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香桐病中跨界做翻譯

玩月軒

神經生理學泰斗張香桐，一生勤奮好學，從不浪費時間，在他耄耋之年的一次養病中，曾經將古文《朱子家訓》翻譯成英文，一時被傳為佳話。

1987年5月，80歲的張香桐應邀參加美國衛生研究院建院100周年紀念活動。一天，他要去訪問朋友，途中不幸遭遇車禍，經醫院及時搶救，才保住了性命。出院的時候，醫生囑咐他出院后需要在家靜養。無奈之下，張香桐只好住在美國的孫女家養病。平時閑不住的他，現在要一直躺在床上，便感到非常無聊和不適應。雖然身體被束縛，但是，他的頭腦異常清醒。他經常在想，躺在床上我能做點什么呢？

他房間的墻上，掛著一幅用鏡框鑲的《朱子家訓》書法作品，那是他親自用楷書抄寫，送給出國的孫女留作紀念的。白天，他經常會躺在床上盯著這些字出神。美國朋友聽說他的傷情，紛紛來看望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交談中，他們看到墻上的中國漢字，總會問他：“鏡框里的字是什么意思？”他會自豪地用英語為朋友們講中國古代歷史，講文人朱熹，講《朱子家訓》的釋義等。有一天，又有外國朋友問鏡框里的字，當時屋里的國內友人就對張老說：“您干脆把《朱子家訓》翻譯成英文吧，也掛在墻上，這也是傳播中華傳統文化呀！”張香桐立刻回答：“這是好主意，我一直無聊寂寞、悶得慌呢！”來人趕緊補充說：“我說的是等您康復以后！現在您的身體可不允許呀！”

一句話，給愛惜時間如生命的張香桐帶來了靈感：“對呀！何不趁現在臥床養病之機，做些中外文化交流工作？把《朱子家訓》翻譯成英文，外國朋友就能看懂了，我自己也有事做了，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呀！”接下來的日子，他每天查資料，做筆記，搞翻譯，忙得不亦樂乎，完全忘記自己還是一位病人。他翻譯的《朱子家訓》既有原文的內涵和格言的意味，又形象生動有英文短詩的韻律，讀起來朗朗上口。稿子完成后，他又請深具文學修養的教授審閱，教授對其大加贊賞。1993年，《英譯朱子家訓》出版后，立即受到國內外讀者的歡迎，很快售罄。

老牛自知夕陽晚，不用揚鞭自奮蹄。張香桐的《英譯朱子家訓》問世后，他曾幽默地自問：“我這個‘不務正業之舉，是不圖安逸抑或惜時如金？”他還曾經說過這樣一段值得我們回味的話：“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有的時候會轉換到另一個地方工作，或者是遇到一些特殊情況，不能在實驗室里繼續進行既定的工作，怎么辦呢？我常常這樣想，只要有紙筆和時間，任何地方都可以施展你的能力。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回顧、總結過去的工作，展望未來;也可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發揮你其他方面的才能。”張香桐臥病跨界做翻譯的小故事，正說明他此言不虛、說到做到，更體現了老科學家奮發向上、分秒必爭的執著和勤奮精神。

（編輯 ?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