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情只能擁有一次

曹珺萌

2016年12月，馬刺傳奇巨星蒂姆·鄧肯的球衣退役儀式史無前例地在對陣鵜鶘隊的比賽之后舉行。這是關于這位球隊功勛老將個人的唯一一個儀式。低調如鄧肯，他宣布退役的方法僅僅是在賽季結束之后通過球隊發布了一封簡短的退役信。

球衣退役儀式成為了球迷們所有情緒抒發的唯一出口。

這大概也是為什么球隊特意把儀式安排在了比賽結束之后。網上有消息表示是鄧肯本人希望自己的球衣退役不對球隊比賽產生影響，但事實上到場的觀眾都在等待比賽結束、儀式開始的時刻，即便比賽的球員也說當天的比賽是“為鄧肯而戰”。

發言環節，每個人都回憶了與鄧肯相處的種種，并在結束發言的時候情緒激動。哪怕年邁的教練波波維奇，在向鄧肯的父母表達鄧肯在進入聯盟19年后始終如一時，也忍不住哽咽。最終主角鄧肯登場，對啟蒙教練說“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站在這里”，對波波維奇說“你對我來說不只是一個教練，更像是我的父親”，令人動容。鄧肯最后用自己招牌的冷笑話結束了整個儀式，但不少觀看儀式的球迷都淚流滿面。所有人都為聯盟不再有鄧肯這樣偉大的球員而傷感。

這樣傷感的情緒也曾彌漫在RNG主場里。

去年12月，LPL編號003號選手Zz1tai劉志豪宣布退役。在RNG六周年的現場，戰隊為Zz1tai準備的退役儀式簡單又不失隆重。彼時，Zz1tai獨自站在舞臺上，抿著嘴，左手緊握著右臂，艱難地說出自己的決定。情到深處，七尺少年也忍不住背過身，不停抹著自己的眼淚。

再次抬起頭，Zz1tai微笑著告訴大家，“我叫劉志豪。”燈光熄滅后，現場一片悲鳴。印著Zz1tai的ID的旗幟在RNG主場緩緩升起，代表著七年前出現的一顆新星的隕落。大家都以為，從那以后LPL聯盟里不再有Zz1tai。

退役之后，Zz1tai在虎牙開始了自己的直播，已經擁有了超過100萬的訂閱數。之后皇族俱樂部還圍繞著Zz1tai新制作了戰隊自己的節目《皇話》，英雄聯盟賽事官方的節目也頻頻邀請他，偶爾他還會客串解說，退役后的生活也算豐富多彩。

如果就到這里結束，Zz1tai的職業生涯也許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退役后的新生活也足夠美好。

3月下旬，這些美好突然變了味道，只是因為Zz1tai在宣布退役兩個月之后又忽然在微博上宣布了自己即將復出的消息。

沒有人知道RNG館里那個印著Zzltai的ID的旗幟是怎么降下的，但Zz1tai的回歸卻在新旅途的起點就開始了一地雞毛。在iG老板王思聰一條轉發將事件帶上熱搜之后，RNG頻頻輸比賽，狀態不佳的Zz1tai也成了那個罪魁禍首。在宣布復出的微博里，有不少粉絲在輸了比賽之后求Zz1tai退役。久疏戰陣也許確實為Zz1tai的水平帶來了一些影響，畢竟直播排位的強度遠不如職業賽事。但相比同樣狀態一般的Uzi和失誤不少的Karsa，粉絲對Zz1tai的容忍度似乎低了許多。

在輸出情緒的粉絲里，究竟有多少是因為曾經被玩弄了感情而帶著濾鏡看待Zz1tai，大概誰也說不清了。

盡管Zz1tai的回歸得到圈子里更多人的祝福，但職業從來不是兒戲，粉絲的情感也禁不起反復的玩弄和折磨。

相比于電競圈已經常態化的退役復出流，職業體育中這種情況并不多見。籃球之神喬丹兩次退役復出，盡管兩次都有各自緣由，第二次甚至被解讀為堪稱偉大的“拯救美國”，但仍有不少喬丹的粉絲不愿意提及他后面的職業生涯，甚至認為喬丹后面的職業生涯讓“神”淪為了普通人。

“神”尚且如此，更何況Zz1tai對《英雄聯盟》的影響力遠不及喬丹之于籃球。也許就像人們只銘記初戀一樣，有些感情就只能擁有那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