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嫻
【摘 要】“新常態”下我國貨幣政策面臨雙重轉型任務:一是需借鑒發達國家經驗形成完善的貨幣政策框架,以及進一步明確貨幣政策目標、操作規則和政策工具;二是貨幣政策需承擔經濟結構調整的重任,在較長時間內需發揮結構性貨幣政策的作用,本文就此方向展開相關探討。
【關鍵詞】貨幣政策;金融;調控
在我國金融創新和利率市場化的背景下,傳統的以總量調控為特征的貨幣政策效果大打折扣;另一方面,面臨宏觀經濟“新常態”條件下的多重結構失衡,傳統貨幣政策亦無助于解決產能過剩和化解宏觀經濟金融風險。在此背景下,我國貨幣政策亟需轉型。
一、明確貨幣政策目標,形成完善的貨幣政策框架
首先,就最終目標而言,在發達國家貨幣政策轉型過程中,其貨幣政策經歷了由多目標向突出物價穩定目標的過程;相比之下,我國貨幣政策調控較多地強調經濟增長和充分就業的目標,而對于物價穩定和國際收支平衡目標重視程度較弱。在經濟“新常態”格局下,由于潛在增長率下滑,宏觀調控的政策權衡空間縮小,高速的經濟增長不宜再成為貨幣政策追求的主要目標;相反,“新常態”經濟下的貨幣政策調控則應強調穩定和均衡目標,尤其應致力于穩定通貨膨脹和促進經濟結構均衡。相應地,在貨幣政策的中介目標方面,也應下調貨幣供應量增速目標;同時,考慮到利率市場化和金融自由化削弱了貨幣供應量目標與最終目標的相關程度,應將匯率、利率、國際收支情況以及資本市場變化等指標納入貨幣政策中介目標范疇。其次,在操作目標方面,一國中央銀行的貨幣政策操作目標有兩類,一類是價格型操作目標,如貨幣市場利率;另一類是數量型操作目標,如超額準備金、基礎貨幣等。從西方發達國家的貨幣政策來看,一般采用價格型操作目標。
我國的貨幣政策操作目標兼顧了數量型和價格型指標,以前者為重;價格型指標不僅較為模糊,包含同業拆借利率和債券回購利率兩個指標,且與貨幣供應量等中介目標相關性較弱。從未來的發展趨勢來看,我國貨幣政策的操作目標應由價格和數量兼顧朝向價格型目標過渡,明確以SHIBOR 為核心的基準利率體系,實現通過調節基準利率來影響存貸款等其他利率,從而通過影響金融中介的信貸行為來間接調控宏觀經濟變量。最后,形成完善的貨幣政策框架還包括貨幣政策規則的確立。
二、轉變調控方式,構建貨幣政策的“利率走廊”模式
與新的貨幣政策目標相適應,我國貨幣政策的調控方式也亟待深刻轉型。“新常態”下我國的貨幣政策調控方式轉型主要體現在由傳統的全面寬松到預調微調、“區間調控”和“定向調控”的轉變。具體而言,在宏觀經濟“新常態”的局面下,我國貨幣政策轉型應遵循“區間調控”的思路,由傳統的只關注經濟增長變為“保增長”和“穩通脹”的上下限管理。其中,“下限”就是穩增長、保就業,“上限”就是防范通貨膨脹;而“定向調控”是指貨幣政策的目標除了要實現保增長、促就業的目標,同時還要旨在進行結構性調整,實現內外部均衡。從這個意義上講,定向調控不是傳統上的“大水漫灌”,而是“滴灌”、“噴灌”。
不同于傳統貨幣政策,“新常態”下我國需要發揮結構性貨幣政策的作用,注重引導資金流向和降低企業融資成本。為發揮貨幣政策的結構調控和區間調控作用,傳統的數量擴張型的貨幣政策亟待改變。回顧我國貨幣政策實施的歷程,我國的貨幣政策主要通過調節存款準備金和發行央票等工具來控制金融機構的流動性,從而實現信貸和貨幣規模的調控,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國的貨幣政策是一種數量型貨幣政策。
相比公開市場操作模式,“利率走廊”模式下,中央銀行只要通過調節利率走廊的上下限就可以達到穩定市場利率的預期目標,而不需要再頻繁地使用公開市場操作來調節市場流動性,這不僅簡化了中央銀行的利率操作過程,而且降低了操作成本。更重要的是,與公開市場操作相比,“利率走廊”無需依賴高度成熟的國債市場。
未來中國式利率走廊機制可采取如下的基本框架:首先,以常備借貸便利利率為上限、以超額準備金存款利率為下限,形成“利率走廊”體系。其次,在確定“利率走廊”的上下限后,還需通過基準利率來影響存貸款等其他利率,從而通過影響金融中介的信貸行為來間接調控宏觀經濟變量。最后,以抵押補充貸款(PSL)、中期借貸便利(MLF)等貨幣政策工具引導中長期利率。
三、創新貨幣政策工具,打造貨幣政策的“升級版”
就我國而言,存款準備金率、再貸款和公開市場操作是我國貨幣政策的主要手段,但在我國宏觀經濟進入“新常態”的局面下,貨幣政策應該著力對經濟進行“微調”和“噴灌”,從而需要改變傳統貨幣政策大收大放的調控效果,打造“升級版”的貨幣政策工具。2014 年以來,我國央行創新性地使用了“定向降準”、再貸款、公開市場操作等貨幣政策工具,通過靈活運用傳統貨幣政策對貨幣市場利率實現了區間管理,較為成功地引導了資金價格和流向,達到了定向釋放流動性和引導資金投向的調控效果。
四、增強貨幣政策獨立性與重視國際貨幣政策協調
對我國而言,美日歐經濟形勢和政策的分化更加凸顯了宏觀調控國際協調的重要性。尤其在我國宏觀經濟進入“新常態”時期,為了確保宏觀調控保增長和調結構的總體目標,我國應充分利用G20、IMF等國際治理平臺,在宏觀調控方向和手段上與發達國家和新興市場國家做好充分有效溝通,適時調整宏觀調控政策以抵消外部沖擊對于我國宏觀經濟環境的負面影響。此外,我國還應通過宏觀調控國際協調溝通渠道,學習借鑒歐美國家的政策工具,以便在新的經濟形勢下更加有效地實現宏觀調控目標。另一方面,在注重宏觀調控的國際協調的同時,更要確保經濟政策的獨立性。在全球化日益加劇的當今,宏觀調控措施,尤其對貨幣政策而言,其獨立性日益受到國際經濟環境和他國政策的影響。
我國貨幣政策轉型有兩個特點:一是在金融創新和市場化調控的背景下確立貨幣政策框架,貨幣政策不僅需要更為明確的政策目標、規則,還要建立由數量型貨幣政策向價格型貨幣政策轉變的操作手段和工具;同時,在“新常態”條件下,經濟增長方式轉型要求我國貨幣政策更多地發揮結構性調控功能,這就需要央行進一步創新貨幣政策工具,并協調傳統貨幣政策與結構性貨幣政策的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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