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研發投入影響因素研究綜述①

廣西科技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陳錦鴻 關勇軍

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企業間的競爭已經不僅是產品成本與質量間的競爭，更多體現的是創新上的競爭。在2007年，全球市值最高的十大公司分別是：埃克森美孚、通用電氣、微軟、中國工商銀行、花旗集團、AT&T、荷蘭皇家殼牌、美國銀行、中石油和中國移動。而十年后的2017年，榜單赫然已面目全非，十家公司分別是：蘋果、谷歌母公司、微軟、臉書、亞馬遜、伯克希爾-哈撒韋、騰訊、美國強生、埃克森美孚和阿里巴巴。機具創新活力的互聯網企業占據一半以上，在各類創新中最重要的是技術創新。想要獲得技術創新的競爭優勢，就必須進行一定量的研發活動。為了激發企業進行相應的研發活動，首先必須分析有哪些因素影響研發投入，而后從這些因素入手，采取相應的措施，方能達到激勵企業研發的目的。

1 宏觀角度

通過梳理相關文獻，發現影響企業研發投入的宏觀因素主要有財稅政策以及金融發展。

1.1 財稅政策

Rachel等人(1995)討論分析了英國研發新的財政激勵措施的可取性。對比6個經合組織國家進行研發的成本估計表明，稅收政策為研發提供了相對于其他類型投資的實質性優勢。Walicka等人(2015)使用半結構化問卷調查了波蘭的275家公司。研究結果表明，許多公司報告缺乏對此類激勵措施的了解，企業發現了許多障礙，無法達到使用激勵措施所需的所有要求。經過分析，Walicka等人發現大公司，特別是那些實施創新的公司，更有可能使用稅收激勵措施，但中小型公司發現更多障礙。

米加寧和宋純樸(2003)分析了不同國家的優惠政策，并得出結論，政府應區分資本支出和研發投資的經常性支出，選擇不同的稅收激勵措施，并按行業和部門進行劃分，有所改變和側重。肖鵬和吳永紅(2009)通過討論中國鼓勵研發投資的稅收激勵的發展過程，將中國現行政策與美國政策進行了比較，最后提出了促進稅收優惠的有效性的建議。周密(2018)的研究結果表明，“營改增”顯著刺激了企業的研發投入，隨著時間的推移政策效應更加明顯。李昊洋(2017)等人發現：總體而言，固定資產加速折舊政策的頒布導致企業研發投入大幅增加，且這對于高稅率企業或市場化程度較低的地區的企業更加顯著。邢斐等人(2018)通過研究發現，在市場競爭較少的行業中，規模過大的企業不應該得到補貼；在市場競爭激烈的行業，應避免規模過小的企業。本文可為合理制定研發補貼政策提供參考。

總之，不同的學者對研發財稅政策的激勵效果有不同的看法，值得進一步研究，以確定哪些財稅政策能夠最大限度地促進研發投入，幫助政府作出決策。

1.2 金融發展

Hwan Joo Seo(2012)和其他人研究了1994—2009年金融化對韓國非金融公司(NFC)投資研發(R＆D)的影響。結果表明，通過減少內部收益資金和規劃視野，增加股息支付和股票回購會阻礙研發投資。此外，通過影響管理者的激勵機制，增加的金融投資和利潤機會擠占了研發投資。此外，1997—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AFC)對樣本期的估計表明，金融化進程僅對AFC后的研發投資產生負面影響。

解維敏，方紅星(2011)發現，推進銀行業市場化改革和區域金融發展，積極推動中國上市公司的研發投入。此外，金融發展水平對企業研發投資的積極影響對小型企業和私有財產控制企業更為明顯。李苗苗等人的研究結果表明(2015)，金融發展是技術創新的直接原因，即國內金融發展與研發投入之間存在著強烈的正相關關系，但銀行主導的金融發展結構不利于研發投資。徐新華,衛聰月(2017)結果表明，金融發展一般可以增加研發投入，但在國有企業中，金融發展已經抑制了研發。文武等人(2018)的實證結果表明，經濟擴張期，金融效率的提高和信用期限結構的改善可以有效地促進研發投入的強度。其中，前者促進更強；但在經濟緊縮時期，由于存在固定資產投資對研發投入的擠壓效應，財務效率提升和信用期限結構改善對研發投入強度產生負面影響，后者影響較大；經過次區域研究，發現擁擠效應在東部地區最為強烈。此外，經濟擴張期間財務規模的增加不利于增加研發投入的強度，但對經濟萎縮期間的研發投入強度影響有限。這種現象在東部和西部地區尤為突出。

總體而言，金融發展對于企業研發投入有顯著的正向作用，也就是說，隨著金融的不斷發展，企業研發投入的強度將不斷提高。

2 行業

2.1 市場集中度

Schumpter(1942)提出壟斷比完全競爭更有利于企業發展，壟斷可以刺激技術研發活動。Dasgupta等人(1980)通過建立分析框架得到如下結論：(1)當行業集中度較低時，整個行業的研發工作與集中度正相關。(2)如果需求非常缺乏彈性，則自由進入的行業的總研發支出超過社會最優水平。(3)如果存在進入壁壘，企業數量的增加將導致市場經濟中每家公司的研發支出減少。Scott(1984)利用行業不同需求和技術機會的差異作為控制變量，發現市場集中度與研發投資之間的“倒U型”關系消失了，產業需求與技術機會差別對研發投資具有重要的長期影響。

沈弋等人(2016)發現，對于民營企業來說，市場競爭顯著促進了研發投入，但國有企業樣本沒有發現類似的關系。康志勇等人(2018)發現政府補貼對企業研發和創新活動有積極影響，但這種促銷與市場競爭密切相關。市場競爭越激烈，政府補貼促進企業研發的政策效果較弱；市場競爭抑制政府補貼促進企業研發的效果也將受到企業技術距離和規模的影響。對于技術更先進，規模更大的企業，市場競爭抑制了政府補貼，促進了研發投入。謝申祥等(2017)研究結果表明，在樣本期間，市場競爭對出口企業研發的影響呈現倒U型關系，即一定程度的市場競爭將促進出口企業的研發，而過度的市場競爭將抑制出口企業的研發。

2.2 外部籌資環境

陳仲常,余翔(2007)利用中國大中型工業企業產業層面的面板數據，研究新產品市場需求，行業競爭和外部融資環境等外部環境因素對企業研發的影響投資。數據分析表明，早期新產品的市場需求對企業的研發投入有重要的積極影響，但影響不夠大；行業競爭并沒有顯著促進整個企業的研發投入；外部融資環境尚待進一步發展和完善。

梁畢明等(2019)通過研究發現，高管薪酬激勵與研發投入正相關，高管股權激勵與研發投資倒U型相關。在市場競爭程度較高的情況下，研發投入較高，市場競爭加劇了高管薪酬的激勵效應，削弱了高管股權的激勵效應。

3 企業內部

3.1 高管持股

王燕妮(2011)認為長期股權激勵和研發投資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高管的持股越多，研發投入就越多。翟淑萍和畢曉方(2016)發現，當高管人員持股比例適中時，政府補貼對研發投入有很強的激勵作用；當高管持有過高或過低時，他們將具有管理防御效應，從而抑制政府資助為高科技企業的研發投入的激勵效應。苗淑娟等(2018)發現高管持股、高管薪酬與研發投入之間存在“倒U型”非線性關系，即隨著高管持股比例和高管薪酬水平的提高，研發投入將先增加后再增加減少。高管獎勵只會在一定的合理范圍內促進企業的研發投入。過度或過低的激勵措施無法有效改善企業的研發投入；相比之下，國有控股企業的高管持股對研發投入的影響較大，而高管薪酬對研發投入的影響不明顯。

3.2 企業性質

梁彤纓等(2016)發現中國國有控股上市公司的社會責任表現明顯優于民營上市公司，但其研發投入不如私營上市公司；企業的研發投入對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具有積極影響；這種積極影響，私營上市公司表現得比國有控股上市公司更為顯著。鄧若冰(2018)發現，企業尋求政府補貼行為具有明顯的尋租傾向，與國有企業相比，尋租活動有助于民營企業獲得更多的政府補貼；政府對企業研發投入的補貼具有“擠入”的效果，對民營企業的影響更大。

3.3 公司治理

舒謙，陳治亞(2014)的研究結果表明，研發投入可以促進企業績效的提升，但這一過程將受到公司治理結構的制約，其中：當股權集中度達到一定水平時，R＆D投資才會對公司業績產生積極影響；機構投資者的持股比例和執行持股比例對研發投入產生顯著恒正向的影響；股權制衡程度與研發投資之間的相互作用并不明顯。

孫早,肖利平(2015)發現，公司董事會規模與公司的研發投入呈負相關關系。維持小規模董事會客觀上有利于增加公司的研發投資。肖利平(2016)發現：(1)股權集中度與企業研發投資處于倒“U”型關系；股權集中條件下的股權制衡促進研發投入；機構持股在促進研發投入上不能發揮積極作用。(2)股權激勵能有效提高研發投入；高管薪酬與研發投入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但在統計上并不顯著；在職消費對研發投資有顯著的負面影響。(3)董事會規模越小，對企業的研發投入越有利；獨立董事的比例，董事長和CEO的角色以及企業的研發投入之間沒有顯著的相關性。明亞新，劉念(2018)的研究結果表明，機構持股可以顯著提高公司的研發水平。

4 結語

縱觀已有文獻，可以發現關于影響研發投入的影響因素中，不同學者對于各個因素對于研發投入是正向作用還是負向作用，或是無相關關系，都有不同的結論，這就是矛盾點，可供后來的研究者進行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