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看與眼看

趙洲

摘要：細讀《眼與心》了解在梅洛-龐蒂看來繪畫如同哲學，畫家的世界是一個純然可見，近乎瘋狂的世界。盡管繪畫是由視覺引導，但這只是一部分，還需心來沉淀表達不可見的存在。唐寅的《溪山漁隱圖》畫面感受看似悠閑，實則不然。

關鍵詞：藝術;眼看;心看

引言

《眼與心》通過人與存在的哲學范疇，認知人感知世界的過程，為藝術家認知世界開辟許多道路，提出精辟見解，使藝術家在表達一部作品是更能深入。梅洛-龐蒂認為真正的哲學在于重新學會看世界。藝術來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是我們體驗生活而得來的經驗。藝術家在表達作品時不僅要用眼觀察，更是在用心觀察，進入創作領域的空間前，將心靈的雜質褪盡，用心去感受。繪畫這項空間藝術，更需要藝術家認知感知世界，在可見與不可見之間徘徊。

第一部分 眼看

沒有一種現成的表現手法能夠解決種種繪畫問題，所以說中國山水畫分為許多種類，表現手法、繪畫風格也分許多種，這就是一直在思索的問題：一處老房，是邊勾邊皴表現出它的年代感，還是大筆畫出朦朧感;是用顏色來復原原物體，還是用墨色變化去呈現。齊白石畫論妙語：“作畫妙就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天趣自然，因曰神品。”山水則是山與水的結合，交融。山為陽，水為陰，陰陽互動，則生萬物。因此山與水的關系也構成了成千上萬種風景的可能形成的形態。

談及到身體必然會想到運動，不論是現實中的運動還是畫面中的運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風格。運動中的身體都不是靜態的，而藝術家需要在畫之上以靜態來表現動態，這就需要心來看了，抓住有特點的動作再用手表達在畫紙上。奔跑中的馬靜止落在紙上是四腳收緊，而未來主義中的運動呈現的是重影。

色彩本身的運動可以產生一個空間，綠色代表春天，紅色代表夏天，黃色代表秋天，白色代表冬天;不同顏色的水果代表不同季節;不同的物種代表不同季節;暗色系代表夜晚;彩色代表思維空間。

第二部分 心看

文中講：“哲學應從如實的描繪我們的經驗開始。”這就引發了哲學與藝術的共鳴，藝術也應該從如實的描繪大自然開始。其本質還是說藝術來源于生活，是我們體驗生活而得來的經驗。

人有一只能看見內心形象的第三只眼睛，繪畫讓外行人看見一個原來認為看不見的存在。進入創作領域的空間前，將心靈的雜質褪盡，用心去感受，繪畫使我們看到了生活的投影，這個投影是模糊又具體的。藝術與現實是有著微妙的趨向性。查濟的陣雨后，剛好把景色清洗了一遍，四周的景物在涼爽的風里亮堂起來！近處的老房與青綠的山巒相輝映，路邊的電線桿，房前的晾衣桿，彎曲的小路從這頭盤旋到那頭。眼里的景色雖美，但如果全部表現在畫中就顯得凌亂沒有主次，那不是山水畫，是風景畫。這就需要心來觀看景物，讓思想脫離理性范疇，去掉哪些、保留哪些，才能構成完美畫面。又或者藝術家的記憶在打架，把幾處不同位置的物體，即興結合呈現出來，也存在不可描述的可能性。世人經常用竹子來表達出自己的情感，或者以竹的品質作為自己品格的發展方向。從綠之中，一眼看出孤傲。多數藝術家在表現竹子時追求簡單，使之禪意，內斂。安靜與樸實其實是一種態度，一種品格，一種格調。

第三部分? 空間

繪畫是一項空間藝術。通過點、線、面及色彩呈現出來。用眼睛看到的或照片上所表現出來的自然景觀，房屋構造，他是焦點透視。而在中國畫上所表現的透視關系不用很強烈。寫生的房子用手機拍出來透視非常的大，但是是不允許表現在畫面上的，會破壞整個的畫面感以及傳統的味道。這就需要眼睛來觀察，在走進心里，用心體會，最終總結出來，落在紙上。人類去感知世界，認知世界，身體與心靈互動后，形成繪畫。

第四部分 眼看與心看的對比

視覺只是開始，《溪山漁隱圖》是唐寅晚年的作品，卷首處從巖石間長出的幾棵松樹，老勁滄桑，枝干彎曲，向水面的方向斜伸出去;水面上波光粼粼，一名漁父正靠岸;江岸上幾間簡陋的茅舍掩映在疏朗的松林之間，一間稍大的茅屋里，兩名老者正席地而坐，促膝交談，稍小的茅屋內，一名童子正在侍弄茶灶，為主人烹煮新茶。畫面的中部江巖峭立，樹木繁盛，丹楓、綠樹掩映成趣，水面上漂浮著片片紅葉，幾只小舟在紅葉間隨意飄蕩，舟中之人有的坐在船頭把腳伸進清涼的江水中，悠然地演奏著笛子，有的斜靠在船頭和著笛子吹奏出的曲調對歌。畫面的最后部分幾間茅屋依著江岸建于水面之上，茅屋外，江岸邊一名老者執杖而來，身后還跟著一名瘦小的童子;茅屋外的欄桿邊，一名男人正倚欄觀景，他手中雖握著書卷，眼睛卻望向水面;順著男子的目光望去一支漁船正橫在水中，船上的老者正坐在船頭，悠閑地垂釣。眼看到了感興趣了才會走心去了解：畫面給世人一副悠哉狀，但了解他的平生后，這幅畫表達了他的隱逸情結，反映了自己的人生經歷，對社會的無奈，無奈歸入山林隱居。

在創作中也是一樣，物象的變化萬千，萬事還需心來領會。齊白石說過：“學我者活，似我者死！”用心必要用腦，動腦子學習，再發展成自己的風格，是當代藝術家們必經之路。只有視覺上存在的，往往容易被忽視被遺忘。

或許，藝術與哲學是一體的。

參考文獻：

[1]眼與心[M].商務印書館，（法）梅洛-龐蒂（Mreleau-Ponty，2006

[2]唐寅繪畫中的“四重整體”——淺析《溪山漁隱圖》.美與時代（中），吳文龍;宋健，2015-6

[3]可見性之謎——梅洛-龐蒂《眼與心》中關于繪畫的哲學思想，文藝理論研究，張堯均，201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