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陽,徐 波
(1.云南民族大學 經濟學院 ,云南 昆明 650000;2.浙江樹人大學 現代服務業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5)
經濟增長問題一直是理論界關注的問題,其原因是經濟增長是十分復雜的。有的國家經濟持續增長,有的則出現零增長甚至是負增長的局面,其所帶來的后果是最貧窮國家的人民生活水平與最富有國家200年前的水平基本相當。另外經濟增長也是十分不穩定的,周期性的經濟危機不斷出現。這就引發了經濟學家對于經濟增長的動力、可持續性、增速差異的根源等問題的理論探究和實證研究。尤其是2008年的金融危機更激起了理論界的研究興趣。
具體到中國問題,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保持了近30年高速增長(年均近10%),這在目前的世界經濟史上是絕無僅有的,被理論界稱為“中國模式”或“中國奇跡”。然而近年來,我國經濟的增長由快速增長漸漸趨于平緩,中國經濟進入中高速增長的新常態;但有關中國未來經濟能否保持增長、靠什么保持增長也迫切需要回答,目前的回答都不盡如人意,尚有改進空間。因此有必要對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和可持續性問題進行研究,探尋改革以來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來源,并據此探尋近年來增速下降究竟是由于根本動力逐漸喪失還是受到外部暫時沖擊的影響,從而進一步地探尋培養新的經濟增長動力的可能性。
目前國內外關于中國經濟增長問題的研究大體上沿著兩個方向進行:一是從宏觀上分析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來源,進而探討各種要素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大小。二是集中探討一種或者少數幾種因素對于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
1.從宏觀上分析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來源
索洛(1956)提出了經典的新古典增長模型,盡管該模型不是以研究中國經濟增長問題為出發點的,但許多中國學者將其作為研究中國經濟增長動力來源的一個重要分析框架。在這個模型中索洛假設生產函數的形式為Y(t)=F(K(t),A(t)L(t)),其中Y(t)、K(t)、A(t)、L(t)分別為總產出、資本存量、技術進步以及勞動力數量。該模型包括了幾個假設前提:規模報酬不變;每種投入要素的邊際產出為正且遞減;稻田條件;資本、勞動、知識的初始水平既定,勞動、知識以不變速度(外生)增長;儲蓄和折舊率是外生的。在這些條件下該模型得出如下結論:①無論從任何一點出發,經濟向平衡增長路徑收斂,在平衡增長路徑上,每個變量的增長率都是常數。②條件收斂:在其他外生變量相似的條件下,人均資本低的經濟有更快的人均資本的提高,人均收入低的經濟有更高的增長率。③人均產出(Y/L)的增長來源于人均資本存量和技術進步,但只有技術進步才能夠導致人均產出的永久性增長。④通過調節儲蓄率可以實現人均最優消費和最優資本存量的“黃金律”增長。⑤儲蓄率的變化只會暫時性地影響增長率,而不會永久性地影響;儲蓄率的顯著變化對平衡增長路徑上的產出變化只有較小的影響,且作用緩慢。
邱曉華、鄭京平、萬東華[1]等(2006)在索洛模型的基礎上建立了一個擴展的模型以分析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來源。他們的生產函數為:Y=F(K,L,ST,HC,ZD) =KαLβSTηHCξZDθ。其中,Y、K、L、ST、HC、ZD分別為總產出、資本投入、勞動投入、結構變動、人力資本和制度創新,α、β、η、ξ、θ分別為資本、勞動、結構變動、人力資本和制度創新彈性。利用1980—2004年的數據進行回歸得出以下結論,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原因有:要素投入特別是資本要素投入的增加、技術進步在經濟增長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結構的調整提高了資源配置效率從而促進了經濟增長、人力資本外溢效應促進了經濟增長、制度創新促進了經濟增長。
葛守昆、李慧[2](2010)針對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忽視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變量因素,如制度變量、需求變量、環境變量等的局限性,建立了一個引入制度因素、有效需求和環境因素的理論框架,對原有的生產函數和經濟增長的目標函數進行了修正。其結論是:①突出制度創新對經濟增長的決定作用;②改變經濟增長的目標函數;③重視需求合理性對經濟增長的引導作用;④將環境指數納入經濟增長的重要指標。
朱賀[3](2009)基于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建立經濟計量模型研究分析了包含人力資本變量的中國經濟增長問題。其結論是:①從全國范圍看,人力資本的增長率對經濟增長率的作用有著上升趨勢。②我國當前的經濟增長主要是由投資引起的,是典型的投資驅動性經濟增長方式。③在我國未來的長期經濟中,物質資本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將越來越弱,而人力資本所起的作用將持續加強。
豐雷、魏麗、蔣妍[4](2008)建立一個引入土地要素的擴展的索洛增長模型。其估計結果表明:從全國來看,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最大(81.88%),其次為土地(11.01%),勞動的貢獻最小(7.11%)。從不同地區來看:①經濟發達的東部地區,經濟增長主要來源于資本的貢獻 (87.62%)。②中部地區土地要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17.66%)顯著高于東、西部地區,增加土地投入有利于促進中部地區的經濟增長。③西部地區勞動對經濟增長的貢獻(14.93%)明顯高于東、中部地區,增加勞動投入有利于促進西部地區的經濟增長。
封永剛[5]等(2017)從偏向性技術進步和要素投入增長視角分解中國經濟增長動力,擴展了索洛增長模型重構中國經濟增長動力分解框架,發現1978—2015年要素投入增長對于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支持總體弱于偏向性技術進步,偏向性技術進步與要素投入發生了動力轉化。認為資本積累速度下滑、人口紅利的消失及資本偏向性技術減慢是造成我國經濟增速下滑的主要原因。
2.聚焦于一個或者少數因素對中國經濟增長貢獻的分析
Jiang Haizheng[6]等(2009)認為中國的改革措施對TFP具有一次性貢獻,如今中國需要使改革適應經濟持續增長的需要。市場化、所有制結構的變革以及開放政策的實施改善了中國企業的運行環境,但是下一步的改革需要中國轉向全面市場經濟。Eswar.S.Prasad[7]等(2006)認為中國30多年來的雙軌制改革取得了極大成功,但是隨著形勢的發展需要向單軌制轉換。John Whalley[8]等(2010)認為外資在中國經濟增長過程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金玉國[9](2001)設計了四個制度變量——非國有化率、市場化指數、對外開放度和財政收入占GDP的比重來探討宏觀制度變遷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通過比較這些變量,每變化一個百分比引致的GDP增長率得出以下結論:國有化—市場化—對外開放,是三個緊密相連的宏觀制度變遷的內容,由于在這三個方面仍有較大的制度創新空間,所以未來一段時間內,它們仍是我國經濟增長的一個重要動力來源。張平[10](2008)認為一國的發展都與其經濟增長的階段高度相關。中國仍處在下凹形的增長曲線上,學習效應很強,但結構必須轉換、技術演進模式需要調整,這是因為下凹形的指數增長路徑是不收斂、不可持續的。必須努力利用好這一趕超時期,做好轉型,避免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應該明確我們趕超路徑的扭曲性質,并積極調整它。王化民、李角奇[11](2010)分別對中國改革開放以來要素投入、需求和三次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與拉動率進行實證分析。其結果是:資本驅動特征仍然顯著,而且在近年來有所強化;二次產業對經濟增長貢獻與拉動較大,一次、三次產業尤其是一次產業對經濟增長貢獻和拉動不足;投資對經濟增長貢獻與拉動較大,消費對經濟增長貢獻與拉動不足,外需增長貢獻與拉動尚不穩定。究其根源,其關鍵在于:一是存在認識誤區和思想障礙,二是存在體制障礙,缺乏有利于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制度環境和長效機制。王哲[12]等(2015)利用Weaver-Thomas評價模型研究了戰略性新興產業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張亨明[13](2015)分析了文化創意產業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朱子云[14](2017)采用指數分析與對數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對中國1980—2014年三次產業數據進行實證研究,探究經濟增長動因結構及轉換趨勢,分析了要素配置效率及產業間要素配置結構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
3.簡要評價
從現有的研究來看,無論是從宏觀上分析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來源還是聚焦于一個或者少數因素對中國經濟增長貢獻的分析的諸多研究均在很大程度上解釋了中國經濟增長問題,但這些研究也存在不足。索洛模型對研究中國經濟增長問題來說,要素劃分過于簡單,沒有區分勞動力和資本以外的因素,這難以找到提高TFP及經濟增長的真正源泉。邱曉華等的模型相對于索洛模型而言有了很大的進步,該模型在索洛模型的基礎上增加了反映中國實際的變量,更好地切合了中國實際,本文的模型就是從該模型發展而來,但有以下幾方面的區別:第一,中國產業結構調整不是簡單地體現為農業比重的下降,而是體現為工業化進程的不斷深入,工業化才是三次產業中拉動經濟增長的主力,因此應突出工業化的作用。第二,模型中一些解釋變量的具體指標過于簡單,以人力資本為例,以高中畢業生占就業人口的比例作為人力資本指標,這已經不符合近年來中國大量受過高等教育的勞動者進入勞動力市場的事實并且忽略了全日制教育以外的人力資本積累。實際上近年來已經發展出不少估計人力資本存量的更完善的方法并且產生了估計結果,本文認為應該采用這些更加完善的數據。第三,制度變量應該是一個多變量組合體,而不能用單一變量替代。其他幾個模型沒有完全包含重要變量,如葛守昆、李慧(2010)就缺乏對人力資本的分析,朱賀(2009)、豐雷、魏麗、蔣妍(2008)等則缺乏對制度因素、技術進步等的分析,封永剛(2017)等缺乏對制度因素的分析。聚焦于一個或者少數因素對中國經濟增長貢獻對他們所研究的變量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分析得比較透徹,但從單一變量入手只能定性地確認該變量對中國經濟增長有否貢獻,這是其缺陷。本文針對上述不足,對其進行必要修正,以力求克服已有研究的一些缺陷。
本文的理論框架是新古典增長理論范式,即索洛(1956)的新古典增長模型。不過本研究的模型是對其進行擴展和改變后形成的。首先對于技術進步,這里放棄了原模型的假定,轉而認為索洛剩余沒有區分出技術進步與其他因素,故這里力圖尋找一個可觀測變量來度量技術進步,因此將其單獨提出。另外本研究加入了人力資本、制度變量以及工業化率幾個新變量。因此這里的模型為:
Y=KαLβAθHδZDρGYε
其中Y為國內生產總值,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K為物質資本存量,數據來源于王小魯、樊綱、劉鵬(2009)的測算;L為就業人員數量,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A為技術進步,在這里以單位GDP能耗的下降來表示,各種能源折算成標準煤來統一度量,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能源統計年鑒》;H為人力資本存量,數據來源于焦斌龍、焦志明(2010)對中國人力資本存量的估算;ZD為制度變量,這里以非國有化率即非國有企業增加值占工業增加值的百分比代表,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GY為工業化率即工業增加值占GDP的百分比,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所有以貨幣表示的變量均折算為1978年不變價格數據。各變量具體數值如表1所示。

表1各變量的具體數值
續表

年份Y(億元)K(億元)L(萬人)H(億元)ZD(%)GY(%)A(噸/萬元)19911121321712654917417.134437.139.2619921280923760661528286.034838.28.5219931459526611668089236.775340.157.95199416505300486745510228.166340.427.44199518310337946806511369.946641.047.16199620143378346895012699.626441.376.71199722013420056982013871.836841.696.17199823738468057063715710.337240.315.74199925549516477139417586.846739.995.50200027700568337208519632.46540.355.25200130000627137302521975.26439.745.01200232727697747374024712.346439.424.87200336007791827443227737.16440.455.10200439638907627520031011.656340.795.392005437721055977582534662.256641.765.392006488711240097640038740.676942.215.292007547041462147699043190.237041.585.132008648901676007704645307.1871.6641.484.492009698771960617751048662.6273.2639.674.392010820822301497838852018.0573.3940.033.962011962092697707857955373.4873.8239.843.6220121064043187397889458728.9274.0538.443.4020131162433741337930062084.3574.3337.043.232014125763435244 7969065682.0776.5436.882.802015134566502543 8009169082.8277.5134.322.492016145211585717 8069472483.5778.4733.312.18
鑒于本模型中各指標度量單位以及數值差異巨大,這里采用雙對數變形,對兩邊同時取自然對數得:
lnY=αlnK+βlnL+θlnA+δlnH+ρlnZD+εlnGY
采用有截距回歸模型,則為:
lnY=C+αlnK+βlnL+θlnA+δlnH+ρlnZD+εlnGY


表2回歸結果
注:“***”表示1%的顯著性水平,“**”表示5%的顯著性水平
需要說明的是模型中用單位GDP能耗的下降代表技術進步,進入回歸方程中的變量實際為單位能耗,因此它與技術進步負相關,故技術進步的系數為負值,符合理論與經濟實踐。
1.結果分析
從表1的相關統計量可以看出模型的擬合效果較好。從各變量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看,除了常數項和人力資本不顯著以外,其他變量對經濟增長均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在對經濟增長起促進作用的變量中,固定資本積累、工業化、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最顯著,其顯著性水平達到1%,勞動力增長的顯著性水平為5%,非國有化對經濟增長作用的顯著性水平為10%。
從中我們可以得到以下結論:第一,投資仍然是中國經濟增長最重要的動力;第二,從投資和就業的增長彈性系數看,中國經濟呈現出規模報酬遞減的特征;第三,把技術進步與投資、就業和人力資本的增長彈性及其顯著性結合起來,可以看出中國的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但是其表現為資本體現式技術進步,即技術進步主要通過改善資本品的質量來促進技術進步;第四,以產權制度改革為代表的制度變遷以及工業化進程對經濟增長均有較顯著的促進作用。
2.原因探析
關于投資是中國經濟增長最重要的動力,現有的研究已經形成共識。由于種種原因,中國國內消費需求拉動不足,經濟就只能依靠投資和出口拉動,而我國出口的產品從改革開放初期以初級產品為主到現在以組裝加工產品為主,其共同特點是技術含量低、附加值低、物耗高,為了拉動經濟必須大量出口。這造成出口部門也必須不斷追加投資、擴大產能,進一步提高投資對于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
對于中國資本積累和勞動投入呈現規模收益遞減這點也不難理解。從圖1可以看出在改革開放以來的大多數年份中國資本積累的增長率超過實際GDP的增長率并且近年來的差距在迅速擴大,從數字上就能直觀地看出規模報酬遞減的趨勢。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這些年中國經濟增長方式屬于粗放式、外延式增長,技術水平相對落后,勞動生產率低下,物質消耗很大。

圖1 幾個重要變量的增長
對于中國的技術進步呈現資本體現式特點,我們首先可以從圖1顯示的趨勢獲得一個直觀感覺。圖中顯示經濟增長的同時,人力資本積累的增長率是逐漸下降的。這表明人力資本供給方面缺乏動力。在需求方面,如前文所示,中國的整體生產技術水平十分落后,這個時候技術進步一方面體現為技術裝備驅逐勞動力,經濟增長的就業促進作用不強;另一方面體現為對高素質勞動力需求不多。這個階段盡管技術在進步,但是那些技術裝備只需要勞動者接受簡單的訓練就可以掌握(這可以解釋本文中人力資本增長彈性系數不顯著的回歸結果),而對技術裝備和勞動者素質要求都很高的高技術產業僅占工業總產值的10%左右。這就造成了技術進步只促進了機器設備的改善,其帶來的生產力增長對勞動者數量和素質均沒有太多額外需求,這就是資本體現式技術進步的內在原因。
以產權制度改革為代表的制度變遷對中國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體現在:產權結構多元化和市場機制的引入對國有企業形成了一定的競爭壓力,迫使其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改革調整、提高效率,更重要的是非國有經濟部門能夠更加積極主動地按照市場經濟規律進行生產經營活動,表現出了更大的活力。以1999年為例,當年國有企業資產占總資產額的54%(數據來自高寒松[15]2001),但國有企業增加值僅占工業增加值的33%。因此非國有經濟部門活力更強,它們的成長壯大自然會促進中國經濟增長。
工業化對中國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體現在工業部門是這些年拉動中國投資、就業的主要力量,同時技術進步也主要是工業部門技術的快速進步,農業和第三產業的技術進步則緩慢得多。制度變革的重點也是工業部門。工業化與中國經濟增長的相關性相當高,工業化進程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來源。
1.結論
綜合以上結果可知,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增長屬于粗放型增長模式,固定資產投資、勞動力投入、資本體現式技術進步、制度變遷和工業化進程是推動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
但是這些中國經濟的傳統動力存在著嚴重問題。過度依賴投資導致落后產能增長過快、產業結構不合理、資源消耗大、環境污染嚴重等問題;在勞動力問題上,盡管過去依靠大量勞動力投入帶來了可觀的經濟增長,但是這種趨勢顯然不可持續,眾多研究表明中國的人口紅利即使沒有耗盡,也所剩無幾,所以勞動力的大規模投入也將難以為繼;資本體現式技術進步是低水平的技術進步,并且它還影響人力資本需求,這是導致中國近年勞動收入份額下降的一個重要原因;產權制度改革和工業化也難以進一步進行規模擴張。所以中國經濟增長的傳統動力要么面臨問題,要么即將耗盡。因此尋找新的經濟增長動力已經刻不容緩。
2.政策含義
為了克服傳統經濟增長模式存在的問題,尋找新的增長動力,需要進行整體規劃。
首先,要逐步實現產業結構高度化和各產業的現代化。我國目前的產業結構尚處在“二三一”的階段,要逐步過渡到“三二一”的高級階段,使第三產業成為經濟的主體。大力發展現代服務業,這是實現服務業現代化、增加人力資本需求,變資本體現式技術進步為勞動體現式技術進步的重要手段。走新型工業化道路,這是實現工業部門現代化,進一步推進工業化進程的必由之路。要優先發展信息等高技術產業以及基礎產業,使工業部門的技術進步由資本體現式向資本、勞動同時體現的方式過渡。同時要加快裝備制造業的技術升級和傳統產業的技術改造,對于不具備改造價值的落后產能可逐漸通過淘汰或產業轉移的方式處理掉。要努力在技術裝備、生產經營模式等方面加速農業現代化進程。
其次,合理調節固定資產投資規模,優化投資結構。要把資源和資金重點投向高技術產業、必要的基礎設施建設領域和基礎科學研究等重點部門,控制低水平投資、嚴格限制落后產能投資,合理調節投資規模,防止投資導致的過熱問題。
再次,政府應該和民間共同推動人力資本投資,除了加快高等教育與勞動力市場的對接、提高高等教育的教學質量外,還應更加重視職業教育的發展,優化其發展環境,使更多勞動者成為具有較高人力資本、適應現代產業的合格勞動力。
最后,要加快制度改革,在國有企業改革方面,在國有企業比重已經不可能再大幅度下降的情況下,應該重點加快國有企業治理結構和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提高國有企業的效率。同時要加快政治體制等改革,為盡快建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環境,充分發揮市場活力提供體制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