷元年至萬歷十年(1573-1582),以此類推,直至第七區間為崇禎六年至崇禎十五年(1633-1642)。對災害的災度等級進行計量劃分,首先就是要有豐富翔實的史料,因此筆者對這一時間段內的水利史料進行了廣泛的收集、整理,史料主要來源于《明史》《明史紀事本末》《明實錄》、各地方志和水利史料、著作[注]參考的著作還有清代傅澤洪的《行水金鑒》、武同舉的《淮系年表》,江蘇省革命委員會水利局編修的《江蘇省近兩千年洪澇旱潮災害年表》,安徽省水利勘測設計院編修的《安徽省水旱災害史料整理分析》等。,并依據卜風賢的“史料災度等級計量方法”,結合史料對災害的具體描述,以及災害發生的區域范圍、造成的損失情況和災害產生的社會效應等對災害進行綜合評級。例如,史料對一縣范圍內的一次水災記載為“收獲無望”“水深數尺”“平地行舟”“漂溺人畜無數”等,則此次災害計為2度,若超出1縣范圍,1-10縣計為3度,10-100縣計為4度,100-1000縣計為5度。若史料記載中還有類似“蠲免”“賑濟”“流亡”或糧價上漲等語,說明這次災害產生了較大的社會影響,則災度在此前基礎上再加一等。此外,在災度等級計量中,若一年發生多次災害,則以災害程度較重的一次為計量對象,不重復累加計量。

表1 明末黃河下游水災災度計量統計表

可見,明末72年間水災由最初的緩慢下降,到最后20多年呈現突然加重的趨勢,這就與潘氏治水戰略失誤有著莫大的關聯,也與后期水利衰敗密不可分。

水災程度最為嚴重的是第一區間,十年中的每一年都有水災發生,平均災度達3.40。在萬歷元年,黃淮便大水彌漫,河堤決口甚多。自徐州以下至入海口鹽城境內,全部被水。緊接著,萬歷二年(1574),“大水環州城四門,俱塞,蕭城南門內成巨浸”;萬歷三年(1575),“秋八月丁丑河決碭山,徐、邳、淮南北漂沒千里”;萬歷四年(1576),“九月河決,沖及沛縣縷隄、豐曹二縣長隄,豐、沛、徐州、睢寧田廬漂溺無算”;萬歷五年(1577),“河復決宿遷、沛縣等縣,兩岸多壞(是時,河復決崔鎮)”;[注]同治《徐州府志》卷5《紀事表下》,《江蘇府縣志輯》第61冊,第92頁下欄。萬歷六年(1578),“秋,沛河溢,睢寧亦大水。”[注]同治《徐州府志》卷5《紀事表下》,《江蘇府縣志輯》第61冊,第93頁上欄。“萬歷七年,五月鳳陽、徐州大水”,“淮郡二隄記,是年淮水平地高三尺”。[注]光緒《盱眙縣志稿》卷14《祥祲》,《江蘇府縣志輯》第58冊,第277頁下欄。萬歷八年(1580)“淮薄泗城,聽之卒安。”萬歷九年,“徐州、宿遷、睢寧、安東倶大水。”萬歷十年(1582),“七月,河溢清河縣,壞田傷人。”[注]武同舉:《淮系年表全編》,《中國水利史典·淮河卷一》2015年,第562頁。其中,萬歷元年至萬歷五年皆記為“河決”,而萬歷六年至萬歷十年,乃至后來的萬歷十一和萬歷十二年皆載“河溢”或“大水”,由此可知,潘氏萬歷六年上任后的“束水攻沙”的治河措施取得了一定成效,達到了《明史》所載“高堰初筑,清口方暢,流連數年,河道無大患”[注]《明史》卷84《河渠志二》,第1369頁。的效果。但是連年水災造成的破壞也十分嚴重,如萬歷四年宿遷“黃河齧隄城,與俱圮,五年,知縣喻文偉,遷于馬陵山,去舊治北二里許”,[注]民國《宿遷縣志》卷4《營建志》,《江蘇府縣志輯》第58冊,第419頁下欄。正是由于河患才使得宿遷縣城向北遷移。

雖然這里采取了“時間分區法”加以研究,但也不能割裂各個區間之間的關聯性。由表1可知,第二和第三區間一共發生水災17次,災度分別為2.75和2.67。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從萬歷十七年(1589)一直到萬歷二十七年(1599),這11年間水災是連續不斷的,其中,以萬歷二十一年(1593)尤甚。對這一年的水災記載,從正史到地方志隨處可見。《明史》載:“五月大雨,河決單縣黃堌口,一由徐州出小浮橋,一由舊河達鎮口閘。邳城陷水中,高、寶諸湖堤決口無算。”[注]《明史》卷84《河渠志二》,第2058頁。不僅是黃河決堤泛濫,淮河流域從上到下也是水患連綿。位于淮河上游的固始,“七月二十七日夜,南山蛟蜃同起,雷雨大作,水漫山腰,人畜隨水而下,漂沒市集廬舍居民無算。是年穎、亳、陳蔡流殍以數千計,覓食來境,合邑騷然,亦數十年來僅有之變。”[注]乾隆《重修固始縣志》卷15《大事表》,《河南府縣志輯》第52冊,第653頁。還有阜陽也是“夏淫雨漂麥,水漲及城,至秋始平。大饑。”[注]道光《阜陽縣志》卷23《雜志·禨祥》,《安徽府縣志輯》第23冊,第403頁上欄。位于中下游的泗州、淮安等洪澤湖周邊也皆是漂沒千里。

三、流域內水旱災害對人口、耕地的影響

災害是社會脆弱性的表現,是一種或多種致災因子對脆弱性人口、建筑物、經濟財產或敏感性環境打擊的結果,這些致災事件超過了當地社會的應對能力。[注]Blkie Cannon P.T,Dsvis I and Wisner B.At Risk:Natural Hazards,People's Vulnerability and Disasters.Routledge,London,1994,pp.13-21.在生產力低下的傳統農業社會,應對災害的能力弱小,當時最為常見的災害就是旱、澇、疫、蝗等,而瘟疫、蝗災又常常是作為旱、澇災害的次生災害出現,因此抗旱防洪十分重要,而修筑水利工程是當時最易實施的社會行為。水利失修導致的頻繁旱澇災害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破壞社會正常的生產和生活,使得人民生命財產遭受嚴重損失,表現為人口下降和耕地損失。

(一)水旱災害與人口的相關性分析

“重民數實重國本也,以故,因民定戶,因戶計口,因口定役。戶有盛衰,口有登耗,役之增減,國運之隆替係焉。”[注]萬歷《山西通志》卷9《戶口》,中國科學院圖書館選編:《稀見中國地方志匯刊》第4冊,北京:中國書店,1992年影印本。人口增減是考核地方政績的主要指標之一,受到統治階級的重視。因為勞動力在任何時候都是首要生產力,是生產力系統中最活躍的因素,尤其是在以農民個體家庭為單位的小農經濟生產形態下,人口之于國家和社會的重要性顯得更加明顯。因此,在分析水利衰敗時,可以通過分析水旱等災害與人口數量變化之間的相關性來說明水旱等災害對當時社會人口的影響程度。

表2 明末邳州人口、災度統計表【嘉靖元年(1522)——天啟四年(1624)】

注:1.人口數據來源于(民國)《邳志補》卷7《田賦》;

2.此處災度計量兼采《明史·河渠志》,(民國)《邳志補》,(民國)《宿遷縣志》,(光緒)《睢寧縣志稿》,《江蘇省近兩千年洪澇旱潮災害年表》等史料記載;

3.此處為了與后面相匹配,災度統計向前延伸10年至正德七年(1512);

4.此處統計跨度為11年。

表3 災度與人口之間的相關性分析

注:*.在0.05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

此處以邳州[注]邳州:明代,邳州位于黃河下游北岸,隸屬于南直隸淮安府,兼領睢寧、宿遷兩縣。黃河在此多次決口,見證了黃河南下奪泗、淮的歷程,因此具有研究的典型意義。為典型案例,為了方便采用SPSS軟件進行相關性分析,以及考慮到崇禎年間農民戰爭對人口數量的影響,因此人口和災度的統計時間段為嘉靖元年(1522)至天啟四年(1624),每10年為一個時間段。對邳州境內這100余年間發生的水、旱災害以及水旱引發的蝗、疫[注]史志中常以“旱蝗相繼”這一詞語來記載旱災之后相繼出現的蝗災,現代學者對旱蝗關系也有較為深入的研究。陳家祥(《中國歷代蝗災之記載》,《浙江省昆蟲局年刊》,1935年)研究認為中國歷史上蝗災與旱災有著緊密的聯系;陳玉瓊等(《歷史自然災害的相關與群發》,國家氣象局研究院,1984年)研究的結果顯示旱災和蝗災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534。此外,瘟疫也常作為大旱或大水后的次生災害出現。因而此處災度計量只收錄此4種災害。這4類災害進行統計和量化定級,量化方法如前文所述方法相同,可得到以上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縱觀邳州這100余年間的人口數量,人口并沒有增長,見小幅度波動,總的趨勢在減少。采用SPSS中的斯皮爾曼法(Spearman Rank Correlation)進行相關性分析之后可得出表3。從這個分析結果可知,明末邳州境內的水旱等災害的災度合計(x)與人口數量(y)在0.05級別上相關性顯著,相關系數為-0.648。也就是說,水旱等災害的災度與人口數量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人口數量會隨著水旱災度的上升而減少,且有95%的可信度。

除了定量分析之外,從不同史料的記載中也可以看出,水旱等災害經常造成人口的大量死亡和逃荒。如清河縣在景泰年間(1450-1456)人口數為45937,但是到萬歷時就驟減至15573,減少了將近2/3,而到順治時又減至12949。又有安東縣天順年間(1457-1464)人口數有75220,但是在萬歷時只有21540,明末幾十年的時間里人口減少率可見一斑。[注]任重:《明代治淮保漕對徐淮農業的制約作用》,《中國農史》1995年第2期。清河、安東兩地正是位于當時黃淮洪澇最嚴重的地區之一,這樣的驟減與當時的水利失修有著必然的關聯,從旱、洪災害的具體記載中就可以看出來。萬歷二年(1574),“淮決高家堰,湖決清水潭,漂溺男婦無數”[注]光緒《淮安府志》卷40《雜記》,《江蘇府縣志輯》第54冊,第634頁下欄。,萬歷二十一年(1593),“四月初旬,淫雨,抵八月方止,四野浸漫,室廬頹圮,夏麥漂沒,秋種不得播,百姓嗷嗷。……白骨枕于野,誠人間未有之災也”,[注]順治《商水縣志》卷8《紀事表·災變》,《河南府縣志輯》第34冊,第33頁下欄。同年,汝陽“癸巳大雨至八月,……魚游城關,舟行樹梢,連發十有三次。是冬大饑,器資牲畜,樹皮草根俱盡。”[注]康熙《汝陽縣志》卷5《典禮志·禨祥》,《河南府縣志輯》第49冊,第86頁上欄。蕭縣當時因為黃河變遷而減少了鄉里的數量,“萬歷十年(1582)戶部覆鳳陽巡撫凌云翼,題徐州府屬蕭縣四十六里,邇因黃河變遷,地失人逃,議併為三十七里。”[注]嘉慶《蕭縣志》卷3《河防》,《安徽府縣志輯》,第29冊,第281頁上欄。說明當時的水災直接導致了人口的大量損失和行政區劃的調整。此外,水利失修會使得蓄水灌溉工程破壞,加重旱災的破壞程度,延長旱災的持續時間,導致農業生產無法進行,糧食無獲,民饑餓死。旱澇災害又會產生瘟疫、蝗蟲等次生災害,造成大量的人口死亡。

(二)水旱災害與耕地面積的相關性分析

由點到面,前面以邳州一處為研究對象,此處則選取黃河中下游流域的12個縣[注]12個縣分別是陜西省的澄城縣和白水縣,山西省的洪洞縣和臨晉縣,河南省的封丘縣、杞縣、陽武縣、永城縣和祥符縣,安徽省的碭山縣,江蘇省的宿遷縣和沛縣。為研究對象,如前所述,對這12個縣的災度和耕地面積分別進行統計,[注]在災害統計過程中還主要參考了以下著作:陜西省氣象局氣象臺編:《陜西省自然災害史料》,1976年。山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編:《山西自然災害史年表》,山西省新華印刷廠,1988年。河南省水文總站編:《河南省歷代旱澇等水文氣候史料》,1982年。安徽省水利勘測設計院編:《安徽省水旱災害史料整理分析》,1981年。江蘇省革命委員會水利局編:《江蘇省近兩千年洪澇旱潮災害年表》,1976年。但此處耕地統計為明末萬歷前后和清初兩個數據,并計算兩者之間的差額和耕地面積減少率;災度的計量一律為萬歷元年至崇禎十七年(1573-1644),對此72年間的水旱等災害進行計量后合計,統計后的結果如表4所示。從表中可以看出,這12個縣清初的耕地面積都比明末要少,減少幅度最大的是河南省的祥符縣,達到70%;減少幅度最小的是山西省的洪洞縣,減少率僅為0.3%。那么各縣歷年的水旱等災害的程度與耕地面積到底存在什么樣的相關性,就要通過科學分析方能得出。

表4 明末12縣災度、耕地面積統計表

資料來源:耕地面積數據來源于各縣地方志,分別有:(乾隆)《澄城縣志》卷9《戶口賦稅》,(民國)《白水縣志》卷之3《食貨志》,(民國)《洪洞縣志》卷九《田賦志》,(康熙)《臨晉縣志》卷之5《食貨志》,(順治)《封邱縣志》卷3《民土》,(康熙)《杞縣志》卷之4《田賦志》,(康熙)《陽武縣志》卷之4《賦稅志》,(光緒)《永城縣志》卷8《度支志》,(順治)《祥符縣志》卷之2《戶口田土》,(乾隆)《碭山縣志》卷之五《賦役志》,(民國)《宿遷縣志》卷6《民賦志上》,(民國)《沛縣志》卷11《田賦志》。

表5 災度與耕地減少率之間相關性分析

注:*.在0.05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

這里仍然采用SPSS中的斯皮爾曼法(Spearman Rank Correlation)進行相關性分析,分析結果如表5所示。從表中分析的數據可知,災度合計(x)與耕地面積減少率(z)在0.05級別上相關性顯著,二者之間呈正相關關系,相關系數為0.578。也就說明,當一個縣域內水旱等災害的災度越大,則該縣耕地面積減少率就越高,且二者之間的相關性的可信度為95%。

同樣,除了從數量上的關系分析之外,也要從史料記載中尋找水旱等災害對耕地面積的影響。明代治黃淮治水,無論是萬歷前期的“束水攻沙”,還是萬歷后期的“分黃導淮”,都本著“保漕護陵”的原則,從而大筑高家堰,導致洪澤湖水面急劇擴張,淹沒農田無數。史載,萬歷年間,運西湖泊擴展迅速,“每春夏湖水漲,沒民田”,總河楊一魁目睹此景慨嘆道:“高寶諸湖,本沃壤也,自黃淮逆涌,遂成昏墊。”[注]《明史》卷85《河渠志三》,第2096頁。據康熙《泗州志》卷4記載,時泗州境內拋棄無主田地達1258頃45畝,永沉水底田地達1117頃91畝。另據《清河縣志》載:“清邑地畝一廢于河,再廢于湖,而千頃一壑則富陵為甚。”萬歷二十三年(1595)分黃導淮,調夫三省而開黃壩支河,自是黃河勢分,淮由清口安瀾入海。然支河一開,“民田盡廢,治北延袤九十里,江洋浩瀚,無復尺土可耕”。“案內即有丈入頃畝,分減河糧數。中雖攤除貢賦,然丈而未豁,豁而未全。其時泉流縱橫,地畝有猶屬出沒無常。自高堰成而匯流漲溢,陂澤廣衍。東屬山陽,西屆桃源,南屆盱眙,在一湖之區,清當一隅,計清之地畝實沉十分之三。”[注]光緒《丙子清河縣志》卷7《民賦上·田畝》第55冊,《江蘇府縣志輯》第55冊,第901頁上欄。從上述史料中分析,筆者認為,耕地的損失主要包括三個方面,一是在相對低洼地帶的農田被大水淹沒,永沉水底;二是由于泥沙淤積或者水利工程施工挖廢,淪為沙地或者鹽堿地;三是人口損失造成的耕地荒廢。

四、水利衰敗傳導效應下的社會變遷

由上可知,本時期黃河中下游的水利不斷衰敗,那么在傳導效應的作用下,必然會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一)瘟疫肆虐頻發

縱觀歷史可知,大災之后必有大疫,瘟疫是歷史上常見的和水旱、地震、兵燹等相伴而生的災害之一。大的水旱等災害發生之后便會出現大規模的災民,并趨向集中于幾個地點等待政府和社會救援。災民大量麇集一地,再加上因災產生的污水橫流、餓殍遍野、尸骨無殮等導致受災地衛生狀況極差,為瘟疫的產生和流播創造了條件。[注]張崇旺:《明清時期江淮地區的自然災害與社會經濟》,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06-210頁。明末黃河中下游地區由于水旱災害頻仍,瘟疫肆虐橫行自然不在少數。

“久雨初晴,濕熱交蒸,釀而為毒,饑民腸胃虛空,一觸其氣,立成疫疾。”[注]余澤春(寄湘漁父):《救荒六十策》之《賑荒之策·糞除街道》,沈云龍主編:《近代中國史料叢刊》第三編,第540冊,臺灣文海出版社,1998年,第32頁。因澇致疫的情況屢見不鮮,以黃河下游地區較為多發。萬歷二十一年(1593)是水災最為嚴重的一年,因而,豐縣“夏淫雨三月,人食草木皮,次年春,瘟疫大作”[注]光緒《豐縣志》卷16《紀事類·災祥》,《江蘇府縣志輯》第65冊,第279頁下欄。。又如萬歷三十一年(1604),淮安,“夏五月,淫雨晝夜,三旬不止,水溢米貴,人多疫死”[注]光緒《淮安府志》卷40《雜記·災祥》,《江蘇府縣志輯》第54冊,第636頁上欄。。還有因旱災而引發大范圍的瘟疫在史料記載中也隨處可見。以山西省為例,據《晉乘蒐略》載,萬歷初年,“天鳴、地震、星隕、風霾、川竭、河涸,加以旱澇、蝗螟、疫癘、札瘥變之難,莫甚今日”,使得太原府境內連年饑荒瘟疫,人民極困。[注]康基田:《晉乘蒐略》卷31,郭裕懷、劉貫文主編:《山西農書·氣象篇》,太原:山西經濟出版社,1992年,第97頁。萬歷八年(1580),太谷、岢嵐、遼州、太原、保德、定襄、大同、靈丘、忻州、文水、清源、平定等12縣同時發生大疫,影響到了大半個山西省。山西北部,“大同瘟疫大作,十室九病,傳染者接踵而亡,數口之家,一染此疫,十有一二甚至闔門不起者”;[注]萬歷《山西通志》卷26《祥異》,鄧鐵濤主編:《中國防疫史》,南寧:廣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06年,第131頁。山西西北部的保德州,這一年也同樣“大疫流行,靈柩出城者踵相接”[注]乾隆《保德州志》卷3《風土·疫癘》,《山西府縣志輯》第15冊,第442頁下欄。;同樣,在山西中部,“萬歷八年,太原太谷縣、忻州、岢嵐州大疫”。[注]陳夢雷:《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306《太原府部》。

到崇禎年間,隨著政府救災制度的破壞和社會經濟水平的下降,瘟疫爆發的更加頻繁。在崇禎六年(1633),山西的“高平、陽城、沁水夏大疫”,[注]雍正《澤州府志》卷50《祥異》,《山西府縣志輯》第33冊,第86頁下欄。同年“臨汾、太平、蒲縣、臨晉、安邑、隰州、汾西、蒲州、永和大旱,垣曲大疫,道饉相望”。[注]陳夢雷:《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330《平陽府部紀事(三)》。又是同時12個縣區爆發瘟疫,給當地的社會經濟帶來巨大沖擊,使得山西民變更加難以平息。在河南,崇禎十四年(1641年)多地都發生了大疫,陽武“瘟疫大作,死者十九,滅絕者無數”。[注]乾隆《陽武縣志》卷12《災祥志》,《河南府縣志輯》第17冊,第231頁上欄。滎陽“春大疫,民死不隔戶,三月路無人行”。[注]乾隆《滎陽縣志》卷2《地理志·災祥》,《河南府縣志輯》第1冊,第424頁上欄。商水瘟疫異常嚴重,“春大疫,抵秋方止,死者無數。初猶棺斂,繼買薄卷,后則闔門皆死,竟無一人能斂者。至六月間,街少人跡,但聞蠅聲,薨薨而已”。[注]順治《商水縣志》卷8《紀事志》,《河南府縣志輯》第34冊,第34頁下欄。直接造成了“民食榆皮草根”,“死者枕籍,斗米五千錢”的悲慘之景。[注]乾隆《偃師縣志》卷29《祥異志》,《華北地方志》第442號,《中國地方志叢書》,臺灣成文出版社,1966年影印本,第1636頁。

(二)糧價上漲及賦稅逋收

水利失修最為直接的后果就是農業產出大量減少,由此導致糧食不足、饑荒的發生。先來看風調雨順的豐稔之年的糧食價格,“(萬歷)四十一年(1613),延長大有年,米、豆每斗錢二十文”,[注]嘉慶《重修延安府志》卷6《大事表》,《陜西府縣志輯》第44冊,第43頁上欄。也就是正常情況下米的價格為20文每斗。再來看發生旱澇災害年份的糧食價格,“萬歷十五年(1578)夏,大旱,斗米四錢”[注]乾隆《府谷縣志》卷4《祥異》,《陜西府縣志輯》第41冊,第134頁下欄。,米價為正常情況下的14倍[注]明代官方規定:7文折銀一分,70文折銀1錢。。更有甚者,米價為正常價格的28倍,據史料載:“(崇禎)五年(1632),春旱,夏地震,安塞大荒,斗米八錢,民始掘草根、柳葉、樹皮,繼搗石啖之,腹墜而亡。”[注]嘉慶《重修延安府志》卷6《大事表》,《陜西府縣志輯》第44冊,第46頁上欄。

在水利失修導致旱澇頻仍之后,農業生產將受到十分嚴重的破壞,這就會使得農民收入渠道短路,農民承擔國家賦稅的能力大大減弱,國家財政自然就難以按時按量收入,使得賦稅大量逋欠。“隆、萬之世,增額既如故,又多無藝之征,逋糧愈多,規避亦益巧。已解而愆限或至十余年,未徵而報收,一縣有至十萬者。逋欠之多,縣各數十萬”。[注]《明史》卷78《食貨二》,第1902頁。從而導致國庫空虛,無錢糧應對四方盜賊和遼東戰事。

逋賦不斷增多主要癥結在于旱澇災害影響了農業生產。一方面政府出于職責,一旦有地方發生了旱澇災害,中央政府必須對其實行蠲賑。以萬歷十五年(1578)至萬歷二十年(1583)為例:“(萬歷十五年)秋七月,江北蝗,江南大水,山西、陜西、河南、山東旱,河決開封,蠲振有差”。“(十六年)秋七月乙卯,免山東被災夏稅”。“(十七年)六月乙巳,南畿、浙江大旱,大湖水涸,發帑金八十萬振之”。“此后3年亦是如此,6年中連續每年都有旱澇災害導致的賦稅流失,這就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政府的財政收入。另一方面的主要原因在于頻繁的旱澇災害造成了大量人口損失,但每個地方繳納的賦稅總量卻沒有隨之改變,而是積壓攤派在剩余的少數人口身上,自然就使得這些賦稅難以征收。馬懋才在《備陳災變疏》中有詳細的記述。[注]馬懋才:《備陳災變疏》,陜西省榆林市地方志室編:《康熙延綏鎮志》卷6《藝文志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486頁。至崇禎年間,逋賦越積越多。“(崇禎六年六月)庚寅,太監張彝憲請催逋賦一千七百余萬,給事中范淑泰諫,不聽。”[注]《明史》卷二十三《莊烈帝本紀一》,第316頁。此時,逋賦積增難收,而政府財政拮據又不得不催,從而使得民怨沸騰,農民起義不斷。

(三)社會風習之改變

在水旱災害過后的瘟疫流行,以及賦稅仍然沉重的情況下,社會民眾在生存無著的情況下必然會做出應激反應。但與此同時,與普通民眾對立的統治階層反而變本加厲,在更大程度上掠奪民眾生存資源。這也就使得整個社會風習逐漸發生變化,主要表現為土地兼并嚴重,官吏貪污腐敗,民眾流亡遷徙、尚武好斗,盜賊猖狂不絕。

土地兼并是歷朝歷代都存在且影響王朝統治的問題之一,明末尤甚,其中屬皇室兼并數量最大。史載明神宗“賚予過侈,求無不獲”,在土地分封上璐王和壽陽公主得到的恩賜最為優渥。“而福王分封,括河南、山東、湖廣田為王莊,至四萬頃”之多;明熹宗時,“桂、惠、瑞三王及遂平、寧德二公主莊田,動以萬計”。并且皇室及其下屬官員對待佃農異常兇狠,“王府官及諸閹丈地征稅,旁午于道”,“駕貼捕民,格殺莊佃,所在騷然”,[注]《續文獻通考》卷6《田賦六》,王春瑜:《明朝宦官史料》,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年,第387頁。皇室之外的封疆大吏和地方豪強亦是如此。可見明末土地兼并之嚴重,下層民眾無立錐之地,生存之艱難。

此外,明末官僚貪墨成風,賄隨權集。明末的內閣和司禮監成為政府的核心機構,內閣大學士和秉筆太監往往集大權于一身,控制中央和地方,形成了貪贓枉法的網絡。崇禎年間的大學士陳演,罷官后因為貪墨銀兩太多,后被農民軍所繳獲,得“贓銀四萬八千兩,珠亦盈斗。”另一大學士魏藻德亦有贓銀一萬七千兩。[注]計六奇:《明季北略》卷22,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235-265頁。京官如此,地方官尤為甚,橫征暴斂,貪贓枉法,“肆其所欲”,行賄“則奸匿可容”,無賄“則以直為枉”。[注]計六奇:《明季北略》卷13,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89-96頁。因此,民眾生存堪憂,遷徙流亡,最為典型的就是鳳陽,逃荒在明末逐漸成為一種習俗,有著名的逃荒歌可以為讓即使有幸水淹而無虞,也難以承受治理河堤等差役的壓迫,照樣弄得閭里騷然不得息,便逐漸形成了“邑中凋敝,廬舍穿漏,田荒不治”[注]光緒《鳳陽縣志》卷9《人物志·名宦下·范善》,《安徽府縣志輯》第36冊,第371頁上欄。的不毛之狀。

(四)盜賊和民變四起

在頻繁的水旱災害過后,擺在饑寒交迫的饑民面前的兩難選擇只能是坐以待斃和鋌而走險,當災荒殘酷得使饑民只能在兩種死法中選擇時,鋌而走險無疑是最佳選擇。[注]汪漢忠:《從水旱災害對蘇北區域社會心理的負面影響看水利的作用》,《江蘇水利》,2003年第3期。

崇禎年間各地民變不斷,其中以張獻忠和李自成最為突出。張獻忠、李自成等農民軍奮起反抗明朝政府,其初衷并不是為了爭權奪利,而是被逼無奈。在崇禎元年(1628),延安府發生饑荒,“府谷賊王嘉允起,不沾泥應之”。在此后的崇禎二年到四年中,延安府連續有安塞、安定、延川、米脂、清澗、綏德、西川等地發生了民變,如“(崇禎三年)正月綏德、西川盜王子順、苗美起,南圍韓城。”“四年春夏大旱。正月神一元據保安。”[注]嘉慶《重修延安府志》卷6《大事表》,《陜西府縣志輯》第44冊,第44頁下欄。饑荒不僅會引起民變,還會激起兵變。“(崇禎元年)饑告糴,不許,陜西饑民苦加派,流賊大起,分掠鄜州、延安、三邊,饑軍亦群起為盜。”[注]《明史》卷23《莊烈帝本紀一》,第310頁。

而王嘉允、神一元等民變并不是明末農民起義的開始,早在萬、天年間民變就已時常發生。如萬歷十四年(1586)“是夏振直隸、河南、陜西及廣西潯柳、平樂、廣東瓊山等十二縣饑,山西盜起。”同年七月,“淇縣賊王安聚眾流劫,尋剿平之。”[注]《明史》卷20《神宗本紀一》,第271頁。這些民變雖然暫時平定,但根本的社會矛盾沒有得到緩解,此后民變愈演愈烈。到了天啟年間,民變殺害地方官吏的事件多有發生。如天啟四年(1624)十二月,“兩當民變,殺知縣牛得用”;天啟六年十二月,“潯州賊殺守備蔡人龍”;天啟七年,“三月戊子澄城民變,殺知縣張斗耀”。[注]《明史》卷22《熹宗本紀》,第303-306頁。另據明史記載,在萬歷元年(1573)至天啟七年(1627)的55年中,全國范圍內就有26個年份發生民變或盜起,可見民間疾苦至深。最終導致“(崇禎十七年三月)乙巳賊犯京師,京營兵潰,丙午日晡外城陷,是夕皇后周氏崩,丁未昩爽內城陷,帝崩于萬歲山,王承恩從死”,[注]《明史》卷24《莊烈帝本紀二》,第335頁。李自成攻陷北京城,矗立276年的大明王朝轟然倒塌。

結 語

以上從水利史的維度出發,對明末黃河中下游地區72年間的水利狀況加以研究,表明水旱等災害與人口數量和耕地面積分別都有著密切的關聯,進而影響到流域內社會的穩定,對明末政權穩定產生了嚴重的影響。其實不惟明末,中國歷代大抵如此。以古觀之,戰國時期的秦國能夠一統天下,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據有都江堰和鄭國渠經濟區,而這兩個經濟區皆是以水利工程為核心而形成的,農產豐稔,百姓安居,國家財政收入有所保障,從而壯大了秦國的整體實力,使之橫掃六國。反觀明末,黃河中下游地區水利衰敗,華北核心區內水、旱、蝗、疫等災害頻仍,使得這一時期內,流域以及周邊地區人口大量損失、糧食價格上漲,而同時期賦稅的不斷加派又異常繁重,農民負擔沉重,生活苦不堪言,這是明末民變盜起和農民起義的根本原因所在。

明末黃河中下游流域的社會經濟基礎由于水利衰敗而逐漸崩塌,使得明王朝內憂重重,統治基礎不斷被蠶食。又加之此時遼東滿清外患始終不能平定,從某種程度上加速了明王朝的統治走向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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