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衙口
一棵樹搖晃,
是空無在搖晃。
從來沒有誰能撼動空無。
鳥雀叫,
是空無在暗暗地使勁。
巖羊
修辭是種危險的游戲。
當你來到一定的角度,
你會發現那樣的游走,自有它相應的形式。
那種魅力如臨深淵,
它們的身體,與突出的巖石相對地滑行,
又互相接住。
我不能否定這個世界,
就像它同樣承認我在一個恰當的位置上。
它自信,沉穩,滿身活力,
一任天性,而不是某種深思熟慮。
打樁機
不是提醒,
打更人已經不存在了。
我見過鈍重的雉錐在麥田里降落。
那破爛的叫聲,其實就是
一塊肉從樹梢高的天空里掉了下來。
而它最終還是遠遠地避于渺茫。
但是,屋頂沒有了,
你聽不到那種“雨下在小的青瓦上面”的聲音了。
深夜的地面,一遍又一遍地震顫著,
仿佛一頭畜生,拒絕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