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法定假期不變，靈活休假或更好

鄧新華

如果規定一年總的法定假期數量不變，然后把放假的安排交還給企業和員工自由協商，可以更大地節約交易費用。人們不用扎堆出游了，減少了擁堵和資源浪費；時間安排更自由了，人們的生活將方便不少

馬上要端午小長假了。法定假日在世界上很流行。不過，像中國這樣調整休息日并成長假、小長假的并不多見。

對于法定假日，以及由此而來的長假、小長假，可以采用經濟學的思維來看看。

首先，很多人認為，法定假日使得員工白得了休息時間，而這其實是一個錯覺。這個錯覺是怎么產生的呢？員工請事假一般會扣工資，但法定假日不會扣工資，直觀上看，容易以為法定假日是白得的。但實際上，工資水平總是由市場供求決定的。企業在招聘或給員工加薪時，就會考慮到法定假日的因素，從而降低招聘薪資或加薪幅度，員工無形中減少了收入。所以，貌似白得的假日，其實都是員工自己付費的。

像法國這樣國家，除了法定假日，還有法定的達30天之多的帶薪休假，全年休假150天。但是，帶薪休假真的帶薪了嗎？實際上，員工休假日帶薪的同時，工作日的薪水會下降，也就是企業把工作日的薪水攤到休假日來發，給了人們帶薪休假的錯覺。

其次，長假小長假刺激消費的觀點也存在另一面。看得見的是旅游熱門地消費旺盛，但看不見的是，人們增加了旅游花費，就會減少其他方面的花費。

還有人認為，長假小長假節約了交易費用。比如，由于大家有共同的放假時間，所以親友、同學聚會什么的就很方便，節約了交易費用，這一點是對的。但人們在這方面節約了交易費用，卻在其他方面增加了更多的交易費用。

考察春節、清明、中秋等傳統節日，確實是農業經濟時代一種節約交易費用的習俗安排。比如，習俗約定在清明節這一天祭祖，族人們就可以提前把這一天的時間空出來一起祭祖，這大大節約了人們的溝通和召集的成本。

然而，今天的局限條件已經大為改變。農業經濟時代，族人大多是聚居在一起的，村落也不大，所以在習俗約定的時間集合起來成本不高。而今天，數量巨大的群體從故鄉搬遷到大城市，在同一時間行動就會造成飛機、火車等的極度擁擠，以及市內交通的擁堵，交易費用非常高。

在交易費用的壓力下，民間習俗也相應地做了調整。比如，很多地方的清明節講究“前三后四”——在清明節的前三天、后四天祭祖都算清明祭祖，從而減少擁堵。

從個人時間安排來看，現代人生活多樣性增多，有些節日很多人并不過。比如端午節，很多人就不過。但是，即便你不過端午節，企業也得給你放法定假，于是，你的其他休假時間就得減少，有事時就得多請事假。

如果規定一年總的法定假期數量不變，然后把放假的安排交還給企業和員工自由協商，可以更大地節約交易費用。人們不用扎堆出游了，減少了擁堵和資源浪費；時間安排更自由了，人們的生活將方便不少。

比如，有人愿意過元宵節不愿意過端午節，如果員工可以和企業商量，在元宵節請假休息，這樣他的總假期還是不變的，收入也不變，但他的自由度得到提升。當然，他也可以減少休假，多獲得收入。

（作者系經濟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