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守舊書店的讀書時光

◎文·圖/李光

西安東天橋附近有一家經營舊書的小店，門臉雖不起眼，卻已有二十年歷史，書店由70歲的石福向獨自打理。與周邊店鋪店主們整日忙碌的情形不同，這位農民出身的老人在店內大部分時間都在讀書，看上去更像一位學者。

每天早上6點半，石福向就開始忙碌起來，整理前一天收集到的書籍，登記造冊，估價標價后分類擺放在書架上。整理完書籍后，趁著上午顧客較少，石福向便開始在書桌前摘抄文章，寫讀書筆記，每天上午閱讀、記筆記已成為他的生活習慣。石福向偏愛文史類書籍，各種古籍、手抄、話本、小說、詩詞歌賦等是他閱讀的重點。他認為學習貴在積累，一天讀一點，一年下來就很可觀。石福向說他每年閱讀書籍超過一百本。

石福向是西安藍田縣人，受父親影響，他從小對歷史、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原來他的理想是考上師范學校，成為一名教師，因出身問題以及窮困的家庭條件，初中未讀完便輟學回鄉務農，學業的中斷成為石福向心中永遠的痛，至今提起仍傷心不已。

1995年夏末的一天，石福向懷揣女兒給的10元錢到西安游玩，他在小東門早市以每本五角買了五本畫報，看完后在東天橋路邊以每本一元的價格試著賣出，沒想到不出兩個小時便被人買走，自己白看書還賺到了兩塊五，這一偶然經歷讓他興奮不已，決定在二手書生意上試試運氣，并以此謀生。

創業之初，石福向每天將收來的舊書擺在東天橋路邊叫賣，晚上再將書背回他在道北的租住地。五年后，有了一些積蓄的他租下東天橋附近的一家小門店，正式對外營業。經過二十年的經營積累，目前小店日常存書保持在三萬本左右，內容也從最初的文學、歷史類擴大到了科技、旅游、餐飲、期刊雜志等。在石福向的書目里還有一項特別的分類，就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雜志和畫報。老石說這類書也沒啥銷量，擺在這里更多是為了滿足自己少年時代的心結。

石福向的書店，每天營業近十個小時，里里外外都要自己打理，但他并不覺得累，“賣書是件挺有意思的事，買家大多是文化人，我喜歡和這類人打交道。”

來舊書店淘書的顧客以學生為主，許多家在農村的學生手頭拮據，老石會反復打折，盡量讓學生把書拿走，當年自己就是因為貧窮而輟學，內心里特別同情貧困家庭的學生，能幫一點是一點。

小書店角落里支起的一張板床就是老石的住處，沒有電視，沒有電腦，四周堆滿了圖書。老石說每晚睡覺前看上幾頁書非常愉悅，內心的快樂別人理解不了。

生活中的石福向不抽煙、不喝酒、不打麻將，沒有顧客光顧時，他便坐下來安靜地讀書。他說自己已經70歲了，眼睛也不好使，每看兩三頁書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即便如此，每年仍要閱讀一百多本書。近幾年他開始對電器、建筑類的書刊有了興趣，雖然許多內容看不太懂，但他還是愿意去學習去了解……如今的老石更喜歡慢節奏的生活，小店不要太忙碌，希望有更多的時間來閱讀以及與書友聊天、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