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生命中的陰霾與塵埃

朱華華

冰心曾說：“愿你生命中有夠多的云翳，來造成一個美麗的黃昏?！蔽覀兂３８锌砷L的天空陰霾太重，雨季太長，寒冬太久，雷電太凌厲;正如那些似乎永遠消除不了的青春痘，永遠窈窕不了的體型;永遠停筆不了的作業和試卷;永遠擺脫不了的分數與名次……也許我們可以嘗試著換一個角度，照亮陰霾與塵埃，來締造人生另一個場次的燦爛風光。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如果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你打開一扇窗，找到那扇窗，引入那束光，就可以將陰霾照亮成多彩的云霞。低谷中的蘇軾走向清風與明月，在潑墨揮毫中恣意地揮灑才情;困厄中的沈從文轉向古典服飾研究，從中找到了心靈的寄托并從容走向了古典文化的深處。風平浪靜的湖面鍛造不出卓越的水手，萬里無云的晴空繪制不出繽紛的彩虹。真正的英雄主義，不是永遠沒有經歷過命運的捉弄，而是在認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熱愛生活。

而有一種人生悲劇卻常常被熟視無睹，如塵埃般無聲無形地侵蝕心靈的光芒。特別欣賞電影《肖申克救贖》中安迪播放歌劇《費加洛的婚禮》的片段，當渾厚悠揚的歌聲在肖申克監獄上空盤旋，每一顆在慣性中習焉已久的心都能感受到一絲的悸動。

這種導致人生悲劇的罪魁就是久焉不察，平庸瑣碎的生活就像溫水煮青蛙，容易于悄無聲息中塵封向往高遠的心靈。對庸常瑣屑的警惕，從舒適區的崛起，需要勇氣，更需要清醒。

“一塵不染不是沒有塵埃，而是塵埃任它飛揚，我自做我的陽光！”獨自帶著幼女生活的離婚女人羅琳，從發霉的婚姻中抬起疲憊的雙眼，走向童心的圣壇，讓《哈利·波特》攀到兒童文學的高峰;二十多歲生了三個孩子的愛麗絲·門羅，在鍋碗瓢盆、尿片奶瓶的交響曲中，從不讓靈魂的高地荒蕪，用筆記錄自己內心的召喚。羅琳的快樂不在于《哈利·波特》暢銷全球，門羅的幸福亦不在于諾貝爾文學獎的盛譽，而在于她們自做明媚的陽光，照亮飛揚的塵埃，使靈魂的高地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王開嶺告誡現代人：“必須時常提醒自己，讓疲倦的視線從物面上移開，從狹窄而瑣碎的生存漕溝里昂起，向上，向著高遠，看一看那巍峨與矗立，看一看那自由與遼闊、澄明與純凈……”生活中一地雞毛的瑣屑會消磨昂揚的斗志，會剝蝕夢想的宮殿，會喑啞清亮的嗓音，此時千萬別忘了提醒自己從物化中抬起雙眼，從固化中邁開雙腳，走向靈魂的高地，讓心房吸清風、飲甘露，讓心靈潔凈而華彩，不倚重外界的粉飾與包裝，只依靠心靈憧憬夢想高原最本真的渴望。

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是加繆筆下的西西弗斯，看不到盡頭的苦役如陰霾般沉重，無休止的單調重復則如置身塵埃般無處躲藏。但請一定堅守住靈魂的光亮！薩特告訴我們，上帝的自由是決定人類命運的自由，人類的自由則是選擇對待命運態度的自由。如果無法逃離有著生殺予奪大權的眾神的懲罰，如果無力對抗日復一日推石上山的命運的荒誕，請別忘了我們還有一種自由，在上山下山的途中欣賞鳥語花香的自由！

“有一種鳥是關不住的，因為它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著自由的光輝?！痹肝覀兠恳粋€人都是一只關不住的鳥，用每一片閃著自由光輝的羽毛照亮陰霾！也照亮塵埃！

責任編輯 ??廖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