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領航員”魯巴金學術思想研究

金龍

摘要：俄羅斯目錄學家、圖書學家尼古拉·亞歷山德羅維奇·魯巴金的目錄學思想與成果、圖書館建設理論與實踐在世界圖書館學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和價值。他的巨著《書林概述》是一部龐大的書目百科全書，從讀者心理學出發，提供了普遍適用的自學大綱，對圖書館學的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通過對魯巴金的原著及相關研究進行全面回顧，介紹了魯巴金在圖書館學史上的重要地位與貢獻，對當代圖書館管理與服務提供了啟示。

關鍵詞：尼古拉·亞歷山德羅維奇·魯巴金; 《書林概述》; 目錄學; 圖書館學

中圖分類號：G250.9文獻標識碼：A

DOI： 10.13897/j.cnki.hbkjty.2019.0058

1引言

尼古拉·亞歷山德羅維奇·魯巴金（Николай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Рубакин，1862-1946）是俄羅斯最杰出的目錄學家和圖書學家之一，被譽為“書海領航員”。魯巴金具有多重身份：圖書館管理者，讀者自學指導者，研究閱讀復雜過程和讀者心理的學者，大眾作家，目錄學家，國民教育社會活動家，天才演講者，出版人和編輯等[1]。М.В.瑪施科娃的《20世紀初俄羅斯目錄學史》和Н.К.列里科娃的《圖書和目錄科學在俄羅斯的形成和發展》等相關學術著作都以專門的章節介紹魯巴金及其學術思想。

魯巴金進入俄羅斯目錄學界，首先是因為他極具價值的著作《書林概述》（Среди книг），直譯為《在書籍中》。作者幾乎將自己的全部生命獻給了《書林概述》，創作它，并廣泛宣傳它。列寧曾親自為《書林概述》撰寫了《書評（尼·亞·魯巴金<書林概述>第二卷）》，成為我國圖書館界研究列寧目錄學思想的重要資料。

然而對魯巴金的學術思想及《書林概述》這部著作的研究文獻較少。已有的文獻研究主要涉及兩個方面：一是魯巴金研究列寧目錄學思想及寫作方法的文章，比如《學習列寧關于目錄學的寶貴遺產—為紀念偉大的列寧誕辰九十周年》、《列寧目錄學思想初探》和《序言工作的一項基本原則—從列寧的一篇書評談起》等;二是涉及魯巴金關于圖書館館員素養、讀者研究等觀點的文章，比如《談談館員熟悉藏書問題》、《試析前蘇聯時期圖書館學思想重視閱讀的傾向》和《前蘇聯的讀者研究及其對我們的啟示》等。

本文試圖通過發掘相關文獻，揭示魯巴金的圖書館建設實踐、目錄學成果、圖書心理學理論、讀者自學方法以及《書林概述》的主要內容與觀點，反映魯巴金在圖書館學史上的重要地位和貢獻，以便為當代圖書館管理與服務提供啟示。

2魯巴金“在書籍中”的一生

2.1魯巴金的圖書館建設實踐

1862年魯巴金出生在奧拉寧鮑姆的商人家庭。魯巴金的母親Л.捷蓮基耶夫娜受過很好的教育，搜集并閱讀了許多書籍，自學了豐富的知識。她讓孩子與自己一起閱讀，把魯巴金的智慧和志向引導到閱讀上。

魯巴金在回憶錄中寫道：“1875年還在實科中學讀書的時候，我鼓動媽媽開一家圖書館。她賣掉了兩張彩票，買了60盧布的書，其余的圖書用貸款購買，總共買了600冊。……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就是在這家圖書館的書籍中成長的。”[2]201875年10月22日母親的“Л. Т.魯巴金娜圖書館”開館，魯巴金成為該館的第一位圖書館員和書目工作者。

中學畢業后魯巴金進入彼得堡大學學習，修完了物理數學系、法律系和歷史文學系的課程，并于1887年畢業。但是由于他參加了青年學生的革命運動，被剝奪了從事教學活動的權利。

魯巴金在斯特列利納造紙廠工作12年，編輯了各個知識領域的書，寫書同時，也在雜志和報紙上發表文章。

1892年，魯巴金成為母親圖書館的主管。建館20年后，該館成為俄羅斯最大的私人圖書館和最大的宣傳教育機構。建館25年的時候，館藏達到2.5萬冊。在這座圖書館里，每位讀者都可以看到自己感興趣的書，或者得到有益的建議：讀什么和如何讀。

魯巴金在圖書館工作時，積極參加社會活動。1901年，包括魯巴金在內的42位作家在一封反對警察毆打示威學生的聯名信上簽字。為此他被驅逐出首都兩年。1906年魯巴金全家移居到芬蘭，1907年又移居瑞士，先后在科拉蘭和洛桑生活，并在那里度過了余生。

離開俄羅斯時，魯巴金把擁有11.5萬冊圖書和雜志的圖書館轉交給全俄教育聯盟彼得堡分部。他帶走了約7 000冊書籍，后來在瑞士以此為基礎建立了一家圖書館。他努力充實館藏，致力于讓各類讀者群體都能使用它。他與俄羅斯50個出版商保持密切聯系，從他們那里得到圖書或者以自己的出版物來交換。他還從國外的俄羅斯出版機構獲得圖書。魯巴金的“瑞士圖書館”成了一個獨特的文化中心。這是俄羅斯境外最大的俄羅斯書籍匯集地，20世紀初館藏數量達到10萬冊。魯巴金去世后，這些書籍于1948年從瑞士轉移到莫斯科，存放在國立列寧圖書館的一個特別加密的代號為“Рб”的房間內。

2.2魯巴金的目錄學成果

魯巴金一生都在研究廣義上和狹義上的目錄學，他編制的書目卻廣泛覆蓋各個學科領域。

2.2.1為圖書館編制書目

母親的圖書館開館后不久，還是孩子的魯巴金就為該館編制了第一部目錄，其中包括1 500種圖書和26種雜志。在青年時代魯巴金進一步涉足目錄學實踐，為各類型圖書館編制推薦書目。1888年魯巴金在莫斯科出版了第一部目錄學作品，題為《為了國民學校的圖書館：依照學校事業編制書目的嘗試》。在魯巴金的目錄學實踐中，編制公共教育圖書館目錄占據著重要位置。

2.2.2以科學和科普為主題的推薦書目

19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魯巴金在雜志《俄羅斯財富》上發表了大量論述國民文獻的文章。1892年魯巴金在《上帝的世界》月刊發表了一篇書目簡介，同年又在該雜志發表了《觀察自然的教程和參考文獻目錄：天文學、氣象學、礦物學、植物學、生理學和其他書評》。1896年，魯巴金為Д.В.馬爾默的書《科學的進步：它的起源、發展、原因和結果》所編寫的書目注釋出版。當魯巴金開始出版科學和科普圖書的時候，他將書里的推薦書目引入到俄羅斯出版事業的實踐中，不僅把推薦書目用于自己的書，也用于其他作者的書。

2.2.3為教學和自學編制書目

1893年《兒童閱讀》雜志出版了魯巴金編寫的《兒童和教師文獻批判書目》專刊。1895年魯巴金與M.A.安東諾維奇合作編寫了《百科全書自學大綱》，內容包括天文學、地理歷史、植物學、動物學、生理學和體質人類學。這份大綱被收入1895年彼得堡出版的第一版《自學閱讀大綱》。1897年該大綱的第二版由魯巴金與М.А.安東諾維奇、И.В.穆什凱科夫合作編寫了《百科全書大綱》地理歷史部分。此后，作者們還為該書的第三版至第五版進行了修訂和增補。1895至1905年，魯巴金還參與了另一項自學大綱的編寫和再版，該自學項目由圣彼得堡一家軍事訓練機構的自學輔助部門舉辦。

2.2.4為圖書館館員編制參考書目

在《書林概述》第一版的附錄中，魯巴金列出了圖書館學書目——《圖書館館員參考書目》。他建議，每一個圖書館都要編制推薦書目，并印刷提供給讀者，不但要有準許進入公共圖書館和學校圖書館的圖書目錄，也要有因被審查而禁止流通的圖書目錄。

3《書林概述》的出版、主要內容及社會反響

三卷本大型推薦書目《書林概述：聯系科學、哲學思想和文學、社會思想的歷史對俄羅斯書籍財富綜述之嘗試（自學、通識教育圖書館以及書店參考用書）》是魯巴金最重要的成果，給他帶來了杰出目錄學家的榮耀。

3.1第一版《書林概述》

魯巴金的座右銘是：“書籍萬歲！它是為真理和正義而斗爭的最有力武器之一。”[2]195他致力于幫助勞動者擁有書籍這一財富，并相信勞動者在書籍的幫助下可以掌握革命斗爭所必需的知識。俄羅斯的革命事件推動著魯巴金加速《書林概述》的出版，并最終促成該書第一版于1905年問世。其主要內容包括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理論。魯巴金對書籍和圖書館的作用、公共教育書目對于建構讀者科學世界觀的意義、編制目錄的原則發表了看法。

第二部分是書目。涉及到所有知識領域的文獻，這些文獻根據理論部分規定的原則選出。

第三部分是補充部分：綜合，童書，期刊。這部分的價值在于列出了目錄刊印時（即1905年6月15日之前）的出版物，甚至包括已經不復存在的期刊，其中涉及到很多社會政治文獻。

此外，在《書林概述》第一版中有按作者姓名字母順序排列的索引表，還附上了沒有作者名字的作品。這些附錄大大提高了書目的價值。

3.2第二版《書林概述》

魯巴金并不滿意第一版《書林概述》，他很快就開始著手寫作這本書的第二版，對內容進行了大幅擴充。第一版介紹了大約7 500種圖書，而第二版則介紹了2萬種左右的圖書。由于此時魯巴金生活在國外，遠離大量俄羅斯藏書，因此書目編制是在相當困難的條件下進行的。

第二版共三卷于1911年至1915年由莫斯科科學出版社出版。魯巴金在扉頁上寫道：“以此紀念我的母親魯巴金娜。她在書籍中工作了20年，教會我愛書，并相信書中有不可抗拒的強大的力量。”[3]

第二版第一卷于1911年出版。書中除序言和前言之外主要包括兩部分。

第一部分是引言《書籍財富：它們的研究和分配（科學書目概要）》。這是該書的理論部分，其中包括圖書館業務的基礎知識。魯巴金始終認為，圖書館事業不是孤立的，而是社會發展的有機組成部分。他宣稱，一方面書籍財富不斷增長是現代社會發展的法則之一;另一方面書籍財富的消費者就是讀者。

第二部分是書目。由兩方面內容組成：一是美術及與其相關的歷史、理論和批評，文學，新聞，倫理;二是社會科學，自然科學，數學，邏輯學，認識論，哲學，童書，參考書和目錄學。附錄包括字母索引和主題索引。書的最后為該卷第一部分增補了一篇《魯巴金編寫的書籍》。

第二版第二卷于1913年問世。推薦書目涉及以下九個領域：歷史，宗教和教會，家庭體系及其歷史，國民教育，政治和法律，社會和經濟，物質文化，統計學和人口學，社會學。

值得注意的是，在書的最后出版商發布了提供圖書出版機會的通知，公布了出版商的地址，鼓勵更多的作者寫作、出版自己的作品。第二卷的特點還在于它摘錄了期刊中對第一版《書林概述》的評論文章。

第二版第三卷的第一部分出版于1915年。其內容有二：一是人類及其與自然的關系，國家和國民及國民生存的地理條件，人類民族和種族的組成，作為動物界組成部分之一的人類（民族學和人類學）;二是俄羅斯及國外的民族問題及其理論研究狀況，包括俄羅斯民族主義，泛斯拉夫主義，烏克蘭問題、白俄羅斯問題、波蘭問題、立陶宛問題、亞美尼亞問題、格魯吉亞問題、芬蘭問題和歐洲問題，以及關于俄羅斯在這些問題上的宣傳的評述。在這部分，魯巴金試圖通過引文讓各種社會思潮的代表代替自己說話。當書中提到非常困難和復雜的國家問題時，魯巴金沒有給出自己的看法，而是直接引用國外的文獻，以各種社會思潮代表的語言來描述這些社會思潮的本質。他以自己的方式引用他們的話，并試圖提出一個觀點，即“一切都是說服，而不是激怒”[4]。

由于第三卷第一部分出版時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所以沒有像前兩卷那樣引起廣泛的反響。

第三卷第二部分內容為第二版全三卷的補充推薦書目，但由于戰爭沒有出版。

在每一卷中，科學出版社都刊登了該社和其他出版社圖書廣告，作為新書推薦。

3.3《書林概述》引發的社會反響

《書林概述》第一版和第二版特別是第二版的出版在報紙和雜志上引起了廣泛的反響，相關文章發表在官方出版物及不同思想派別的刊物上。此外，科學協會和科學組織的出版物也做出了回應。

在《書林概述》準備出版第二版時，Г.В.普列漢諾夫給予魯巴金很有價值的幫助，對第一卷和第二卷逐頁給出了意見。普列漢諾夫的評論涉及到書目的實質性問題，指出了其中的不準確及錯誤之處。他認為，列寧的一系列工作指令是不可行的，并重新評價了Л.Н.托爾斯泰在俄羅斯社會思想發展中的作用。根據普列漢諾夫的建議，魯巴金在《書林概述》中擴充了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的書目，相關的內容介紹也擺脫了理論上的困惑。普列漢諾夫的意見在很大程度上幫助魯巴金完善了自己的作品，提高了它的科學價值。但由于黨派立場的影響，魯巴金遠沒有關注到普列漢諾夫的全部意見。

當魯巴金籌備寫作《書林概述》第二版第二卷的時候，他請列寧為這部作品寫一篇文章，來闡述布爾什維克的本質。1914年，列寧在《教育》四月刊里發表了這篇評論。他認為這部著作的寶貴價值在于，作者沒有排除任何國外的出版物和任何遭受查禁的出版物。列寧的評論將目錄學引入了政治斗爭的最中心，將目錄學定位為這場斗爭的有力武器，將《書林概述》的地位提高到“魯巴金先生的這部著作是任何一個像樣的圖書館非備不可的”[5]116。對于魯巴金所采用的邀請各思想派別代表撰稿的方法，列寧也予以肯定，并評論道：“這樣做的好處是能使寫的東西既準確而又完整，并且具有客觀性……”[5]116。

4魯巴金的學術思想及對當代圖書館的啟示

4.1書目推薦理論

魯巴金一生致力于編制推薦書目，并視書目推薦工作為圖書館的使命。他將自己的書目推薦理論應用于書目編制、圖書館建設等實踐活動中。（1）魯巴金重視書目描述的完整性。他編制的推薦書目不只是簡單地列出一些特定的書籍，還描述了書籍的特點、歷史背景以及作者的思想特點和發展脈絡，有時甚至就非常個別的問題專門進行論述。（2）魯巴金重視書目推薦的針對性。在《書林概述》第二版第一卷的引言中魯巴金指出，該書涉及到的書籍按照描述和理解它們的難度來歸納。數字“Ⅰ”標注的書籍可供受過初級和中級以下教育的讀者使用，數字“Ⅱ”表示供受過中等教育的讀者使用，數字“Ⅲ”標注出的是特殊書籍，要求讀者具有很好的知識儲備。他還在書中預先說明了可以推薦給農村、工廠和公共圖書館的書籍類型。（3）魯巴金重視書目推薦的時效性。他提倡在編制書目時有必要將熱點問題列入其中，對每一個問題標出書名、章節和頁碼，以便讀者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或者解決問題的資料。他在《書林概述》中保留了關于俄羅斯及周邊國家民族問題的史料，對于研究今天的俄烏危機、俄格沖突等問題仍然具有現實意義。（4）魯巴金重視書目推薦的互動性。他在《書林概述》的寫作過程中廣泛征求意見，并在該書出版引起巨大反響后認真對待社會評論并積極給予反饋、進行探討。（5）魯巴金重視圖書館員的書目修養。他賦予館員書目修養以首要意義，認為編制和研究書目、對讀者進行書目指導是館員必須具備的基本能力。他還專門為館員提高書目修養開列了自學書單，以促進圖書館書目推薦達到較高水平。

近年來隨著圖書館閱讀推廣服務的發展，書目推薦工作愈發重要，而館員在此方面的能力卻顯得難以與讀者的需求相匹配。很多圖書館的推薦書目只是簡單地將書名、作者、出版信息和館藏位置制成表格發布出來，但是往往缺少內容簡介、試讀章節和書評等信息，無法發揮閱讀指導的作用。還有些圖書館的書目推薦忽視針對性和時效性，選書的隨意性很強，既不設定主題也不結合熱點，只是羅列一些經典著作或暢銷書。這種流于形式的書目推薦難以引起讀者的關注和共鳴。當前的圖書館書目推薦形式多樣，讀書會、圖書獎、排行榜等廣泛開展，但對于書籍本身的研究不足導致書目推薦效果不佳，只有貫徹書目編制的優質原則、客觀原則、時效原則、兼顧原則與互動原則，加強目錄學人才的培養，提高書目推薦的水準，才能夠實現書目推薦的長足發展。

4.2讀者自學理論

魯巴金一生不懈地編制包括《書林概述》在內的各種書目，旨在幫助讀者自學，實現教育公平。他認為，世界上最無恥的不公平就是教育的不公平[6]，而自學可以打破教育的不公平。他主張自學不分社會階層，“所有人都需要自學，無人例外”[7]。他先后出版了《致讀者的一封關于自學的信》《自學實踐》《自學中的精力和時間管理》等著作，系統闡述受過教育的人是什么樣的、如何讀書、如何選書、閱讀的藝術、自學與讀者個人特點之間的關系、如何運用圖書館進行自學等問題。《書林概述》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大力倡導讀者通過閱讀進行自學，并且主張以“循序漸進”為自學方法。《書林概述》為所有人提供了普遍適用的自學大綱，這是魯巴金創作這部巨著的最重要價值，也是對于他和他的教育活動的最好紀念。按照С. В.韋爾奇斯基的觀點，魯巴金創立的讀者自學理論影響了俄羅斯及西歐學者的圖書學體系，并成為這些體系的原則[8]。

公共圖書館被譽為“沒有圍墻的大學”，具有很強的社會教育職能，為每個社會成員提供了學習機會，也為素質教育、終身教育提供了可能。當今公共圖書館除了傳統的圖書借閱服務之外，還著力開展講座、展覽、讀書會、網絡公開課等閱讀推廣服務，大大加強了自身的社會教育職能。在圖書館閱讀推廣不斷創新形式的同時，我國人均閱讀量增長緩慢、深度閱讀不足、城鄉閱讀差異等問題日漸凸顯。若要沖破這些發展瓶頸，圖書館仍需要在指導大眾讀什么、怎么讀、如何運用圖書館文獻進行自學等方面下功夫，秉承公平教育的原則，以“為人薦書、為書薦人”為目標，兼顧不同社會群體的需求，充分確保讀者學習的權利和自由。

4.3圖書心理學理論

在《書林概述》第二版的引言中魯巴金闡述了自己的圖書心理學理論，近年來俄羅斯學者整理出版了魯巴金的《讀者心理學與圖書》《圖書心理學》等著作。（1）他認為應該從書的作者和讀者的心理類型出發，去編制書目，去看待和研究圖書心理學。魯巴金很清楚，當時并不存在他所設想的這種書目，但他認為應該去創建它。按照魯巴金的觀點，這種書目所提供的信息應該描述書的內容及其難易程度[48]。（2）他將“按照書的難易程度進行分類”作為圖書心理學最重要的原則之一。他按照讀者的學識修養水平將他們分為四類，同時按照書的難易程度將書與人對應起來。（3）他非常關注讀者心理能力對選擇書籍的影響，以及對閱讀過程中對待書籍的態度的影響[9]。他強調，圖書心理學最重要的要求是研究讀者，包括研究讀者的個人心理特征和整體特征，在研究讀者的基礎上可以得出描述讀者心理特征的公式[10]。（4）他把閱讀療法定義為“這是一個通過館員和其他專家的幫助，利用想象的和信息的、印刷的和非印刷的材料的交互過程，了解人的正常發展，實現改變其偏差行為的積極計劃”，并將其分為制度的閱讀療法、臨床的閱讀療法、教育（發展）的閱讀療法三種類型[11]。

魯巴金重視研究書籍與讀者之間的關系，特別是他的圖書心理學理論很有獨特見地，當代圖書館服務實踐在某種程度上注意到了他的這一理論，當代閱讀心理學、閱讀療法等領域的研究也吸收了他在這方面的一些觀點。今天，互聯網、大數據、新媒體技術的高速發展為圖書館開展讀者研究提供了更好的條件，也許在未來魯巴金的圖書心理學理論會得到更多的實際應用。

5結語

《書林概述》問世已有110多年了，它的出版將俄羅斯目錄學的理論與實踐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魯巴金將《書林概述》作為一生的事業，在作品面世后依然繼續研究它。為了創作這部巨著他翻閱了近6萬冊圖書，并從中選出最好的作品。這項龐大的工程使《書林概述》成為百科全書式的推薦書目，魯巴金自己稱它為“科學書目綱要”。這部優秀的作品促使那一時期俄羅斯的所有讀者和作者都對目錄學產生了興趣。

魯巴金以自身的努力引導數百萬人關注書籍和圖書館的崇高事業，對“人與書”的關系問題格外重視。A.С.馬爾金教授寫道：“他不知疲倦地工作是為了使任何知識水平的讀者都可以自由閱讀書籍”[12]。在自己的一生中，魯巴金閱讀和瀏覽了25萬冊圖書，編寫了15 000部個人自學方案，建立了5家科學和教育機構，在雜志上發表了350篇文章，創作并出版了約300本書和手冊，其中有50本是為書業工作者創作的教材和參考書，超過50家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作品，這些作品被翻譯成28種外語及俄羅斯民族語言。

2012年俄羅斯學術界、文化界隆重紀念魯巴金誕辰150周年暨俄羅斯國家圖書館（莫斯科）成立150周年。在紀念活動上，與會代表高度評價魯巴金的目錄學成果，并認為他們在當今仍然具有積極意義，主張“這些成果是當代信息社會發展條件下各個學科研究的基礎”[13]。俄羅斯的一些專家通過各種渠道大力呼吁，今天仍然需要魯巴金式的通用推薦書目，但編制推薦書目的不應該只有一個人，而應該由目前正在從事書目工作的全體專家共同參與。深入研究魯巴金的目錄學研究成果、圖書館建設實踐、書目推薦理論、圖書心理學理論及讀者自學理論，對今天的圖書館管理與服務仍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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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Рубакин Н А.Среди книг. Опыт обзора русских книжных богатств в связи с историей научно-философских и литературно-общественных идей ： справочное пособие для самообразования и для систематизации и комплектования обще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х библиотек， а также книжных магазинов.2-е изд. Т. 3.[M].Москва ：Наука， 19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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Николай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Рубакин （1862-19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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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2.

Research on the Academic Thought of Russian Bibliographer Rubakin

Jin Long

Abstract：Nikolai Aleksandrovich Rubakin was a Russian bibliographer and book scientist. His bibliographical thoughts， achievements， along with theories and practices on library construction have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history of library science around the world. His great work Among the Books was an immense bibliographical encyclopedia. The book integrated with reader`s minds and offered a universally applicable self-study outline， which exerted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development of library science. However， the research about Rubakin`s academic thoughts was still in blank in China. By means of a comprehensive review on original works of Rubakin and related studies and comments， this article presented Rubakins major position and contributions in the history of library science， and provided a revelation for the administration and service of contemporary libraries.

Keywords：Nikolai Aleksandrovich Rubakin;Among the Books;Bibliography;Library Sci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