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發展理念下FDI對環境影響的實證分析

王麗娜

[摘 要] 綠色發展理念下，實現經濟、環境協調發展是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河南省引資規模擴大促進了經濟增長，但是否對環境帶來負面影響尚有待驗證，由于外資引入主要集中在第二產業，尤其是制造業，鑒于此，利用歷年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三廢數據進行相關性分析、數據平穩性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后發現，外資的引入在一定程度上帶來工業廢氣排放量的增加，外資的引入和工業廢水的排放及固體廢棄物產生之間則沒有明顯的相關性，以此提出從優化外資利用產業和行業結構、提高引進外資質量、加快省內第三產業發展及加大環保監督檢查力度等實現外資和環境協調發展的建議，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 綠色發展;外商直接投資;環境污染;格蘭杰檢驗

[中圖分類號] F124.5[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9-6043（2019）05-0122-03

Abstract： Under the concept of green development，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environment is an important way to promote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expansion of the scale of FDI in Henan province has promoted the economic growth， but whether it has a negative impact on the environment remains to be verified. FDI mainly focuses on the secondary industry， especially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view of this ，a correlation analysis， ? data stationarity test and Granger causality test are conducted by using FDI and industrial waste data over the years. 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introduction of FDI brings about the increase of industrial waste gas to a certain extent， however， there is no obvious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introduction of foreign capital， the discharge of industrial waste water and the production of solid wast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to realiz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foreign capital and environment， such as optimizing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of foreign capital utilization，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foreign capital introduction， speeding up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ertiary industry in the province and strengthening the supervision and inspection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so as to promot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economy.

Key words： green development， FDI，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Granger causality test

一、引言

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將綠色發展作為我國發展全局的一個重要理念，隨著環境保護要求的提高，綠色發展逐漸成為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重要標準和指導。河南省作為一個農業大省，近年來已逐漸發展成為一個工業大省，依托資源優勢和區位優勢，伴隨著投資環境的改善和優惠政策的實施，引進外資規模不斷擴大，經濟以7%左右的速度在增長，伴隨而來的是較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基于此，以綠色發展理念為指導，探討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資與環境污染之間的關系就顯得尤為重要。本文主要對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資的現狀和環境污染情況進行分析，通過實證分析探討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污染之間的關系，以探求綠色發展理念下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和諧發展的相關策略，促進河南省經濟、環境高質量發展。

二、相關研究回顧

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的影響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負面的，國內外學者對此問題進行研究，得出了不同的觀點。比如，Birdsall and Wheeler（1993）就認為東道國引進外商直接投資的同時也引進了先進的治污技術，這樣東道國和投資國的環境標準逐漸統一，有利于東道國環境污染的減少，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的影響是有利的[1];張晶，薛建峰（2014）通過構建聯立方程模型，分析檢驗了FDI與經濟增長和二氧化碳之間的關系，發現FDI流入會促進經濟增長，同時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二氧化碳的排放，說明FDI對于環境保護是有利的[2];韓永輝，鄒建華（2015）利用珠三角九市1999-2012年面板數據，研究發現外資質量特征和數量一樣都會促進環境改善[3]。而Robert，H.etc（2005）通過分析世界100個左右國家的相關數據發現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國家，外資的增加會導致工業二氧化碳的增加[4]，我國的欽曉雙，孫成浩（2012）使用差分GMM方法，通過對我國過去二十年間FDI流入所帶來的環境效應進行檢驗，發現外資流入對我國環境形成不利影響，并隨時間推移輕微惡化[5];劉飛宇，趙愛清（2016）則通過對FDI對城市環境污染的效應進行檢驗發現，FDI的進入對我國城市環境污染確實具有不利影響[6]。Grossman和Krueger（1991）認為貿易對環境的影響是復雜的，可以從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和技術效應等方面來分析，后來很多學者將此分析框架和方法應用到了FDI和環境關系的分析中[7]，如JieHe（2006）的分析驗證了外商直接投資雖然對環境有負面影響，但影響非常小[8]，方玲（2014）認為外商直接投資的規模效應加劇了皖江城市帶的環境污染，結構效應則減輕了環境污染，技術效應也加重了環境污染[9]。在國內外相關理論研究的基礎上，本文主要分析河南省吸收外商直接投資為環境所帶來的影響，這種影響可能是正的，也可能是負的，也可能不存在，因此首先對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污染指標之間的相關性進行分析，然后進行實證檢驗，驗證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的具體影響。

三、變量的選取、樣本的選擇、數據的來源

外商直接投資的引進在促進外貿進出口，推動產業升級，帶動本地就業的同時，也促進了河南省企業環保技術水平的提高，但由于河南省引進外商直接投資主要集中在第二產業，尤其是第二產業中的制造業，因此外商直接投資的引入也有可能帶來工業廢棄物的增長，但是否確實如此，需要通過實證研究進行進一步分析。

本文主要分析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帶來的影響，因此外商直接投資數據擬使用實際利用外資額，由于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資主要流向第二產業中的制造業、電力、采礦業等環境污染較嚴重的部門，因此環境數據基于數據可得性、相對準確性等原因擬使用工業廢氣排放量、工業廢水排放量和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相關數據，樣本則基于模型分析的需要和數據可得性原因，選擇河南省1985年至2017年相關時間序列數據，其中實際利用外資數據主要來源于河南統計年鑒，工業三廢數據主要來源于河南統計年鑒、河南省環境統計年報以及中國統計年鑒等。在實證分析使用的數據中，實際利用外資額計量單位為萬美元，工業廢氣排放量計量單位為億標立方米，工業廢水排放量為億噸，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計量單位為萬噸，由于數據單位不統一，為消除異方差的影響，使數據更加平穩，但又不改變時間序列數據的性質，本文擬對所有數據進行對數處理后再進行實證分析。為分析方便，接下來的實證分析中將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額指標定義為X，工業廢氣排放量指標定義為Y1，工業廢水排放量指標定義為Y2，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指標定義為Y3，則取對數后的分析數據分別定義為lnX、lnY1、lnY2和lnY3。

四、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影響的實證分析

為驗證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廢棄物排放量之間的關系，實證分析首先對FDI和工業三廢之間的相關系數進行分析，尋找他們之間的一般相關性，在此基礎上進行時間序列數據平穩性檢驗，基于平穩性檢驗通過協整分析與格蘭杰因果檢驗進一步驗證FDI對工業污染的影響。

（一）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的相關性分析

基于相關理論可知，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污染指標之間可能存在相關性，此處應用相關系數P對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三廢污染指標之間的相關性進行分析，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從結果看，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廢氣排放量及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之間有較強的相關性，且是正的相關性，而與工業廢水排放量之間顯示出較弱的負相關性，說明外商直接投資的利用有可能導致工業廢氣和固體廢棄物的增加。

（二）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影響的實證檢驗

實證檢驗部分主要驗證外商直接投資和河南省環境污染之間的關系，這種關系的表現是多樣的，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的影響有可能是正面的，也有可能是負面的，有必要進行進一步分析。由于時間序列數據均有可能存在不穩定性，為防止偽回歸現象，本文首先對數據進行平穩性檢驗，在檢驗的基礎上對于同階單整不穩定數據進行協整分析，驗證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污染之間是否存在長期穩定關系，如存在穩定關系則進行格蘭杰檢驗，分析外商直接投資的變化是否能夠有效解釋環境污染的變化，進而得到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污染之間的關系結果。

1.數據平穩性檢驗

對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實證分析之前需要檢驗數據的穩定性，數據平穩性檢驗方法有ERS檢驗、ADF檢驗、PP檢驗等檢驗方法，本文主要使用ADF檢驗方法。使用Eviews軟件采用ADF檢驗方法進行檢驗，并根據AIC和SC準則判斷最優滯后階數，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從表2來看，四個變量中lnX（實際利用外資額取對數）和lnY1（工業廢氣排放量取對數）為平穩序列數據，lnY2（工業廢水排放量取對數）和lnY3（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取對數）為不平穩序列數據，但lnY2和lnY3的一階差分則都是平穩序列，原始對數數據屬于一階單整，即I（1），由于LnX為自變量且是平穩數據，因變量中LnY1為平穩的，其他兩項均是一階單整數列，自變量lnX和因變量lnY2、lnY3不符合協整檢驗必須是同階單整的條件，無法利用協整檢驗，檢驗他們之間是否存在長期均衡關系，但可以直接對平穩序列數據進行因果檢驗，驗證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廢氣排放量之間的關系。

2.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要求數據必須是平穩的，由于分析使用的數據是取對數后的數據，且實際利用外資額LnX和LnY1均是平穩序列數據，因此此處可以直接使用格蘭杰因果檢驗檢驗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廢氣排放量之間的關系，具體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從表3可以看到，在5%的顯著水平下，只有滯后1期時，lnX是lnY1的格蘭杰原因，滯后2和3期時，lnY1是lnX的格蘭杰原因;在10%的顯著水平下，滯后1期時，lnX是lnY1的格蘭杰原因，但lnY1不是是lnX的格蘭杰原因;滯后2和3期時，lnX不是lnY1的格蘭杰原因，但lnY1是lnX的格蘭杰原因;滯后4期時，因果關系均不存在;滯后5期時，在10%的顯著水平下，lnX不是lnY1的格蘭杰原因，但lnY1是lnX的格蘭杰原因。因此，綜合分析來看，在5%的顯著水平下，滯后1期時，河南省外商直接投資變化可以解釋工業廢氣排放量的變化，即隨著外商直接投資的增加，工業廢氣排放里會有所增長;同理，在5%的顯著水平下，滯后2期和3期時，工業廢氣排放量的變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釋外商直接投資的變化，在10%的顯著水平下，滯后5期時會有同樣情況發生，說明河南省工業廢氣排放量的增長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吸引了外資的進入，這可能是由于工業廢氣排放量的增長有部分是因為國內省外產業轉移引起的，而省內工業發展水平的提高反而引起了外資更多的進入。由于本文主要討論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的影響，因此重點關注外商直接投資對工業廢氣排放的影響。

根據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廢氣排放量之間關系檢驗的結果，可以構建他們之間的簡單線性方程為：lnY1=5.798022+0.313305lnX，即外商直接投資每增加1%，工業廢氣排放量就可能增加0.313305%。由此可以說明，外商直接投資指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釋河南省工業廢氣排放量指標的變化，外商直接投資對河南省環境有一定的負面影響，其流入會帶來一定的環境惡化，但影響效果比較有限。

（三）實證分析結果

通過對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發現，河南省引進外商直接投資在促進了經濟增長，穩定就業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定的工業污染問題。一是根據相關性分析結果，外商直接投資和河南省工業廢氣排放量、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之間存在著相關性，而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廢水排放量之間沒有相關關系;二是數據平穩性檢驗結果顯示，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廢氣排放量指標相對較穩定，他們之間具有長期的均衡關系，而工業廢水排放量及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數據不穩定，無法驗證外商直接投資和工業廢水及固體廢棄物之間是否存在長期的均衡關系;三是根據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外商直接投資的引入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是工業廢氣排放量增加的格蘭杰原因，但工業廢氣排放量增加也可能是外商直接投資引入的格蘭杰原因，并且外商直接投資對工業廢氣排放的影響效果較有限，這和河南省現實情況較相符，河南省環境污染較嚴重一部分原因也可能是國內資本轉移所引起的。

五、結論及建議

基于以上分析，綠色發展理念下，河南省引進外資對環境產生了一定的負面影響，尤其是會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工業廢氣污染物的排放，但這種影響是有限的，結合河南省仍然是一個農業大省，工業發展大而不強的發展情況，河南省應合理調節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之間的關系，在繼續積極吸引、鼓勵外資進入的同時，合理引導外資流入低污染、低消耗的產業和行業，尤其是第三產業和高新技術行業，并提高引進外資質量，在《外商投資法》的指導下逐步建立和完善結合省情實際的省內法律法規，加強對外資企業的環保監察力度，同時加大第三產業發展力度，在利用外資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的同時，優化產業結構，實現經濟綠色、高質量發展。

[參考文獻]

[1]Birdsall N，D.Wheller.Trade Policy and Pollution in Lation American：Where are the Pollution Haven？[J]. Journal of 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 1993（2）：137-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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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韓永輝，鄒建華.引資轉型，FDI質量與環境污染一來自珠三角九市的經驗證據[J].國際貿易問題，2015（7）：108-167.

[4]Robert，Lee，Bala，Matthew.FDI and pollution：a granger causality test using panel data[J]. Journal of Internationnal Development，2005，17（3）：311-317.

[5]欽曉雙，孫成浩.FDI環境效應的測度與分析—基于1991-2010年中國省級面板數據分析[J].南大商學評論，2013（1）：37-56.

[6]劉飛宇，趙愛清.外商直接投資對城市環境污染的效應檢驗——基于我國285個城市面板數據的實證研究[J].國際貿易問題，2016（5）：130-141.

[7]Grossman & Krueger.Environmental.Impacts of the 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R].Working Paper，1991.

[8]Jie He.Pollution Haven Hypothesis and Envionmental Impacts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the Case of Industrial Emission of Sulfur Dionxide in Chinese Procinces[J].Ecological Economics，2006，60（1）：228-245.

[9]方玲.皖江城市帶FDI對環境污染的影響分析[J].統計與決策，2014（8）：142-144.

[責任編輯：王鳳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