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與形式兼顧，顯性與隱性并得
——高中小說閱讀教學淺見

葉秀碧

小說這一文學體裁具有久遠的發展歷史，就中國而言，最早的“小說”記錄于《莊子》中，即“飾小說以干縣令”。當然，這里的“小說”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文學，但是其含義為“道聽途說之淺見”已經具備了故事演繹和某種意義上的虛構了。在中華古老的文明發展歷程中，小說更多地孕育于上古的神話、傳說、寓言中，由民間走向文人專業化的創作。從國外來看，外國小說的發展源頭也是來源于神話、傳說以及古希臘的戲劇中。但是不論是中國抑或是外國，就小說這一文學體裁而言，都具有如下特點。

1.現實影射。小說是社會生活(現實)的縮影與折射，小說中的故事情節服務于現實主題。

2.虛構演繹。小說都具有虛構演繹的色彩，虛構來自于對現實的演繹和加工，使其故事性更強，表達力更強，更具可讀性和吸引力，也是在虛構中塑造了經典情節和經典形象。可以說虛構是小說的本質特征，也是小說的生命。

3.要素固定。傳統小說創作一般都具有一些共同的文體特征。如小說要素在創作中的呈現，人物、情節、環境等要素皆是必備的要素。小說家在創作中必須努力塑造經典人物形象、精彩故事情節以及襯以或隱或現的社會背景或自然環境。在這些顯性的信息中埋伏主旨，即小說的隱性要素。

基于以上的闡述與理解，下面筆者來談談有關高中階段小說教學的操作問題。

首先，在進入實際閱讀教學之前，應引導學生有意識地了解中外小說發展的脈絡、風格、流派、主張等，初步建立對小說的感性認識，以及建立起小說這一文學體裁的知識框架。這是提升小說閱讀欣賞能力的基礎性工程，立足于此，學生方能在接下來的具體文本的閱讀鑒賞中做到知識性的引入和專業性的解讀。在讓學生建立起簡要的小說史觀的同時，還必須對學生有一定的小說創作理論和文藝創作理論的引導。讓學生更多地了解、理解有關小說創作的風格、流派以及創作主張，在這些認知中，學生可以積累到某些傳統或非傳統的文藝創作理論。這有利于學生在具體的鑒賞中進行本色解讀，能夠在最大程度上做到知其然，是知其所以然。

其次，筆者認為任何的文學體裁都可以運用西方“結構主義”的理論進行閱讀鑒賞。結構主義運用于小說文本的閱讀在教學中依然適用且相當高效。從結構主要理論出發，筆者認為小說閱讀鑒賞可以分為內容和形式兩大方向。

從內容上來看，欣賞小說文本離不開對小說文本的基本特征的把握，即傳統小說創作中所講究的三要素：人物、情節、環境。這是小說內容的三大顯性要素。在初步的閱讀鑒賞中應能捕捉、梳理清楚，確定主要人物與次要人物、線索人物與情節人物等，并且要求能夠根據人物的言行舉止，準確概括出人物形象特點、性格特征乃至內心世界等。面對小說情節，可以嚴格遵循常規創作中的(引子)開端——發展——高潮——結局(尾聲)的情節模式進行梳理，特別是要注重小說情節推進過程中的線索物(含人、事、景、物、時間、空間等)的確認，抓住了線索，也就能清晰地呈現小說的故事情節。由于情節是小說的主體，也是人物形象展示的載體，所以在情節把握時需細致、全面方能避免遺漏。

關于環境，這是小說情節發生的背景問題，也是人物形象活動的舞臺。環境在小說閱讀教學中往往沒能引起足夠的重視，主要原因是某些小說在環境的營造上相當簡省，筆墨不多，學生在閱讀過程中容易略過。再者，環境的典型化有時容易搶了情節的風頭，無特別的需要，作家在創作中往往用隱筆來呈現環境，特別是環境中的社會環境。也正是這種隱晦式的表現，環境才被賦予了小說主題的暗示，或者情節發展的推動作用。因此，環境的解讀是掌握小說主旨和內容的一個重要環節。綜合了小說文本所呈現的各個顯性要素，通過深入的理解，小說的隱性主旨自然而然地浮出了水面。

再次，筆者認為還應注意小說的結構，即謀篇布局。以2017年高考全國卷1為例，《天囂》的情節很容易梳理清楚，但是這篇小說最主要的莫過于它行文結構的匠心安排。這篇小說是雙線交遞的結構模式，即明線是考查工作隊被困求助的過程，然后是工作隊獲救后所呈現出來的暗線，即蒙古族同胞的冒死施救。而“救”與“被救”都是雙線互遞的關系，正是作家的匠心安排，使這篇小說的藝術更顯張力，表達主旨更為宏大、深刻，更具有藝術的感染力。這是小說創作在結構安排上的典型案例，當然在平時的小說閱讀中應引起重視，因為小說，特別是短篇小說和小小說更需要在有限的情節和短小的篇幅中寄寓主題，所以作家必須認真思索小說的結構形式和謀篇布局。

此外，在形式上，小說的描寫技法和表現技巧也是小說閱讀的重要內容，但這些更傾向于在具體語句語段的欣賞解讀中講究，如具體人物形象的描寫塑造，具體情節的起伏波瀾的安排，以及小說中具有點睛作用的細節描寫等，都是小說鑒賞中的細化問題，這需要教師和學生一起積累、梳理、總結基本系統的知識框架，形成有關小說鑒賞的常識式的認知，為小說鑒賞能力的提高奠定基礎。

總之，在把握小說的內容和形式的前提下，讀者才可能更進一步地賞析小說的主題和藝術特色，從中接受文藝的陶冶。從結構主義理論出發，立足于內容與形式，全面細致地掌握小說文本的顯性信息，進而推究其隱性信息，這是小說教學中最為有效的途徑，也是學生素養能力循序漸進發展的需要，是從感性認識到理性分析思考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