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語元音格局分布探究

顧珈瑗

摘 要 本文采用聲學分析的方法探索越南語元音的格局分布，通過分析發現，越南語元音格局具有相對的獨立性，一級元音豐富且分布呈規律性，層級性強。元音格局由三個外緣性元音[i]、[u]、[a]構成，且[i][u]較[a]的集中程度高。越南語一級元音中的中元音數量較多，共有[e]、[]、[o]、[]、[]、[]6個，它們在高低維上分級分布，具有較好的層級性，其中[e]、[]位于/ia/連線處，[o]、[]位于/ua/連線處元音[]、[]位于元音格局框架內部。中元音普遍存在離散度較高的現象。

關鍵詞 越南語 一級元音 分布

中圖分類號：O17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9.02.024

Abstract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pattern distribution of Vietnamese vowels by means of acoustic analysis. Through the analysis， it is found that the pattern of Vietnamese vowels is relatively independent， and the first-order vowels are rich and regularly distributed， with strong hierarchy. The vowel pattern consists of three peripheral vowels [i]， [u]， [a]， and the concentration of [i] [u] is higher than that of [a]. There are more middle vowels in the first-level vowels of Vietnamese. There are 6[e]， []， [o]， []， []， [] middle vowels in the first-level vowels of Vietnamese. They are graded and distributed in high and low dimensions， and have better hierarchy. Among them， [e]，[] are located at /ia/ line， [o]， [] are located at /ua/ line， []， [] are located in the middle of the vowel pattern. The phenomenon of high dispersion of vowels is common in Chinese vowels.

Keywords Vietnamese； primary vowel； distribution

0 引言

越南和中國是友好鄰邦，兩國歷史淵源深厚。隨著東盟自貿區合作的加深，越來越多的越南學生選擇來中國學習漢語。越南學生學習和掌握漢語的速度較快，接受能力也特別高，但不少學生即便到了漢語高級階段，說起漢語仍有“越南腔”。漢語是一種樂音成分較大的語言，元音在音節結構中占有重要作用。因而研究越南語的元音格局分布具有一定的意義，有助于我們進一步了解越南語對漢語學習的遷移作用。因此本文擬采用實驗語音學的方法對越南語元音格局分布進行進一步探究。

越南是我國的友好鄰邦，是一個以京族為主體的多民族國家。越南語屬南亞語系，為越南的官方語言，共分為北部方言、中部方言及南部方言三類，其中以北部方言河內音為越南語的標準音。因而本文所分析的越南語語音材料均為河內音。

1 元音格局

越南語的元音格局不僅僅是元音系統性的表現，也屬于越南語語音格局的一部分。因此，各種語音格局都表現為地方性的一種語言和方言，這就被定義為“語音格局”。在越南元音格局的研究中，分析并研究越南學習者的漢語“口音”以及越南語元音規律，其具有一定的意義和價值。不同級別劃分是依靠主要元音與韻母中其他成分組合關系的情況，這就是“元音格局”的認為。一級元音不僅具有代表性，還是全部元音格局的基礎。然而，一級元音是在單韻母中的元音種出現，二級元音則是可以帶韻頭的元音，三級元音即為帶韻尾的元音，但四級元音是不僅可以帶韻頭也可以帶韻尾的元音（石鋒，2004：）。本文要對越南語主要元音進行聲學實驗分析越南語主要元音的定位特征，繪制了越南語一級元音格局圖，而在語音分析軟件中，選擇“桌上語音工作室”（Minispeech Lab）。同時將漢越兩種語言元音格局進行對比，以期找到兩種語言一級元音的異同之處。

2 聲學實驗方法

2.1 實驗環境

對發音人進行錄音，選擇在安靜的語音室內，并且使用“桌上語音工作室”工具，還需運用excel及spss等工具對數據進行測算及統計作圖。

2.2 選擇發音人對象

從廣西大學及廣西外國語學院挑選10位越南留學生作為發音人。他們均來自越南河內，其中五男五女。

2.3 語料錄音內容

對于聲母、聲調的條件進行控制，目的是為了防止輔音和聲調的選擇影響一級元音的產生，最好不要選擇濁聲母的字，并且盡可能地取同一部位發音方法和同一聲調的字的清聲母字。因此我們為越南留學生設計了包含9個越南語一級元音詞語的詞表。錄音要求每位發音人每個詞語讀三遍，因此我們得到越南語10？？=270個有效樣本。

詞表如表1：

3 越南語一級元音格局分布

共有11個單元音的越南語元音系統，其分為兩大類，包括短元音和長元音。i（y）、、e、、u、、、、o、、a是9個長元音。2個短元音則為和和。根據石鋒“元音格局理論”對于一級元音的界定，越南語中符合一級元音標準的元音共有9個，分別為/i，e，，a，，o，u，，/。

通過對語音材料進行聲學分析，在越南語中9個一級元音中，我們不僅可以得到其第一共振峰（F1）和第二共振峰（F2）數據，還可以制成聲學元音圖，這是通過共振峰數值繪制的。這些一級元音發音時的相對位置可以通過聲學元音圖反映，因其與生理舌位圖的關系呈相關性，且對于研究發音人的元音格局有一定的意義。聲學元音圖是以元音的F1頻率為y軸坐標， F2的頻率為x軸坐標。因此我們可以得到聲學元音圖如圖1。

3.1 越南語一級元音圖（男）

越南語元音格局具有如下特點：一級元音數量多，層級性強。元音[i]、[u]和元音[#禲三個頂點連線可構成一個倒三角形式的元音格局框架，位于元音框架的上部的是元音[i]、[u]，位于元音框架的底部的元音是[a]。其層次性表現為越南語一級元音格局內部。元音[i]、[]、[u]位于三角形元音格局上部，在元音/iu/連線之間的是元音[]。而元音[i]、[u]位于元音[e]、[o]之上，均元音框架的中上位置。元音[]位于元音[e]、[o]之間，處于元音框架內部，但其位置更接近于元音/ua/連線處。元音[]、[]位于元音[e]、[o]之下，均對應于元音框架的中下位置。處于元音框架的底部則是元音[a]。越南語一級元音中的高元音及中元音呈前后對應關系，這是從一級元音分布的前后位置來看的。而元音[i]、[u]處于同一水平線上，元音[e][o]與元音[][]呈前后對應分布。

但由于每個人的發音自成體系和格局，因此我們還需要進行歸一化運算使數據的差異接近聽感的距離以盡量消除人際差異。我們需將所測得的元音共振峰數據（F1和F2）的轉換為赫茲單位轉換為Bark單位。用f代表共振峰頻率，采取如下公式（吳宗濟、林茂燦，1987）：Bark=7*ln{（f/650）+[（f/650）2+1]1/2}。并對共振峰數據進行歸一化運算得到V值，其中v1值代表元音的高低，v2值代表舌位的前后。

經過運算及繪制，我們便得到了越南語一級元音標準圖（男），如圖2。

根據時秀娟對聲學標準圖中一般高、中、低元音的界定，高元音的V1值在0-30間，中元音在30-70間，低元音則在70-100間（時秀娟，2010）。所以越南語中一級元音中各元音之間的關系可以通過這些看出。高元音為元音[i]、[]、[u]，而中元音為[o]、[e]、[]，[]、[]，則低元音為[a]，所以越南語一級元音非常豐富。

而對前、央、后元音的界定則是，在高元音中，V2數值在0-20間的為后元音，數值在20-80之間是央元音，數值在80-100區間段的是前元音；在中元音中，后元音是V2數值在0-30區間段的，央元音是數值在30-70區間段的，前元音則是數值在70-100區間段的；在低元音中，V2數值在0-40區間段的屬于后元音，在40-60區間段的屬于央元音，在60-100區間段的則屬于前元音（時秀娟，2010）。因此，越南語高元音中的[i]屬于前元音，[]屬于央元音，[u]屬于后元音。不少越南語教材將元音[]視為后元音，根據實驗結果，元音[]更宜視為央元音。中元音中的[e]、[]屬于前元音，[]屬于則介于央元音與低元音之間，更接近于央元音，更適宜將其看作央元音。[o]、[]則屬于后元音。低元音[a]則為央元音。

為進一步了解各元音的分布區域，我們進一步計算數據的平均值與標準值，我們得到了發音人的V1和V2的平均值和標準差，并以此來繪制越南語一級元音的分布圖。其中位于矩形中心的為V的平均值，而矩形的四個頂點則為平均值加減標準差所得的結果（圖3）。

從整體來看，占據元音框架的三個頂點分別為元音[i]、[u]和[a]，形成一個倒三角形。根據分布范圍的不同，元音[i]的分布范圍最小，集中程度最強，其次為元音[u]和[a]，所以這三個外緣性元音的分布有一定差異。元音[e]、[]、[o]、[]基本呈對應分布，其中元音[e]的離散度最高。元音[]居于元音框架內部，更接近語元音/u、a/連線，元音[]位于元音/i、u/連線處中部。元音[e]、[]、[o]、[]和[]的離散度都較高。根據位置的相對性，在前后維上，在前的是元音[i]，處于中間的是[a]和[]，而后邊是[u]。在高低維上，元音[i]、[]和[u]在高處，[e]、[]、[o]、[]和[]在中間，[a]在低處。

在男女口腔的面積不同的情況下，雖然越南男生的一級元音與越南男生相似，但依舊有明顯的層及分布，所以越南男生整體格局依舊比女生格局大（圖5）。

為更好地分析越南語一級元音，消除不同發音人的人際差異，我們同樣對越南女性發音人的語音共振峰數據進行了歸一化處理，并制作出了越南語一級元音標準圖（女）。根據統計結果分析，我們發現，越南女性發音人的元音分布與男性發音人的分布情況基本一致。元音[i]、[]、[u]屬于高元音，[o]、[e]、[]，[]、[]為中元音，[a]為低元音。高元音中的[i]屬于前元音，[]屬于央元音，[u]屬于后元音。中元音中的[e]、[]屬于前元音，[]屬于央元音，[o]、[]則屬于后元音。低元音[a]則為央元音。

為更好地了解越南女性發音人各元音的分布區域，我們同樣也計算了數據的平均值與標準值，并據此來繪制越南語女性發音人的一級元音分布圖（圖6）。

從整體來看，越南女性發音人的一級元音元音分布與男性發音人的相似。元音[i]、[u]和[a]同樣占據元音框架的三個頂點，形成一個倒三角形。從分布范圍來看，三個外緣性元音的分布差異不大，但元音[a]的離散度較元音[i]、[u]高。元音[e]、[]、[o]、[]也基本呈對應分布，元音[e]、[]在前后維度分布上更分散。元音[]居于元音框架內部，更接近語元音/ua/連線，元音[]位于元音/iu/連線處中部。元音[e]、[]、[o]、[]和[]都存在在高低維或前后維方面的離散。根據位置的相對性，在前后維上，在前的是元音[i]，處于中間的是[a]和[]，而后邊是[u]。在高低維上，元音[i]、[]和[u]在高處，[e]、[]、[o]、[]和[]在中間，[a]在低處，這一點與越南男性發音人的情況是一致的。

4 結論

通過分析可知，越南語元音格局具有相對的獨立性，一級元音豐富且分布呈規律性，層級性強。元音格局頂點分別由元音[i]、[u]、[a]構成，且[i][u]較[a]的集中程度高。越南語一級元音中，中元音數量較多，共有[e]、[]、[o]、[]、[]、[]6個。它們呈高低維上分級分布，其中[e]、[]位于/ia/連線處，[o]、[]位于/ua/連線處。元音[]位于/iu/連線處中段，更適宜將其視作央元音。[]位于元音框架內部。中元音普遍存在離散度較高，因而發音人在說漢語時容易受其母語影響，聽起來有“越南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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