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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宋老師,比偶然還偶然。
去年,達斡爾族女作家蘇麗去敖魯古雅鄉采風回來,打電話向我介紹她新認識的宋老師,給我講敖魯古雅獸皮畫。還給我發來一篇稿子和幾張照片。她說稿子是宋老師寫的,我大致看了一下,不足千字,都是官話。本想把稿子讓蘇麗老師退回去,但那些獸皮畫照片卻著實把我鎮住了。就這樣,跟蘇麗要了宋老師的聯系方式,在電話里,QQ上,Email中對她進行了異地采訪,了解了她的獸皮畫和她的朋友巴姨、柳霞、翟大哥、土豹等很多可愛的鄂溫克獵民。隨著禁獵,以及敖魯古雅馴鹿種群數量的減少,作畫的原材料越來越少,再加上純手工制作周期長,現在,敖魯古雅鄉僅有她一人在繼續做獸皮畫。堅持,源于熱愛。對藝術的愛,對這個民族的愛。
敖魯古雅獸皮畫是由使鹿鄂溫克人的馴鹿拼縫手工制作演化過來的,經過了300多年的歷史變遷。如果說獸皮畫就必須先說說創始人柳芭,這個從使鹿鄂溫克部落走出去的女畫家。
其實,柳芭創作獸皮畫也非常偶然,當時,她因為不適應城市生活,從呼和浩特停薪留職回到獵民點。上山時匆忙,她沒有帶畫具,只好跟著媽媽、姥姥,給男人縫制入冬要穿的皮套褲。柳芭對色彩非常敏感,她發現馴鹿腿部皮子上毛色有深淺不一自然過渡的變化,她把皮子拿在手里琢磨了好久,突然有了創作靈感。據柳芭的母親巴姨回憶,柳芭當時就不讓他們再用馴鹿腿皮縫東西了,說她要這些皮子作畫。她用獵刀把腿部的皮子裁好,又用她媽媽和她姥姥捻好的鹿筋線,按照自己的構思把皮子拼縫起來,最后,還用黑色熊皮做了個邊,很像一個畫框。就這樣,她做出了第一張具有濃郁民族風格的獸皮畫。
柳芭留在世上的獸皮畫僅有4幅,獸皮畫代表了她一生最高的藝術成就。
宋仕華第一次看到的獸皮畫,并不是柳芭原作的實物,而是她獸皮畫的一張黑白照片。如果沒有人告訴她這是用馴鹿腿皮做的,她還以為是一幅水墨畫。畫面是六只奔跑的馴鹿,骨感凸顯,動感十足,真不相信皮子能拼出這樣的效果。后來在敖鄉博物館,看到了柳芭的獸皮畫,被這種藝術形式散發的魅力深深地吸引,宋仕華就是從那一刻決定要做獸皮畫的。
獸皮畫完全使用馴鹿和駝鹿的腿皮縫制而成。隨著禁獵,以及近年來敖魯古雅馴鹿種群數量的減少,原材料越來越難找,宋仕華開始了漫長的找原料的過程。
2005年5月,宋仕華第一次來到位于阿龍山的瑪利亞索獵民點。人們習慣把使鹿鄂溫克人在山里放養馴鹿的地方稱為獵民點。獵民點的選址,隨著馴鹿覓食地方的不同不定期更換。
阿龍山獵民點在距阿龍山鎮約六十公里的山里,是為數不多的幾個獵民點中最大的一個。當時,那里沒有電也沒有信號,生活用品非常匱乏,只有山下來人捎上些肉和青菜,他們才能吃上新鮮的食物,平時只有米面和鹽。
五月的大山,天氣還有些涼,但已在悄悄泛綠。當宋仕華第一眼看到馴鹿,看到獵民點的生活場景,心里油然而生一種親近,一切都是似曾相識。她在心里問自己,怎么好像來過這里?莫非前世是一頭馴鹿,曾在林中自由穿行?
她們到獵民點的前一天,這里剛宰殺了一頭馴鹿,使鹿鄂溫克平時是不宰殺馴鹿的,據說那是一頭腿部受了傷的馴鹿,走不動了,如果人不殺它,也會被熊或狼吃掉。看到被枝條撐開堆放在貨架上的鹿皮和腿皮,宋仕華萌生了“買”的想法。但來時很匆忙,沒有帶多少錢,在阿龍山給獵民點買了一些酒肉菜后,兜里就剩一百多元錢了。她和同行的朋友私下說想借點錢買皮子,朋友說沒問題。于是宋仕華就去和獵民點的一個女獵民商量買鹿皮,可女獵民說只賣四個腿皮,整張皮子不賣,四個腿皮要一百元。宋仕華二話沒說,成交。當時她那個高興啊,覺得自己簡直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了,第一次來獵民點,就買到了皮子。
在離開獵民點的那個晚上,獵民們在林間空地燃起了篝火,獵民們唱起了鄂溫克民歌,那是他們特有的悲傷,是與大自然,與時代緊密不可分的,這種悲傷,源于那些消失的傳統。如今這代鄂溫克人還會說本民族語言,可他們的下一代都已經很難聽懂更別說說了。若干年后,再想聽原汁原味的鄂溫克民歌,也只能是聽錄音了。民族的融合及現代文明的推進,給這個民族帶來了很大的沖擊,使得一些特有的民俗文化藝術逐漸消逝,鄂溫克獸皮畫就是一個例子,柳芭去世就再也沒人會做了。就是那次在獵民點與他們的親密接觸,堅定了宋仕華做皮畫的決心。
做獸皮畫最重要一點是先學會熟皮子,是巴姨教會她熟皮子的。鄂溫克婦女非常勤勞,她們是馴鹿的忠實管理者,在遷徙途中,她們每個人要牽四五頭馴鹿,還要隨時處理途中發生的問題。每到一地,都是她們負責做飯、燒水,稍有空閑,還要做列巴,熟皮子,做皮活。宋仕華說:巴姨精湛的手工皮制品技藝在使鹿鄂溫克民族婦女中堪稱代表,值得我用余生的時間來學習。
那年7月,在使鹿鄂溫克朋友的幫助下,宋仕華先備齊了熟皮子使用的工具,隨后,就同巴姨一起去獵民點學他們傳統的手工熟皮子方法。山上的夏季,美得像一幅油畫。宋仕華越來越喜歡上山了,她已經習慣并適應了他們遠離城市的山里生活了,在很多人眼里他們酗酒、打架,很野蠻,但在她眼里他們是那么的可愛。他們用打架這種很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他們不會因為打架而傷害彼此,記恨彼此,他們就像孩子,怒了,就會打在一起,誰輸誰贏都不影響以后繼續做兄弟。這是鄂溫克人的真性情。

對于宋仕華來說,學作畫和融入這個民族一樣重要。
這是個詩意的民族,人人都是歌手,人人都是詩人,他們無酒不歌,無酒不詩。他們喜歡喝酒,是他們喜歡自由,向往自由的一種表現,因為人只有在醉酒狀態下,才離自由最近。
善良寬厚的巴姨,思想開明,不狹隘保守,她對本民族的文化充滿了感情,覺得只要有人能學習她的民族東西,就是件好事情。這種熟皮子方法是鄂溫克人自己的傳統手法,會的人不多。宋仕華是漢族,對于這門手藝她是外人,但每次她向巴姨討教,巴姨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她,這也是讓宋仕華感動和敬重老人家的地方。
一到獵民點,巴姨仿佛煥發了青春,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干起活來精力充沛,手腳利落,一天到晚都不會閑著,就連宋仕華這個小她近三十歲的人都趕不上她的體力。熟皮子非常辛苦,這個過程不使用任何化學制劑,都靠手工完成,首先要把獸皮上的脂肪刮凈,稱刮皮板,然后,用動物的腦漿將皮子洇濕,軟化,再把皮子上的動物腦漿刮掉,用煙熏,用手鞣,這樣的程序反復多次,直至皮子完全柔軟。要把一張生皮子熟好,直至能夠使用,以一張狍子皮為例,經這樣程序,最少需要半個月。全部采用鄂溫克“使鹿部落”的傳統工藝手工熟制的皮子,再經大興安嶺中腐朽的古樹煙熏,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掉毛、不退色。在獵民點上,宋仕華和巴姨共同生活了近半月,巴姨耐心講解,手把手教她,那次獵民點之行,宋仕華不但初步學會了獵民們熟皮子的方法,還有一個更大的意外的收獲,那就是,巴姨給她取了一個鄂溫克族的名字——訥克勒斯。這是鄂溫克語,是家里最小的女兒的意思。
宋仕華開始著手作畫時,柳芭已經過世兩年了,她沒有見過柳芭作畫時使用了些什么樣的工具,也沒看過她怎樣作畫。她聽巴姨說,柳芭裁皮子使用的是獵刀,縫皮子的針也比宋仕華現在使用的針粗,縫畫時戴頂針。而宋仕華裁皮子是用刮臉刀片,因縫合時事先將兩塊皮子對齊用錐子扎好洞,針已經容易穿過,所以,宋仕華不用頂針。柳芭使用的筋線都是巴姨和她的母親給捻的,用的是馴鹿或犴(駝鹿)脊梁里的筋,而宋仕華無法買到這個部位的筋,只能用買到的整個鹿腿,抽出腿筋捻線。
用鹿筋捻線也是個技術活,全憑手感,先把鹿筋泡在水里,要一根一根挑,然后兩根捻在一起,晾干。柳芭去世后就再沒有人會做獸皮畫了,宋仕華只能靠自己研究摸索和與巴姨不停地探討。
2009年,經過四年時間,宋仕華終于做出了一幅獸皮畫,是照著在2004年看到的柳芭那幅獸皮畫的照片做的,也是6頭馴鹿,宋仕華叫它《奔跑的馴鹿》。曾經有人出高價購買,宋仕華拒絕了。爾后幾年,宋仕華又完成了反映使鹿鄂溫克人生活的《馴鹿》《林間小憩》兩幅獸皮畫。
每幅獸皮畫從創意、熟皮、制線到創作完成,需要2~4年時間。對創作者的個人藝術素養、手工能力以及耐力、意志都有很高的要求。拼畫的制作過程不僅是當代創作思想的展現,更是使鹿鄂溫克人傳統手工技藝的再現,是使鹿鄂溫克人千百年流傳下來的智慧和藝術的結晶。
因為作畫,宋仕華經常去獵民點體驗生活、收集素材,在那里,無論是吃住還是收集材料,獵民朋友都給了她很大的幫助。她和山里的獵民的關系越來越密切。
有一次,宋仕華在獵民點上看見馴鹿背上的毛有的地方磨掉后和周圍的顏色就不一樣了,很像一個動物造型,在周圍毛色的映襯下,儼然就是一幅畫。這件事給了她很大啟發。宋仕華想,為什么不用毛的色差對比,用剪子在那些整張的狍子皮上作畫呢?用剪刀修出畫來會是什么樣子?念頭一出,她就先跑遍市區所有的工藝品店,問有沒有這樣做的畫,結果,一家店里也沒有見到,再去問巴姨,以前敖鄉人有沒有這樣做畫的?巴姨說沒有。既然沒有可借鑒的,那就只能試一試了。她立即動手操刀。不多時,幾幅別樣的獸皮畫“橫空出世”,剪出來的獸皮畫既保留了動物皮子的完整性,更凸現出別具風格的裝飾效果。
宋仕華正縫制的一幅獸皮畫《遷徙》,創意和巴姨有關。老人家跌宕起伏的坎坷人生,是這個民族的一個縮影。宋仕華就想以巴姨搬家時行走在冰河之上的場景作為這幅畫的主題,想反映出這個民族跟著馴鹿不停地遷徙這種獨特的生活方式。
這個題材的畫宋仕華已經醞釀很久了,多次請教巴姨,征求她的意見,老人家極有藝術天分,除了給宋仕華還原了一個搬家時的場面,還在她畫面結構布局上給了不少的建議。對于搬家時許多細節上的東西,宋仕華都摳得很細致,僅草圖就前后修改了5次。宋仕華不想讓自己的獸皮畫里傳遞出半點違背這個民族生活常識的信息。當她做完灌木叢和冰河那部分,拿給老人看時,巴姨打了一個寒顫,說:看著你這個冰河,我都冷,你畫里的冰,是額爾古納河的……巴姨的認可給了宋仕華很大鼓勵。
宋仕華的學藝創新過程就是與使鹿鄂溫克部落相識相知的過程。盡管遇到過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和無可奈何,但每當腦海浮現出第一眼見到的那張獸皮畫照片,想到那些可愛的鄂溫克人,想到做獸皮畫是件有意義的事情時,宋仕華覺得所有的不愉快就不算什么了。
宋仕華將繼續用獸皮畫的形式來反映這個民族獨特的生活,讓更多的人了解在大山深處還生活著這樣一個獨特的民族和他們獨特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