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卷煙消費者吸煙行為分析

黃菲，余其昌，孔浩輝，吳君章，賴燕華，陳志鴻，陳森林，陳翠玲，歐陽璐斯

廣東中煙工業有限責任公司，技術中心，廣州市荔灣區東沙環翠南路88號 510385

目前，包括中國在內的大多數國家，均采用ISO 3308: 2012[1]和ISO 4387: 2000[2]測定卷煙煙氣的釋放量。ISO 3308: 2012標準指出，“任何抽吸模式均不能代表人類的抽吸行為”，然而“煙氣測試有助于卷煙煙氣釋放特征設計和管理的需要”[1]。但世界衛生組織（WHO）有關專家對這些標準提出了質疑，認為其所設定的吸煙機抽吸參數并不能代表消費者抽吸行為的平均水平，因而誤導了消費者[3-7]。為此，WHO煙草實驗室網絡（TobLabNet）發布了《標準操作程序01》官方方法[8]，提高了機器吸入煙氣總量，并否定了“濾嘴打孔”的降焦作用[9]。為了解《標準操作程序01》方法是否適用于表征廣東省消費者的卷煙抽吸行為，黃菲等采用訪問調查的方式，用吸煙行為記錄儀采集了400多名志愿者的吸煙行為參數，分析并發現了“低焦油卷煙消費者的煙氣吸入總量明顯低于中高焦油卷煙消費者”等廣東卷煙消費者吸煙行為規律[10]。然而，在對吸煙行為記錄儀采集數據做進一步分析時發現，訪問調查中所收集到的卷煙消費者抽吸口數、抽吸頻率、煙蒂長度等參數，與其他地區采集數據間存在極大差距[10-11]。為了解“濾嘴打孔”降焦技術是否適用，驗證訪問調查數據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展開與其它地區卷煙消費者吸煙行為、及不同吸煙機檢測方案的對比分析，本研究特展開廣東地區消費者吸煙行為的街頭調查。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試劑和儀器

在廣東地區不同地點收集到的各類煙蒂（樣品數據及收集地點見表3）。

儀器設備：鋼尺（15 cm，長城）；秒表。

1.2 方法

1.2.1 手持煙、口含煙位置的調查

采用街頭調查的方式，從旁觀察、記錄自然吸煙狀態下消費者的持煙方式（手持煙位置、口含煙位置）。在進行消費者手持煙和口含煙位置調查時，為方便觀測和統計，將手持煙的位置分為三個檔次：A位置、20 mm以內，B位置、20～30 mm，C位置、30 mm以外；對口含煙的位置也分為三個檔次：A位置、5 mm以內，B位置、5～10 mm，C位置、10 mm以外。具體位置劃分見圖1和圖2。

圖1 手持煙位置示意圖Fig.1 hand position for holding a cigarette

圖2 口含煙位置示意圖Fig.2 Mouth position for holding a cigarette

1.2.2 吸煙行為參數調查

以不影響吸煙者正在進行的行為和注意力為基礎，對自然吸煙狀態下消費者的吸煙行為進行街頭調查。由調查人員采用從旁觀察的方式，借助秒表等工具記錄消費者一支煙的抽吸口數和抽吸時長，從而計算出其卷煙抽吸頻率。

1.2.3 煙蒂長度測定

在不同地點收集消費者抽吸完成后遺落的煙蒂，而后測量、記錄濾棒、接裝紙和煙蒂的長度。其中，未在抽吸后即刻掐滅煙頭、存在陰燃情況的煙蒂，不作記錄。

1.2.4 對照參考數據

以“預約定點調查”階段采用吸煙行為記錄儀獲取的、廣東消費者吸煙行為參數[10]，及中國[12]與歐美各國[7,11,13-16]卷煙消費者的調查數據，作為此次調查分析的對照參考數據。對照參考數據類別包括：口含煙位置，煙蒂長度、抽吸口數、抽吸容量、抽吸頻率、抽吸持續時間、吸入煙氣總量。

1.2.5 數據分析

采用Matlab R2017a軟件，通過P值檢驗、聚類分析（歐式距離法）、及主成分分析，對街頭調查數據不同指標間的相關性和差異性進行分析；并采用相似度分析（夾角余弦法）和基于主成分分析的投影判別法，研究街頭調查數據與訪問調查數據的相似性。

2 結果與討論

2.1 廣東省內卷煙消費者手持煙、口含煙位置的調查

經過在廣東省各地區的調查，共獲取卷煙消費者手持煙和口含煙位置數據962組。其中，使用煙嘴夾持卷煙的事例發現有5起，占總數的0.5%。由于煙嘴持煙孔的深度少于10 mm（通常為5～8 mm），因此采用煙嘴夾持卷煙亦不會造成濾棒透氣孔堵塞。這5組數據，將歸結入口含煙位置“5～10 mm”、手持煙位置“20 mm以內”進行統計。最終，廣東消費者手持及口含煙的位置，其測量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廣東消費者手持煙及口含煙位置統計數據Tab.1 Statistical data on cigarette holding position with hand and mouth for Guangdong consumers

由表1可見：（1）廣東卷煙消費者手持煙位置在20 mm以上的占到了66.5%，口含煙位置在10 mm以內的占比為97.2%。（2）廣東卷煙消費者口含煙位置均值約為6.5 mm，與胡群等[12]所作唇印顯色法的檢測結果（均值7.5 mm）接近，而低于歐美各國的調查結果（均值8.5～11.5 mm）[13-16]。（3）有研究指消費者會有意或無意用手指或嘴唇堵塞濾嘴通風孔[7]，但廣東地區消費者吸煙行為調查的數據顯示，由于卷煙濾嘴打孔位置一般在距離嘴端12～20 mm范圍內，因此被口含覆蓋（透氣孔100%覆蓋）的可能性為2.8%，而被手持覆蓋（透氣孔50%覆蓋）的可能性不到34%。而在所觀察的962個消費者樣本中，未發現故意堵塞濾棒透氣孔的行為。

2.2 廣東地區卷煙消費者日常吸煙行為調查

2.2.1 消費者日常吸煙行為參數調查結果

經過在廣東省各地區的調查，共獲取卷煙消費者日常吸煙行為（抽吸口數和抽吸頻率）數據678組，煙蒂數據1910個，具體情況如表2、表3和圖3所示。

通過對街頭調查的數據進行分析，可以看到：（1）廣東地區消費人群的卷煙抽吸口數約為9.1口，抽吸頻率約為25.6 s/口；不同地點處抽吸口數和抽吸頻率的差異十分明顯，兩項指標的相對標準偏差分別為12.6%和23.6%。

表2 廣東不同區域消費者的吸煙行為調查數據Tab.2 Survey data on smoking behavior of consumers in different regions of Guangdong

表3 廣東不同區域的煙蒂長度調查數據Tab.3 Survey data on cigarette butts length in different regions of Guangdong

（2）廣東地區消費人群的遺留煙蒂長度均值為42.1 mm，相對標準偏差為2.5%；各地收集到的煙蒂，長度極差為3.1 mm，以“濾棒長度+”和“接裝紙長度+”的形式表征則長度極差為3.4 mm和2.7 mm，反映接裝紙長度對遺留煙蒂長度有一定影響。

2.2.2 消費者日常吸煙行為調查數據分析

根據消費者日常吸煙行為參數調查結果，項目組對消費者吸煙行為不同參數間的相關性、及不同區域調查結果的差異性進行分析，結果見表4和圖4～圖5。

圖3 廣東不同區域消費者的卷煙抽吸行為參數比較Fig.3 Comparison of smoking behavior parameters of consumers in different regions of Guangdong

表4 廣東卷煙消費者不同抽吸行為參數間的相關性分析Tab.4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different smoking behavior parameters of Guangdong cigarette consumers

圖4 廣東不同區域消費者吸煙行為的差異性分析（聚類分析圖）Fig.4 Clustering analysis of difference in smoking behaviors among consumers in different regions of Guangdong

圖5 廣東不同區域消費者吸煙行為的差異性分析（主成分分析圖）Fig.5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of difference in smoking behaviors among consumers in different regions of Guangdong

通過對街頭調查數據的分析可以發現：（1）消費者不同吸煙行為參數間存在顯著相關性——不同地點消費者的卷煙抽吸口數，與抽吸頻率及煙蒂長度的調查數據，皆呈現顯著的負相關性。

（2）不同場所處消費者的吸煙行為既存在差異、又存在相似性，可將之歸納為5類：處于放松環境下（如A類場所、室外休閑廣場和室內）的消費者，其吸煙行為相近；而處于限制吸煙環境下（如車站和醫院外、機場和餐廳外、街道上、商場外）的消費者，則采用另一種吸煙行為方式。

（3）環境條件對消費者吸煙行為的限制，將使其加大吸煙力度：5類場所的消費者吸煙行為參數有明顯差異，環境條件限制越大，將促使消費者卷煙抽吸頻率加快、抽吸口數增加，并燃吸更長一段煙支，從而造成單支煙的吸入煙氣總量越大（如E類場所、機場和餐廳外吸煙點處的消費者）；而提供較好的環境條件，使之處于自然放松狀態，消費者的抽吸頻率就會放慢、抽吸口數將減少、遺留煙蒂也會更長（如A類場所、室外休閑廣場和室內吸煙處的統計數據）。

2.2.3 廣東地區卷煙消費者日常吸煙行為與訪問調查檢測數據的比較

采用夾角余弦法和基于主成分分析的投影判別法，將訪問調查期間用吸煙行為記錄儀檢測獲得的數據[10]，與街頭調查數據（表2和表3）進行比較和相似度分析，結果如表5和圖6～圖7所示。

圖6 訪問調查與街頭調查的數據對照Fig.6 Data contrast of interview survey and street survey

圖7 訪問調查結果在區域差異性主成分分析圖上的投影Fig.7 Projection of interview survey results in PC map of regional differences

表5 訪問調查與街頭調查的數據相似度分析（夾角余弦法）Tab.5 Data similarity analysis of interview survey and street survey (included angle cosine method)

從訪問調查暗與訪調查的數據對比可見：（1）圖6顯示，訪問調查（訪談狀態）與街頭調查（自然狀態）下，消費者吸煙后遺留煙蒂長度相近，但兩種狀態下卷煙消費者的抽吸頻率有較明顯不同；訪談狀態下消費者的抽吸頻率，與限制吸煙環境下（如機場或車站處的吸煙點）的調查數據接近，相對偏差約為10%。

（2）表5數據顯示，訪談調查結果與街頭調查數據間存在較大差異，三個抽吸行為參數指標的相似度皆在0.5左右。但在對街頭調查數據進行分類后發現，訪談調查結果與消費者處于局促環境、有明確吸煙需求時的狀態相似，抽吸口數、抽吸頻率、煙蒂長度三項指標的相似度達到了0.84、0.69和0.76。由此驗證了，訪談狀態下的吸煙行為記錄儀檢測數據可一定程度上反映消費者某種自然狀態下的吸煙行為。

（3）圖7顯示，街頭調查數據中環境對吸煙行為限制越大、消費者吸煙需求越大情況下的數據（如E類場所的調查數據），與訪談時獲得的調查數據越為接近；而消費者在休閑狀態下吸煙行為則與訪談調查時的差異最大。因此，訪談調查反映了消費者在有迫切吸煙需求情況下的吸煙行為。

2.3 廣東消費者吸煙行為與歐美情況的對比

結合訪問調查和街頭調查獲得的廣東卷煙消費者吸煙行為數據，并與歐美國家消費者的抽吸行為數據[7，11]進行對比，結果如圖8所示。

圖8 廣東消費者吸煙行為參數與國外的比較Fig.8 Comparison of smoking behavior parameters between Guangdong consumers and foreign smokers

從圖8可以看到：（1）相較于歐美卷煙消費者，廣東消費者的遺留煙蒂長度明顯更長，抽吸口數明顯較低，吸入煙氣總量也更少。（2）廣東卷煙消費者的平均抽吸容量為47.8 ml，略高于歐洲的46.8 mL，而低于美國的50.9 mL。（3）廣東消費者的平均每口抽吸持續時間為1.54秒，明顯低于歐美消費者的1.80秒。（4）廣東消費者的抽吸頻率為25.6 s/口，快于美國的28.7 s/口，而接近于歐洲的24.7 s/口。（5）綜上所述，美國卷煙消費者的抽吸特點如果是“慢（低抽吸頻率）且深（高抽吸容量）”，歐洲消費者則是“快且淺”，中國消費者則介于兩者之間、但更接近于歐洲消費者的“快且淺”。（6）廣東卷煙消費者的煙蒂遺留長度（42 mm）遠大于歐美的25-30 mm，而略低于日本的46 mm[11]；即亞洲消費者的煙蒂留長遠大于歐美地區的。

2.4 廣東卷煙消費者吸煙行為與各標準機器抽吸條件比較

將廣東卷煙消費者的抽吸行為參數與現行各項標準所設定的機器抽吸條件進行比較，結果如表6所示。

由表6數據可見：（1）相較于廣東地區卷煙消費者的吸煙行為調查數據，ISO設定條件的單口抽吸容量明顯偏低，抽吸頻率過慢，致使單位時間內機器吸入的煙氣總量明顯低于消費者的實際吸煙量；但由于ISO方法設定的煙蒂長度明顯較短，因而兩者的單支煙吸入煙氣總量的差距并不大。（2）馬薩諸塞方法的單口抽吸容量和抽吸頻率與調查數據接近，但煙蒂長度較短，致使單支煙吸入煙氣總量偏高；對于濾棒打孔卷煙，由于該方法通風孔50%封閉的設定，將使實際吸入的煙氣量增加，單支煙吸入煙氣總量的將進一步偏高。（3）WHO官方方法的抽吸容量設定值明顯高于實際情況，且煙蒂長度設定值也明顯較短，單支煙的吸入煙氣總量顯著偏高；同時，該標準設定通風孔100%封閉，對于濾棒打孔卷煙，會造成測量狀態進一步偏離消費者的通常吸煙狀態。（4）綜合上述情況，馬薩諸塞方法的單支煙機器吸入煙氣總量，與廣東地區卷煙消費者的實際吸煙情況最為接近。

表6 廣東消費者吸煙行為參數與各吸煙機標準條件的比較Tab.6 Comparison of the smoking behavior parameters of Guangdong consumers and the standard conditions for smoking machine from different standard texts

3 結論

通過此次街頭調查，完善了廣東省卷煙消費者吸煙行為特征參數，驗證了訪談調查數據[10]的可靠性，并分析了廣東地區卷煙消費者與歐美消費者吸煙行為的差異性，及提出了適合于廣東消費者的吸煙機標準條件，具體如下：

（1）廣東消費者的吸煙行為有如下特征：①消費者抽吸卷煙時，完全封堵濾棒打孔的幾率為2.8%，50%封閉的幾率為33.5%。②消費者遺留煙蒂長度為42.1 mm，其與接裝紙長度有一定關聯性。③外界環境對消費者吸煙行為的限制，將使其提高抽吸頻率，并燃吸更長一段煙支，因此局促環境下消費者單支煙的吸入煙氣總量將遠高于其放松狀態下的煙氣吸入量。

（2）訪談調查時獲得的檢測數據，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消費者的吸煙行為：自然狀態下消費者吸煙行為調查數據的均值與訪談狀態下的有較明顯差異，但兩者間存在一定相關性。訪談時獲得的檢測數據，與街頭中消費者吸煙行為受環境限制、吸煙需求明確狀態下的調查數據接近，抽吸口數、抽吸頻率、煙蒂長度三項指標的相似度達到了0.84、0.69和0.76，抽吸頻率的相對偏差約為10%。。

（3）廣東卷煙消費者的吸煙“深度”遠低于歐美消費者的：不同于美國卷煙消費者“慢（低抽吸頻率）且深（高抽吸容量）”的卷煙抽吸特點，廣東消費者的抽吸特點與歐洲的相似，皆表現為“快且淺”。同時，廣東消費者的煙蒂遺留長度遠短于歐美地區的，而與日本的相近。因此，廣東消費者的單支煙吸入煙氣總量，遠遠低于歐美的。

（4）馬薩諸塞方法設定的吸煙機標準條件，較能反映廣東卷煙消費者抽吸行為的平均水平：①廣東消費者的吸煙行為參數與馬薩諸塞方法的設定條件較為接近，馬薩諸塞方法的測定結果略高于廣東消費者單支煙的實際吸入煙氣總量。②廣東消費者的單支煙吸入煙氣總量，略高于ISO方法的、而遠低于WHO官方方法的單支卷煙煙氣捕集量。③由于調查中未發現廣東消費者故意堵塞濾嘴通風孔的情形，因此對于濾棒打孔卷煙，WHO官方方法所設定的、濾嘴通風孔百分之百封閉的吸煙機標準條件，其所捕獲的單支卷煙煙氣捕集量會遠遠高于廣東消費者的單支卷煙實際吸入煙氣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