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吉峰,邵桂華
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新時代,中國競技體育迎來了深化體制機制改革的重要歷史機遇期。《體育發展十三五規劃》與《競技體育十三五規劃》中針對競技體育的發展制定了“競技體育發展方式有效轉變,發展質量和效益顯著提高”的目標,形成了“創新成為競技體育發展的強大驅動力”的改革共識。落實規劃與展望未來,轉變中國競技體育發展方式的改革之箭已在時代潮流的弦上,不得不發。放眼當下,2017年5月16日,由體育總局冬季運動管理中心、中國冰球協會、黑龍江省體育局、北京昆侖鴻星冰球俱樂部合作共建成立了中國國家冰球俱樂部;同年9月24日,由體育總局與浙江省合作共建中國國家游泳隊,是中國競技體育國家隊體制上的一次創新[1];2018年4月28日,中國馬拉松國家隊(云南組)成立;同年6月25日,體育總局與新疆自治區組建了耐力、投擲及跳躍項目的國家隊;同年9月11日,體育總局小球中心與西安體育學院簽署了共建跨項冰壺國家集訓隊的合作協議。
由此可見,國家隊的組建模式開始從政府“一家辦”向政府與地方、企業、高校等社會各方合作組建的方向探索,國家隊的組建模式不斷得到拓展,體現了我國競技體育積開拓創新、積極求變的改革訴求。新形勢下轉變中國競技體育的發展方式,國家隊應該樹立開門、開放辦體育的觀念,跳出“體育小圈子”,擁抱“社會大圈子”,創造性的融合社會資源,積極探索社會化組建模式改革,才能在籌辦好冬奧會,建設體育強國中發揮更重要的核心作用。我們立足于管辦分離和簡政放權的時代背景,基于社會化的視角,探討國家隊組建模式改革的軸線、路徑與推進策略,發揮競技體育改革理論的先行引導作用,為國家隊組建模式的深化改革、創新國家隊體制機制的實踐探索提供思路參考。
(1)國家隊持續健康發展的內在要求。國家隊組建權限的下放和社會化改革,打破了競技體育資源流動的體制壁壘,能夠開發和利用社會與市場資源,建立了“政府、社會、市場”三輪驅動機制,提升國家隊投入與產出的綜合效益,在體制模式、機制動力、資源配置等方面奠定了國家隊持續健康發展的保障。
(2)建設體育強國的必然要求。眾多專家早先提出競技體育向社會開放的理論主張,如鮑明曉認為“從當代競技體育發展的態勢看,沒有社會參與競技體育做不大,沒有市場參與競技體育做不強是一個普遍規律”[2]。這也得到了體育總局領導的肯定,2018年體育總局局長茍仲文在全國“兩會”接受采訪時表示,“國家隊的建設、國家集訓隊的建設,我們向地方、向俱樂部、向企業開放,調動社會力量參與到國家隊、國家集訓隊的建設”[3]。由此可以看出,提高國家隊的整體競技實力,提升競技體育的國際影響力,單靠體育系統的力量顯得越發力不從心,也不符合競技體育發展的規律,必須尊重和發揮社會力量,這是建設體育強國的必然要求。
(3)轉變競技體育發展方式的時代要求。《競技體育十三五規劃》提出“堅持和完善競技體育舉國體制,逐步形成國家辦與社會辦相結合的競技體育管理體制和評估體系”的發展目標。推進實現新時代競技體育的規劃目標,國家隊應該通過融合社會力量和市場力量,有機結合政府的“管”與社會、市場的“辦”。這不僅能夠有效降低競技體育的運行成本,提高競技體育發展的質量和效益,而且能夠實現國家隊從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轉型,實現競技體育發展方式的根本轉變與可持續發展。
(4)科學備戰奧運會的戰略要求。奧運備戰不僅是對一個國家以實現特定戰略為目的的競技體育動員能力的綜合檢驗,也是在共同的時限標準下對各國備戰效率和效益的全面衡量[4]。《2011—2020年奧運爭光計劃綱要》指出,要堅持制度創新,加強宏觀管理,形成以政府為主導、充分發揮社會各方面積極性、充滿活力的競技體育管理體制。在2017年共建中國國家游泳隊的簽字儀式上,游泳運動管理中心主任劉大慶認為,體育總局與浙江省共建國家游泳隊能夠發揮中國游泳整體的優勢,能夠為奧運會做出更大的貢獻[5]。因此,通過國家隊組建權限的放權,能夠創新政府、社會與市場合作備戰奧運會的戰略機制,構建地方、社會組織以及企業參與的奧運備戰協作機制與合作平臺,真正調動起社會各方備戰的積極性,探索出一條通過改革強化備戰,通過備戰促進改革的嶄新道路。
(5)借鑒體育強國國家隊成熟經驗的實踐要求。世界體育強國競技體育的體制相差較大,但近年來國家隊的組建初步形成一個共識,那就是不僅重視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而且越發重視發揮俱樂部的社會機制作用。因此,探索我國國家隊組建模式的改革,需要加大開放力度,與世界上的體育強國加強交流與學習借鑒。一方面,要向以社會化體制為主的體育強國借鑒國家隊組建經驗,如美國國家隊在組織管理、資金籌集、訓練體系與競賽類別等方面都完全與市場接軌[6];德國的競技體育發展戰略“從國家主導到社會主導的體制轉移”[7],競技體育形成了以俱樂部體制為基礎的社會主導型體制[8]。另一方面,還要向原來以政府為主導的集權體制,開始向社會機制轉型的體育強國借鑒國家隊組建經驗,如法國通過制定競技體育方針、政策和提供經費監督競技體育[9]。原蘇聯解體后,俄羅斯的競技體育管理體制改變為政府和體育社會團體共同管理的新型運行機制[10]。這樣通過吸收世界體育強國的成功做法與經驗,不斷夯實我國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經驗基礎。
中國競技體育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改革探索,是遵循競技體育發展規律,以人為本,堅持更加開放辦隊的社會化方向,沿著“縱向推進”和“縱橫聯通”的演化軸線,引導地方、協會、企業、高校等社會力量的持續融入,不斷推動國家隊組建模式從初級社會化階段向成熟社會化階段的持續轉型與融合創新發展(見圖1)。

圖1 中國競技體育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改革軸線Figure1 The Reform Axis of Socialized Formation Model of Chinese National Teams of Competitive Sports
國家隊組建模式在社會化初級階段的改革目標是形成“體育總局+社會”(此處“社會”指地方、單項體育協會、企業、俱樂部、高校等社會實體,下同)的普遍共建模式。在多數項目國家隊繼續沿用傳統“一家辦”模式組建國家隊時,“體育總局+浙江省”“體育總局+云南省”等國家隊共建模式在實踐中已經開始試點。隨之繼續探索與地方、協會、企業、俱樂部和高校等合作共建其他項目國家隊,逐漸形成“體育總局+社會”的成熟組建模式,建成一個穩定中心和多個流動中心合作共建的格局。一個穩定中心即體育總局,多個共建中心,即具備項目實力和資源優勢的社會實體的“分中心”。需要說明的是,由于體育總局手握國字號大旗,國家隊組建權限從一家辦到多家共辦的轉移,實質上是國家隊組建權限“下沉”的具體表現。在演化軌跡上,表現為從一個組建中心向多個共建中心上的縱向推進。
隨著國家隊“體育總局+社會”組建模式的縱向推進,不僅向社會和市場開放了組建權限,也培養和壯大了社會力量。單項體育協會在實體化后逐漸成熟,企業、高校、俱樂部也擁有豐富的競技體育資源,體育社會組織與體育資源充分融合發展,形成了社會力量單獨或相互聯合組建國家隊的成熟條件和機制,國家隊組建模式改革進入成熟社會化階段。這一階段的改革的目的是探索國家隊“社會+”組建的普遍模式。在體育總局和中國奧委會的監管下,地方、協會、企業、高校、俱樂部等社會力量互聯互通,縱橫融合,呈現單獨組建或者強強聯合組建國家隊的圖景,形成中國競技體育國家隊“社會+”組建的成熟模式。這是中國競技體育全面深化體制改革追求的最終目的,它脫胎于“體育總局+社會”模式,又是“體育總局+社會”模式在新時代的創新突破。
體育總局在完成管辦分離和國家隊組建模式的社會化改革后,功成身隱,重心轉移到制定競技體育戰略規劃和國家隊的宏觀調控上,切實負起監管、服務、引導的責任。需要指出的是,此階段國家體育總局、中國奧委會和中華全國體育總會聯合監管競技體育的良性運行,協同監管國家隊利益各方的有序競爭與合作,統籌國家隊的整體協調和健康發展。
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構建以中國(浙江)游泳隊、中國(新疆)田徑隊、中國(云南)馬拉松隊、中國冰球隊的組建模式為創新的實踐起點,按照國家隊組建模式的社會化發展軸線,積極創新,通過復制—推廣—總結—再復制—推廣等手段,探索形成“體育總局+地方”“體育總局+協會”“體育總局+俱樂部”等國家隊“體育總局+社會”的組建模式,這是在初級社會化階段形成的國家隊組建模式。而在成熟社會化階段突破體制樊籬,創新出“社會+”的國家隊組建模式,即社會力量單獨或聯合組建國家隊的模式。
(1)形成背景。體育總局與浙江省、云南省、新疆自治區試點共建國家隊,打破了一以貫之的國家隊“獨辦”模式。體育總局在國家隊共建周期內或周期結束后,應該不失時機的、有選擇的在1~2個成熟運動項目中推廣國家隊這種模式,如“體育總局+黑龍江”國家冰雪隊、“體育總局+福建”國家舉重隊等。經過不斷探索和實踐檢驗,形成成熟的“體育總局+地方”共建模式。這是國家隊組建模式初級社會化階段取得的先期探索成果。
(2)形成條件。形成國家隊“體育總局+地方”的組建模式,首先要求地方競技體育實力突出,具備優勢明顯的人才、技術、資金等資源。地方要在隊伍管理、競賽訓練、人才選拔、后備人才培養等軟實力方面具備先進的、成功的經驗。體育總局之所以選擇浙江省合作共建中國國家游泳隊,不僅因為浙江水軍擁有雄厚實力,培養出孫楊、汪順、葉詩文、徐嘉余、傅園慧、吳鵬、羅雪娟、朱夢惠等一大批世界冠軍,而且創新了游泳“后備人才、優秀人才、拔尖人才”的選拔、培養與管理機制,形成了可借鑒與可復制的“浙江經驗”[11]。體育總局與地方不斷深化信任機制,建立良好的合作共建機制。
(3)模式特點。新模式初步探索了國家隊組建權力下放機制,調動了地方參與組建國家隊的積極性,發揮了地方競技體育資源優勢,形成了體育總局與地方合作共建國家隊的體制格局。同時,組建模式在完善管理制度、規范運行機制、協調利益分配等方面的探索,為創新其他類型的組建模式提供了可借鑒的樣本和經驗。目前來看,“體育總局+地方”組建模式比較適合個人項目或個人項目占多數的運動項目。
(1)形成背景。我國單項體育協會經過實體化改革后,擺脫了對體育行政部門的依賴,蛻變為主導體育項目發展的“自治”主體,表現為“有獨立辦公地點、有獨立人員編制、有獨立經費的實體機構”、具有獨立法人資格的社會組織。某些單項體育協會發展迅速,逐漸成熟,具有足夠的專業權威和運行系統的力量,能夠較好履行項目組織管理的責任。此時體育總局可以創造條件,借鑒國家隊“體育總局+地方”模式,探索“體育總局+協會”模式。我國某些單項體育協會正在探索這一模式。目前,中國籃協的發展恰好印證這一模式。2017年中國籃協開始從籃管中心剝離,中國籃球政社分開、協會實體化改革正式吹響開場哨。體育總局要求新籃協增強“社會性”,大膽進行“自我革新”[12]。新的中國籃協成立后,大力推進了國家隊建設與備戰工作,啟動了中國男籃“雙國家隊”體制,其中主教練的人選還需要報請體育總局批準[13],中國籃協組建國家隊還需要體育總局的支持和監管。無疑,“體育總局+中國籃協”的組建模式將會催生更多的合適項目實施這一模式。
重慶市近年新出臺了《重慶市河道管理范圍內建設項目涉河建設方案及防洪評價報告編制規程》《重慶市河道管理范圍劃界技術標準》《重慶市涉河建設項目驗收規程》。新標準的制定和執行,為重慶市河道管理提供了技術支撐,為河道管理工作的開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2)形成條件。形成國家隊“體育總局+協會”組建模式的形成條件有:單項體育協會實體化后,短板基本補齊,走向成熟專業的自治自為道路;該項目的競技體育資源優勢突出;單項體育協會具有良好的專業權威和統籌系統資源的力量。
(3)模式特點。國家隊“體育總局+協會”組建模式是合作組建模式的又一次創新,也是“體育總局+地方”組建模式在單項體育協會的深入推廣,是國家隊組建權限向單項體育協會開放的必然結果。這一模式能夠充分發揮單項體育協會的專業資源和組織力量,拓展了單項體育協會成長的空間,加速了協會實體化進程,“提高了社會體育組織的專業化組織和管理能力,推進競技體育社會化的發展進程”[14]。
(1)形成背景。隨著國家隊“體育總局+地方”“體育總局+協會”組建模式的穩定與成熟,國家隊組建模式在體制結構、運行機制、管理制度等方面漸趨完善。同時,高校、企業、俱樂部等社會力量業已壯大起來,形成參與共建國家隊的集聚力量。體育總局完全可以與高校、企業、俱樂部探索共建國家隊。這不僅是國家隊組建模式的推廣,也是對國家隊合作共建模式的檢驗和完善,最終形成成熟的國家隊“體育總局+社會”的組建模式。這應該是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在初級階段所希冀取得的探索成果。
(2)形成條件。形成成熟的國家隊“體育總局+社會”組建模式的條件有:體育總局基本完成政府職能轉變與管辦分離的改革;社會系統擁有優勢競技體育資源,具備良好的資源動員能力;社會機制和市場機制成為競技體育資源的主要配置方式;樹立“誰成熟誰共建”的先行先試的原則,即地方、協會、企業、高校、俱樂部等社會實體,只要具備合作共建的條件,就應該先行推進“體育總局+社會”的組建模式;中國奧委會和中華全國體育總會開始在管理和引導國家隊發展方面發揮重要作用。
(3)模式特點。國家隊“體育總局+社會”組建模式是體育總局與地方、協會、企業、俱樂部等社會單位合作共建國家隊模式的升華和創新,標志著國家隊開放型、多元型組建體制的形成,從此國家隊的發展進入政府、社會、市場等三輪驅動的良性發展階段。通過行政、社會和市場等手段的協同作用,競技體育資源得到優化配置和系統開發,多元組建主體的優勢得以充分發揮,中國競技體育國家隊走向充滿活力的發展道路。
(1)形成背景。經過國家隊組建模式初級社會化階段,“體育總局+社會”模式得到充分發展合完善。單項體育協會、高校、俱樂部在競技體育資源的集聚和融合發展中,大部分社會組織擁有了絕對實力和專業權威,具備了獨立辦隊能力,或者具備了互相聯合組建國家隊的能力,國家隊組建模式逐步進入的成熟社會化階段。體育總局在社會化程度較高的項目上可以授權社會實體,嘗試完全放手國家隊的組建權限,探索形成國家隊“社會+”組建模式。
(2)形成條件。建成國家隊“社會+”組建模式的條件有:體育領域中政府管辦職能徹底分離,掃除了社會力量組建國家隊的行政體制羈絆;社會力量完全成熟、強大,能夠自主完成競技資源的組合和優化,獨立或聯合組建國家隊參加國際賽事;中國奧委會和中華全國體育總會在法律法規內獨立行使業務監管和指導職能;體育行政部門構建了較完善的監管體系,負責制定競技體育的宏觀規劃和法律法規,在宏觀領域引導國家隊的持續發展。
頂層設計是運用系統論的方法,從全局的角度,對某項任務或者某個項目各方面、各層次、各要素的統籌規劃,集中有效資源,高效快捷地實現目標[15]。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七次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推動頂層設計和基層探索良性互動、有機結合”。中國競技體育國家隊的社會化組建模式的改革也應該如此。一方面,需要進行頂層設計,從戰略的高度系統規劃國家隊組建模式的整體改革方案,確定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目標,科學制定不同項目國家隊分類推進的階段與步驟,把握好社會化改革的時間節點。另一方面,還要積極探索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實施路徑,鼓勵具備條件的國家隊先行先試,提倡“試錯”的實踐機制,協調解決政府與社會各方的利益關系,促進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戰略與規劃的有效落地。通過國家隊組建模式的社會化路徑探索為國家隊的戰略規劃提供實踐經驗的反饋,彌補、修改、完善國家隊頂層設計的不足,提高其科學合理性。因此,戰略規劃與路徑探索需要有效結合,協同推進,才能確保國家隊組建模式的改革方向、質量和推進效率。
國家隊以代表國家參加國際大型比賽為己任,展現國家最高競技水平、精神風貌,為國家爭取榮譽,加強國際間的交流與合作。因此,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最終目標要提高國家隊的競技水平和成績,提升國家隊的競爭實力和國際影響力。一般情況下,人們往往根據國家隊在奧運會等國際大賽上的成績和進步表現,判斷國家隊組建模式改革的成效。如果國家隊成績下滑,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改革阻力會加大,甚至有夭折的風險。所以說,要把備戰奧運、取得奧運會等重大國際比賽的長足進步作為國家隊組建模式社會化改革的重要目標。
同時,體育強國建設進程不斷加快,競技體育領域改革框架逐漸確立,改革措施逐步落實。當前,國家隊體制機制改革正處于攻堅階段,深化改革的重要機遇期是時不我待,切不可以備戰奧運會作為不改革或延誤改革的理由。“全面深化改革就是一個通過實踐活動持續展開的運動過程”[16],國家隊組建模式的社會化改革是長期的實踐過程,往往要經歷一個或多個奧運周期。因此,我們應該認清形勢,把握競技體育體制改革的大局,深刻認識國家隊組建模式改革與奧運備戰以及競技體育可持續發展之間的關系,把奧運備戰與深化改革統一起來,探索出一條通過深化改革創新國家隊備戰機制,通過積極備戰促進國家隊深化改革的可持續發展之路。
“國家生命周期的核心問題在于能否創新、能否持續創新。不斷創新是一個國家崛起的動因”[17]。中國競技體育國家隊組建模式的轉型發展,破局在創新,發展更離不開創新。從創新中國(浙江)國家游泳隊的合作共建模式出發,繼往開來創新“體育總局+協會”“體育總局+企業”“體育總局+高?!钡饶J剑掷m推動國家隊組建模式的社會化改革進程。另一方面,與國家隊組建模式相配套的人才評聘、訓練管理、賽事組織、運動員選拔、后勤保障以及利益分配等機制也需要創新,使新機制更適合新體制。
同時,通過不斷的復制、推廣比較成熟的社會組建模式,并在復制和推廣過程中不斷完善組建模式,形成成熟的普遍模式。從業已實施的“體育總局+浙江省”“體育總局+云南省”發展到“體育總局+地方”模式,足以說明復制和推廣也是國家隊的組建模式在形式和內容上的升華與創新。同樣,可以類推國家隊其他類型的組建模式。由此可見,在國家隊組建模式的發展動力上,創新驅動和復制推廣要相輔相成,共同推動國家隊組建模式的持續改革和發展。
國家隊社會化組建模式的試點、推廣過程中,傳統組建體制形成的舊制度、舊規定或者舊政策,以及圍繞原有體制形成的結構性利益關系,會阻礙國家隊新體制機制的順利實施,需要出臺相關扶持政策和治理制度予以更改或破除。另外,在形成改革創新理念,達成凝心聚氣的改革共識,保障國家隊組建權力順利轉移,建立與國家隊新的組建模式相適應的體制機制等方面也需要扶持政策和治理制度共同發力予以保障。在政策扶持方面,首先要對已有的政策進行整合和揚棄,保證已有政策要對國家隊組建模式改革起到正向的促進作用;其次,出臺單項體育協會實體化、競技體育資源流動、利益分配、業績獎勵等方面的支持性政策;最后,處理好競技體育深化改革的綜合性政策與運動項目的專門政策之間的銜接與協調關系。
同時,國家隊組建模式的深化改革與持續發展必然要求進行制度治理,用來規范國家隊組建模式的方向目標、運行規范和行為尺度。制度治理是在根本和基本制度指導下運用具體制度治理國家和社會[18]。從這一認識出發,首先要建立與國家隊組建模式相配套的制度體系,包括競賽與訓練管理制度、后備人才選拔與儲備制度、管理人才評聘制度、獎懲制度、科研服務制度以及后勤服務等制度。其次,要建立調整國家隊組建主體的利益相關方,如體育總局、地方、體育協會、俱樂部、高校、企業等之間關系的制度,作為規范共建行為的準則和有效溝通的橋梁。再次,要根據國家隊組建模式改革的進程和面臨的問題,不斷完善制度治理的體系,因為“制度體系的完善與科學是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前提”[19]。最后,要重視和強化制度的執行力,跟蹤制度的貫徹、執行的效果,提高制度治理的綜合效益。
從系統的角度講,國家隊是由相互依賴和相互作用的人、財、物形成的具有特定結構和功能的復雜系統。理論上講,國家隊系統有自組織和他組織(又叫“被組織”)2類運行方式。自組織以“自我組織、自我協同、自我激發為基本特征”,強調系統自身的能動性;他組織主要依靠外部的指令信息控制系統的運行。根據目前國家隊形成的“一盤棋、一條龍、一貫制”的行政主導機制,可以判斷國家隊處于“被組織”的狀態?!氨唤M織”的國家隊有其產生的深刻歷史背景,為國家創造了輝煌成績,做出過突出的貢獻。但發展到今天,由于“以高額的政府投入作為保障,以強有力的訓練方法和其他手段為依托”[20],“被組織”的國家隊表現出高投入、高消耗、高代價、低產出的弊端,也損害了群眾體育和學校體育系統的協調發展,競技體育需要轉變封閉和僵化的系統運行方式,由被組織系統轉向“自創生、自復制、自演化”的、充滿“競爭與協同”活力的開放自組織系統。
但是,國家隊“他組織的退出與自組織的成長,是一個辯證統一的過程”[21]。(1)自組織系統在國家隊的建立以至發揮作用,需要一個演化的過程,這個過程可長可短,要視競技體育系統深化改革的力度和廣度而定;(2)在自組織扎根國家隊系統之前,傳統上所謂的“被組織”方式仍然需要正常運行,完成國家隊備戰、比賽以及其他功能;(3)被組織系統有自組織系統學習和借鑒的優點,在一定的環境和條件下,被組織系統是可以向自組織系統轉化的。由于在較長時期內,被組織方式仍有合理存在的時間和空間,國家隊組建社會化模式的改革進程中,自組織方式與他組織方式要同時運轉,共同發揮系統功能。
新時代建設體育強國賦予中國競技體育新的使命。轉變國家隊的發展方式,沿著社會化開放辦隊的方向探索國家隊的組建模式,是國家隊健康持續發展的必然之路。“我相信這樣能激發全社會動能,在更大空間辦體育事業,為體育強國建設增添新動力”[22]?!罢畬κ袌鼋洕淖饔貌皇且恢怀林氐氖?,更不是一只看不見的手,而是一只輕輕推動的手”[23]。同樣,在國家隊社會化組建的改革進程中,體育總局從傳統封閉系統的“沉重的手”中解放出來,為制定國家隊宏觀政策和法律,調控國家隊的發展方向,創造良好的發展環境,成為“輕輕推動”國家隊社會化組建發展之手。它以更加開放的理念、創新的勇氣,以持續深入的務實改革推動國家隊的發展行穩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