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風逆水，齊頭并進

青青

好友變戀人

情人節，成了我和許程的情人劫。本來約好了一起吃飯，可我公司有一點突發狀況，處理好后，早過了約會時間。我用最快速度趕到約會地點，忙不迭地道歉，可許程還是不依不饒。我千不該萬不該說了一句：“你心眼別這么小嘛。”許程嫌我侮辱他的人格，斷然提出分手，然后拉黑了我的電話和微信。

我得知孟歌剛出差回來，就約他出來倒苦水。孟歌是我高中時的同桌，我們互為對方的感情顧問。沒想到這次孟歌也很懊惱，情人節時，他送了女朋友一條普通的手鏈，女友的臉瞬間黑了。他越哄，說錯的話就越多，最后他女朋友居然也提了分手。我們兩個人都是粗線條的性格，把不準戀愛中的小心思，也都不會哄人。

與孟歌一起喝悶酒時，鄰桌一個女孩問她男朋友：“要是下大雨發了洪水，我和你媽都有危險，你先救誰？”男朋友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兩個都救。”女孩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嘟起了嘴。孟歌以前也被問過這個問題，他的回答是：“我教你學會游泳，到時一起救我媽。”當時，惹得女朋友很不高興。

孟歌問我，許程的答案是什么。我對孟歌說：“我從沒問過許程，不過要是我的話，就會對男朋友說，我會游泳，先救你媽。”孟歌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曉楠，要不咱倆試試吧，誰也別嫌誰。”我一愣，我和孟歌彼此都知根知底，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孟歌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也許，我這棵太陽花，就適合他這株狗尾巴草。

于是，我們擊掌為誓，從好友變成戀人。

且戀且成長

我明確告訴孟歌，我不會撒嬌，也不太會體貼，但我會盡力往好處上做。孟歌也說：“曉楠，你有什么事直說，別讓我猜。”我們兩個是工作狂，說是談戀愛，其實只不過是在有空時，在微信上聊幾句天，噓寒問暖，晚上在一起吃吃飯。手機開會需調靜音時，先說上一句，別讓對方擔心。出差時，到了目的地向對方報個平安。

這樣相互獨立，又相互取暖的日子倒也不壞。準備裝房子結婚時，孟歌要去海南，我問他裝修意見，他只扔下一句話：“你看著辦，你說了算。”半個月后，孟歌回來時，地鋪完了，壁紙貼好了，連最細小的開關插座都裝得板板正正。孟歌每看一個房間，都滿意地點一下頭。轉了一圈后，我仰著頭，用求表揚的神情看著他：“快夸夸我。”他的嘴蠕動著，在找合適的詞句。我說：“你就說，老婆，我太愛你了，裝的房子，我特別喜歡。”孟歌果然鸚鵡學舌地說了一遍，我倆笑得直不起腰來。

懷孕兩個月時，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見了紅。當時孟歌在出差，我沒打電話給他，自己打車去了醫院檢查。孟歌回來時得知此事，臉脹紅著，看樣子是心懷愧疚，又不知怎么說才好。我對他說：“老公，你老婆可是女漢子，在單位都當男人用的。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抱抱我。”孟歌慢慢走上前，笨拙地抱住了我。

婚姻漸入佳境

那天下班后，孟歌打來電話：“老婆，我去接你。”我有些不適應：“不順路啊，會不會太麻煩？”他撂下句“等著我”，就把電話掛了。來到單位樓下，孟歌打開車門，扶我坐到寬闊的后座上。孟歌告訴我，以后，他要天天接我回家。我對他說：“要不，明天就別麻煩了。”孟歌瞪了我一眼：“老公不就是用來麻煩的嗎？”我調侃他：“還真是母憑子貴，現在我都能享受專車待遇了。”他臉一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那天晚上，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孟歌說了原委。他說，陪我去醫院打保胎針時，看到在我前面的女子，打完針后，還抓著老公的手一直喊疼。而輪到我打針時，硬是咬牙忍著。那個時候，他是真心疼了。孟歌的眼眶紅了：“老婆，我想起了你說的‘我會游泳，先救你媽那句話，你現在問我那個問題，我的答案變了：‘我要教會我媽游泳，在你向前游的時候，我能與你肩并肩，兩人一起對抗風浪。從今以后，我要學著頂起這個家。有什么事，你一定找我。”聽了這段發自肺腑的話，我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

這個在我青蔥年少時就認識的男孩，慢慢蛻變成了傳說中的“二十四孝”老公。他變得事無巨細，體貼入微。我們邊走邊試的婚姻，開始漸入佳境。“我會游泳，先救你媽”那樣舉案齊眉的相處方式固然不錯，但不免有著生疏和距離。而彼此需要彼此付出，卻是夫妻的另一重境界。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摘自《分憂》2019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