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威士忌和下午茶（下）

吉洺萩

雖然威士忌目前的產地五花八門，但據官方說法，真正將蒸餾技術引進并在1 494年便有文字記載威士忌起源的，的確來自蘇格蘭。或許是因為蘇格蘭潮濕陰冷的氣候和獨特地貌，以及在這個地貌上出品的原料大麥芽，還有后期調配時需要的純凈水，原料蒸餾而成后又在不同的橡木桶中陳釀多年，最終調配成有一定度數的獨特烈酒。

之前聽他人喝威士忌時會說到“泥煤味”，當時我并不知道何為“泥煤”，這次有了比較才知道，當地人在制作威士忌時，非常喜歡用一種叫“泥煤”的材料烘干麥芽。它是一種尚未完全分解的煤炭，組成物質是植物腐朽后的“尸體”。在蘇格蘭這個緯度高、地形復雜的特殊的環境下，泥煤取之不盡，早期被用作取暖，后來就用來烘干麥芽了，所以這股味道還真的成了蘇格蘭威士忌的特色。但對我這個平時喝茶、很少碰酒的初學者，那股濃郁的泥煤味能讓我一下辨析出來，并試圖去感受它存在的美妙。

蘇格蘭威士忌產區分得很明晰，共有五個產區：低地區（ Lowland）、高地區（Highland）、斯貝塞（ Speyside）、艾雷島（lsay）和坎貝爾鎮（ Campbeltown）。抱著強烈的學習態度，我在威士忌博物館一下子嘗遍了這五個產區的風味酒。除了產量比較高的低地和小產區坎貝爾小鎮之外，倒是記住了此行踏上的高地、斯貝塞和艾雷島的一些特點。

高地崎嶇的地形和那股荒寂而雄壯的氣息總讓我的直覺認為酒風會更強烈刺激些，而喝到高地的威士忌，不管是氣味還是口感，卻是相對刺激而冷冽，且有或弱或強的泥煤味直抵胸中，雖強烈但口感微甜，風味馥郁，似在高地風笛聲中騎在馬背上的一個很接地氣的英俊男子。

斯貝塞的得名源自前往高地的最北方有一條斯貝河，那是一片長滿森林的豐饒土地，所產威士忌滋味飽滿馥郁，口感溫柔順口，似一個在高地河邊奔跑著的美艷而干練的女子，那般自信和滿滿能量是我喜歡的味道。斯貝塞區域酒廠云集，著名的麥卡倫、格蘭威特和百齡壇都坐落于此。

“不管是飲還是食，都是人類最基本的需求，因著這個基本需求，人和天地造化又會共同生產出一樣樣供人類消費品味之物。”

艾雷島威士忌則以強烈的泥煤味而著名，這股特殊的泥煤味確實讓很多威士忌愛好者迷戀，以至于一說起泥煤味都眼里放光似的。這來自大地母親的泥煤竟會勾去了很多老酒客的魂。

在蘇格蘭短短的十來天，和威士忌就這樣結了緣，總是會想到《中庸》里的一句話：人莫不飲食，鮮能知味也。不管是飲還是食，都是人類最基本的需求，因著這個基本需求，人和天地造化又會共同生產出一樣樣供人類消費品味之物。比如我剛剛喝的一款威士忌茶，也就只有擅玩拼配的英國人想得出。它雖然是直接寫明用香精拼配而成的茶，卻是一款與眾不同的茶，有著類似艾雷島威士忌的味道。我突發奇想，找個陽光大好的秋日，計劃用威士忌和中國的茶調配一款真正意義上的威士忌茶，看看這個中西風土跨界是否能搭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