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本刊記者 姚 飛 通訊員 王曉虹

庫都爾林業局技術員彭春林父子

烏爾旗漢林業局防火員張曉宇

綽爾林業局瞭望員鄭洪山
廣袤無垠的大興安嶺,是林區人民賴以生存的家園,這里凝結著他們的激情與汗水、寄托著他們世代追逐的夢想。在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的建設史上,留下了一串串閃亮的名字:有革命戰爭中立過功勛、為林區開發建設做出突出貢獻的王殿興等老一代優秀共產黨員;有奉獻林區、舍己救人的張力、何志等革命烈士、優秀黨員干部;有將畢生精力獻給林區開發建設事業,臨終將全部財物交給黨組織的優秀共產黨員崔曾女;有十八年如一日、堅守在人跡罕至的摩天嶺森林防火瞭望塔,守望綠色、護衛林海的優秀共產黨員顏士文……
一直以來,一代代共產黨人帶領林區廣大職工群眾櫛風沐雨、臥雪爬冰,奮戰在林區改革、森林防火、生態管護、營林生產的第一線。直到現在,關于奮斗與筑夢的故事,仍然在莽莽林海中續寫著、流傳著。
又到了防火季,烏爾旗漢林業局烏爾旗漢林場副主任張曉宇已經連續59天沒回家了。他工作的林場離家有26公里,路是砂石路,手機沒有信號,去年才通了長電。每年防火季,他都要24小時守在林場,3個月不能回家。今年是他在林區工作的第20個年頭,也是他入黨的第17個年頭。
張曉宇的妻子也是一名林業工人,說起9年前的那件事,她不由落下了眼淚。2010年4月的一天,9歲的兒子突發周期性嘔吐綜合癥,整整兩天除了昏睡就是嘔吐,驚慌失措的妻子在晚上10點多終于撥通了林場調度室里唯一的微波電話,電話一接通,就著急地哭了起來。張曉宇說:“當時我也很著急,但是春季防火,一人一崗,你離開了,這個崗位就空缺了,稍有疏忽,后果不堪設想。”無奈之下,他只能給親戚朋友打電話尋求幫助,連夜將孩子送到70多公里外的牙克石醫院。直到10多天后,林場下了一場大雪,緩解了火險,他才急急忙忙趕到醫院。
烏爾旗漢林場東南方向100公里左右,是林業局所屬9個林場中距離局址最遠的溫庫吐林場,職工們用“一米一坑,一坑一米”來形容坑坑洼洼的砂石路,120公里的路程開車來回就需要七、八個小時。于德濤是溫庫吐林場主任,和張曉宇一樣,他也是一名老黨員,從防火期開始,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回家,連換洗的衣服也找不出來了。5月18日,林業局的防火飛機從他所在的林場起飛進行空中巡護,中途在局址停留20分鐘,為了不影響林場防火值班,于德濤搭著巡護飛機匆匆到家取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都顧不上和家人見個面,又匆匆忙忙趕回了林場。
于德濤、張曉宇只是千千萬萬林業工人的縮影,他們以林為家,以綠為榮,正是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默默守護,才成就了大興安嶺這片最美的綠。
60年,三代人,一片林。今年是彭家銀來到林區的第60個年頭,他的大兒子彭春林是名副其實的“林二代”,讓他感到驕傲的是,孫子彭興偉也接過了接力棒,成為地地道道的“林三代”。
彭家銀是庫都爾第一批林業工人,1959年,20歲的他背起行囊來到這里,投身到火熱的林業開發建設中。一輩子都在和樹木打交道的彭家銀記憶中滿滿都是“一手栽樹、一手砍樹,右手栽樹、左手砍樹”的場景。冬天的庫都爾,幾近零下40度,他們穿著厚厚的棉襖棉褲,頭戴狗皮帽子,趟著齊腰深的雪徒步進山撫育樹苗。
因為對這片森林的熱愛,彭家銀給兒子取名彭春林,寓意著像春天的樹木一樣茁壯成長。現在的彭春林,已經是當地小有名氣的造林專家,從1984年到現在,他走遍了庫都爾林業局的每一片土地,用兒子彭興偉的話說,“他什么都懂,就是林區活地圖”。為了找到合適的種植場地,他一年四季奔波于山林,僅僅一夏天就能穿壞4雙黃膠鞋和30多雙棉襪子。每逢驗收造林地塊,他就跟著小工隊上山生產,住工棚、喝雪水、啃咸菜、吃冷飯;秋天挖坑、冬季運苗、春季植樹、夏季撫育,牛虻蜱蟲叮咬是家常便飯。但只要看見苗成樹、樹成林,他心里就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1996年3月24日,對于彭春林來說,是個特別重要的日子,這一天,他正式成為一名共產黨員。在他的影響下,2013年,兒子彭興偉也遞交了入黨申請書。彭興偉說:“父親一直是我最佩服的人,現在,他還是我營林業務上的師傅。”
自打接過父親的接力棒,彭興偉便每天跟隨父親巡山找場地、育苗造林。“雖然還有幾年就退休了,但是我的任務還沒結束,我得把兒子帶出來。” 彭春林說。
大黑山,海拔1602米,是呼倫貝爾市第一高峰。山上高寒、風大,樹長不高,幾乎不超過10米。在山頂,有一座瞭望塔,塔高22米,攀上高塔,人在半空搖,云在腳下漂。瞭望員鄭洪山就常年堅守在這里。
到今年,51歲的鄭洪山從事防火瞭望工作整整33個年頭,他熟知這里的每個溝系、每個林班。鄭洪山還依稀記得,18歲的他剛參加工作,就申請去條件最為艱苦的大黑山當了一名瞭望員,瞭望站沒有通訊,沒有電力,沒有人跡,喝水要從10多公里外拉到山下,所有物資都要自己背上山,可他一干就是33年。大家都說這小子有點傻,他卻說,“我是林區的孩子,我要守好這座山,看好這片林。”
有一次,山上接連打干雷,剛下塔的鄭洪山立刻爬上高塔細心檢查火險,因為他的及時報告,五一六支叉線雷擊火被迅速撲滅。
鄭洪山住過帳篷、板夾泥房、小磚房,吃過雪水、冰疙瘩,直到現在,他每次上山都要帶上10多天口糧,整整走上兩三個小時。山路泥濘濕滑,絆倒磕碰是常有的事。鄭洪山說:“現在條件好多了,水直接就能從山下拉上來。到了晚上,山上的小黑屋也變得亮堂了,還能看上電視呢。”
瞭望站分兩班倒,10天一倒班,一班兩個人,瞭望員每天要在塔上呆上13個小時,每隔兩三分鐘還要瞭望巡查一次。山上風大,他們不敢生火做飯,常常是一碗泡面、一些糕點就解決了。
2015年,47歲的鄭洪山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說:“以前我不敢提交申請書,是覺得自己和周圍的黨員還差得很遠,經過這些年的不斷努力,我才鼓足了勇氣。有一天我真的退休了,單位如果還需要我,我就再回來當瞭望員!”
在大興安嶺林管局的232個防火瞭望塔,有800多名像鄭洪山一樣的瞭望員常年在大山深處守望著這片森林。他們用一雙雙火眼金晴,時刻守護著生機盎然的浩瀚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