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天才詩人羅伯特·尼科爾簡評

⊙陳 燕［云南師范大學外語學院，昆明 650500］

⊙何昌邑［云南大學滇池學院，昆明 650228］

一、羅伯特·尼科爾簡介

羅伯特·尼科爾1814 年1 月7 日生于蘇格蘭珀斯郡的奧奇特哥溫教區，在家里九個孩子中排名第二。尼科爾的父親是位普通的蘇格蘭農民,經濟狀態本來就不好，又有眾多的孩子需要撫養，所以家庭的經濟狀況日益惡化，孩子們都沒機會受多少正規教育。當尼科爾僅僅七歲時，就開始放牧，不過蘇格蘭冬天不能放牧，所以可以去學校聽課。尼科爾的母親雖然出生貧苦，但是內心強大，思想崇高。她言傳身教，引導孩子們要珍惜愛自己，尋求真理，不畏艱難爭取自立，告誡孩子們人生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填飽肚子，必須要有精神追求。

由于母親教育得法，尼科爾早年就渴望學習，所以決定放棄農活，尋找更適合他的工作。他先在珀斯郡的羅伯遜夫人的雜貨店當學徒，只要有閑暇時間，他就努力自學。尼科爾早上7 點到晚上9 點上班，只有在別人已經休息后才有機會自學。他先專攻科比特的《英語語法》，然后就能讀懂其他書籍。尼科爾有位朋友把珀斯郡圖書館的借書證借給他，從那之后他開始如饑似渴地學習，所閱讀的書籍包括《彌爾頓散文》 《羅克作品選》 等，甚至還有功利主義哲學家和經濟學家者杰里米·邊沁的著作，這些作品促使他認真思考人生。尼科爾曾經在信中對他母親說：“我把地球視為每個人都注定要奮斗和工作的地方，人可能是卑微的和純潔的，要去更適合的地方，大地就是門。媽媽，我有天賦，這種天賦對人有用。我下決心絕不對將要來臨的風暴低頭，在風暴過去后也絕不回顧。親愛的媽媽，別擔心我，無論我是否會變得更富或更窮，我正在變得更聰明，這樣更好。”

在珀斯郡的學徒生涯結束后，尼科爾去了愛丁堡，但最初沒有找到工作。后來母親籌了二十英鎊給他在鄧迪開了家圖書館，他努力工作但并不成功。尼科爾的寫作生涯中，有兩個刊物至關重要，一個是約翰斯通夫婦1830年創辦的《愛丁堡評論》，另外一個是塔特1832 創辦的《愛丁堡月刊》。當時的改革運動轟轟烈烈，這對尼科爾影響很大，他站在廣大人民群眾一邊，積極參加辯論和講演，他的觀點激進和崇尚改革，這表現在他的文章里。在1836 年底，在塔特的幫助下，他得到了非常渴望的《利茲周刊》 的編輯工作。報到后，他全力以赴地拼命干活，僅僅在一年半的時間，他激進的觀點、獨特的風格以及文章豐厚的內涵便使《利茲周刊》 的發行量大漲，很難相信詩人的氣質和激進政治家的風格會融合在尼科爾一人身上。此時他還與自己的心上人結了婚，并且同時在寫一部長詩，一部長篇小說，并且為謝菲爾德的一家新辦的報紙寫社論。在1837 年夏天，尼科爾又積極介入為威廉·莫斯華斯爵士拉選票的競選活動中，過度操勞使他的身體狀態每況愈下，不得不辭去編輯工作，于1837 年12 月7 日在朋友塔特家去世。

尼科爾的墓志銘上寫著“蘇格蘭最甜美的歌手之一，像好男人一樣和藹可親，具有責任心，像詩人一樣真誠和富有才華”，墓志銘最后刻的是尼科爾自己的評價：“我是用心在寫詩”。1857 年，在他家鄉珀斯郡的圖里伯頓鎮,人們為他建造了一座五十英尺高的方形紀念碑。

二、羅伯特·尼科爾的詩歌特色與蘇格蘭人文傳統

羅伯特·尼科爾（1814—1837）是蘇格蘭天才詩人，在其極短暫的二十三年人生中，寫出了可以與羅伯特·彭斯相媲美的詩歌，他唯一的詩集《詩與抒情詩》1835 出版，但是當時他的才華未得到充分認可。尼科爾的名聲崛起與蘇格蘭的人文傳統和民族特色有關。因為蘇格蘭出現過沃爾特·司各特（Walter Scott，1771—1832），他以蘇格蘭為背景的詩歌十分具有地方民族特色,是英語歷史文學的扛鼎之人，其畫卷氣勢磅礴，浪漫與抒情融合，生動地反映了蘇格蘭的重大歷史事件，不同時期的風土人情，宗教信仰、民族和階級的沖突和融合，他所撰寫的《艾凡赫》影響了歷史小說創作風格。而蘇格蘭大詩人羅伯特·彭斯（Robert Burns，1759—1796）也出身貧苦，他為蘇格蘭民歌帶來生機，表達了民眾的心聲和自由的思想，他的詩歌歌頌了故土的樸實秀美，表征了普通人純樸的友誼和愛情，其風格富有音樂性和傳唱性，其《友誼地久天長》 《一朵紅紅的玫瑰》 《往昔的時光》 等已經成為經典。由于司各特和彭斯早已聞名遐邇，所以蘇格蘭人想再次發掘出羅伯特·尼科爾以彰顯蘇格蘭的人文傳統，以增強其影響力。

羅伯特·尼科爾生于蘇格蘭民主改革和動蕩時代，因此他充滿了激進思想。他幼年生活在破產的農村，和貧苦的農民血肉相連，所以他的詩歌歌頌了故國家鄉的秀美，生動地映射出勞動者的生存狀態，抒寫了他們純樸的心靈和內心的渴望，他的《加工干草》體現了他詩歌的主題和內涵：“我們漫步跨過農具，/在剛剛收割的干草之間,/聽到畫眉在林中，/不斷地歌唱。/聽畫眉不斷地歌唱，/我們心里真歡暢，/小伙和姑娘走過來，/開始加工干草。/這片甜蜜的芬芳/，就像少女的呼吸，/ 上面，被太陽曬枯萎，/ 下面，還是一片綠色，/下面，還是一片清新的綠色，/請過來，姑娘，請走過來！/情緒低落心會冷，/快來加工干草。/輕輕地過來，輕輕地走過，/把農具和犁鉤弄清爽，/把芬芳的干草堆起來，/必需剛好按時完成，/必需剛好在黃昏完成，/當云彩變得昏暗，/小伙會親吻她心愛的姑娘，/在新加工的干草堆旁。”

此詩取材于蘇格蘭農村生活，“加工干草”是一種常見的農活。與他不少詩歌一樣，《加工干草》雖然樸實平和，但是實際隱含象征，充滿暗喻，是對現實生活的提煉和探索。與《加工干草》一樣，他的很多詩歌中都彌漫著自然界那“甜蜜的芬芳”，他從樸素的田野鄉村和艱苦勞作中汲取意象，就像收割干草時，聽到了畫眉的歌聲，表征了他對大自然的熱愛，即使太陽炙熱，下面也有綠色芬芳，勞動是辛苦的，但是也是快樂的，勞動的回報體現在愛情上。尼科爾所描寫的鄉村勞作不僅是他的親身經歷和對農民生活的生動描述，更是對人類存在的一種解讀。

尼科爾的《圣經》傳輸了豐厚的象征底蘊：“家里的主神啊，/您使蘇格蘭低矮的住房變得神圣，/看著你，嘆息，傾訴，/雖然對我是無言，深邃的思想，/我的心，被快樂和嚴肅的夢想所震撼，/就像孩童之心，被鳥兒的歡囀所震撼。/在古老的山脈中聽到，/那連綿不斷的風聲，/那清澈自由的小溪，/那天賦的花兒，/那微風吹拂的森林，/那永恒的大海，/那飛越山脊的蒼鷹，/都是導師，但是，啊！/他們與你截然不同！/啊，我要崇拜你！/你是愛神給予的禮物。/因為愛、希望和快樂/都在銘刻在那神圣的頁碼上/，凡讀過你的奴隸，/都將再不會彎腰屈膝，/因為心靈已被喚醒，就會掙破脆弱的鎖鏈。”

詩歌中的山脈、鳥兒、風聲、小溪、花兒、森林等詞語簡單易懂,但其運用巧妙得體，構建的各種意境指向了大自然的萬物共生、和諧共存。大自然和民主自由是尼科爾詩歌的兩大主題。通過唯美主義和現實主義的手法，尼科爾在其詩歌中將大自然的多種具象與“心靈”“思想”相襯托，巧妙地把自然美景和自由平等思想融成一體，但是并不盲目沉醉于自然美景，也不唱誦享受與舒適，其終極目標是追求“大愛”；該詩的標題實際上暗指精神寄托和思想解放，詩人希望蘇格蘭人民覺醒，從大自然中吸取力量，擺脫精神鎖鏈，昂首挺胸走向自由，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存。

三、結 語

羅伯特·尼科爾一生貧苦，歷經坎坷，身體虛弱，但是他精神振奮，奮斗不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短暫的一生只留下了《詩與抒情詩》一部詩集，但是獲得了與羅伯特·彭斯相媲美的聲譽，1941 年，他的詩歌重印發行以紀念他百年誕辰。《羅伯特·尼科爾傳》的作者德拉蒙德在該書前言中說道：“我下決心試一試大眾對本書的需求，而訂購者的快速反應和熱情使我馬上著手修訂完善此書……希望新的一代會在學習像羅伯特·尼科爾這樣純潔和高尚的人生中有所獲益。”這是因為羅伯特·尼科爾用“心”在寫詩，與時代脈搏共鳴，體現了民主自由精神，表現了對大自然的摯愛，贊頌自然之美和獨立自由之可貴，所以成為蘇格蘭的民族詩人和斗士。