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新業態職業傷害保險困境與對策

白曉旺

[提要] 隨著新業態從業群體的不斷擴大，其相應的職業傷害保險、工傷保險等問題也不斷凸顯。基于此，在已有研究基礎上，以外賣行業這一新業態和外賣騎手這一新業態從業人員為切入點，通過分析新業態和相關從業人員現狀，發現新業態對于職業工傷保護方面存在的問題和必要性，進而找出建立新業態職業工傷保險的困境，從而提出對策建議。

關鍵詞：新業態;新業態從業人員;工傷保險;外賣騎手

基金項目：江蘇省大學生創新訓練項目（項目編號：201810294066X）

中圖分類號：F84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19年2月19日

一、引言

新業態的定義是順應多元化、多樣化、個性化的產品或服務需求，依托技術創新和應用，從現有產業和領域中衍生疊加出的新環節、新鏈條、新活動形態。其表現形式分為三種：一是互聯網+企業，如共享單車、眾包和眾創平臺等;二是產品+服務創新，如創業空間、美團等外賣平臺、外賣騎手等;三是服務+延伸，如個性化定制時尚消費品、化妝品、服裝等。如今，國家大力推進“雙創”、經濟產業結構轉型加速，新業態從業人員已逐漸成為我國一種不可忽視的就業人群，而外賣騎手就是一個典型的新業態群體。從已有文獻來看，張軍認為現階段不宜將靈活就業人員納入現行的工傷保險制度中，建議在工傷保險制度框架下，建立重大職業傷害保險，重點解決靈活就業人員的傷殘和工亡的保障問題;郝玉玲則重點介紹了國外關于非正規就業者工傷問題和非正規就業者工傷保護的難點的相關經驗和做法;錢廣聚焦外賣行業的眾包物流模式，指出眾包物流有利于提高配送效率、降低人力成本，但也面臨監管不完善、服務質量不高等問題。

以外賣騎手為例，建立職業工傷保險的必要性有以下兩點：其一，經濟結構發展，隨之的工傷保險亟需改革。據美團點評研究院的數據，有31%的騎手來自去產能產業工人，其次為餐飲業從業人員（16%）、個體戶/小生意人（13%）。在未來一段時間，隨著國家宏觀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經濟結構改革，會有更多的去產能工人。同時，以外賣騎手為代表的新業態從業人員，其工資待遇并不低，工作時間靈活，不需要太多的職業培訓和學歷能力要求，新業態將會提供著大量的工作機會，解決改革的負面問題。但現實情況是：靈活就業人員的職業傷害保險制度還沒有建立。在2018年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的第三季度新聞發布會上，新聞發言人盧愛紅介紹說：接下來，人社部將以快遞業為切入點，積極探索建立新經濟新業態從業人員職業傷害保障制度。總之，我國相關規范的制度措施還處于設計階段，新業態就業人員的職業傷害保障制度還沒有雛形;其二，新業態從業人員數量多且多為自由職業者或者兼職。新業態從業人員中存在著大量的兼職或者自由職業者。以外賣騎手為例，其分為自營、代理或加盟、眾包三種形式，而上班時間靈活、收入有保障、時間自由就是選擇做外賣騎手的最重要的原因。其中，90%以上的外賣騎手都有第二份工作，外賣騎手是主業或者副業。而對于第二份工作，大多也并不是可以享受正常工傷保險的公司正式員工。這樣一來，由于工作的性質和現有的職業保障體系，外賣騎手就很難被納入職業傷害保障體系中。基于此，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以外賣行業這一新業態和外賣騎手這一新業態從業人員為切入點，系統分析新業態和相關從業人員的現狀，發現新業態對于職業工傷保護方面存在的問題并進行必要性分析，找出困境和難點，進而合理地提出自己的對策建議。

二、建立新業態工傷保險的困境

（一）缺乏嚴格勞動關系條件，無法納入現有工傷保險體系。依靠“互聯網”發展的新業態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職業形式。以外賣騎手為例，他們大都是自我雇傭，具有彈性的工作內容和時間，沒有較強的職業技能性，所獲得的報酬也不是用工單位（比如美團等）所承擔。所以，他們與勞動單位并沒有嚴格的從屬性、契約性、職業性、有償性，他們與勞動單位也就自然不存在嚴格的勞動合同關系。而現有的工傷保險制度規定參保職工必須具有勞動關系，而勞動關系或事實勞動關系是通過用人單位建立的。那對于新業態從業者也就沒辦法加入現有的工傷保險體系。

（二）工傷保險需用人單位繳納，但新業態人員缺失繳費主體。眾所周知，工傷保險和其他的養老保險、醫療保險等不同，費用完全由用人單位承擔。對于新業態從業人員，他們的用人單位或者勞動主體不明。由于互聯網等平臺強大的聚合功能，擁有多元化的活動主體，更加復雜多樣的各主體關系，比如外賣行業就涉及外賣平臺（比如美團外賣、餓了么、百度外賣）、平臺企業員工、外賣騎手以及顧客等四個方面的主體。所以沒有規定的承擔工傷保險繳費的主體，工傷保險等也就無法運行。

此外，還要考慮到工傷保險的費率制定問題。各行業因為行業的危險性不同會有不同的工傷保險費率，新業態從業人員也不只外賣騎手一種，而是分布在各行各業，因此費率的標準問題也是一個難點。

（三）工傷認定較難。按照《工傷保險條例》的規定，工傷的認定必須滿足“三工”（工作時間、工作場所和工作原因）條件。以外賣騎手為例，工作時間的界限很難區分，他們穿梭于城市中導致工作場所也無法界定，一旦出現事故很難判斷是因為工作原因還是個人原因。此外，大部分新業態從業人員的工作非常靈活自由，時間自由且多是一個人工作，這樣在進行相關職業傷害鑒定時就會困難重重。所以，現存的工傷認定的方法和界限都不適用于新業態的從業人員。

三、對策建議

（一）建立多支柱的重大職業傷害險。由于新業態自身的特殊性和新業態從業人員的特殊性，不能直接加入現有的工傷保險體系。為此，應該建立一個政府主導的多支柱的重大職業傷害保險。其一，這個針對新業態從業者的職業傷害險，需要政府來主導。一方面是政府應該承擔自己“去產能”的一系列改革的后果和責任;另一方面中國政府有能力去主導這一涉及千萬人的社會性保險制度。其二，因為新業態本身的特殊性，其從業人員的復雜性，新業態職業傷害的繳費方式、認定規則、賠償標準、運行方式都會更具靈活性、更具有可操作性;同時經過前期調查，以外賣騎手為例的新業態從業者并非傳統觀念里認為的經濟弱勢群體。對比社會保險和商業保險，根據新業態從業人員的特點看，都能發現是更適合商業保險的模式。其三，已有試點均采用政府主導的商業保險模式，取得了一定的積極效果，積累了寶貴的經驗。而且我國現在的某些交通事故責任保險、大病保險等均為政府主導、由商業保險公司運作的模式。所以綜合這些背景特點，政府主導的商業保險的模式顯然是解決新業態從業人員職業傷害保險的正確方法，會更符合實際。

（二）加強相關法律法規的制定實施速度。梳理我國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民政部等相關部委的文件，可以看到目前對于新業態職業傷害保險還沒有出臺有效的法律法規。2018年的新聞發布會也才表明要加大這一方面的研究。但是現實是我國經濟結構不斷優化改革。“互聯網+經濟類型”蓬勃發展，新業態從業人員不斷增加，外賣騎手、快遞員等新業態從業人員受傷甚至死亡的案例屢見不鮮。嚴峻的現實無時無刻在提醒著我們要加快相關法律法規的制定實施，盡快建立起完善有效的保險體系。

（三）深入對新業態職業傷害保險的相關研究。這一部分可以采用內容分析法研究分析。在中國知網上搜索“新業態從業人員”只有19篇文章，其中又只有12篇是關于職業工傷保險的研究。如果在中國知網上搜索“新業態從業人員工傷保險”則只有4位不同的研究人員寫的6篇文章。從歷史文獻梳理結果看，現有研究仍處于初級的階段，概念界定、行業監管、勞動用工規制等一系列問題都尚未形成定論，仍需根據新業態的發展情況不斷追蹤研究。現有新業態下的勞動用工有關研究，雖然很多都指出了其用工模式與傳統模式不一樣，但是研究案例單一，對其他行業的研究還比較欠缺，與新業態在多個行業的實際發展不相符合。因此，我國學術界和政府要加強新業態從業人員的職業傷害保險相關領域研究，為改革提供基礎的理論支持。

（四）加強新業態從業者職業安全意識，引導和鼓勵購買其他商業保險。目前，以外賣騎手為例，還是有一些人并沒有強大的職業傷害保險意識。政府要在社會中，在新業態群體中，大力宣傳職業傷害保險的重要性、必要性，這樣新業態從業人員才有動力配合政策的實施。同時，我們要改變傳統的看法，新業態從業人員并不絕對是經濟弱勢，相反，以外賣騎手為例的很多新業態從業人員的薪酬要超過新一線、一線城市的平均工資，這也是鼓勵這部分群體購買商業保險的基礎。從現實看，我國從新業態職業傷害保險的基礎理論建設，到政策制定實驗，再到政策全面的實施還需要一個長時間的過程，那么如果政府和互聯網平臺給予扶持補貼，購買現有的商業保險就是一個較好的過渡手段，可以快速提高現在的新業態從業群體的職業傷害保障水平。

主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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