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口述史價值的幾個因素

摘要：口述歷史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自引入影視作品創作中發揚光大，具有豐富性和多樣性。口述作品需要口述者和訪問者共同完成，這種另類的歷史詮釋是史料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文僅從口述史的基本概念及性質和采訪記錄及整理這兩大因素進行分析，探究兩大因素是如何對口述歷史項目的學術品質與價值空間產生重要影響的。

關鍵詞：口述史;采訪記錄;整理原則

18世紀英國學者約翰遜說：“所有的歷史都是以口述的形式存在的。”其實無論在西方還是在中國口述史的緣起都很早。經考證過的西方口述史可追溯到《羅馬史詩》，中國古代神話通過無數先輩的口耳相傳，為后人保留下來了古代人們的生活、生產、祭祀等各種活動的記錄。司馬遷在撰寫《史記》時，因流傳下來的史料太少，而后通過大量的走訪調查以及他人的口述給他的工作帶來了極大的便利，這部著作也影響著后人們對歷史人物的品評與現實人物的期望，決定著社會對人們進行教育的內容與目的，甚至也影響著20世紀以來中國現代文明的走向。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口述歷史是中國和西方都有的老傳統。

口述歷史項目的開展為人們研究歷史提供客觀事實還有主觀的想法及評價，透過可提供的信息窺見歷史的軌跡，為人們掌握歷史真相提供線索。

一、口述史的基本概念及性質

對于什么是口述史，各家研究者都有自己的定義，至今仍未有統一的定義。其爭議主要在于科技手段在口述活動中的應用。這個分歧來源于西方學者對口述史的文獻研究本身有區別，在后來的學者引用時也會產生不同的認識加之錄音機等設備的產生，因此對口述的概念會有不同的說法。

實際上，隨著科技的發展能夠運用到口述活動中的設備更加齊全，比如攝像、錄音筆等，這些客觀條件的完善對于口述資料的完備起到很大的積極作用，避免由于筆錄存在的差錯。在今天使用科技手段記錄口述史，已經成為口述研究的必要條件之一。無論口述史的終極定義為何，離不開最基本的對于史料的收集，對社會、民間等相關歷史信息的深度挖掘。由此可見口述史的基礎性與重要性。

口述史與文獻材料的性質是一樣的，都是收集史料。口述史作為重要的原始資料是現實生活中的個人的自身經歷、主觀記憶的回憶性質的一種創造行為。雖然從歷史集成的角度來看不能與文獻檔案相媲美，但它是對文獻資料的重要補充。熊月之曾指出，口述史在復原歷史方面，有其他任何檔案、文獻資料無法替代的價值。實際上指出口述史提供了更加公正的歷史。

口述歷史也有其特點：

（一）因為口述者是以歷史為基礎，因此會有空間上的限制。

（二）口述歷史同歷史文化庫中的文獻資料是交叉、重疊、互相可以使用的滾鏈結構中。

（三）口述記憶的內容是不完整、不連貫的。口述者也會隨著年齡的變化對闡述內容會有所變動。

因此在文本與實現的基礎之上出現不同的聲音，應拋開主觀描述的觀念，以離間反省的眼光剖析歷史，綜合多元文獻材料判定口述的可信性。同時，也能深刻理解歷史中的人的反應和行為。通過主體之間口述內容的交叉，還能還原歷史中被蒙蔽的或錯誤的信息。

二、口述歷史項目的采訪

口述歷史的訪談不同新聞采訪，是必備的條件之一。口述歷史的標志則是針對大量同一群體的人進行的采訪，全程錄音且有全部的文本整理。口述歷史強調它的完整性，因此需要全程錄音、全程整理。

口述歷史無論是記錄公共生活的歷史還是個人經歷的歷史，都要牢記一點認識社會中的人。我們要把他們當作歷史及個人生活的主體，用社會學的認知和多維度的思維方式來思考。針對口述史的采訪有如下注意的幾點：

（一）采訪者需靈活

口述史需要大量的澀會調查和訪問的工作，在口述歷史采訪實際活動中，尤其是組織大規模的口述歷史采訪，需要記者多點靈動性減少工作的冗雜。采訪者首先要有計劃的安排采訪問答，根據受訪者的回應做出相對的變化，不能讓受訪者連續不斷，或者毫無邏輯的自說自話，這樣會很容易出現重復或者雜亂無章的現象給文字整理人員帶來一定的負擔。采訪者應循循善誘式的引導受訪者從“點”出發，這樣使故事更有連貫性。

采訪更要有深度，有思想，深度采訪更有意義。深度采訪的完美呈現離不開前期充分的準備工作。而受訪者所說的內容曾被整理過且留下文獻的人，則會容易一些。對于沒有相關材料報道的人，需要進行深度采訪以及深度整理。對相關資料進行擴充性搜集，加以研究型思考并整理成稿件。

（二）采訪對象分人群

由于采訪的內容涉獵廣泛，種類繁多，所以受訪者會有不同職業背景和教育程度的人們。因此采訪者在面對不同的受訪者應采取不同的采訪形式。對有些不會說話的人，需要自然的持續的發問，問題要直截了當簡單明了。對于文化教育程度低的人問的問題稍微深一些或者稍微究其原因，他們就會產生困惑，回答不上來，因此要以拉家常的形式，從普通的聊天開始進入他們熟悉的語境，使他們充分地理解問題放松心情，這樣口述內容才會有始有終，過程會更加豐富。在面對高層人群的受訪者時需要有問題意識，問一些采訪者需要的東西。因此高層次受訪對象問題的設計相當重要，這樣會使采訪效率達到最高。

（三）語言障礙

方言會成為語言交流中的大障礙，口述靠的就是語言。此前的口述領域并未多涉及此部分，可能受訪者的文化程度高，多使用普通話，或研究者多生活在北方，受訪者多居住在北方，并未察覺方言的問題等。當然方言問題多發生在我國南方，南方人的方言同普通話的差異之大，因此如果采訪者不懂方言就會面臨很多困難。因為聽不懂受訪者說的話，采訪的內容將大打折扣。因此需要借助不同地區的有知識背景懂方言和普通話的人進行溝通，方便對采訪內容的梳理和文件轉錄工作的完成。因為對轉錄內容的要求更加精細，必須請讀懂某區域方言的人士參與到轉錄工作中去。

新聞采訪與口述歷史的差別。口述歷史訪談同新聞采訪有諸多不同之處，口述歷史有一整套規則和標準，只有符合規則的訪談才是嚴格意義上的口述歷史。而現行的電視訪談類節目不屬于口述歷史的范疇。總結為以下幾點不同：

1、目標不同，新聞采訪是記者帶著媒體受眾的興趣和利益對目標任務進行訪問或者對與未能及時抵達現場的受訪者，問題的選題是有針對性的。而口述歷史訪談則是對歷史信息的搶救，探究歷史真相，是從學術研究的角度。

2、形式不同，新聞采訪記者對于錄音的需求度不高，需要錄音也會因為時間的原因只能抽取只言片語。而口述歷史訪談則是以錄音或者錄像記錄談話為標志，需要整理全部的錄音。對于這些口述的材料要形成系統的檔案管理進行長期的保存，新聞記者的保管方式僅依據自身的習慣。

3、處理信息的方式不同，新聞記者對獲得的信息是去粗取細的過程，而口述研究者則是從分利用采訪資料，逐一分析、充分利用。關于口述歷史信息的處理方式，唐納德·里奇說：“訪談的錄音（影）帶經過制作抄本、摘要、列出索引這些程序后，儲存在圖書館或檔案館。這些訪談記錄可用于研究、摘節出版、廣播或錄音紀錄片、博物館展覽、戲劇表演以及其他公開展示。”[1]

4、問題設計的不同，口述歷史訪談工作之前需要大量的案頭工作，需要書面提交問題，而新聞采訪更多的是口頭提問和隨即發問，事先準備好的問題都交由采訪者大多不會給受訪者手中。在整個訪問過程中記者掌握主動權，根據情況變化隨即調整問題，受訪者沒有充沛的準備時間，大多臨場發揮。口述訪談則需要挖掘受訪者的記憶，因此需要把具體問題留給他們，所以會是延遲提問的情況。對于受訪者的信息掌握也大有不同，口述歷史訪談需要全部的內容，新聞記者只需要一部分。

三、口述歷史項目的整理

口述歷史資料整理是口述歷史工作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這到國內供需包括很多內容，比如錄音整理，文本轉換，補充口書中引用到的歷史資料等等。其煩瑣的程度從某種意義上可以看到它的重要性，采訪可以在口述活動中實時的調整，如果有任何紕漏都可以在下一道程序中進行修補。整理就不同了，因為面對的是成品，任何一處的修改都會對整體造成影響。這其中也包括影響史料真實性的整理者的因素。在國內口述史持續升溫的今天我們應該看到很多社會名流、成功商人開始了自己的口述歷史，因此要人們要認清什么是口述歷史以及口述歷史對于文獻資料的實際作用和它的有限性。如今越來越多的史學專業人員涉獵口述歷史領域，當然還有很多社會人士、記者、作家等所構成的人員負責導致的后果就是使歷史真相和虛構的界限變得模糊。

因此要弄清口述史學的概念，它和文字史學是擁有共同屬性的。于沛先生《現代是學分支學科概論》一書中指出：“口述史學又稱口碑史學或口頭史學，是以口述史料和口述史作為主要研究對象的史學，從形態上與文字史學并列，在實質上與文字為主的史學一致。”[2]因此相對性、客觀性是我們理解口述歷史應該把握的要素。口述活動的程序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口述內容的真實性，但不是絕對的。對于口述者的所說的真假，要根據史學家的知識儲備進行判斷。

再者就是口述中的設備的使用，有些口述資料整理者把精力過于投放到錄音、錄像的載體轉換上，根據錄音錄像轉換成文本，很少看到文本的母本，使用者無法查證。對于史學研究來說，在使用口述資料時是需要查核原始資料的。而母帶的丟失則代表著口述者在講述內容時語氣的輕重緩急以及情緒的高低起伏是感受不到的，這些都是文本資料所不具備的。

最后，因為口述史的種類繁多，因此不宜用一用方式將口述資料進行整理，應加強對于口述史的研究。保留口述史的原貌是整理口述歷史資料最重要的原則。雖然口述者所提供的史料是不完整、不連貫、不系統的，但卻是史料專家建構歷史真相最原始的材料，因此也是彌足珍貴的。

口述史的主要價值是史料，是研究歷史原本面目，了解歷史信息重要的載體口述歷史賦予了敘述以生命，其敘述與接受的過程是對歷史文獻資料的擴展。時代的進步，使普通人也可以稱為歷史記錄的參與者，使各行各業的史料更加多元和豐富。看似簡單的口述史是這樣的，聽得人易懂，使用者易掌握。除了本文所敘述的影響口述史價值的兩大因素之外，還有很多其他因素需要我們認真解析形成專業的口述史的理論知識，做出更專業的口述史。

參考文獻：

[1][美]唐納德·里奇著.大家來做口述史[M].王芝芝，姚力，譯.當代中國出版社，2006：3.

[2]于沛主編.現代史學分支學科概論[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