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疾
摘 要:近年來,拐賣兒童犯罪的重刑呼聲日益高漲。拐賣兒童雖然不一定對兒童造成身體上的傷害,但對于其家庭的傷害卻是不可忽視的。群眾對于網絡、新聞種觀點甚至得到了廣大百姓的廣泛贊同。然而,一律重刑乃至死刑是否符合我國罪行法定原則尚存在爭議。
關鍵詞:拐賣;兒童;犯罪;研究
一、拐賣兒童罪的犯罪構成
我國刑法對拐賣兒童的規定:刑法第二百四十條規定:拐賣婦女兒童罪是指以出賣為目的,拐賣、綁架、收買、販賣、施詐接送、中轉婦女、兒童的行為。根據目前刑法對拐賣兒童罪的規定,拐賣婦女的,處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死刑,并處沒收財產。
根據刑法條文媒體曝光的拐賣兒童案件往往深惡痛絕。對于拐賣兒童,有人指出一律處以死刑。這,我國對拐賣兒童罪的最高刑已達死刑。在整個刑法體系中,拐賣兒童罪的處罰已屬于較重的刑罰。從外國的刑法體系中,也均認可拐賣兒童是重罪,但從遞交《海牙公約》的成員國中,僅有少數國家將拐賣兒童罪的最高刑設為死刑。因此,我國對于拐賣兒童罪的處罰在世界范圍看已處在較為嚴厲的階層。
二、我國拐賣兒童的現狀
在近年的司法實踐中,拐賣兒童的犯罪不斷增加。分析其原因,筆者認為,農村地區重男輕女思想以及為子女購買童養媳、丁克為自己延續后代等原因導致了該犯罪擁有巨大的市場,因而拐賣事件屢禁不止。近年來,拐賣兒童案件往往以團體居多,且內部分工明確,更有甚者拐賣自己的親生子女以謀取誘人的經濟利益。在拐賣兒童較為嚴重的貴州地區,受傳統“重男輕女”思想的影響,想要男孩為自己傳宗接代,這也導致了男童被拐賣的可能性大大高于女童;還有甚者,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將拐來的兒童弄傷弄殘,不顧兒童的身心健康,利用兒童組成“乞討隊”,在街上為自己乞討賺錢。還有一些收買人,收買被拐賣的兒童,目的是降低自家兒童帶來的風險。以貴州為例,該地是拐賣兒童的最主要流出地之一,養子往往是因為買方家庭自家的子女遭受了不幸早逝或者父母身體原因無法生育,養子流入這類家庭,往往其待遇較沿海好。據黃玉梅(中共合江縣委黨校)統計,在福建省,被拐賣到當地的養子養女,往往要承擔出海打魚的任務,養女則可能作為“童養媳”來解決自家孩子的婚姻。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能斷絕該地居民思想上“養兒防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等封建殘余,拐賣兒童的悲劇將無法阻止。
三、拐賣兒童罪原因分析
犯罪的產生是一個復雜的問題,對于拐賣兒童罪的產生,筆者運用犯罪原因論的方行分析。犯罪原因論是一個系統結構,也被稱為系統結構犯罪分析論。就拐賣兒童罪而言,其犯罪根源和基本原因,是生產關系與生產力的矛盾。所以,犯罪學理論指出,在犯罪原因的研究中,對于犯罪產生影響最大、最直接的犯罪原因的探討。拐賣兒童罪不是由單一的原因引起的,而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拐賣是將兒童作為商品交換,其交易行為涉及買賣雙方,導致原生家庭慘遭骨肉分離。沒有其中任何一方的行為,犯罪結果都不會產生。
買方市場的長期存在,是拐賣兒童的重要原因。傳統文化中,父系氏族是一個家庭的標志之一,這也是我國傳統文化重男輕女的根本原因:某一家庭往往以其父系宗親為基礎產生。女性在生產過程中體力處于弱勢,男性可以從事重體力勞動,家里沒有男性往往意味著生產效率低下。因此越是接受傳統教育影響深的家庭,其對于生育男孩越有強烈的渴望,當沒有實現這一渴望時,便不惜代價得到男孩。
由于舊時期社會保障制度的漏洞,生活較為困難的家庭往往對步入老年充滿恐懼,普遍認為子女,尤其是兒子,是自己晚年生活的保障,到自己步入老年生活后,子女會成為自己的靠山。
此外,“兩個孩子好養活”觀念也是重要因素之一。有的家庭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依然會選擇去“抱養”。以前收買兒童往往發生在貧困地區,但從目前情況看,沿海一些發達地區,作為收買被拐賣兒童的流入地,其收買兒童的案例也時有發生。據了解,沿海地區有的觀念認為,男子多的家庭,在當地的名聲和地位也會高一些。
傳宗接代的觀念也對拐賣兒童犯罪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孟子曰:“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傳統儒家觀念認為,沒有子女,是最大的不孝。延續香火,是傳統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
買方的作用在拐賣兒童犯罪中,往往是次要的。應當注意到,賣方的行為是起決定性作用的。巨大的兒童需求導致了拐賣事件屢禁不止。在現實社會中,買賣渠道是一條完整的犯罪鏈,對于拐賣兒童犯罪,不僅要打擊買方,賣方作為拐賣兒童的上游犯罪,其社會危害性遠高于買方造成的危害。
巨大的經濟利益是行為人拐賣兒童的直接原因。對于人販而言,他們獲取兒童的成本極低,只要轉手出去便是巨額的利潤。在我國沿海地區,一個被拐兒童在黑市上能賣出五萬以上的高價。低投入高回報使行為人不惜一次次鋌而走險。
行為人是一方面的原因,政府和社會對拐賣犯罪的不重視也是不可忽略的問題。21世紀以來,經濟發展迅速,同時也導致城鄉差異進一步拉大。大量農村務工人員涌入城市。在我國農民工子女的安全問題一直沒有引起人們重視,由于經濟的懸殊,他們和城市孩子相比往往更加沉默寡言,遇到危險不知反抗。這更為行為人增加了便利。
四、筆者建議
(1)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在實踐中,許多拐賣犯罪的犯罪分子都是累犯或者再犯。由于目前我國的刑法對拐賣兒童的判罰僅限于第二百四十條的規定。許多行為人往往不會被判處到最高刑,該條法律對行為人的規制作用被我國“少殺、慎殺”政策削弱,導致行為人更加偏向于拐賣帶來的高額利益。筆者建議,應該在《刑法修正案(九)》的基礎上,明確拐賣兒童罪的減輕處罰的刑事責任范圍。
(2)建立兒童失蹤防范機制。兒童丟失,在短時間內應該還不存在被拐賣的風險。即使被拐,在案發的第一時間響應,動用警方以及其他公共平臺的資源也有助于最快找回失蹤兒童,并有效打擊犯罪。
(3)對于買方,筆者認為應分兩個方面對其行為進行評價:一方面,應評價其購買兒童的行為。毫無疑問,購買兒童使販賣兒童行為屢禁不止,其購買行為本身應當受到刑罰處罰。另一方面,應對其主觀思想進行評價,若對兒童視如己出,應當減輕其刑罰評價,可以作為減輕處罰的依據。
五、結語
拐賣兒童問題在我國依然猖獗,要預防這種犯罪,從根本上講需要完善我國法律制度。在根源上解決問題,需要國家解決經濟發展不平衡的問題。并且,如何改變群眾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這個問題也值得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