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冰欣
2019年4月19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就五四運動的歷史意義和時代價值舉行第十四次集體學習。
習近平在主持學習時指出,五四運動是我國近現代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重大事件,“五四精神”是五四運動創造的寶貴精神財富。我們必須加強研究,以引導廣大青年在“五四精神”激勵下,為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奮斗。
4月30日上午,習近平出席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大會,并發表重要講話。
事實上,在今年的3月,總書記業已主持召開了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他說,黨立志于中華民族千秋偉業,必須培養旗幟鮮明地、立志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拼搏終身的有用人才。在提到思政課改革創新時,習近平重點論述了“思想性”:以透徹的學理分析回應學生,以徹底的思想理論說服學生,用真理的強大力量引導學生。
一百年前,那些年輕的臉龐上,恰閃耀著一種“思”和“政”的光,通亮、灼人。
總體而論,五四運動是復雜現象,由許多思想紛歧的活動匯合組成,可是其間,并非沒有主流——科學、民主、愛國、進步。
這“主流”的背后,是一個個大寫的新青年,挺立在風口浪尖,無懼燃燒滿腔熱血烈焰。當年參與“五四”、見證“五四”的驕子,很多都是1890年左右出生的年輕人,求知圖存;相隔一個世紀,黃河依舊繞青山,夢魂依舊系故土,今天,1990后出生的孩子們,也已經開始自立自強,為成為“國之棟梁”而努力著。“90后”與90后跨越時空的“對談”,穿過狼煙烽火,穿過激蕩歲月,穿過天翻地覆,終將延續遙遠的回響。
“五四”不老,青春萬歲。
1919年5月4日,中國學生在北京游行示威,抗議政府對日本的屈辱政策。由此引起一連串的罷課、罷市、罷工及其它事件,終于造成整個社會的變動和思想界的革命。沒過多久,學生們就替這時代的潮流起了個名字——五四運動。
就五四運動的廣義而言,其要聞發生在1917年到1921年之間:1915年,日本提出“二十一條”,1919年,凡爾賽和會作出山東決議案,激起中國民眾高漲的愛國心和反抗列強的情緒。在這樣的群眾情緒的支持下,中國學生和新起的思想界領袖們發起抗日活動,及一項大規模的現代化運動,希冀通過思想改革、社會改革來建設一個新中國。
他們最著重提倡的,乃是“德先生”和“賽先生”的觀念;中國傳統的倫理教條、風俗習慣、文史哲系統和政治制度,皆遭受猛烈攻擊。至5月4日的抗議示威,實是發展到了運動注定高光的轉捩點。新起的商人、工業家和城市工人都對示威的目的表示同情和支持,終于逼使當局讓步,改變內政和外交政策。
五四運動的影響之深遠,在于前所未有的大聯合所獲得的勝利,為投身者鼓吹的文化、思想鋪展了一條看得見前景的道路。它促使學生運動和勞工運動抬頭;黨派的改組、誕生及其余政治、社會集團的問世;反軍閥主義和反帝國主義得到發展;新的白話文學從此建立,而群眾的普及教育也因此大為推廣;中國的出版業和民眾輿論的力量,亦頗有進展。此外,運動無疑還加速了舊家庭體系的沒落和女權的興起。
儒教的無上權威和傳統的規戒信條受到至巨的沖擊。如今,人們基本同意,五四運動隱含學生運動和新文化運動。它不是單一一天的運動,而是古老中國接觸了近現代西洋文化后,逐漸孕育的一段文化歷程;5月4日,是歷程中的一個紀念性指標。
讓我們從頭再審視——
面對“二十一條”,那時是留美學生所辦刊物、學生聯合會的喉舌《中國留美學生月刊》國內通訊版編輯的胡適(1891年生),在“給全體中國同學的一封公開信”里,呼吁“清醒的愛國主義”:……讓我們冷靜下來,盡我們的責任,就是讀書……讓我們嚴肅地、冷靜地、不顧騷擾、不被動搖地去念我們的書。
在他看來,中國問題的解決辦法,是比武力裝備更要深刻的措施。1915年2月21日,胡適于日記里寫下:國無大學、無公共藏書樓、無博物院、無美術館,乃可恥耳。我國人其洗此恥哉!他認為教育才是建立新中國的基礎,“這是由底層做起”。
1919年4月,巴黎和會上陸續傳來外交失利的消息,打破了國人的自強迷夢,整個中國如同一個被引爆的火藥桶,群情激奮,躁動不安。正當此時,胡適的“美國師傅”、知名哲學家和教育家約翰·杜威,在中國五個教育團體的邀請下來華訪問,并迅速掀起一陣思想旋風。
原本只打算作短暫停留的杜威,被眼前這個力圖睜開睡眼的新生國家深深吸引,一共在中國生活了兩年零三個月。他并未安坐書齋,而是踏遍了中國的11個省,做了近兩百場演講,傳播自己的實用主義哲學、民主和教育觀念。在孫中山、陳獨秀、梁啟超、蔡元培等急于尋求救國治世良方的精英眼里,年屆六旬的杜威如同“D先生”與“S先生”的化身,盡管他對中國歷史和文化并無深入研究,更像是一個帶著自己思想工具的旁觀者,但人們還是迫切地想從他那兒找到諸多疑難雜癥的答案。
而作為胡適的學生兼新潮社同仁,傅斯年(1896年生)、羅家倫(1897年生)也的確顯示了更關注思想文化革新、對實際政治興趣不甚濃烈的傾向。雖然,傅斯年在“《新潮》發刊旨趣書”里洋洋灑灑:“……蓋中國人本無生活可言,更有何社會真義可說。若干惡劣習俗,若干無靈性的人生規律,桎梏行為,宰割心性,以造成所謂蚩蚩之氓;生活意趣,全無領略。猶之犬羊,于己身生死、地位、意義茫然未知。此真今日之大戚也,同人等深愿為不平之鳴,兼談所以因革之方。”雖然,在創刊號里,羅家倫仿佛更加熱情洋溢:“現在的革命不是以前的革命了!以前的革命是法國式的革命,以后的革命是俄國式的革命。”——志希覺得,民主會戰勝君主,平民會戰勝軍閥,勞動者會戰勝資本家……
與傅、羅二人及段錫朋(1896年生)、楊振聲(1890年生)等人一樣,有“大炮”之稱的許德珩(1890年生),亦被視為學生運動中的領袖。彼時,許君“高齡”29歲,北大那三年預科、三年本科的學制,使得這年成了他在國文門就讀的最后一年,面臨“到哪里去”的前程抉擇。總的來說,這些青年才俊,性情各異,路線有別,曾為刻不容緩的愛國大業所凝合,然一旦達成共識的向心力退潮,不少“戰友”的分歧也暴露了出來。
出生于江西永新的段錫朋,尊崇魏晉風骨,人稱“段總理”;可生在江西的浙江人羅家倫,卻予人“熊爪”、“愛炫”的印象,觀之形貌粗魯;山東人傅斯年一派學者風度,其同鄉楊振聲的氣質,則是“急躁的激進分子”。相比那些不曾走出書齋的北大同學,許德珩大概老成多了——他是做過“革命軍人”的,辛亥之后,曾在江西九江投筆從戎,參加了憲兵隊,還做過九江都督李烈鈞的秘書。“五四”期間,許德珩的《北京學界天安門大會宣言》,與羅家倫的《北京學界全體宣言》一般擲地金聲,廣為人知。“外爭主權,內除國賊”的口號由羅提出,響亮精準;許的宣言以文言寫就,實際卻比白話新體更“狂”:“不得之,毋寧死”,“至有甘心賣國,肆意通奸者,則最后之對付,手槍炸彈是賴矣。危機一發,幸共圖之!”
據陶希圣(1899年生)記錄,許德珩“講演時手舞足蹈”:“每會必發言,每次發言兩腳直跳,兩手捶桌子,說得那樣起勁,但是聽眾不知所云。”許大炮是一介純粹的愛國者,如斯疾呼,倒恰可印證其純度。從開大會、起草宣言、寫標語,再到“五四”當日走上街頭,最后成為32名被捕學生中的一員,許德珩始終無比積極。囚禁之夜,他在步軍統領衙門監房里即興賦詩,嘴硬骨頭也硬:為雪心頭恨,而今作楚囚。被拘三十二,無一怕殺頭。痛毆賣國賊,火燒趙家樓。鋤奸不惜死,愛國亦千秋。
“五四”游行示威籌備會的兩位主席傅斯年和段錫朋,本想讓示威成為“有紀律的抗議”,但當學生運動真正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他們無法控制局勢,內心漸趨有所保留。“五四”游行之后,傅斯年很快急流勇退,羅家倫自我反思,最后轉而認同以學術研究為途徑來謀求救國。對此,許德珩極為不滿;可以說,包括他在內的北大較為激進的教師、學生,與胡適等人的對立,在“五四”后愈顯尖銳。
談及許大炮的偶像,當仁不讓,李大釗是也,雖說二人年齡只差一歲。李大釗是北大第一個接受和傳播馬克思主義的人,十月革命之后,其斷言“二十世紀初葉以后之文明,必將起絕大之變動,其萌芽即發出于今日俄國革命血潮之中”。在1918年10月《新青年》五卷五號上,李大釗發表了《庶民的勝利》和《布爾什維主義的勝利》,許德珩直以“卓越”贊之。許、李二人常在辦公室聚談,情誼介乎師友之間,“五四”前夕,也正是李大釗從中運作,協調了不同政治思想傾向的社團通力合作。
因為不滿當時頗流行的無政府主義,許德珩抱怨,“有些脫離實際的空想家,看不起學生愛國運動”,為此,他將學生愛國會改為了學生救國會,并籌辦了全國性刊物《國民》雜志。雜志社的一百多位社員,后來成了五四運動的發動者和組織者。其中,又可分為陳中凡等保守派,易克嶷(1894年前后生)等調和派,以及張國燾(1897年生)等激進派。這本雜志的第五期,還發表過《共產黨宣言》的前半部,是《共產黨宣言》在中國的最早譯本。
“五四”前后,接受新式教育的學生團體不斷涌現,比如平民教育演講團,比如李大釗1918年聯合各方青年組織的少年中國學會。自然了,“積極分子”許德珩這兩個社團都參與了;值得一提的是,毛澤東(1893年生)當年也加入了平民教育演講團和少年中國學會,二人因此結識,變成“老熟人”。
正如不少學者公認的,中國的共產主義是從“五四”之中開始萌芽的。促成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興起的關鍵點,亦是因為中國青年一方面看到杜威、羅素、芮恩施(時任美國駐華公使)等著名西方學者支持這場現代化運動;另一方面,多數西方在華經濟利益的代表,卻決意保住中國朽爛的統治勢力,以便他們在攫取利潤時享有最大的特權,既反自由且反民主,令人失望至極。與此同時,蘇維埃竟宣布,“放棄在華的一切租界”——對比彰顯可貴,這樣的表態,讓運動中的進步分子、左翼分子、民族主義者,不由自主地重新調整了思想及行為方向——對任何試圖解釋中國后來對共產主義和蘇聯的態度的人來說,重要的是將因果聯系起來,辯證分析。
中國共產黨的早期成員,多為五四運動中的活躍分子。譬如從枯寂中逐漸蘇醒,成為俄文專修館學生“總代表”,充當“謀主”的瞿秋白(1899年生)。1919年5月5日,北京各大專院校代表會議,決定由北京大學、北京高等師范學校的代表起草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聯合會組織大綱,并與中等以上各校聯系。這時,俄文專修館學生會正式參加學生運動。5月6日,北京中等以上學校聯合會宣告成立,瞿秋白與耿濟之(1899年生)作為俄文專修館學生總代表,成為北京學聯評議部的評議員。在京城形勢嚴峻的時刻,瞿秋白與好友鄭振鐸(1898年生)等始終堅持斗爭,機警無畏。
1919年夏秋,北京基督教青年會準備以其附屬的社會實進會名義,出版一本供青年閱讀的雜志,邀來鄭振鐸、瞿世英、瞿秋白、耿濟之等人做編輯;同年11月1日,《新社會》旬刊創刊。瞿秋白筆耕不輟,而在《新社會》第18期發表《勞動的福音》《伯伯爾之泛勞動主義觀》兩文的同時,加入李大釗等在北大創立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1920年秋,瞿秋白應北京《晨報》邀請,準備任該報特派記者到蘇俄采訪。其時,俄國遭遇內憂外患,民生凋敝,號稱“餓鄉”。親友勸阻,不愿瞿秋白陷入“窮黨”治下的絕地,他力排眾議,認定那里有使人覺醒的真理,有使中國從黑暗通向光明的火種,是“紅艷艷光明鮮麗的所在”,“寧死亦當一行”。
心之所向,素履所往。被五四運動喚醒的“同志”,豈獨秋白一人。1917年春,《新青年》收到了署名“二十八畫生”的文言文投稿《體育之研究》——“毛澤東”,繁字體共28畫;“五四”前后之時節,正當其“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青春年華。
自1913年至1918年,潤之同學就讀于長沙湖南第一師范學校。在這一時期初的幾年,除正統中國史書外,他還閱讀了一些由嚴復等人翻譯的西方著作,如亞當·斯密《國富論》、達爾文《物種起源》、約翰·穆勒《邏輯學》、斯賓塞《群學肄言》、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盧梭著作及古希臘、古羅馬文學作品等。不久,受《新青年》雜志吸引,他放棄了早期的觀念。1917年夏,《二十八畫生征友啟事》發出,開頭引用了《詩經》“嚶其鳴矣,求其友聲”一句,其后是“邀請對愛國工作感興趣的青年和我聯絡”,特別提出“要艱苦有決心而能為祖國犧牲”。
在楊昌濟等進步老師長期的教育和熏陶下,毛澤東、蔡和森(1895年生)、蕭子升(1894年生)等學生經過反復討論,深感不僅要有統一的思想,還必須結成有嚴格的組織紀律的團體,于是,新民學會成立了。1918年,蔡和森受學會委托赴京,通過楊昌濟的介紹,很快找到了蔡元培和李石曾,并拜會了李大釗、章士釗等人,然后寫信給毛澤東,轉達了楊昌濟的意見,希望他到北京來,一面主持勤工儉學事宜,一面入北大學習。8月中旬,毛澤東和羅學瓚(1893年生)等20多人動身。此后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段落:毛被推薦去北大圖書館作助理員——圖書館主任是李大釗,毛的工作室緊靠李的辦公室。
待五四運動爆發,毛澤東立即和長沙市的學生們參加了支持北京學生運動的活動。從湖南學生聯合會的恢復和改組,到擔任《湘江評論》的主編,毛澤東的政治生涯,可謂因“五四”而發軔。《湘江評論》甚至得到了傅斯年的賞識,傅認為,“這家雜志是可以和《新青年》、《建設》、《解放與改造》、《少年中國》、《每周評論》等并列的全國最好的五六家雜志之一。”毛澤東在1919年7月21日至8月4日這期《湘江評論》上發表的《民眾的大聯合》,因支持“五四事件”,更被羅家倫譽為“對‘五四學生運動的準確解釋”。而新民主主義理論,或許就是受毛澤東在五四運動中的經歷以及他對五四運動理解的影響,從而形成的。
1939年5月1日出版的《解放》第七十期上,刊登了毛澤東為紀念五四運動20周年而撰寫的《五四運動》一文。1950年代,周策縱草寫英文《五四運動史》——周教授曾經就讀的高中,也是“毛澤東畢業離開了的同一個校址”。
學術和思想在互相刺激,知識與政治在彼此糾纏,理智及情感在相對角力。盡管余音繞梁也可以“三日不絕”,但是“三日”之后呢?一百年之后呢?
歷史的細節,在前輩的光輝歲月里得以復原,指引著后來人行進的足跡。復興的號角,由新世紀里的90后漸次吹響,呼應著奔騰年代的主旋律。他們或創業奮進,或熱衷公益,或鉆研學術……多元的發展,呈現積極豐富的面貌,無愧接下了“90后新青年”的名號,達成了跨時空意義的心靈對話。
李建國,1992年生,內蒙古人。
本科在校期間,他參加并主導了多項國家級、省級項目研發,帶領團隊多次獲得省級以及國家級機器人比賽大獎,有豐富的技術積累及經歷。2015年,他組建了8人校園創業團隊,主要研發一款幫助殘疾人和老年人自主站立、生活自理的智能機器人。
“我有一位很親近的堂哥,一次意外礦傷后,胸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覺,最終,長期的臥床導致他因褥瘡感染的并發癥去世了。這件事情,讓我特別受觸動,最后選擇了醫療方向的機器人研發,就是為了幫助和我堂哥一樣受限于生活的人。”李建國說。
最早,團隊“在一個地下室里沒日沒夜地忙著”;2015年7月底,他們開發出了自家的第一代產品。與醫生、患者進行溝通,經過大量臨床試驗后,至2016年,產品開發基本成熟。2016年7月,創業團隊落戶上海松江,注冊上海邦邦機器人有限公司;年底,公司獲得980萬元天使輪融資。2018年3月,公司推出的智能輔助移動機器人產品,斬獲德國紅點獎最佳設計獎(Red Dot: Best of the Best);6月底,公司完成3400萬元的PRE-A輪融資。
“邦邦”,諧音“幫幫”,專注于助殘、助老機器人設計、研發、生產和銷售。“我們旨在為失能人群提供站立轉移、獨立自理、智能康復、安全舒適等一站式解決方案,所屬領域涉及人工智能及機器人。”在李建國看來,將產品推向市場是一個目標;讓失能人群減輕依賴、增強身體機能、重歸社會,最重要的,是“體悟重新生活的質感”,更是一個目標;把專業性的高科技運用到社區、家庭,也是一個目標。
他很感謝國家、政府的支持。“我們做的是民生行業,所以科技部、工信部,上海市政府、上海共青團、松江區政府,包括殘聯等等,一直都有幫忙。對能參加市委組織部和團市委共同舉辦的‘上海市青年創業英才開發計劃培訓,我是感到很榮幸的。”作為企業的領頭人,他的“野心”,是匯集各方的合力,讓“邦邦”成為中國的“奧托博克”,讓全世界有需要的客戶,都能使用“中國制造”的、性價比高的智能機器人或輔助設備。
念書的時候,李建國喜歡運動;如今,他雖忙于創業,每年卻也會定期抽出時間靜修一番,并和小圈子里的朋友們一起演講、讀書、交流。于他而言,當下的“賽先生”,須幫助人類實現更好的生活。“我覺得,現代科技,既幫人們更好地享受,也幫人們更好地突破舊往的邊界與極限,從而更長遠地生存。”
華旻磊,1994年生,上海人。
他是上海大學第五批(西部計劃全國第十九批)研究生支教團團長,學校春運志愿服務工作負責人,曾任上大青年志愿者協會秘書長、上大學生會主席。自中學至今,他一直參與并帶領同學們開展各類公益實踐活動。
連續6年,他服務鐵路春運志愿者工作不歇,服務“特殊、重點旅客”近百名。2017年8月至2018年8月,他帶領支教團赴全國貧困人口最多的省份貴州志愿服務近2萬小時,建立“夢想基金”助養幫扶十余名貧困留守兒童,累計募集逾50萬碼洋書籍成立“蔚藍”圖書館,組建鄉村學校少年宮振興“美育”。
他說,2010年上海世博會的時候,自己接受了“小白菜”的服務,此外,每回看到新聞里志愿者播撒愛的故事,總是備受鼓舞。“我本能地覺得,如果能像他們一樣,那該多好。所以后來,但凡我有時間、有能力,就堅持多做志愿者工作,傳遞正能量。”
大學期間,他成為春運暖冬行動的“小甜橙”志愿者。六載光陰,助取票、幫進站、答問詢……這顆甜橙掌握了許多服務細節,積累了許多志愿經驗,儼然“等于大半個正式工作人員了”。印象最深的,則是這座城市的暖:出租司機會主動幫助行動不便的老年乘客上下車,公益組織會把身患腿疾的農村兒童接到醫學中心進行治療,迎來送往的乘客里,好多人都為上海點贊——“我當然很高興啊,我也是幫助鏈上的一環,特別有意義。”
思政課關涉學生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及方法論的問題,目的是“立德樹人”;因此,教師須上好思政課,方能引導、栽培當下的“新青年”們,懷揣中國心、心藏中國情、情牽中國味。而關于思政課能夠講些什么,習近平提了“三個文化”:中華民族幾千年優秀傳統文化,黨帶領人民在革命、建設、改革過程中鍛造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
回顧歷史,關照現實,放眼未來。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來,高校的思政課不斷變化,用心設計,越來越貼近年輕人,收效明顯。一些學校的思政課老師,如復旦大學的陳果、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徐川等,還成了網紅,備受同學歡迎。陳果稱:“當代青年面對教師更加敢于表達、樂于溝通,這給了我們更多機會傾聽學生在精神成長過程中不同的需求、期待及人生困惑。在教學方法上,便要因事而化、因時而進、因勢而新,加強教學語言的運用,在不斷思想啟發和釋疑解惑中,讓學生水到渠成得出結論。”
同樣是思政課青年教師,嘉興學院的李云波雖非網紅,可他主講的“中國近現代史綱要”課程,也得到了學生們由衷的肯定。“思政課曾面臨兩大難題。一是同學帶著預設上課,自認課程與個人專業干系不大,在課堂上興致缺缺。二是正如習近平總書記講的,老師至關重要——只有具備相當的理論功底,你才有資格讓聽的人服氣。”
李云波的一個策略是“講故事”。“在上‘中國近現代史綱要首節課的時候,我便告訴學生,這門課是思政課,而基礎是歷史,我將通過還原歷史事件、描摹歷史人物,讓他們先自行體會個中真義。當然,主題我也會點出,可我不會用大而空的理論搞狂轟濫炸。以故事引理論,更容易讓學生感興趣,有助于課程內容的吸收、消化。在講解時,我會盡量向他們的興趣點靠攏,從而提升他們的注意力;但一味地迎合,是切切不可的。”
沒有學生在他的思政課上夢周公,更有學生課后積極反饋、踴躍交流,乃至萌發了考歷史系研究生的念頭。作為一個本身也是85后的“新青年”,李云波自始至終認為:“思政課是有用的,歷史課是有用的。”“為人處世,你要用它來指導自己,就看你會不會用。”
在李老師看來,很多大學生沒有完全成熟,容易為一些新鮮的、獵奇的東西所左右,比如歷史虛無主義。“所以,老師要把正確的價值觀、方法論傳授給學生。大體上,我對當代青年學生寄托希望,他們可塑性強。而多年之后,當他們遇到各式各樣的問題,回首往事,也許會驀地恍然大悟,學校曾經的課程,原來早早就做出了提醒、給出了方向啊!”
4月30日,李云波將返滬參加青年代表座談會,響應當天習近平關于“五四”的談話。
100年前“五四時代”那個絕大的主要前提,是對傳統重新估價以創造一種新文化,而這種工作須從思想知識改革著手:用理知來說服,用邏輯推理來代替盲目,解放個性,發展獨立思考,以開創合理的未來——此“思”之創舉。可當時略顯清淺的“真知第一”,如果沒有結合救國運動的熱忱,就不能造成巨大潮流——此“政”之催化。自然了,群眾運動無可避免地自帶“正、負面集一身”的體質,故蔡元培后作“洪水”語,亦可理解。
后世學者也直陳過“五四”時期改革的一般性缺陷:在批判中國舊傳統時,很少有改革者對它進行過公正的或同情的思考。他們認為,幾千年來社會的停滯給進步和改革留下了許多障礙。為掃清障礙,棒喝惰性滿滿的民族,過分攻擊整個傳統且低估傳統價值,不失為可行之法。另一方面,新式知識分子過于輕信來自外國的新思想。批判性研究只停留在口頭,而實踐中卻做得很不夠。他們空泛地談論“主義”,卻對其內容沒有認真細致地思考。第三個中國改革者的不足之處,可能是太過自信。他們在處理大量困難和復雜的問題時,缺乏耐心和恒心。一個涉及國家諸多方面的文化社會變革,范疇如此之大,需要進行長期的和持久的建設性工作,指望一蹴而就,與幻想何異?
把五四運動看成一件多面性的社會政治事件去描述和研究,絕非易事。經濟條件和意識形態的交互關系,雖為構成這類重大事件的主要因素;其它的因素如:歷史背景、政治狀況、社會組織、社會心態、領袖人物和參與運動者,以及看來微小卻也許寓意深遠的偶發事件,凡此種種,都對運動有不同程度的影響。有人視“五四”為一場文藝復興運動、一場宗教改革運動或者是一場啟蒙運動;有人斥之為“中國的大災難”;更官方的闡釋,是“毫不妥協的反帝反封建的愛國運動”……在那個過渡時代,人們的思想、感情、行為、立場,有時變動得特別快速和突兀,連他們自己也始料未及,所以,后人們追索前塵,亦覺“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無論如何,慷慨激昂的“五四”學生們,確實讓很多政治家前所未有地覺悟到,在任何奮斗中,青年人必須被承認為一種有效的力量,此乃鐵的事實。
總而言之,五四運動是活的歷史,它的精神,將一代一代傳承。科學、民主、愛國、進步,都是永遠不完的事業。周雖舊邦,其命維新;迭奏八音,雅樂迎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忽忽百年,沉吟至今。1919,2019,啟蒙不殆,愛國不滅;重歸“五四”,吾往矣,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