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我有高三的第一節補課。洗漱完畢,便匆匆忙忙出了家門。天陰沉沉的,北風刮得臉生疼。我打了個寒噤,縮緊了脖子,雙手揣在衣兜直奔早餐店。
周末一大早,店里的客人不多。一碗紅燒牛肉粉下肚,熱量增加了不少。我拿上挎包,起身結賬,才發現自己犯了粗心,早上出門時背錯了包包。我的錢包、手機、鑰匙都放在另一個包包里。我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馬上來了個自我搜身,渾身上下逐個掏口袋,看能否搜到一碗紅燒牛肉粉的錢。當希望落空,尷尬使我的臉迅速漲得通紅。老板娘看到我一臉的窘相,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微笑著說:“忘帶錢了吧?沒關系,今天的早餐我請了。”老板娘的善意與大方讓我感到很溫暖,我少了些先前的尷尬。“那怎么好意思?你們做點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明天我會再來吃早餐,到時將錢一并付給你。”原本打算找老板娘借坐公交的車費,但想到一大清早的,吃了賒賬不說,還找生意人借錢,的確難以啟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清晨的大街,車少人稀。風吹硬了路面的殘雪,我小心翼翼地走著。每邁一步都消耗掉一根牛肉粉的熱量。徒步去學校是不現實的了,不光是天寒地凍,最主要的是時間來不及。心想工作是大事,沒錢坐公交車可以和師傅商量,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碰上個把熟人,那就一切都好辦了。于是我鼓起勇氣,厚著臉皮跳上了一輛公交車。車上只有司機和一位坐在投幣箱旁邊的老頭。老人滿頭白發,看得出好久沒有修剪了,蓬松得像一個雞窩。身邊還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一股怪味不知是車上的還是從袋子里發出的,聞著就讓我惡心。我厭惡地捂住了鼻子,坐到他側面較遠的位置。“真見鬼!”我為自己今天的遭遇犯著嘀咕。“師傅,能否通融一下?今天錢包忘帶了,到單位門口,你稍等片刻,我找同事拿錢后再給你。”我怯怯地問。師傅并沒有立即吱聲,從后視鏡里打量著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不會讓我下車吧?如果是這樣我就慘了!想到這里我又恨自己太粗心了,同時埋怨自己出門時不該將垃圾帶出,否則我就不會背錯包包,不會出現今天一系列的囧樣。“行,看你斯斯文文的,不像在說謊。”師傅對我觀察了幾秒后放心地回答了我。我如釋重負,開心地說:“謝謝師傅!”“不用謝!出門在外誰能保證自己不會遇到點麻煩?況且你周末都要上班也挺辛苦的!”師傅走心的話讓我覺得這個寒冷的冬天特別溫暖。
“丫頭,我有錢!”坐在前面那個讓我惡心的老頭說話了。一雙干枯的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個灰舊的手帕,從一疊整齊的零錢里拿出了一元五角,顫巍巍地將它投進了錢箱。我被老人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說聲:“謝謝!”古人說得好:“勿以善小而不為。”雖然一元五角錢并不多,但對于需要的人來講,卻是雪中送炭。面對老人的善意之舉,我為上車時的表現羞愧不已,臉上火辣辣的!
下車后,我還在回味這次“有驚無險”的經歷,是它讓我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世界上像早餐店的老板娘、公交司機、善良的老頭這樣的熱心人有很多。正是因為有了他們,世界才充滿愛。原來天使就在人間,就在我們平凡的生活里,感動著我們,溫暖著我們!
這個冬天不太冷!
作者簡介:曾華英,高中教師,系津市市作協、散文協會會員。
(責任編輯 劉月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