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窺儺戲舞臺的舞美藝術

摘要：池州儺戲被稱為“戲曲活化石”，《千年儺》是將池州市民間傳統的儺戲、儺儀和儺舞整合在一起，在池州鄉間儺文化活動的基礎上，挖掘、整理、創排的一部舞臺劇。該劇運用聲光電等現代藝術手段，更富觀賞性地展示儺活動中龐大的祭祀和朝廟場面，把鄉民們世世代代傳承的儺事活動和民俗民風搬上舞臺。

關鍵詞：池州;儺戲;《千年儺》;舞臺藝術

在《論語·鄉黨》中就有“鄉人儺，朝服而立于阼階。”之語，可見儺戲流傳之廣，民間根基之深，是鄉民祭祀驅鬼祈福的傳統方式。隨著農耕時代的變化，儺戲的祭祀驅邪原始的宗教目的逐漸演變成一種鄉民集體自發的文娛活動。儺戲，以其獨特的表演方式和面具演繹形式，成為一種難能可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一、傳統祭祀演繹和現代聲光電技術相結合

《千年儺》具體分為序及四個篇章。其中“洪荒裂變”呈現陰陽交合、開天辟地的景象;“古祠鉤沉”綿延先民請神敬祖、祈天迎新的儀典;“驅邪祈福”展示了降除鬼妖、正邪較量;“太古遺音”在演繹故事的同時，凸現五百年前的“青陽腔”和更為久遠的“儺腔”;“國泰民安”再現了朝廟盛況以及古儺傳承的鄉風民俗。

通過現代的技術，輔助以藝術手段，把儺戲的古樸原始性進行濃縮，把千百年的傳統儀式進行了再現，這本身就是一種傳承的方式。“貴池儺的沿革與流變與時代同流、與人生共性，直到今日，站立到它所壘筑的文化高臺上，技能清楚地看到吳楚之巫風，又能切膚地體味到中原之儒氣，既自然透視著原始信仰的粗獷和狹隘，又滄桑展現著宗法禮教的浸泡和收編。”

二、鄉俗鄉風與現代美學相融合的高度

提到儺戲就不得不提到王兆乾和余秋雨，王兆乾的研究給儺戲做出了巨大貢獻，余秋雨一篇散文則讓貴池儺聲名遠播。可以說，一個是在學術上，一個是在文學上，讓池州的儺戲從俚俗鄉野走向大眾視野。余秋雨的一篇《貴池儺》讓世人知道了藏在鄉野之間的池州儺戲，他曾這樣描述儺戲場面：“如此來回折騰一番，演出舞臺已延伸為整個村子，所有的村民都已裹卷其間，仿佛整個村子都在齊心協力地集體驅妖。火光在月色下閃動，鞭炮一次次竄向夜空，確也氣勢奪人。在村民們心間，小小的舞臺只點了一下由頭，全部祭儀鋪展得很大。他們在祭天地、日月、山川、祖宗，空間限度和時間限度都極其廣闊，祠堂的圍墻形同虛設。”這是余秋雨親身感受到的鄉野儺戲的場景，一村為舞臺，隔離了白天與黑夜，這是最原汁原味的鄉村儺。在“驅邪祈福”和“太古遺音”兩篇中，就很好地詮釋了這種濃郁的鄉風鄉俗。

“驅邪祈福”中，講述的是“關公斬妖”和“鐘馗與小鬼”和“打赤鳥”三個故事。這三個故事是鄉人儺中傳統的劇目，看似沒有聯系，實則他們都屬于神話傳說一類，是先民祈禱上天的一種禮儀，也是達到人神交談的一種形式。“關公斬妖”講述關公率副將周倉及關平巡視村落，命周倉斬除妖邪，清凈四方的故事。在舞臺上，通過聲光電的有機組合，凸顯出了關公的神話色彩，把周倉斬妖的細節得以刻畫，突出了神靈戰勝妖邪，保一方平安的理想信念。這是先民們依托神靈，寄寓神靈保佑的愿望的體現。

“太古遺音”則更加側重的是儺音這一部分。儺戲的唱腔、唱詞和念白和明代出土的刊本《說唱詞話》很是接近。在“太古遺音”篇章中，側重選了《孟姜女·洗澡結配》和《和番記·送別》。《孟姜女·洗澡結配》衍書生范杞梁逃避徭役途中，看見姜女池塘洗澡，而姜女曾有“見奴身體配成雙”的誓愿，遂與杞梁結配;這一則儺戲，通過聲音傳遞出修長城的苦難，為后面范杞梁和孟姜女的相見埋下了伏筆。舞臺成呈現出對折的形式：一邊是孟姜女在滿是荷葉的池塘洗澡，另一邊是范杞梁躲避的大樹。以翠綠的夏日背景烘托出了兩人炙熱的感情。《和番記·送別》衍劉文龍與肖氏新婚三朝，便趕赴秋闈。送別途中，繾綣纏綿。舞臺布置成了長亭古道送別之景，加以蒹葭荒草和失群的大雁聲聲哀鳴，秋色的荒涼把二人新婚不久就要分別的不舍之情渲染得淋漓盡致。此二折戲聲腔各異：《孟姜女》所唱“儺腔”，為非常久遠的山野小調，而《和番記》所唱“高腔”也已有五百多年歷史，乃是尚存與池州的“青陽腔”音響活資料。難怪王兆乾先生也說：“古老的青陽腔已在很多地方消亡后，它仍……保存在燈會和民俗活動中，并且與新興的藝術形式相結合，在一定歷史條件下，也和采茶燈班匯合。”這說明儺戲的唱腔和念白通過民間口耳相傳的形式保留了下來，讓后世得以欣賞。

《千年儺》只是濃縮了古老的儺戲，在舞美上加以修飾，讓儺戲更加具有觀賞性和藝術性。“舞臺美術的形式是線、形、體、空間、光、聲、色的結合體。它是一種形式美的創作，而不是對現實對象外形和體積的復制。”所以，讓儺戲鮮活起來，現代的舞美藝術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這種附加就像是修補文物一樣，只能修飾而不能喧賓奪主。

參考文獻：

[1]文藝月報[M].新文藝出版社，1953年7月號.

[2]嚴鳳英的藝術人生[M].安徽文藝出版社，2018年：123.

[3]文化貴池·貴池儺[M].黃山書社：16.

作者簡介：王光龍，池州市文化和旅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