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魏晉名士的“逃離”原型"/>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熊攀 [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 武漢 430074]
東漢后期,政局險惡,如在“高平陵之變”時,太傅司馬懿發動兵變,殘殺曹爽、曹曦及何晏、丁謐、鄧揚、畢軌、李勝、桓范等大批名士,社會周遭哀鴻遍野。險惡的環境,加之玄學的影響,魏晉人有無處不在的身體和自我的逃離意識,以及對宇宙、人生的哲學思考。魏晉名士身體的逃離到心靈的“隱逸情結”,表現出與我們中華民族密切聯系的“逃離”原型,是中華民族知識分子關于入世與出世的內在矛盾的展現。這種對世界追問的“逃離”原型表達著魏晉名士自我救贖的道路。
魏晉時期社會動蕩不安,生死大患與改朝換代沖擊著此時的人們。魏晉名士的身心飽受痛苦掙扎,“逃離”之感四處彌漫。與之相對應的,好酒之風盛行。《世說新語·文學》注引《名士傳》說,“(劉伶)常乘鹿車,攜一壺酒,使人荷插隨之,云:‘死便掘地以埋’土木形骸,遨游一世。”喝酒之后身體飄飄欲仙,為的是“形骸遨游”,身體死去便“掘地以埋”,身體作為人的生物軀體,卻想要逃離于這個現實世界。又有竹林名士,喝酒是生活中的重要部分。《世說新語·容止篇》云:“山公曰:‘嵇叔夜之為人也,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一方面喝酒之后身體感到舒展與麻痹,似乎暫時逃離于這個世界,另一方面醉酒時自我的焦慮與對現實的苦悶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減輕。魯迅在《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系》稱最不善飲酒的叔夜其身體的醉態呈現出一種虛幻之美。這也便是嵇康醉酒之態的“玉山之將崩”,而這種虛幻之美常常又是魏晉人痛苦的表現。弗洛伊德認為對身體控制的有最內在的“無意識”,其中被知曉的稱為“意識”。另外一個更深層次的是“無意識系統”,這里儲藏著內在能量,也是被弗洛伊德稱作力比多的部分,這里有生本能與死本能,它們常常被自我壓抑。本能沖動只有在自我麻醉與沖動時,它才會被釋放出來。因此,它常常在放松沉睡的夢里出現。如果自我無法平衡“無意識”與“意識”,一直沖出到“前意識系統”里面去,自我就近乎失衡,自我的失衡會產生一次又一次決絕的“自我逃離”。喝酒、吃藥的社會風氣正是魏晉名士想要擺脫自我身心的痛苦,表現出的身體的逃離。
在身體“逃離”表現得最為顯著的便是“裸袒”之風,《世說新語·任誕》說:“劉伶恒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裈衣,諸君何為入我裈中?”裸體見于世間,一來是放蕩的表現,還有的是棄絕于現實世界。這里的棄絕是一種拋棄,一種對自我所存在的世間的拋棄。這種“逃離”之感,表現在空間中是逃離于現實的憂患,及對身體的迫害。王隱《晉書》說這些名士“故去巾幘,脫衣服,露丑惡,同禽獸”(見《世說新語·德行篇》),并且在避難渡江之后,這種身體的逃離與棄絕更為普遍,幾乎成為一種集體性的行為。《晉書》卷四十九《光逸傳》說:“初至,屬輔之與謝鯤、阮放、畢卓、羊曼、恒蠡、阮孚散發裸裎,閉室酣飲已累日。逸將排戶入,守者不聽,逸便于戶外脫衣露頭于狗竇中窺之而大叫。輔之驚曰:他人決不能爾,必我孟祖(按:逸字)也。”身體的放浪形骸與身體的逃離是通過自我的棄絕,形成一種集體性的身體于世不相容的“逃離”。
《論語·衛靈公》有言:“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魏晉時期生死憂患,人間失愛,隱逸成為士人的風尚。隱逸是一種最為極端也最為自由的“逃離”方式。與“隱逸”相結合的便是談玄論道。漢末以來,魏晉名士對名教作全面的反抗,君臣及其一切人倫關系的價值都要被重現估定。嵇康在《難自然好學論》(《嵇康集》卷七)中說到六經禮律是違反性情的,應順從人性的自然,他認為“六經以抑引為主,人性以從欲為歡;抑引則違其愿,從欲則得自然。然則自然之得。不由抑引之六經;全性之本,不須犯情之禮律”。并且有孔融關于“孝”的價值論的質疑。魏晉名士認為崇尚自然要以“情”比“禮”重要為出發點。不僅是父子關系之中,在夫婦關系之間,也更加重視“情”。名教危機之下的魏晉士人重視情感,對待萬物“稱情而往”,宗白華說道:“晉人雖超,未能忘情,所謂‘情之所鐘,正在我輩’(王戎語)”。他們的內心隱逸情結的理論辯護便是這談玄稱情。
玄學與老莊、禪宗密切相關,為打破漢代繁瑣經學的統治作用,玄學思辨對魏晉人有了精神上的解脫,徐復觀說:“莊學起始的要求無知無欲,這和禪宗的要求解粘去縛,有相同之處。……而禪宗畢竟是以印度的佛教為基底,在中國所發展起來的。它最根本的動機,是以人生為苦諦;最根本的要求,是否定生命,從生命中求解脫。”玄學來自這兩者的融合,又在當時復雜的環境中,產生了一種“澄懷觀道”的旨趣。即如《世說新語》中王子猷忽憶起戴安道卻“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中的原因,“吾本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此種不受外物所累,隨心而往的心境便是“隱逸”的根源。
這種生命解脫之感最有代表性的便是陶淵明,他也是“隱逸”之風的代表。他逃離于世俗外在,《歸園田居》與《桃花源記》都細細地描寫出陶淵明的隱逸,也即是這“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心靈通往之途才引得他徘徊感嘆。與“武陵人捕魚為業”的辛苦謀生不同,與“誤落塵網中”“久在樊籠里”的束縛相異,“桃花源”是一種“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的生命歸于內心的追尋,是逃離于一切繁雜世俗的“隱逸”心境。羅宗強先生認為陶淵明的“隱逸”情結,莊子“齊萬物”之外,還有一分《桃花源記》里面的對于人生和睦,沒有不公正和欺騙,有著安居樂業的社會的期望,這也是他對儒家思想的認同與吸收,因此能有“固窮”而有超脫之感。這也是陶淵明寫《挽歌》,寫《自祭文》的根本原因。“人生實難,死如之何!”(陶淵明)正是對人世間的深情才會如此。這種深情與痛苦我們在嵇康之“嘯”中,名士們在悼念亡人時學“驢叫”中都可以看到。這種逃離的“隱逸”情結正是在這種入世與出世的深情之中,才顯出對于宇宙人生的沉重之愛。
“逃離”意味著解放,意味著主動去抵達自己的道路。魏晉人內心正是在這種“自我逃離”中展現出個性之美。“恒溫問殷浩曰:‘卿何如我?’答曰:‘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這種自我價值的發現和肯定,是魏晉時期最具有沖擊力的思想的解放。宗白華說:“《世說新語》上第6篇《雅量》、第7篇《識鑒》、第8篇《賞譽》、第9篇《品藻》、第14篇《容止》,都系鑒賞和形容‘人格個性之美’的。”
人的個性之美,人的覺醒是在“自我逃離”中表現出來的。生命的覺醒在《古詩十九首》中常常看到,《古詩十九首》文采與情深更被鐘嶸稱為:“驚心動魄,可謂幾乎一字千金。”它所表達的正是對于現實環境的否定,魏晉人返回自己的內心進行追尋。心理學家榮格認為,“人類精神史的歷程,便是要喚醒流淌在人類血液中的記憶而達到向完整的人的復歸”。魏晉名士通過對來自內外各種信息的淘汰和選擇,使自我個體的人格保存在自由的地方。這也是對山水美的發現,魏晉山水詩發生的內在心理原因。晉人向內求己,發現了自己的詩心,也就是司空圖《詩品》里形容的藝術心靈的“空潭寫春,古鏡照神”。也就是王羲之說:“從山陰道上行,如在鏡中游!”
在儒、道、釋三種思想的沖擊以及當時社會環境的沖擊之下,晉人逃離于現世,向內發現自己的“一往情深”。這是集體無意識的迸發,是對人性、自然更加深刻的理解。榮格認為:“所謂集體無意識,是普遍地存在于我們每一個人身上的本能行為的模式。”晉人的逃離與追尋,“我卒當以樂死”的呼喊,正是在這里形成了“魏晉風流”。魏晉人的“逃離”原型是扎根在中國文化的內在思想之中,并且通過由莊學與禪宗強化了我們的對于人的內心的思考。這種“逃離”是對宇宙的深情,也是對人性本真的執著追尋。而這也是影響我們中華民族內在的心理追尋,表現出中華民族的精神的這樣一種即出世又入世的“內圣外王”的人格,影響著我們對文化的思維方式。魏晉內在人格中“自我逃離”原型充滿了內在沖突,也是魏晉人藝術思維、審美創造與哲學思辨的張力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