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大俠杜心五是一個精神符號

文/圖_本刊記者 夏鎮龍

今年是大俠杜心五誕辰150 周年。他的一生跌宕起伏、波瀾壯闊、驚心動魄、傳奇無數，是一位俠肝義膽、剛勇堅毅、錚錚鐵骨、精忠報國的民族英雄。杜心五的孫女杜芳對本刊記者強調，學習和紀念杜心五，就是要弘揚他那種無私無畏、精忠報國的愛國精神。

“如此偉大一位中國人”

“神腿開碑，鐵掌斷石，手撕牛皮、力舉石獅、兩指斷劍、牙碎利刃、手擒飛鳥……”“這是一個譽稱南北大俠、神腿大俠、關東大俠、東方大俠、自然大俠、革命大俠六個大俠稱號的武壇奇人。”（摘自《大俠杜心五傳奇》，賀懋華著，團結出版社出版）

他是誰？杜心五！“自然門”武術大宗師杜心五！傳奇愛國大俠杜心五！被孫中山先生贊為“革命大俠”、被黃興贊為“革命大英雄”的杜心五！

該書作者賀懋華在著作中給予了杜心五高度評價：杜心五是“如此偉大一位中國人——辛亥革命先驅、民國開國元勛、抗日民族英雄、一代武學宗師、中華民族武魂”，“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民族氣節高尚”。“淡泊名利，高風亮節，一身正氣，俠肝義膽，剛勇堅毅，錚錚鐵骨，精忠報國，可歌可泣”。

在杜府舉行的紀念杜心五、杜修嗣的儀式

杜芳展示徐悲鴻為杜心五所畫的像（影印本）

記者查閱到的史料和媒體資料顯示：杜心五（1869～1953），湖南省張家界市慈利縣人。1900年赴日留學，結識宋教仁，入同盟會，擔任過孫中山的保鏢，開始九死一生革命生涯，以保衛革命黨人為己任。抗戰時拒絕日本人組織華北維持會的要求，憑武功擺脫軟禁回湘。1941 年在重慶任全國抗日群眾動員委員會主任委員，發展徒眾與日偽軍周旋，并積極掩護中共黨員和進步人士。

新中國成立后，對于湖南省重要民主人士的保護工作，中共中央委員、中央人民政府秘書長林伯渠征詢該省國民黨起義主要領導人程潛的意見，程氏重點推薦了杜心五。作為杜心五的老同學、老戰友，林伯渠深以為然，隨即將杜心五的卓越歷史貢獻和對中共的強力支援以及在地方的義舉等向毛澤東作了匯報。毛澤東對程潛作出重要指示：“這個人我聽林伯渠說過，非常了不起，你們要好好保護他。”此后，杜心五任中南五省參事、湖南省軍政委員會顧問、湖南省政協委員，后病逝于長沙。

杜心五不僅存在于文史資料、文學著作中，他更早已是大江南北無數兒童心目中的傳奇式英雄人物。在記者的印象中，杜心五是一代大俠，從小看到的圖書中，便有杜心五行俠仗義的傳說故事。記者在童年時看過的《神腿杜心五》《俠骨杜心五》等連環畫（俗稱“小人書”），至今仍不曾忘記，它們成為伴隨不少人成長的深刻的記憶烙印。

讓記者想不到的是，如今采訪杜心五及其后人的相關事跡，聽其后人講述杜心五的愛國精神和神奇故事，是2019 年1 月在位于長沙的“杜府”——這是杜心五孫女杜芳的家。杜芳以病重之軀，嘶啞著聲音，堅持講述著杜心五的生前身后事跡，以及她是如何為了號召社會大眾弘揚杜心五精神而四處奔走、而殫精竭力的點點滴滴。

接過傳承杜心五精神的接力棒

據杜芳介紹，杜心五有兩個兒子，長子杜修嗣的女兒就是她。杜芳從小就從父輩口中得知爺爺杜心五的英雄事跡，從小就立下心愿要幫著父親杜修嗣一起將杜心五的門派及精神發揚光大。并且，杜修嗣在世時就開始整理杜心五的相關材料，“可以說，父親為我后來做繼承發揚杜心五精神的工作打好了基礎。”

1998 年，杜修嗣逝世。2002年杜芳退休，有了時間精力來完成父親的遺愿——發揚光大杜心五的俠義精神及愛國精神。此后，杜芳為搜集、核實杜心五的事跡資料，查閱了大量史料，在全國各地走訪了不少杜心五生前好友的后人以及相關知情人士。

在杜修嗣的一篇自傳中，記錄了其父杜心五的部分生平事跡：“追隨孫先生赴歐美、南洋等地從事革命工作。辛亥革命成功后，先父曾在北京政府農商部任職，后因不滿軍閥統治和官場腐敗現象，不屑為伍，毅然隱身江湖，教拳授藝。抗日戰爭時期，他曾任全國抗日群眾動員委員會主任委員，積極號召全民抗戰，并向海外華僑募集抗戰經費，對抗日戰爭有相當貢獻。”

杜心五的氣節眾所周知，其中一個堅決不與侵華日軍同流合污的故事更是為人所津津樂道。這個故事，在杜修嗣的自傳中得以記錄：“1935 年，日寇不斷制造事端，陰謀利用漢奸以‘自治’的名義，把華北五省變成其殖民地。當時，先父對這股逆流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痛斥了日本大特務土肥原賢二及大漢奸殷汝耕等。”

這些事跡，在采訪時，杜芳也反復對記者提及。杜芳說，杜心五當年撕毀了土肥原遞上的200 萬元支票，就是他抗日的細節之一。這個細節，在《大俠杜心五傳奇》一書也得以體現：“（杜心五）六十六歲通過東北關系網，支持彈盡糧絕游擊隊，怒斥日特土肥原，撕毀支票二百萬，拒當溥儀第二，施展奇技殺倭兵，飛出日寇牢籠，令偽‘華北國’胎死腹中……”

杜心五積極抗日救國，還有諸如號召、發動5000 多萬幫眾參與抗日、誅殺漢奸叛徒等等事跡。在杜心五的帶動下，愛徒郭歧鳳赴東北組建抗聯敵后游擊隊，浴血苦戰十年，屢建奇功，其兒子杜修嗣也因為抗日而不幸落下終身殘疾。

尤其值得提及的是，杜心五在42 歲那年策動武昌首義，實現了“促成革命第一槍”，發動各省幫會響應起義。杜心五是怎樣實現武昌首義“促成革命第一槍”的？《大俠杜心五傳奇》進行了記錄，在革命黨人起義計劃暴露后，“熊年楷立即給杜心五傳遞秘密情報：共進會起義領導總部機關被破壞，領導人已大部被害，新軍中醞釀的起義隨時可能爆發，希望杜心五做好準備。形勢危急，杜心五通過秘密聯絡渠道火速通知各秘密組織，蔣翊武下達起義第一道作戰命令。”

諸如此類的抗日故事、愛國故事，以及兩次刺殺慈禧太后（未果）、兩次刺殺袁世凱（未果）、策動武昌首義、拯救護送賀龍部隊的徐團總、在抗美援朝期間捐出全部家產，等等傳奇的愛國事跡，在杜心五身上還有很多很多。

杜心五還與武林人士有數不清的傳奇故事，“筋經門”道醫、武術家王慶余就是其中之一。據報道，1946 年，王慶余在父親帶領下，在重慶磁器口于杜心五面前演示了一套六合拳。杜心五留下簡書一封，舉薦王慶余去四川拜師“歡喜道人”李杰。2017 年5 月，王慶余應邀到岳麓書院講學，還專程拜訪了杜芳。

身患重癥仍為杜心五精神鼓與呼

杜心五的精忠報國的愛國精神獲得了海內外人士的敬仰。著名畫家徐悲鴻為表達對杜心五、杜修嗣的尊重，于1933 年在南京為是年64 歲的杜心五畫像，并且徐悲鴻在他辭世后寫給杜修嗣的唁信中，稱贊杜心五“卓藝絕倫，令德昭著”，絕非過譽。

杜芳找出她搜集后珍藏多年的與杜心五相關的資料，一頁頁資料、一張張照片指給記者看：“比如這張，是在2009 年是杜心五誕辰140 周年時拍的。我記得當年在長沙天心閣，湖南省武術協會的相關領導也來參加了這次活動。”再如，2013 年7 月28 日，紀念杜心五逝世60 周年報告會在千年學府湖南大學法學院隆重舉行，杜芳作為杜心五的孫女與會。

在官方和民間紀念杜心五的諸多人士中，有一個人不得不反復提及，他就是本文前述的賀懋華。賀懋華為了研究杜心五的事跡，從2012 年開始，多方打聽杜心五的后人所在地，多次來到長沙找到杜芳，反反復復向杜芳了解杜心五的點點滴滴，至2015 年，賀懋華所著的《大俠杜心五傳奇》得以出版，并于2017 年修訂加印。《大俠杜心五傳奇》一書長達54 萬字，以編年體的形式完整地記錄了一代大俠杜心五傳奇的一生。

多年來，杜芳為弘揚杜心五的事跡與精神廢寢忘食，但如今她卻已經病入膏肓。杜芳今年69 歲，已到骨癌晚期，手指骨節無法屈伸，不能下地走動。在“杜府”采訪時，她只能由兒子余勇（又名杜笙余）抱到沙發上。但她仍然精神振奮地對記者說：“杜心五大俠的精神必須大力弘揚！杜心五的精神必須一代代傳承下去！”

采訪時，長沙天寒地凍，適逢當日是杜修嗣誕辰100 周年紀念日，“杜府”舉行了隆重的紀念形式。記者在現場看到，數十名“自然門”的徒子徒孫及杜家后人焚香禮拜杜心五及杜修嗣畫像。這種儀式感、參與感無疑使人對杜心五精神更具有了一種敬畏和尊重的心態和感情。此外，2019 年是杜心五誕辰150 周年，屆時，將有相關部門、更多的“自然門”徒子徒孫及杜心五的后人及宗親以各種形式來隆重紀念杜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