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農依西

宋瑗瑗

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北方的一個山村里，住著一位叫依西的農民。依西是個勤快孝順的小伙子，他白天到山上放蠶，傍晚回家照顧雙目失明的老母親。

為了讓蠶吃飽，依西不停地將蠶從一棵樹移到另一棵樹上，從一片樹林移到另一片樹林。不知不覺，天色暗了。

“母親肯定餓了吧。”依西背起蠶筐就往山下跑。

剛進家門，依西就聞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他到廚房一看：哇！一位美麗的姑娘在做飯，幾碗熱氣騰騰的菜正擺在灶臺上呢！

“你是誰？”

“我是蠶姑，見你母親一人在家，很是可憐。”

“蠶姑！”

依西從小就聽過蠶姑的故事，說她是山神奶奶最小的女兒。依西真是又驚又喜。

春夏秋冬又一春，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蠶姑在依西家住了三年。每天，依西去山上放蠶砍柴，蠶姑在家做飯、織綢。他們還生了一個胖小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可是一天晚上，蠶姑突然對依西說：“我們夫妻一場，給你留下一個孩子，也治好了你母親的眼病，我娘想我了，我得回去。你要是心誠，咱們或許還能見面。”說完，她披上一件蠶衣就消失不見了。

生活發生如此變故，依西難過至極！他背起孩子，便踏上了尋妻之路。翻過一山又一山，跨過一條河又一條河，依西逢人就問，見村就打聽，不知問了多少人，都說沒有見到蠶姑。

這一天，他在小溪邊遇到一位白胡子老人。

“請問老人家，看沒看見蠶姑？”

老人上下打量依西，見他衣衫襤褸，身上滿是傷痕，背上的孩子也面黃肌瘦，耷拉著腦袋。“蠶姑和山神奶奶住在卡巴山達拉洞。” 老人說，“可是，山神奶奶的女兒們長得一模一樣，你肯定辨別不出誰是蠶姑。”說罷，老人告訴了依西一個應急的辦法。

按照老人的指點，依西來到卡巴山達拉洞。看見有人闖進自己的家，山神奶奶一臉怒氣地問：“你來這兒干什么？”

“找媳婦。”

“誰是你媳婦？”

“蠶姑。”

“她確實在這里，你要是認得出來，就領她回去;要是認不出來，我就把你變成一塊石頭！你敢嗎？”

“敢！”

這時，從門外進來七個姑娘，她們都是山神奶奶的女兒。姑娘們個頭一樣高，身材一樣苗條，面容也長得一模一樣。依西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哪個是妻子。

眼見姑娘們要離開，心急如焚的依西突然想到白胡子老人的話，他狠狠地在兒子屁股上掐了一把，疼得孩子“哇哇”大哭。

“哭什么，你媽不要我們，干脆今天咱倆就一塊死吧！”依西說完就舉起孩子，假裝要往地上摔。

其實，依西一邊說一邊看那些姑娘，只見其中一個眼圈紅了。他上前一把抓住她：“你就是我的媳婦。”

山神奶奶一改兇惡的表情，笑盈盈地說：“好，你就把她領回去吧。”

蠶姑給母親磕了頭，抱著兒子，跟著丈夫，翻過一道道山，渡過一條條河，最后回到了家。

蠶姑把放蠶和織綢的技術教給人們，而她和依西的故事也傳遍了千家萬戶。

多說一點點：

為什么故事中把養蠶說成“放蠶”呢？因為他們飼養的是一種特別的蠶——柞（zuò）蠶。柞蠶被放養在野外，因以柞樹的樹葉為食而得名。放蠶人要像照看羊群一樣，看護柞蠶，防止它們跑掉，還要及時將它們轉移到新的地方吃葉子。所以，放蠶是一種工作量很大，又很辛苦的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