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漢語成語教學研究述評

杜家幸

內容摘要：成語因其所獨具的歷史、文化價值，被公認作民族語言的精華。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成語既是留學生領略中華文化的窗口，卻也是他們始終面臨的一道難題。本文擬對漢語成語教學研究成果進行回顧與分析，旨在總結當前研究的優勢與不足，為后續研究的提供建議。

關鍵詞：對外漢語教學 成語教學 分析 建議

對外漢語教學既是語言教學亦是文化教學；它將文化知識貫穿于語言教學的始終。成語因其所獨具的歷史、文化價值，被公認作民族語言的精華，其數量龐大、結構定型、意義自足、言約義豐。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成語既是留學生領略中華文化的窗口，卻也是他們始終面臨的一道難題。鑒于此，本文擬對漢語成語教學研究成果進行回顧與分析，旨在總結當前研究的優勢與不足，為后續研究的提供建議。

目前，學界關于對外漢語成語教學的研究大體可歸為兩個方面：留學生成語習得偏誤研究和成語教學方法及策略研究。

一.習得偏誤研究

王若江（2001）的《留學生成語偏誤誘因分析—詞典篇》指出外國人使用為中國人所編纂的成語詞典是產生偏誤的一大原因，提出應編寫以外國人為對象的成語詞典的設想，并提供了一個參考框架。

洪波（2003）在《對外漢語成語教學探論》一文中探討了語義語法、句法功能以及成語搭配三個難點，主張應著力于語義教學，句法功能教學和偏誤分析三個方面，并認為：“成語在漢語書面語和口語中的常用性與教學中成語教學的地位未被重視、學習的成語數量小構成了又一對矛盾。”

王美玲（2004）的《試論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成語教學》通過分析留學生漢語作文中成語使用情況，將其偏誤歸為形式書寫、語義理解、句法運用和語用處理四種，并指出原因在于留學生欠缺古代漢語相關知識，受到母語干擾及成語學習的靜態、孤立。

魏庭新（2007）在《外國學生學習漢語成語的難點分析及對策》一文中分析了留學生學習成語時，對成語的意義、句法功能及搭配不清楚、活用時常犯錯誤等難題，據此提出了針對性的教學建議。

時建（2008）的《外國學生漢語成語習得偏誤及其矯正策略》將成語習得偏誤概括為形式、句法、語義和語用四類，提議加強成語的識記性和交際性練習。

此后，有一些學者開始利用中介語語料庫、HSK 動態作文語料庫等大規模電子文本庫對留學生成語偏誤進行了分析。

石琳（2008）在《留學生使用漢語成語的偏誤分析及教學策略》一文中，借助中介語語料庫對留學生成語使用偏誤進行統計與描寫，并將之歸納為結構、語義、語法意義和句法功能以及語用偏誤，提出了相應教學策略。

郭圣林（2011）的《基于“HSK動態作文語料庫”的外國學生成語語義偏誤初探》通過分析 HSK 動態作文語料庫指出外國學生成語偏誤主要是語義偏誤，從學習策略來探討偏誤產生的內因，提出了相關教學建議。

值得一提的是，王明月（2014）的《漢語成語習得和認知的實驗研究》作為一篇成語教學的實證研究，采用因果型實驗設計和定量分析方法，系統考察了學生成語詞形、語法功能及意義三個方面的認知加工特點和機制，探究留學生成語習得動態發展規律，彌補了此部分研究的不足，有助于豐富漢語語匯習得的動態發展理論。

二.教學法研究

學界對成語教學法的研究主要仍以留學生成語習得偏誤為基礎，根據教學實踐有針對性地設計教學方法。

周青、王美玲（2009）的《當前對外漢語成語教學的弊端和方法革新》指出當前“詞本位”的教學法是導致成語偏誤的深層原因，依此提出革新對外漢語成語教學的說文解字法，溯源及流法，觸類旁通法，辯體定性法，創設語境法和漢外對比法。

黃筠（2012）在《對外漢語綜合課教學中的成語教學》一文中對《漢語水平詞匯與漢字等級大綱》、《新漢語水平考試大綱》和中高級漢語教材中教學用成語同《基于中國主流報紙動態流通語料庫（DCC）》成語收錄情況進行對比分析，提出了語素教學法、語境法、對比法、交際法和詞匯文化結合法，并從練習、多媒體和課堂游戲三個方面進行教學設計。

劉艷萍（2013）的《中、高級對外漢語成語教學的調查與反思》分析了兩個大綱以及8部中高級對外漢語精讀教材的成語收錄情況，從教和學兩個維度提出安排課前故事，提出語義考察、語用練習和考試形式靈活化三條教學建議。

張露（2014）在《對外漢語成語分層教學研究》從語義、語法及修辭三個層面對成語進行分層，并結合兩個大綱制定具體的成語等級層次表，對比現有教材中的成語收錄情況，提出教學方法與建議。

蘇月（2015）的《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成語教學以及教案設計》考察學生學習態度及習得情況，并選取具代表性的成語從文化導入及語素教學進行教學設計。

吳迪龍、常曉丹、熊宇仙（2016）在《跨文化交際學在對外漢語成語教學中的應用》中探索了三種基于跨文化交際學的對外漢語成語教學方法。

趙微（2017）的《中高級對外漢語教學成語編選研究》提出應從五大類交際語境、詞頻及漢字三個方面綜合考慮，對成語教學詞表進行分層與編排。

徐永立（2018）在《基于任務型教學法的對外漢語高級班成語教學研究》一文中，通過分析留學生成語習得情況及“HSK動態作文語料庫”歸納出五類偏誤，進行基于任務型教學法的教學設計，并付諸教學實踐、總結教學反饋。

朱婭姣（2018）的《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成語教學研究——以祝賀類成語為例》從實用性及趣味性分析祝賀類成語的教學價值，提出以之為主的教學策略。

陳佳麗（2018）在《韓國高級漢語綜合課成語教學設計——以韓語版<漢語教程>為例》中考察特定教材收錄的成語，并遴選出代表性成語進行教學設計及實踐反思。

三.當前研究的優勢和不足及建議

沈莉娜（2007）在《近十年來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成語教學綜述》中指出成語教學研究從單一的漢外對比擴大到成語教學的定位、成語語性、偏誤、對外漢語單語成語學習詞典編纂等幾個方面，并認為應加強成語語性研究。（筆者按：劉月華曾在《成語與對外漢語教學》中認為標注成語的句法功能十分必要，而不必標注成語的內部結構，此是為外國人編寫成語詞典提出的設想。）

張長寶（2013）的《對外漢語成語教學與習得研究綜述》指出學界對成語習得偏誤研究從偏誤形式本身轉向了學習者和學習內容，從偏誤表層深入到語義內部、學習策略層面。提議建立以“字”本位理論為指導的對外漢語成語教學分析框架。

劉洋（2013）在《21世紀以來漢語成語研究》中指出成語教學研究成果在語言測試中未能充分體現，所提出的教學模式亦缺乏實用性，這和成語在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實際情況不相符。

本文認為，近年來對外漢語成語教學研究已有長足的發展，關于習得偏誤方面，當前已有深入考察留學生成語習得動態發展的實證研究，并出現了國別化、類型化的研究；關于教學法方面，也從教學策略及建議的提出轉向教學設計及實證的研究。然而仍有所不足。一，對成語的本體研究不夠，語性研究缺失，這也是學生偏誤的根本來源。二，目前研究零碎、成語教學方法仍不成系統，未提出具有創新性的成語教學理念和行之有效的教學方法。

針對上述研究不足，本文建議，首先，明確成語的界定，探討成語在留學生教材和教學大綱中的合理數量與編排。第二，側重成語語法及語義分析，尤其以編纂外國人使用的漢語成語詞典為目的的研究。第三，加強成語教學的實證研究，提出針對不同國別、層次學生的教學方法和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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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廣東外語外貿大學中國語言文化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