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陽?張添
2018年5月,自稱是緬甸國務資政昂山素季經濟顧問的澳大利亞麥考瑞大學學者肖恩·特納爾說,“這個需要投資75億美元的皎漂港項目簡直是瘋狂與荒謬”。6月4日《金融時報》援引特納爾的話說,根據股權分配,緬甸要承擔20億美元的債務,占到緬甸GDP的約3%,從而大幅增加緬甸的債務總額。長期研究緬甸的瑞典籍記者林特納則把該項目與斯里蘭卡漢班托塔港、吉布提港以及巴基斯坦瓜達爾港相提并論,稱皎漂港是“又一個債務陷阱”。在西方學者的煽動下,緬甸民盟政府確實受到了影響。緬甸計劃與財政部部長吳梭溫和副部長吳瑟昂都曾表示皎漂港項目要縮小規模。2018年11月8日,中緬兩國簽署了皎漂深水港項目框架協議,第一階段的投資額為13億美元,擬建設的泊位有所減少。皎漂港只是規劃中的中緬經濟走廊的一個項目,如果該走廊如期大規模開工建設,是否真會加劇緬甸的債務壓力呢?
緬甸的國際債務狀況好壞取決于緬甸的經濟實力、外債所占GDP比例、外匯與黃金儲備、國際收支狀況以及金融體系等幾個因素,因為篇幅所限,本文主要討論前兩個因素。
首先是緬甸的經濟實力。根據世界銀行發布的數據,緬甸2013~2018年期間的GDP實際分別為500.27億美元、540.29億美元、578.11億美元、612.21億美元、653.85億美元、694.39億美元。從GDP增長率來看,2013~2018年的增長率分別是8.4%、8.0%、7.0%、5.9%、6.8%和6.2%,總體上保持著較為快速的發展。這六年期間緬甸的人均GDP分別是947.48美元、1050.13美元、1113.89美元、1168.34美元、1236.24美元和1301.09美元,同樣維持了較高的增長率。
其次是緬甸外債所占GDP比例。目前對緬甸外債的計算方式主要有兩種,一種主要計算官方債務(政府對政府),另一種則計算債務總額,包括官方債務與官方擔保債務和短期債務。根據世界銀行和美國中情局的數據,2010~2018年期間緬甸官方外債額分別為82.17億美元、81.92億美元、78.4億美元、72.51億美元、62.7億美元、66.6億美元、90億美元、97.1億美元、102億美元。從2013年到2018年,緬甸官方外債額占當年GDP的比例分別是15.4%、12.3%、12.2%、14.05%、15.8%、15.6%。根據第二種計算方式,2013~2017年緬甸每年外債總額為123.65億美元、138.51億美元、148.48億美元、144.34億美元、161.39億美元,2013~2017緬甸外債總額占GDP比例分別是24.3%、25.4%、25.8%、23.4%、24.7%,總體上比較穩定。
根據以上數據進行橫向對比,可以得出兩個結論,一是緬甸的外債占國家GDP的比例和國家總體債務的比例均處于較低水平,緬甸并未出現債務危機。緬甸2017年外債總額占GDP比例是24.7%,相比之下2017年美國外債占GDP比例為115%,同年英國、法國、德國和日本的數據分別是313%、213%、141%和74%,而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越南和老撾分別達到453%、75%、33%、26%和87%。即便在中國,這個數字也達到了15%。二是緬甸的外債增速并不快。2017~2018年世界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外債總額增速達到10%,其中撒哈拉以南非洲達到15.5%,尼日利亞、南非兩大經濟體達到了29%與21%。緬甸的鄰國孟加拉國23%、巴基斯坦17%。西亞與北非地區外債增長是11.7%,東亞和太平洋國家(不含中國)是9.3%,緬甸2017年11.8%的增速僅高于平均水平。所以,即便中緬經濟走廊新開工部分項目,也不會導致緬甸外債激增。實際上緬甸國家安全顧問、投資委員會主席、投資與對外關系部部長吳當吞以及緬甸商務部部長吳丹敏都否認所謂的“中國債務陷阱”。
緬甸外債中的結構問題,即外債主要來自中國而且利率偏高,也是西方媒體熱炒的話題。2018年4月的統計資料,中國是緬甸最大的債權國,緬甸累計欠中國約38億美元,其次是日本21億美元。而部分外媒對中國和日本的債務持完全不同的看法,理由之一是中國債務利息較高,日本的利息很低,且還款期長。理由之二是中國債務主要沉淀在國家戰略層面的資源開發、能源和交通基礎設施,回收比較慢,而日本則有不少社會工程項目。事實上,日本對緬貸款的利率雖然很低,但真正使用起來還有很多附加條件,綜合成本并不低。
一些外國媒體炒作皎漂港項目的“投資陷阱”或“債務陷阱”,是污名化我國“一帶一路”倡議的延續,本質上是“中國威脅論”和“新殖民主義”的翻版,目的無非是想煽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民眾的情緒,影響當地社會輿論,干擾中國與這些國家正常合作的開展,我們對此要有清醒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